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岗江忙掏出一本画册,这是他们在之前就商量好的,主色调为白色和浅蓝,和适合游泳部的颜色。
黑泽绫倒是高兴这笔单子比想象中还要省事,帝光的队服就是这两种色调,看了也不用特意采购面料了。
整套流程是她做惯的工作,当然还是很快的,半个小时左右就差不多全部都沟通清楚了,此时时间还不到六点。
“那成,一周过后出成衣,到时候你们来店里试,有什么问题方便当场修改。”
“好,没问题,这是定金!”松岗江将一个信封递给黑泽绫“我送你出校门。”
“不用不用,不是还要训练吗?前辈们先忙吧,这里离我家近,没有问题的。”黑泽绫婉拒。
不过才出校门她就后悔了,刚才不管怎么样还是该让学姐陪着她的,至少多一个人的话她也不至于瞬间产生一种无路可逃的丧气感。
这时候天色已晚,除了社团的学生该回家的都回家了,也不会特意有人在校门口处徘徊。
所以和她同样校服的赤司就格外显眼,黑泽绫偷偷掐了掐手指才让自己别怂得连看他都不敢。
自己都无法坦荡的表明心意还想争取什么?可明明不是自己的错,那人略带微笑的神情中,眼神却让人心虚得慌。
见她看过来,赤司开口到“我打电话给奶奶,她说你在这里忙。”
说出的话一副毫无攻击性的样子,然而在他走近后,撩起黑泽绫垂在耳边的一缕长发,在指尖灵活的饶了两圈。
柔顺光滑的发丝便在他指间灵活游动一样,他像是对此乐此不彼,一时间居然不想放下。
嘴上却突然到“绫,不是让你等我一起回家吗?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说着惋惜到“这可让人难办呢。”
第11章
这家伙明明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可黑泽绫依旧胆魄全面崩溃,再度产生了拔腿就跑的冲动。
她挥开赤司缠绕自己头发的那只手,因为太过急切,头皮传来一阵被拉扯的刺痛。
赤司脸色一变,明确的感受到了在自己指尖崩断的几根发丝,眼疾手快的顺势抓住她作乱的手——
“笨蛋,别乱来。”说着又捋了捋她的头发,有一缕都杂乱得敲起来了,可见是被弄疼了的。
赤司更恼怒了“看,都变成这样了。我可没教过你这样行动毛躁。”
黑泽绫挣也挣不开,头皮又疼,完了罪魁祸首还一副全是她无理取闹的样子,顿时就受不了了。
“你不窜出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自说自话为所欲为的家伙不要摆出这样的嘴脸,稍微对你自己现在的做法有点数成吗?别到了自己这里就选择性眼瞎。”
这番话几乎是叫着说出来的,一直以来敢怒不敢言积郁的压力泄洪一样爆发出来。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有点脱离,但整个心情却为之一松。
算了,就这样吧!她早该明白的。这家伙毫无顾忌的咄咄逼人,不可能是常规平和的回避拒绝能够打消的。
而自己也不可能直到毕业以前一直忍耐下去,或者说接连几天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这种若无其事的侵占如果让它变成了习以为然的日常,那以后就更不要说摆脱赤司这样的话了。
走到不得不撕破脸的地步是她不愿意见到的,虽然这么说有些矛盾,但赤司征十郎确实是她迄今为止的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人。
雪中送碳的恩义,毫无保留的指导,无可挑剔的默契以及逐渐建立起时至今日已相当牢固的的羁绊。
更不用说年少时不掺杂质的种种尤为珍贵。
她不是个没有逐渐抑或选择困难的人,可即便果断如她也为难至今,说不难受肯定是假的。
但她仍旧对赤司到“会长,停止吧!我对你并没有爱慕的意思,那封辞职报告也并非一时意气。”
“因为现在哪怕是和你站在一起,我就由衷的感到不自在,所以恋人之类的话就不要再提了,好吗?”
赤司定定的看着她,绯金的眼眸中是黑泽绫读不懂的意味。
她有些忐忑不安,虽说以赤司的风度不至于对她恼羞成怒,可除此之外她就完全猜不到接下来的走向了。
是自尊受创断然抽手,还是依旧如此我行我素?
谁知赤司的表情突然变得柔软,他甚至轻笑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神里不再如一开始般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压迫力。
但即便如此也让人感到不舒服,就如同在看一个作茧自缚的傻瓜一样,带着轻嘲与包容。
像是她完全搞错了状况一般!
赤司正要开口,就听到有个声音由远及近的在喊黑泽绫。
黑泽绫回头,看到是追出来的松岗江。
她只得暂且把赤司放一边,问到“还有什么事吗?学姐!”
松岗江没料到追出来还能看见和她同样制服的男孩子,该不会是陪着妹子来工作,又不好意思进去的男朋友吧?
好可爱!
心中嘀咕,可也没有打趣的意思,冲对方点点头,便对黑泽绫到“我们把背包忘了。”
“虽然用学校统一制式的就可以,但其他学校好像都会在上面绣上社团名字,可以帮忙绣吗?”
“可以,机绣就行,很快的,您找个时间把包送到店里。”黑泽绫到。
“那行,我明天让他们把包腾出来,普通的字体就可以了。”松岗江到“就写岩鸢高中游泳部就行。”
“好!”黑泽绫掏出小本本记下。
“那就拜托了,到时候有空可以来看我们比赛啊。”松岗江走之前邀请到。
黑泽绫只得说有时间肯定来。
结果回头就看见赤司脸色又变得极其难看了。
刚才还不是这样,这冷不丁的又把她吓一跳。现在的赤司心思阴晴不定,待在他身边都变得一惊一乍了。
“你刚刚是去给游泳部量衣?”他的脸色阴沉,声音危险,连自己撕破脸都没有生气不知道现在生气是为哪般。
黑泽绫莫名其妙,又觉得他是不是情绪反应慢半拍,但肯定是跟量衣服没关系的,这家伙又不是现在才知道她家干什么营生。
便顺口回答到“嗯!昨天接的订单。”
“嚯?他们正在训练?”赤司又问。
黑泽绫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的工作这么在意,还是没有多想“啊!马上就是赛季了,他们社团据说还没有组建多久,正努力训练呢。”
“就连量体都是从泳池里捞出来的,真该让紫原那家伙看看人家对待比赛的态度。”
赤司深吸一口气,虽然知道她偶尔会迟钝得像个笨蛋,比如自己都细心经营快两年了,周围早就默认他们在一起了,可她本人就是毫无知觉,等到挑明的时候才一副被吓到不知所措的样子。
就这状况来说,她还好意思提紫原?紫原都没她这么后知后觉的。
别人的心意也是,自己的心意也是。
不过好歹赤司还记得事情解决的优先顺序,琢磨着最后再来理论这事,然后开口到“今天的夕阳不错,我们去海边坐坐吧。”
黑泽绫抑郁了,她刚刚可是明确的撕破脸,好歹给出个态度来?别一副约会的口气。
不过坐下来好好说清楚也好,关键是户外的话她相对没那么紧张,要是让她上车就绝对不干了。
他们这一片都比较清静,就算是夏天海边也不是很多人,但是景色美丽却是真的。
可两人没有去玩水,甚至连沙滩也没有下去,就在海边树木下的长条椅上坐下,面对着海水被染成橘红的景色。
赤司仿佛就此沉醉在美景里,坐下之后就没有说话,可黑泽绫却是完全无心欣赏。
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有些坐不住了,时不时的看看他的侧脸欲言又止。
“绫,如果回到两周以前,我什么都没有说,你什么也不知道,那么像这样共赏美景的时刻你就不会毫无耐心吧?”赤司突然到。
黑泽绫闻言一顿,心里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就像被控诉时至今日连面对他连这点耐心都没有了一样。
她不知道这人怎么就轻飘飘一句话就能牵动自己心绪,面对他非得一刻不停的肯定自己的决意才行,不然一个不防就会被土崩瓦解。
正因为赤司说的是事实。
他们不是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一起,或一壶红茶或一杯咖啡,享受默契悠闲的片刻不止一次两次了。
虽然两人的背景完全挨不上边,但他们都是那种生存得很紧迫的人,小小年纪已经背负了不少的压力。
赤司要面对父亲的高压施教,还有自己的自尊和好胜心强迫他事事都要做到最好。
而黑泽绫则要面对家境窘迫,奶奶年迈,在成年自立前绝对无法高枕无忧的境况。
可优秀并不是光靠一腔意气就能凭空达成的,更需要日复一日的累积。
他们实际上都是过得比较繁忙的人,只不过因为工作和私交的时间交叉很多,所以才能这样的互相了解。
想到这里黑泽绫又想抽自己一巴掌了,当断则断,在这个时候回忆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莫不是这会儿还特么来说舍不得?
“绫,你说我一直在自说自话?”
赤司回过头,赤金的双眼看着她,又是刚才那种看笨蛋一样的眼神。
黑泽绫不服气了,说他自说自话那还是客气一点的说法,实际上他这两天干的事算什么?
见她这副表情,赤司勾了勾唇角“不服气吗?如果绫但凡能够主动一点,我也不必这么强势,虽然欺负绫很有意思,但偶尔也希望得到绫的渴望和追求呢。”
“喂!”黑泽绫咬牙到“你一定要这么说不到两句又开始胡言乱语吗?”
“嗯?我没有说错啊。”赤司歪了歪脑袋,一副让人火大的这么显然的事有什么不对吗?——的样子“因为绫确实喜欢我啊。”
然后他在她哽着喉咙,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中一字一句到“喜欢到不得了的程度,目前来看的话,大概仅次于奶奶吧?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五到十年后吧,会变成第一位的。”
“别说些胡言乱语的话——”
黑泽绫脱口反驳,话还没说完就被赤司打断“不信吗?那现在就证明给你看吧!”
什么证明?黑泽绫闻言觉得不妙,但论起行动力她哪一次又是逃得了的?
眼睛渐渐睁大,她这次被抓住肩膀一转就倒进了赤司怀里,以半躺着完全被控制住的姿势被他搂着。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下巴的线条比起初中刚入学以来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别。
稍显稚气的婴儿肥早就不见,无论长相和身体都已经像成年人靠拢,所以在此之下光是这样就快要窒息。
他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缓慢且坚定的覆了上去——
柔软的唇舌现在撕开她的防备已经毫不费力,明明才两次而已,他就好像对自己已经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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