“墨侍卫。”守城的将领眼睛最尖,墨澜一出现他就发现了。立刻放下手里的事情,一溜烟的跑过来,恭恭敬敬的请安。
“嗯,我随便看看。”墨澜看了一下城门口的情况,又状似无意的朝玄希所呆的地方扫了一眼,这才转过头,看向城门。突然,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直奔左面偏门,嘴里还喊着一声,“拦住他。”
守城将领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事让墨澜这么大反应。可是当他看过去的时候,他的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怕什么来什么。刚刚还太太平平,有条不紊的城门口不但突然间有事发生?而且还是这判官来的当口,这不是在给他穿小鞋么?他顾不得其他,也赶紧跟过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被拦住的是四个普通书生打扮的人。四个人背着高高的书架,正排队朝着城外走去。而且已经是过了检查的。只是被墨澜突然的一声吼之后,又被收成小兵给拦住了。
四个人一慌神,啪的一下将身后的书架卸掉,朝着前面就砸了过去。
哎呦。
啪!
混蛋!
哎呀,疼死我了。
不好啦,杀人啦。
快逃命啊。
被四人砸中的不止是守城小兵,还有旁边出城的百姓。一下子乱成一团。被砸中的几个百姓额头都是血,看着很是吓人,其他百姓则都想快点离开,拼命的想要推开前面的人好跑出去。结果前面的人一个不稳朝前面摔去,后面的人绊在地上的人身上,也摔了下去。一层一层,如同叠罗汉一般,很快就把路全部堵死了。地上的人起不来,后面的人出不去,再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的情况,拼命的往前挤。结果摔倒的人越来越多,路堵的越来越死。
那四个书生打扮的人见书架起了大作用,人流又阻断了前来帮忙的守城士兵。他们一把拖过拦在他们前面的小兵的武器,左右开弓,横砍竖剁,如同收割麦地一般,几个人当场殒命,喷涌的血从脖腔中喷出来,洒在地上,还有身边人的身上。现场到处都是惊恐的叫声,女人凄厉的求救声,还有小孩子的哭声。
可是那四人如同看不见也听不着,仍然不断的挥舞着手里的刀,想要开出一条血路。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忘记了逃跑,也忘记了呼救,只是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大大的双眼里面盈满了害怕。
眼见那把滴着血的刀就要落在她的身上,墨澜的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他再也估计不了身边的百姓,直接提气,踩着他们的头,同时飞出手里的判官笔。
!
金属的碰撞声清脆刺耳,墨澜飞身上前,堪堪接住被撞开的判官笔,并用左手将小女孩拽到身后。墨澜看了一眼四人后面和两旁受伤的和已经死了的人,眼睛里闪过一抹痛色。
然后他缓缓的抬起头,将双眼中燃烧的愤怒悉数喷到四人的身上,如同烈火焚身一般。四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冷颤,身子如坠万年寒窟。
他的两只眼睛紧紧的锁定住面前的四个人,嘴里对随后赶来的守城首领说到,“命人去请大夫,疏通城门,安抚百姓。其余所有士兵听我号令,死守城门。”
“是。”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的守城士兵一下子被墨澜的气势感染。他们同样愤怒的瞪视着被围住的四个人,恨不能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虽然他们也都是手中染血的军人,可是他们平素最恨的就是拿百姓下手的无耻之徒。尤其是对老人,女人和孩子下手的人。
他们都是为人子,为人夫,甚至已经为人父了的男儿,他们的父母妻儿也在这城中。现在他们眼见着面前这样的惨烈,都有些感同身受。若是这些横尸街头的人是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妻儿,那他们肯定会疯,哪怕有违军令,也要把面前这几个禽兽亲手给宰了。来消除他们的愤怒和滔天的怨恨。
所以当墨澜一声令下,死守城门的时候,他们紧握住手里的武器,将脊背挺的笔直,一个挨着一个,连成一道血肉人墙,将这四个暴徒与身后的百姓隔开。紧紧的圈住里面的人。
墨澜对守城士兵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他右手缓缓的攥起来,狠力的攥紧,拳头上的青筋暴起。去!他一声爆喝,手上的判官笔盘旋着,朝前面飞去,逐一扫过四人手里的刀,最后终于失了所有被灌注的内力,掉在了地上。
对于地上的判官笔,墨澜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他只是嘲讽的看着中间的四个人,眼睛里的怒气不减。
中间的四个人被墨澜的气势震得一时忘记了去反抗,待到虎口一麻,才想起来他们手上也有武器,也要还击。
从失神状态醒来的四个人齐齐挥起手上的刀,想要与墨澜决一死战。哪知刀才刚刚举起,就见头顶寒光一闪,四把刀一起断开。四片刀片从上至下砸了下来。要不是四人有所察觉,肯定会被落下的断刀砍伤。
手中的武器不能用了,四人对视一眼,纷纷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看来他们今日性命难保。既然如此,那么现在他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一个,不如就多杀一些,以报国仇。
没错,这四个人是北国人。他们乔装成元和百姓的样子,准备出城去。都已经蒙混过关了,不想碰到了墨澜。墨澜这些年跟着王爷见过各地的人,当然也包括北国人。虽然有些被国人容貌长相与元和的百姓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在身材和气质上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
所以刚刚他随便扫了一眼,就发现了这几个人的可疑之处。
尽管他反应极快,可是他还是没有想到现场会如此混乱,让他错失了救人的良机,让一些人枉死。
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让墨澜恨不得立刻将面前的人全部干掉。
四个人也不是软柿子,既然决定了要拼命,那就真的是毫无保留。他们同时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兵器,两条软鞭,两把软刀,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墨澜嘴角浮起冷笑。
很好,要战便战!
第229章 垂死反扑
墨澜的战意被激起,身上的气势也随着凌厉了起来。他一抬手,地上的判官笔就像活了一样,嗖的一下回到了他手里。尽管他已经让士兵去围住那四个北国人,可是他心里清楚,那些守城小兵的那点功夫,在这四人面前,根本不够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他要凭一己之力,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这四个人。
在动手之前,墨澜高高举起手中的判官笔,在半空中挽了一个花样。若是熟悉他的人看到,肯定会瞪着眼睛好好看看,这不是不一个假的墨澜。什么时候墨澜在动手之前也会玩起花架子了。可是一直在远处的玄希明白,墨澜这是在跟他说话,意思是不要担心这里,趁乱快走。
玄希没有一丝犹豫,在接到墨澜的暗号之后立刻动身,从城门右侧的偏门上方掠过。过了城门以后,一路疾驰,朝滇南方向,一路快马加鞭。
还有一个人影,趁着城门之乱,竟然也混了出去,没有引起别人的察觉。
一对四,吃力是一定会的,可是也没有墨澜想象中那么吃力。这四人尽管已经拿出了拼命的架势,可是却不是拼命的打法。四人一字排开,从正面包抄过来想要把墨澜围在中间。哪知这正是墨澜想要的。没有什么比扎堆更好解决的打法了。看着这四个人将他圈在中间,圈子的大小正好适合他们手中的武器长度。他们手上的长鞭和长软剑不停的朝着墨澜身上招呼着。而墨澜,立在包围圈中间,站如一棵松柏,手中的判官笔嗡嗡作响,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一显身手。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四个北国人及其狡猾。他们的武器与墨澜正好相反,他们现在的打法也适合他们的武器长度。而对于墨澜来说,不但没有一点优势,还处于劣势。他的判官笔,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
可是,久经沙场的墨澜,会将自己置身于被动挨打的地位么?
答案当然是绝对不可能。
若是他那么好欺负,现在的元和早就没有了墨澜。他早就在第一次与人对打的时候就挂了。
一根判官笔,伴随着一道寒光,在他的手上就像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冰刃。他将自己的内力灌入,然后朝着四人一挥。一缕劲风迎着面就砸了过去。一同砸在脸上的,还有一些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
暗器!
糟糕!
四人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不详的预感。
这元和的人实在是太狡猾。竟然对他们用暗器。这简直出乎他们的计划预想。
四枚细小的针笔直的朝着四人的面部飞去,在风中嗡嗡的叫嚣着。四人同时出手,想要阻碍住飞来的针。可惜哪怕是结他们四人之力,也很难与纸抗衡。所以在阻挡失败之后,四人同时侧头,堪堪避过长针,从脸上擦过。锋利的针磨破了脸上的皮肉。可是这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算是伤。
哼!
四人哼了一声,开始加快手上的速度,他们四个人,就算是耗,也能把对方耗死。
他们四个人有攻有守,配合密切,竟然还隐隐有了占上风的势头。墨澜的速度极快,他一心多用,不但要应对四个人,还要抽出两分心力去关注周围人的安危,以免误伤。
十几个回合以后,四人的速度慢了下来,配合上也开始用了漏洞。他们不敢置信的眼睛里终于慢慢的多了一丝凝重。因为他们心里清楚,之所以他们开始出错,不是他们自己的原因,而是他们遭了墨澜的毒手。
就在墨澜的暗器朝着他们射来的时候,他们的确是重视的,然而,他们躲过去了不是么?虽然脸上破了一点皮,可是对于习武的男人来说,那算是伤么?比被蚊子咬了一下还不如。所以他们根本没有住在乎这个伤口,而是立刻投入到围攻墨澜的战斗中。
手上明明用的极为顺手的武器此时在手上越来越重,重到他们有些拿不住。眼皮子也有点发沉,眼前飞舞的判官笔从一支变成了两支,两支变成了四支,一直到最后,密密麻麻,如同一张大网,铺天盖地。
针有毒!
这时候四个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严重的问题。可是太晚了,毒素早已随着血液流动进入了身体,而且在他们刚刚剧烈运动的催动下,已经遍布了全身。这种毒无色无味,效果却极好,所以从中毒开始,只一会功夫就对人产生了致命的影响。
好在四个人理智尚在,他们朝着自己的舌头狠狠的咬了下去。浓重的血腥味立刻充斥着整个口腔,尖锐的痛意让他们迷离的双眼恢复了清明。而这份清明,刚好支撑到他们看到自城外发出了一个信号,主子成功了。
那就没有什么顾虑了,也不用再去拖延时间了。他们已经达到了存在的价值,接下来活着,或者死了,对于主人来说,都没所谓了。可是人都是自私的,哪怕是死士,也会有求生的欲望。这点欲望支撑着他们去反抗,去抵死反击。
虽然毒素已经在蚕食着他们的神经,可是人之将死,体内巨大的爆发力发挥出来,还是不容小觑,他们的打法越来越刁钻,越来越锋利。他们舍弃了对彼此和自身的防守,全身心的去进攻。就算是死,也要咬下对方的一块肉。他们心里明白,作为死士,报仇只能自己动手,否则,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为他们报仇。这成了四人脑子里唯一的想法,他们用生命中最后的一点力气,开始了疯狂的反扑。而这,不是对墨澜,也不是对守城的小兵,而是外围的百姓。
那些百姓,手无寸铁,收割他们的性命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所以他们选择这些没有反击能力,甚至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人作为猎杀对象,长鞭一扫,就能扫到七八个人,软剑一挥,也能割下三五头颅。他们将所有的力气都灌注在手里的兵器上,期待着眼前血花四溅,横死当场。
可是他们期盼的场面没有发生在别人身上,而是出现在自己的身上。血花四溅,横死当场的,是他们。
四人的眼里带着不甘,噗通几声,纷纷倒地。
墨澜骤然停手,看着眼前突然出手的人。
那人一身墨色长衫,面容冷漠无波,却刚毅不凡。重而黑的霉头略略上扬,看上去一派浩然。棱角分明的脸更衬得整个人低调却沉狠的气质。
不认识。
墨澜第一个反应。
他收起判官笔,对那人一抱拳,“多谢壮士出手,救百姓生死之间。”
“不必。”那人比墨澜还要冷上几分,生硬的回了两个字,就好像他已经许久没有说过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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