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娄雪桉心里是这么不是滋味。
陆景胜觊觎他的婆娘。
他不敢觊觎任何人的婆娘,独独敢觊觎他娄雪桉的。
这让娄雪桉心里无名火燃得旺盛。
“你敢吗?”
娄雪桉听见陆景胜的声音。
“死,你敢吗?”陆景胜问娄雪桉,“只要你拿你手中刀子往自己胸口捅一刀,我便再也不骚扰简简,你敢吗,娄雪桉?”
娄雪桉有些傻眼。
陆景胜看着娄雪桉微微发怔的面孔,玩味地笑了起来。
这个男人想跟他面前耍无赖,那他就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嘛!
月色朦胧,但是娄雪桉还是捕捉到了陆景胜唇角的那抹嘲笑。
他竟然这样轻而易举就看穿了他。
娄雪桉恼羞成怒,所有的血都往脑门上涌去。
他举刀冲了过去。
他娄雪桉凭什么死?
如果没有陆景胜,他和苏简简可以过平静的生活。
他不用日/日夜夜担心苏简简离开自己而患得患失。
该死的人是陆景胜不是他!
只要陆景胜死了,他发誓要让他和苏简简回到以前的甜蜜里。
夏天的时候,简简最喜欢吃葡萄,他要去乡下摘几大筐葡萄让她吃到吐,吃到再也不想吃为止。
简简还喜欢吃萝卜,他要让他爹在乡下自家田地里种满萝卜……
简简喜欢的,他都要尽力去满足,就像当初那样。
只要这个世界上没有陆景胜这个人。
娄雪桉是一时昏了头,才会举着刀子上前。
他不是要和陆景胜拼命,他只是单纯想杀了他。
他要杀死他!
然后他自己活着。
他和苏简简一起活着。
金屋门前的石板路上长满了青苔,路面太滑,娄雪桉脚底打滑一头栽到了地上。
连闷哼都没有,他就那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陆景胜站在三尺开外,蹙眉看着地上的人。
刚要迈步上前,就被身后传来的一个声音喝止:“不要上去!”
竟然是尹湘湘。
“你现在上去,那么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尹湘湘疾步走到陆景胜身边。
陆景胜狐疑地看着她。
尹湘湘没有理会陆景胜的目光,径自上前。
她蹲下身子,将娄雪桉一推。
娄雪桉的身子就翻了过来。
陆景胜傻眼了。
娄雪桉就这么一摔,那把原本要捅他的刀子就捅进了自己的胸口。
这是不是叫自作孽不可活呢?
等等,不可活……
娄雪桉他……
陆景胜一惊。
但见尹湘湘伸手探了探娄雪桉的鼻息,脸上现出凝重的神色。
“通知苏简简吧,她做寡妇了。”
陆景胜:“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吗?”尹湘湘冷冷看着陆景胜,“不久的将来,你就可以娶苏简简了。”
陆景胜:“……”
见陆景胜一脸懵逼,尹湘湘鄙夷道:“要我说得多直白,你才能听得懂?娄雪桉死了。”
陆景胜失色:“你是坐马车来的,借你的马车一用,我要送娄雪桉就医。”
刀子正中心脏的位置,即便是在医疗技术发达的现代帝都,她都不一定能救活娄雪桉,何况是这啥也没有的古代?
没有药物,没有医疗器械……
娄雪桉当然是必死无疑,何况确实已经没气了。
“不必多此一举。”尹湘湘言简意赅。
陆景胜心理不忿,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就算他和他是情敌,他陆景胜也不会见死不救。
但是这个女人却反倒……
“你凭什么下论断?”陆景胜问尹湘湘。
尹湘湘在心里笑。
若在现代帝都,谁敢怀疑她的职业素养?
这个陆景胜简直无知。
尹湘湘站起身双手抱胸:“那好,我把马车借你,你送这个死人去就医吧!”
陆景胜二话不说,弯身就去抱娄雪桉……
没想到他力气还挺大。
尹湘湘看着陆景胜抱着娄雪桉走向马车,不由摇了摇头,小子,你摊上大事儿了。
第042章 摊上大事
陆景胜摊上大事了。
娄雪桉死了,陆景胜摊上了人命官司。
他有些后悔不听尹湘湘的劝告。
如果当时他不坚持送娄雪桉就医,娄家的人便不能赖上他。
娄雪桉死于意外,而且杀别人未遂之后,自己意外自杀。
可是没有在场的人,谁能够相信陆景胜的说辞?
娄家人是断不会相信的。
他们的说辞是:不是你杀的人,你焉能送他就医?难道你是见义勇为的勇士?
陆景胜欲哭无泪。
我既然要杀他,我为什么要送他就医,让他直接死掉不就成了?
你这么做是欲盖弥彰!为了制造你清白的假象!
陆景胜:“……”
好吧,陆景胜无言以对。
娄家人:你不说话,说明你默认了!
陆景胜凌乱。
他深深体味到,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尹湘湘闺房,韩玉莲飞也似地跑了进来:“大小姐,出大事了!”
郁琬正给尹湘湘梳头,调皮的双丫髻。
尹湘湘看着镜中自己的包子头,有些唏嘘。
十五六岁真是花一样的年纪,这样幼稚的包子头驾驭起来也一点不违和。
无法想象,如果搁现代帝都,自己顶着这发型去医院上班……
一定雷倒那一大片追求者。
“什么大事,黄羽墨死了?”尹湘湘回头,闲闲看着韩玉莲。
韩玉莲吞吞口水:“他那把贱骨头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
“那你不留在医馆照顾他,回来做什么?”
大小姐这话说的,黄羽墨又不是尹府的下人,怎么能由她照顾?送他去就医,也不过是奉了大小姐的命令。
不然,那个家伙要死要活,干她韩玉莲底事?
“大小姐,”韩玉莲不乐意,“奴婢十几年来唯一照顾的人是大小姐您!”
好吧,算你忠心!
看着韩玉莲矫情的样子,尹湘湘笑道:“到底出什么大事了?”
韩玉莲立刻恢复了八卦模式:“奴婢也是听羽墨说的,羽墨自然是听陆府的小厮们说的,说陆家大少爷杀了人,摊上了人命官司!”
陆府哪个小厮嘴巴这么毒,这么诅咒他们家大少爷的?
“大小姐,陆家大少爷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呢?”韩玉莲不可思议的表情,“那羽墨一听他家大少爷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咕噜就下了医馆的床,回陆家去了。”
韩玉莲无法平复自己震惊的心绪:“大小姐,你猜陆家大少爷杀死了谁?娄雪桉!”
看着韩玉莲眼珠子都要蹦出来,尹湘湘淡淡道:“他们胡说呢,陆景胜没有杀人。”
韩玉莲愣住:“大小姐你怎么会知道?”
一直不说话的郁琬替尹湘湘回答:“大小姐昨晚就在场。”
不错,她昨晚就在场,也就是说,唯一能证明陆景胜没有杀人的唯一证人就是她。
尹湘湘眯起了眼睛,陷入沉思的神色。
可是陆景胜那么高傲的人是不需要她替他作证明的。
尹湘湘想错了,不是陆景胜高傲,不需要她替他证明清白,而是突然遇到这样的事,陆景胜有些懵,还没有想到这层。
娄家那边,正发动全村的娄姓族人到县衙门口静坐。
娄大叔娄大婶毕竟是庄稼人,算不上憨厚老实,可到底没见过世面不中用。
所以,告官这一件事就落到了其他人身上。
娄雪桉有个叔叔,比起娄大叔,那可是能干百倍。
娄二叔年轻时候出外谋生,颇见了世面,在娄家村是个能主事的。
娄二叔自己没有儿子,对娄雪桉视如己出。
从小,娄雪桉不堪忍受娄大叔的严厉管教,大半夜离家出走,说要跑到村里水塘寻死,是娄二叔跑掉了鞋子把娄雪桉给追回来。
叔侄感情倍加深厚。
娄二叔有个独女名唤娄思思,与娄雪桉虽是堂兄妹,却胜似亲兄妹。
娄雪桉一死,娄大叔娄大婶自是哭得昏天黑地,娄二叔和娄思思更是犹若被剜了肉般,切肤之痛,痛入骨髓。
娄大叔娄大婶浑浑噩噩乱哭一气,这二人却收拾了眼泪,化悲痛为力量,立即召集了娄村的乡亲去告官。
娄村的乡亲是山圻一带民心最为团结的村庄,只有去别的村子欺负人的份儿,如今折了娄雪桉这么个年轻小伙儿,自是群情愤慨,定要讨回公道不可。
娄二叔带领娄村人将娄雪桉的尸体停在了县衙大门口,告官的鼓擂得震天响。
县老爷日/日睡到自然醒,今儿被鼓声吵醒,很是不忿。
“外头谁在吵嚷?”县老爷问师爷。
师爷回道:“回禀老爷,有人鸣冤击鼓。”
县老爷又问:“何人鸣冤击鼓?”
师爷去了不多时,便来回禀:“启禀老爷,是一桩人命案子。”
县老爷一听,人命案子,那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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