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皇帝就有话说了,“当初写信给你们夫妻,让你们把孩子送回来,你们不肯,可瞧瞧这身子骨给瘦得!是多久没吃饱饭了?”
肚子就像无底洞,只是运动量大一直不胖的狗儿:……
“还是亲爹娘!可别是从哪捡来的吧?”皇帝不确定道,亲儿子,哪舍得这么虐待。
陈郄听得眼皮跳,当初她产子,皇帝就让她带着孩子回京,说是什么京城好,她是傻了才会觉得皇帝是真心为人好,少不得就是拿她们母子做人质。
这会儿皇帝又说自己虐待孩子,陈郄越听到后面越气闷,忍不住道:“陛下说到哪去了?这哪是没吃饱才这么瘦,这是瘦得有肌肉好不好?”
生怕皇帝不信,陈郄支使自己儿子,“狗儿,把手臂露出来给陛下看看。”
听到狗儿两个字下意识就要扁嘴的狗儿在陌生地方不敢放肆,只得搂起衣袖来给皇帝看自己的大胖手。
陈郄这才道:“这还瘦?肉比骨头多吧?陛下说话可得要点良心!”
两三岁的小孩儿也不可能有肌肉,不过是肉长得比一般孩子要结实一点,还有瞧着站着跟走路都要稳一些。
那双手一露出来还是有肉的,想着跟着自己小孙子一样大,结果就在外面飘荡没过过好日子,还得被亲娘取了混小名也挺可怜的,皇帝心里一软,就招招手,“过来。”
狗儿看了陈郄一眼,陈郄点了点下巴,“去把大腿抱好。”
伸出双手的皇帝嘴角也抽动了一下,面前小狗儿就已经扑进怀里来了,“爷爷抱!”
狗儿是个话唠,从来没见过皇帝这一身,被皇帝抱在身上就开始到处摸摸,然后就开始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这是不是什么,那是不是什么。
皇帝一脸慈爱的说着,都把陈郄两口子给忘了,等再记起来的时候,才道:“朕就赐个圭字吧。”
陈郄读书少,一时间没明白是哪个圭,随口道:“那就叫刘乌龟了?”
很明显以为是乌龟的龟了,当然乌龟的龟也不错,代表着长寿,不过明显要比这寓意更深的皇帝很想骂人。
皇帝是知道陈郄没多少文化的,前两年有幸见过陈郄写过一封信,随后他再也不想见她那一笔字了,就呵斥道:“亏得是你亲儿子!”
旁边刘喜玉倒是知道是哪个圭,忙道:“多谢陛下赐名。”
皇帝抱着狗儿,脸色稍好,好歹是有个明白人的,也想不通刘喜玉怎么看中陈郄这德行的,就道:“这铁都一扩再扩,这回你们夫妻想好用什么理由来诓骗朕没有?”
之前说好装一两百人,后来随着发现的矿越来越多,这两口子要的地方就越来越大,也就他每天坐在皇位上被户部和工部的尚书怼,也亏得人回来了,再不回来他得叫人去抓回来。
陈郄带着人回来,自然是要做点什么的,“暂时不走了。”
“暂时不走?”皇帝挑眉,明显要怒。
陈郄接着道:“这几年带了两个小徒弟,基础的也教了,书也写了,地方也修好了,现在就等着陛下下诏招些学生来学,等教个一两年总得带着他们出去见识一二,知道好坏才行。”
学院里当然有实践课,但也要出门亲自见识才行,不然这矿出哪出,生长在什么样的环境都不知道,这研究还怎么发展,既然决定要发展,少不得来龙去脉都得给人弄明白,不然后面的人怎么继续研究下去。
陈郄说的是这意思,皇帝就放心了,又道:“怕你们是没时间带孩子,不如就留在宫里陪皇孙。”
看看把人养得黑不溜秋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朝廷怎么的,连国公府的俸禄都发不起了。
陈郄可不来着一套,问道:“是陛下的嫡长孙?”
意思说得明白,若是皇帝现在就要立太孙,她倒不介意儿子去跟人家提前打好关系,不然就他们两口子研究的这些,儿子跟谁好都带着风险。
皇帝还年轻着,哪到立太孙的时候,想想也是这个问题,就道:“那孩子你们可是怎么打算的?”
当年老公爷亲自带着刘喜玉,那也是那时候场合还小,老公爷有空,这会儿两口子把摊子扯得这么大,哪有空管孩子。
要有空管,孩子也不至于跟黑石堆里出来的了。
这一点陈郄倒是不用皇帝操心,“家里又不是请不起丫鬟小厮来伺候,等着上三岁就该读书认字了,还得带在身边从小教着走。”
相对让自己儿子以后去当着什么官儿,还不如做个技术官僚稳当,有技术在手,不用站队,谁都忽视不了。
皇帝本想说就你那点文化,别把未来国公爷给坑了,但想想也还成,子承父业埋头做事儿好过日后在京城里搅风搅雨,就嫌弃道:“还不如让刘喜玉来管教。”
不说子不教父之过,刘喜玉各方面的素质皇帝还是放心的,虽然皇帝希望刘喜玉的儿子继续给自己卖命,但好歹也是未来国公爷,这勋贵该有的气度也该有,这一点在陈郄身上如何都学不来。
所以陈郄夫妻带着儿子出宫的时候,皇帝顺带着把自己奶娘也送出来了,美名其曰送给小世子的,陈郄出了宫就翻了好几个白眼才舒坦。
第192章 番外?常兴公主
常兴公主是皇帝最喜欢的女儿,当然这跟她娘受不受宠没关系,主要在于常兴是皇帝的最小一个孩子不说,于皇帝而言宠公主总比宠儿子来得安稳。
但这也并不代表常兴公主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会仗着身份胡作非为,皇帝是个好皇帝,亲手带出来的女儿自然也差不到哪去,眼界见识都不是一般人能比。
就是有人诟病,那也是诟病常兴公主跟一般姑娘不一样,竟是活得十分张扬。
可作为受宠的公主,张扬也没错,还少不得有人家把自己儿子姑娘的送去给常兴公主作伴,好希望能谋取别的好处。
不过段如玉倒不是被亲爹送到常兴公主面前的,毕竟段侯爷多少还算正直,自身也有能力,没得卖儿子那个地步。
段如玉能入常兴公主的眼,那完全是因为有个好外祖父跟大舅舅。
常兴公主那时候正是爱玩的年纪,钦佩保家卫国的将士们,段如玉也正到好动之时,两人在镇北侯府相遇,大了几岁的常兴公主立马就收获了小尾巴一枚。
从此,两人就有了更多交集。
然而这世上从来都没那么多如意,父皇去世兄长登基,在澜国太子及皇子前来中原表露出继续修好之意后,对朝政敏锐的常兴公主立马就知道了自己可能面对的命运。
那时候她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立马挑选一个人以非常规手段成亲,避开和亲的命运,但此举很可能得罪当今天子,即便能留在京城她的外家、她日后子嗣的前程怕也没那么容易。
第二个选择就是在澜国太子与皇子之间挑选出一人嫁进去,不论如何,以澜国跟中原的交情,她的日子再糟糕其实要能过日子,那日子也不会糟糕在哪去。
因而,选哪一条,于常兴公主有利,就显得十分清楚。
更明智的是,常兴公主知道自己这个皇兄的野心,所以她有向命运挣扎的余地。
皇位之争从来都严酷,受蛮夷影响颇深的澜国更是如此,即便有了太子,不到最后下面的皇子谁都不会服气。
看清楚这一点的常兴公主放弃了太子侧室的位置,选择了为皇子妃。
澜国的太子有了她,短时间里自然是如虎添翼,日后登基也更为稳妥,但选择皇子妃就不同了,她能借势给皇子,让皇子更有实力与太子一争。
常兴公主亲自挑选澜国皇子为夫婿那一日,段如玉那时还尚小,只顾得哭得稀里哗啦的,抱着常兴公主的腰,先是说要跟常兴公主私奔,逗得常兴公主肚子都笑疼了。
后来听常兴公主说明其中厉害,又说要学自己大舅舅跟外祖父,打到澜国去把人抢回来,把常兴公主感动得红了眼。
然而作为自己身边第一小跟班,最信任的人,常兴公主却是另有任务交代给他,“朝廷里武将那么多,哪用着你去打仗?我今后离京,不知归期在何日,只有一事,除了你谁都做不了。”
段如玉睁着泪眼朦胧的眼睛问:“殿下要我做什么?”
常兴公主要段如玉做的事情,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容易也不容易,看着面前的孩子,其实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可事到如今却也只能赌一把,“澜国遥远,再回京不知能到何年,到时候京城变成什么样怕我都不会知道。”
段如玉立马就道:“我是要长长久久呆在京城的,要殿下想知道,我就每月都给殿下写信!”
常兴公主笑着摸了摸段如玉的头,“这样可还不行啊,还有些事也不知道你行不行。”
这是有重任在肩的节奏,段如玉立马擦干了小脸发誓保证,“还有什么殿下只管说,只要殿下想让我做,我都做得来绝不推辞!”
“好。”常兴公主微微一笑。
不过常兴公主下嫁澜国皇子,要筹备的也不少,再快也得半年方行,就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也要花费时日来打下基础。
京城里皇宫里热热闹闹,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也没人问过她要去过得不好该怎么办,更没有人跟她说什么时候接她回京来。
她这一去,在所有人心里,约莫就是一去再也无回。
就是所谓的丰厚嫁妆,朝廷跟澜国再交好,也不可能真给出有什么实际用处的东西,也无非空得个名头让人看着好看。
婚车从京城的正门出去那一刻,常兴公主隔着红纱回望城门,在心里发誓。
终有一日,她将再从这道城门走进,当初他们站着将她送出,她便要让他们跪着把她迎接回来。
后来皇帝问常兴公主为何选中了京城有名的浪荡公子段如玉当驸马,常兴公主随口寻了个理由,“妹妹就喜欢嘴甜的孩子,年轻好看又能使唤,可比那些之乎者也或是舞枪弄棒的好上许多。”
这年轻孩子,就有着年轻孩子的用处,也不过常兴公主功在社稷,皇帝赏无可赏,又有什么不肯同意的,也无非是个浪荡儿,哪日惹了妹妹不高兴,休了就是。
“那段家的爵位,妹妹心里是哪般的打算?”皇帝又问道。
常兴公主也说得随意,“就当尚了公主,陛下赐的,想来段家还得感恩戴德。”
以往的爵位,段家里面还要争一争,这会儿因为尚主得到的爵位,段家别的人谁又能厚着脸说论贤让位?
也就段如玉并不觉得吃软饭可耻,反而理直气壮,“这本就我该得的好不好!”
常兴公主听了这话一笑,这自然是段如玉该得的,这些年在澜国,要没有段如玉为自己做的那些事,她也没这么容易撑下来。
“这本也是他该得的。”常兴公主也笑着这么说。
如此,段家才被削掉的爵位就这么一个转手就到了段如玉头上。
再加上尚主,常兴公主在当今心目中的位置,这日后的爵位继承就再也没有别的说头,皇家的血统能够决定一切,段家其他人再眼红日后的子嗣前程也比不了段如玉这一支。
且因要尚主,段如玉有自己的驸马府,也用不着跟段家人住在一起,跟着段家的关系也只会越来越远,往日的恩怨好似都随风灰飞烟灭去。
这百转千回的,让谁说,都得说段如玉这辈子实在是命好。
既然是命好,后面自然只有更命好的。
等着公主下嫁段如玉两年后有孕,九月后喜得龙凤双胎,羡慕得一大批女人就想去驸马府里蹭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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