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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夫人颜色好——李寂v5

时间:2018-01-17 15:06:05  作者:李寂v5
56、章五十六 ...
  兜兜转转, 十年之后,他们还是回了达城。
  
  那个热情善良,总是阳光灿烂的达城。
  
  带着两个傻儿子,还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公主。
  
  当然, 上面这句话, 是江小爷一个人的内心独白。与鹤姑娘无关。
  
  小公主的小名是江聘给取的, 她刚出声的时候, 亲到她粉嫩嫩的脸上,啵唧一声。江小爷决定顺应天意,叫小女儿啵唧。
  
  鹤葶苈出奇地没有表示反对。因为她给两个儿子取的小名儿,和啵唧如出一辙。
  
  大儿子叫咕噜。小儿子叫呼啦。
  
  啵唧和姑娘长得极像,小小年纪,眉眼间就有了娘亲的影子。清秀可人儿,温婉好看。笑起来的时候, 颊边有浅浅的酒窝儿。
  
  和鹤葶苈手拉手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一对儿瓷娃娃, 江聘怎么看怎么爱, 看再久也移不开眼。
  
  娘俩要是轻轻一笑, 江小爷的心都麻了。
  
  她不是那种妖媚的长相,而是像一阵清凉的风。看着就觉得,这肯定是个极为单纯的姑娘,天真无邪。
  
  啵唧很喜欢这个总是带着她骑大马,背着她上街买漂亮的头绳和好吃的甜酥饼儿的爹爹。
  
  每次江聘一进家门,她总是第一个跑过去的, 比她的娘亲还要快。她穿着轻飘飘的小纱裙,风一样吹过去,扑到爹爹的怀里。
  
  江聘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里。小心肝小宝贝的一通乱叫。
  
  啵唧仰头看他,睫毛又长又浓,琥珀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咬着小嘴儿问他,“爹爹,那娘亲是什么呢?”
  
  江聘答得毫不犹豫,“娘亲是大心肝儿,大宝贝儿。”
  
  “那哥哥们呢?”
  
  “哥哥是什么?”江聘皱眉,“好吃吗?”
  
  鹤葶苈捂着唇笑着捶他的肩,咕噜和呼啦则很不高兴地站在一边,不说话。
  
  咕噜是明着坏,会追在江聘的后面,用脚去踩他的鞋后跟儿。然后被江聘反脚一踹,摔得四仰八叉。
  
  呼啦是暗着坏,表现在…他会在饭桌上把肉全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跳走,一半给啵唧,一半给鹤葶苈。
  
  江聘真的是爱极了啵唧这个小宝儿,总是说这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是为了弥补他被两个傻儿子折磨得千疮百孔的心灵。
  
  鹤葶苈不愿意听她的两个宝贝被人叫做傻儿子,就生气地不理他。江聘着急,抱着啵唧追着她哄,可就是死活不改口。
  
  就是傻儿子。能带着狗在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在他身上撒尿的,不是傻儿子是什么?
  
  嗯…是有点聪明。聪明出了蛋了!
  
  知道撒他胸上会把他弄醒,会挨揍。咕噜就抱着狗坐在他屁股后面,往他裤子上撒尿。
  
  然后兴高采烈地冲下去找鹤葶苈,一边跑一边喊,“娘亲快来看,爹爹尿床了!”
  
  你爹尿个屁!你过来闻闻,这都不是一个味儿!
  
  不就是总揍你吗?至于这么小心眼儿吗?不成器!
  
  打是亲,骂是爱,你懂不懂?不成器!
  
  为什么不打啵唧?傻啊。那是姑娘,姑娘就是该捧在手心里疼宠着的。我们家的大姑娘和小姑娘,那都是国宝。
  
  敢碰我家的姑娘?你先问问上京龙椅上坐着的那个同不同意。
  
  呼啦不是很乖吗?这个问题就问的很他娘的可笑了。
  
  呼啦是咕噜花了十两银子雇来放风的,你不知道?
 
57、章五十七 ...
  在夏天快要结束, 秋天就要来临的时候,达城的景色漂亮得像幅画儿。
  
  天高云淡,风清气爽。夕阳西下时,就连城外的无边沙漠好像也被阳光镀上了层美丽的金色。
  
  六月的最后一天, 是个举城欢庆的日子。它有个好听的名字, 叫踏秋节。
  
  这是江聘带着鹤葶苈在达城过的第一个踏秋节。不过…或许也是最后一个。
  
  他不想让姑娘错过这样的好场面。更不想让她在以后的日子里想起这段时光时, 会留有遗憾。
  
  军报来传, 说上京的兵马布置一直在不断地变动,新皇恐怕会有大动作。说不定,不日便会挥师西进。
  
  也不知哪天就要走了。离开这座热情善良的城镇,去往未知的远方。
  
  或许是一年后,或许只有半年。
  
  不过这些,江聘都没有和她细说。他只是告诉她,要带她出去玩儿, 去西山上。
  
  去看日落时分天边似火的云霞,还有漫山遍野的红枫树。那些还没全都枯萎的草丛里会有一跳一跳的蚂蚱, 到时候他捉两只给她玩儿。
  
  不过山上冷, 她身子重, 不能留到太晚。当月儿升上来的时候,他们就得回家了。
  
  鹤葶苈很高兴,也很懂事地没再要求留得晚些。只是拉了江聘的手,柔柔地夸他好,还主动地掂了脚去亲吻他的下巴。
  
  姑娘只是抱一抱他,说上两句好话儿, 给两个吻,江聘就已经迷醉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他捏了捏她的指肚儿,俯身看她,勾起唇。
  
  原来真的会有这么一个姑娘,她会毫无征兆地闯入你的生命。然后便就在你的心里安营扎寨,哪儿也不再去。
  
  她是个那样鲜活的姑娘,爱哭也爱笑,总是温婉的,可偶尔也会闹。而你,只需瞧她一眼,只要一眼,便就沉沦了一生。
  
  你会好爱好爱她,会为她的笑而欣喜,为她的泪而心痛。无论为她付出再多,你都甘之如饴。
  
  江聘就在那笑,逆着光,指尖温热。鹤葶苈也笑,是真的雀跃。
  
  她长在富贵人家里,就像是一只娇贵着养大的金丝雀。每日里就是琴棋书画,看到的只是被府墙围绕着的那方天空。
  
  江聘是她生命中的意外。达城也是。而这些意外都是那样的美好,美好得让人心醉。
  
  她爱乱想。有的时候也曾想过,如果当初,她没有嫁给江聘,那会是什么样的?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毕竟,现在的日子这样好。有丈夫,有孩子,多美的家啊。
  
  虽然傍晚的时候并没有多冷,江聘还是给鹤葶苈准备了很多御寒的衣物。从外衣到围巾一应俱全,甚至还拿了个小手炉。
  
  旁边的姑娘们还穿着裙子在蹦蹦跳跳,她却是被裹得像个小粽子。由江聘牵着,离不开篝火堆的三步远。
  
  她笑他夸张,江聘不以为然。又紧张兮兮地去拢姑娘毛茸茸的领子,说他家娃娃娇嫩,不能被寒风给冻着。
  
  周围传来阵善意的哄笑声。江小爷挑眉,往小妻子那又蹭了三寸,把人搂进怀里抱着。
  
  我家娃娃肚子里有小娃娃,当然娇嫩。不接受任何反驳。
  
  踏秋节的传统就是在晚上的时候,点起高高的篝火堆。交好的几家人聚在一起,围绕着烧得旺旺的火焰唱唱歌儿,跳跳舞。
  
  是为了庆祝就要到来的丰收的季节。也是为了给达城一样热烈的夏天,好好地道一个别。
  
  还要宰一只羊,一头牛,切好了嫩嫩的肉,放到架子上去烤。撒上一些盐巴和切碎的辣椒,让风儿把食物好闻的香气传给整个山头儿。
  
  这是个极为热闹的日子,甚至比过年的时候还要热闹得多。
  
  为了照顾鹤葶苈,大家商量好了,特意把篝火堆点早了一个时辰。红红的火苗儿在傍晚的阳光下,灿烂得像晚霞。
  
  江聘任劳任怨地给姑娘割肉吃。把大块大块香喷喷的牛羊肉用锋利的小刀子切成薄薄的一片片,再蘸了酱料喂到她的嘴边。
  
  气氛好热闹。达城姑娘们的民谣唱的悠长又好听,小伙子们在旁边拍着鼓。还有一对对儿已经订了亲的男女在搭着肩跳舞。
  
  鹤葶苈看得欢喜,会在一曲结束后欢快地拍着手给他们鼓掌。她嘴里还鼓鼓地嚼着肉,也没了以前那些食不言的规矩,笑得像个孩子。
  
  江聘会恰到好处地给她喂一口温热的羊奶,加了糖的,很甜蜜。
  
  羊奶的上面飘着一层香香的奶皮儿。鹤葶苈喜欢那个,就用筷子把皮儿划了两半,给江聘一半,剩下的自己吃。
  
  有人会过来给江聘敬酒。他也大方,无论多烈的酒都是来者不拒,还和人家比比划划地划拳。
  
  输了就闷头喝,赢了就特别嚣张地指着人家大笑。
  
  以前在上京的时候,江聘还是个礼教很好的公子。现在可好,都不爱用杯子了,就对着坛子猛饮。吃肉的时候,像个野猴子似的用手捧着啃。
  
  和一群大漠上生长的那些达城汉子在一起,没有一丝的格格不入。
  
  鹤葶苈看不过眼,趁着没人在的时候凑到他耳边骂他糙。说他学的那些礼仪规矩都被吃到了肚子里去。
  
  江聘装作没听清,偏头问她说什么。
  
  他是个千杯不醉的厉害人物,喝了这样多,还是清醒非常。只是眼睛更加亮了,里面像是盛了汪水,黑黝黝的。
  
  专注盯着你的时候,看得人心尖儿一颤。
  
  “我说你不要再喝下去了。”鹤葶苈无奈,拿了帕子去给他擦酒渍,“会伤身的。”
  
  江聘配合地把头凑过去,在她擦完的时候,用袖子挡着亲了下她的脸。
  
  亲了还不够,还要覆在姑娘的耳边低低地笑,把气息都喷洒在她的颈间。
  
  周围还喧哗着,二人之间却是那样的安静。就像是被王母娘娘围着他们画了一个圈儿,独成了一个小世界。
  
  鹤葶苈瞬间就红了脸,软绵绵地推开他,含羞带怒地嗔。
  
  江聘假装被推倒了,躺在草地上哼呀呀地叫,被姑娘踹也不肯起来。有人问将军怎么了,他就嘻嘻哈哈地坐直身,说我在和我们家姑娘玩儿呢。
  
  谁稀得跟你玩儿?不正经。鹤葶苈撇撇唇,扭过脸不去看他。
  
  江聘还是有一点醉了,后上头的酒劲儿,很足。他有些晕,又自知惹了人家不高兴,不敢上前去讨霉头。就盘腿坐在地上,看着他家姑娘的侧颜发呆。
  
  她真好看啊。生了气的样子也好看。
  
  不过再有人来敬酒,江聘却是不接了。
  
  他捂着额装作很头疼地样子,看向坐在一旁抱着碗喝奶的妻子,有些委屈,“不能再敬了,我家姑娘嫌我喝多了酒,有些不欢喜。”
  
  “没有不欢喜。”鹤葶苈只能叹气,转了头去解释。再朝他招招手,那个高大的汉子便就会很痛快地过来,很轻地搂住她。
  
  “我们家葶宝最好了。”江聘揉她的头发,笑得像三月的拂面春风。
  
  只要看着他舒展的眉眼,姑娘就什么气都没有了。
  
  江聘怕草地里有蚊子,会叮了她,就摘了好多的芦荟叶子来,装在小荷包里,想起来就给她擦一擦。
  
  他现在有点醉,眼睛都迷蒙了,可还不忘记这回事儿。拉了人家的手,非要给人家擦。
  
  姑娘说自己来,江小爷就耍赖。说他难过,不被爱了,好伤心。
  
  看着他气得背过身揪草叶子的样子,鹤葶苈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怎么喝了酒就又变成这个幼稚的样子了。不过却幼稚得可爱。
  
  到头来,还是姑娘服了软儿,江聘才又笑起来。很不计前嫌地又转过身来,捧着那双细白的小手儿,认真地涂。
  
  他力道时轻时重的,把淡绿色的汁液弄得到处都是。鹤葶苈无奈地戳他的额,让他轻一些,不要弄痛她。
  
  江聘眨眨眼,有些慌。他张了张嘴,最后竟然低头亲了她的手背一口,很不好意思地喃喃,“葶宝对不起。”
  
  芦荟的汁儿黏着细碎的沫儿糊了他一嘴,鹤葶苈笑得直不起腰来。靠在他的身上,肩膀颤动。
  
  江聘不明所以,低头看她,“葶宝,你怎么了?”
  
  他说什么都有些乱乱的让人听不清,葶宝两个字却是咬的极准。
  
  姑娘不理他,他就一个人在那继续唤。葶宝,葶宝,葶宝…
  
  鹤葶苈被他烦得受不了,就仰了头,笑着答了句,“唉。”
  
  “唔…”江聘点点头,阖上眼睛,继续说。
  
  “我爱你。”
  
  “嗯?”鹤葶苈愣了瞬,回过神来又弯着眼去捶他的肩,“你不是醉了嘛?”
  
  “嗯…醉了。”江聘又点了点头,把眼皮儿掀了条缝,看她。
  
  “可我还是记得我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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