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愤怒的林兮兮截然相反,利亚公主一边忍受着初九那夸张的喊叫声,一边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那一巴掌,落在那张脸上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力道。她刚刚只是碰了一下而已。可是为什么那个小丫头却嚎叫的那么惨,而且那脸,也肿了那么高。若不是她清楚的感受到刚刚自己的手掌根本就已经没有力气了,她自己都要相信那班长肿起来的脸是出自她的手了。
可是,实际上却跟她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
“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兮兮大喝一声,睚眦欲裂。
“本公主……”嚣张的利亚在林兮兮这盛怒面前,竟然有些气短,就连话都说的断断续续了。
利亚的小丫鬟偷偷的摸了下自己的脸,看来公主的功力又大增了,这一下子,可比前几天公主公主打她打的狠多了。
“不对,不是我,我没有打她。”利亚公主突然想到了什么,高高抬起自己的手,然后指着初九的脸。
根本不是她,那脸上的肿,是假的。
不是你?林兮兮冷哼一声,我的地盘,你说不是就不是?
不管是还是不是,现在都是了。
“不是公主打的,难不成是本王妃打的?这脸肿成这样,一看就知道,施暴的人是有些功夫底子的,肯定不是本王妃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打的。”
林兮兮一口一个本王妃,就是要提醒利亚公主,今非昔比,她现在是这王府里名正言顺的主人。
利亚公主一时被堵的没话接,可是又咽不下被污蔑的气。她高高的扬起下巴,高傲的说到,“就算是本公主打的,又怎么样?”
呵!
林兮兮刚刚还无波无澜的眸子瞬间聚起风暴,她对着空气喊了一句,“可听到了?把这上门伤人的挑衅者丢出去。”
利亚公主显然被林兮兮的举动吓了一跳,这里还有第五个人?不会又是像刚刚那种装神弄鬼的吧?她心里是这样想,也绝对相信这是事实。可是她那不屑蔑视的表情刚刚显露在脸上,还没来得及晕开,她的领子就被一把手提起,整个人悬空飘了起来。
谁!
利亚公主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痛感以及腹腔的窒息感,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这里是真的有其他人在,而且这个人的身手还很好,好到连她都觉察不到,好到她现在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她勉强的歪头,终于看到是谁抓到了她。一个高大壮实,虎背熊腰的人,上身赤裸,纵横交错着恐怖的疤痕还有一些凶兽的纹身。看上去又吓人又阴森。顺着身子再朝上看去,粗壮的脖子上只有一条暗红色的粗麻绳,斜斜的挂在那。麻绳上浓浓的血腥味无言的透露出一个让她害怕到颤抖的事实,那就是—麻绳上的暗红色,是血的颜色。那浓浓的血腥味,正是来自于麻绳。
眼神再次往上,利亚公主终于忍受不住,翻了个白眼,就晕了过去。只是在她晕过去之前,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大白天,见鬼了!
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如地狱里索命的阎王,永不超生的厉鬼。
壮汉指着手里软成面条一样的利亚公主,正要准备按照林兮兮的吩咐扔出去,结果就在人马上要脱手的时候,林兮兮大喊一声,等等!
壮汉连忙手忙脚乱的抓住一只脚,用力往回一拽,扑通,重物落地的声音,那是利亚公主。
呃,壮汉一脸黑线,力气太大,拽过头了,
林兮兮脑袋上有一群乌鸦飞过,这货是猴子派来的么?
可是她心里明白,这货不是猴子派来的,而是吕昗派来的。就在昨天晚上,吕昗出现在她的小院里,身后跟着一个小山一样魁梧的男人,就是眼前这个壮汉。
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吕昗是这样说的,“兮兮,你明天就要嫁到王府了,身边总要带个能保护你的人,我给你带来一个,你要是觉得行,就留下,要是不行,我再换一个。”
比及时雨宋江还及时雨的贴心大棉袄吕昗,让林兮兮真正的感受到了一个朋友的关怀。在这个异世,能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她简直幸福死了。
可是当她的视线落在那个男人身上的时候,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因为这个男人,长得实在是太憨厚了。憨厚到让人一眼看过去,都会觉得这是一个任人拿捏的人。
吕昗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勾唇笑了一下,“你别看他长得敦厚老实一副好欺负的样子,那都是假象,都是骗人的。”吕昗似乎回想了一下,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迄今为止,我没有见过他吃亏。但是那些不长眼色想要拿捏他的人,都恨不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他,挑衅过他。”
嘿嘿嘿。壮汉似乎被吕昗说的不好意思,他傻傻的笑了几声,抬起手挠了挠头。怎么看怎么憨厚,就像是一个从来没走出过大山的土生土长的农民。
“他叫范通。善毒,善武,而且做得一手好菜。”吕昗吸了吸鼻子,仿佛闻到了一阵菜香,然后悠悠的补了一句,“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对冥王府很熟悉,熟悉到简直闭着眼睛都能准确无误的走一遍。”
什么?
林兮兮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憋了半天才忍住喷薄欲出的笑。
饭桶?敢情这人不但长得一般般,而且还带了这么个既坑爹又搞笑的名字。
而且对王府很熟悉?什么时候王府那么亲民,让人免费参观过?还是他的武功已经高到能避开王府一切的守卫力量,全部偷偷亲自走过?
看着林兮兮不可置信的眼睛,吕昗了然的一笑。
为了验证他刚刚说的真实性,吕昗让范通当中表演了几个小手段,然后林兮兮就决定,就是他了。现在就是用是个高手来换,她都不换了。因为范通表演的是,
众目睽睽之下,偷梁换柱。
人不知鬼不觉,剧毒已出。
还有一个比较吸引人的就是手起刀落间,佳肴一桌。而且色香味俱全。
而现在初九脸上肿的那么夸张,完全是被范通所赐。那只是一点常见的药粉,用了一些所谓秘密的汁液搅合了一下,就成了秒变猪头的神器。
10 补偿
善良的王妃倒是没有接着为难已经被吓晕的利亚公主主仆二人,只是在范通准备将人丢出去的时候让他还了利亚公主一个巴掌而已。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她是讲文明懂礼貌的好孩纸,一定要礼尚往来才行。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王府里,王妃是善良的,王爷则更加的善良。不但善良,还特别的尊敬兄长。
冥王爷身上的伤口久坐后会很疼,可是他仍然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陪着自己的兄长,端坐在花厅,与皇上叙话。只不过他嘴里的话,听上去有那么一丁点威胁的意味。真的只有一点点,他发誓。
“皇兄可还记得父皇的圣旨?”冥王爷脸上笑意不减,就连语气都是云淡风轻。似乎他所提的圣旨,就跟是一张纸一样普通。
皇上的心咚咚的跳了几下,他就知道,宫冥肯定会拿先皇的圣旨说事。果然!
“朕没忘。父皇许你婚姻自主。”皇上硬着头皮,说出了那道圣旨的中心思想。他虽然是九五之尊,坐拥后宫三千,却也没有婚姻自主的权利。那些女人,有多少是非他所愿,但是不得不纳入后宫的?
“那为何臣弟一睁眼睛,就多了个王妃在府上?”宫冥的声音慵懒而且随意,只是听上去却让人生不出随意的心思。
“事急从权,当日你突然昏迷不醒,宫中所有的御医都没有办法。朕急的吃不下睡不着,能试的方法都试了,可还是没有效果。最后不得已朕去问了钦天监的温奇。不曾想他告诉了朕一个民间常用的方法,那就是冲喜,说有可能会对你有好处。”皇上语速极快的将当日的事情解释了一下,极力的把当时的情况说的紧急的不得了,再把他说的操碎了心,听上去果然是一个爱护弟弟的好哥哥。
“哦?冲喜?”宫冥挑眉,在心里默默的给温奇点了三十二个赞,这方法简直深得他心。民间的冲喜,在他这是冲天的大喜。不过不管心里如何高兴,都绝对不会显示在他那张万年猜不透的脸上。看到皇上紧张的绷着脸的样子,他宁愿再多坐一会。
“那本王可是要好好感谢一下温大人的建议。不知道本王一会将他打到只剩一口气在,然后再塞给他一个女人来冲喜,他会不会没事。”冥王爷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脸上的笑意凝结在唇角。
“这……这怎么能相提并论。”皇上简直被宫冥的歪理邪说给气的不轻。这种邪病能跟被揍的快死的一样么?
“你确实在大婚当日就清醒了,这说明冲喜一事还是有些作用的。”一想起这个,皇上就郁闷的不行。什么狗屁冲喜,竟然有这么神奇的效果。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宫冥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在别人眼里,他简直是被人强了一样。任谁一个黄金单身汉,一睁眼睛就变成了已婚男人,都没办法一下子接受。就好像他辛苦保留了二十五年的贞操,一瞬间被人夺走了一样。
“按照皇兄的意思,皇兄不但没有做错,反而臣弟还要感谢你?”宫冥星眉一挑,眸中竟然闪烁着让皇上有些害怕的光芒。即使他的权利地位都比宫冥高,可是他心里明白,若是宫冥全力去对付他,他也是没法招架的。最好的结果也是双方鱼死网破。毕竟他在意的东西太多,而对于宫冥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
皇上一听宫冥说感谢,暗道朕不要你的感谢,只要你现在让朕回宫,朕反过来感谢你好了。
“朕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朕也是关心则乱。这件事就当时朕不对。”
“嗯。”听到皇上主动认错,宫冥没有任何客气,反而顺着他的话嗯了一声。
嗯,这是什么意思?皇上郁闷了,他堂堂天子,都张口认错了,竟然只换来一个嗯字。他的脸上瞬间如同彩虹一般,色彩斑斓,那红的紫的绿的,统统都是气的。
不管皇上脸上变化多端的颜色,宫冥快速的说出自己早就想好的补偿。
“既然皇兄也觉得是你的错,为了弥补臣弟所受的委屈,必然不会吝惜一点小小的补偿。否则,即便父皇不怪罪,这天下百姓也会为臣弟鸣不平的。”若说前半句是毫不掩饰的敲诈,那后半句就是红果果的威胁了。
你不给我好处,我就昭告天下。
好狠,好恨!
皇上咬碎了一口牙齿,恨不得立刻回到几天以前,他哪怕闲在宫里发霉,都不会下什么赐婚冲喜的圣旨。
“你,想,要,什,么?”他一字一顿,将每一个字都当成是宫冥,狠狠的用牙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咬破,咬碎,然后吐到地上,再狠狠的碾上几脚。
“臣弟一向淡薄,绝对不会为难皇兄。”宫冥的身子稍微放松了一点,斜斜的靠在身后的靠背上,腹部传来的疼痛感虽然牵扯着他的神经,可是却没有让他有一点外露的反应。
我不会为难你,你也别为难我。这是宫冥的意思,哪怕他没有说完,皇上也懂。
“皇弟的为人,朕自然清楚。”皇上的心就像是被人拿刀子狠狠的捅过一样。宫冥的为人他能不知道么?这货是吃人连骨头都不会吐出来的人。还淡薄,之所以淡薄是因为他已经将别人敲诈的就只剩一条裤衩了,才逐渐单薄了的。他揉了揉生疼的眉心,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皇兄,臣弟想要北国与北关交界处的矿脉。”
皇上的手还停留在自己的眉心,努力的揉着想要让自己的头没有那么疼。可是宫冥的话就如同是一把大锤子,狠狠的砸在他的脑仁里,让他浑身一抖。
矿脉!竟然一张口就要这么了不得的东西。
“你说什么?”好不容易缓上来一口气,皇上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万一刚刚他听错了呢?幻想总是要有的,万一瞎猫碰到死耗子,刚好被他赶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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