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家属又开始多疑起来,“你们是不是想骗住院费,天天拖着不给手术。”
天地良心,一个床位一天才50,出去吃顿饭都不止这个数,“您想哪去了,我们也希望患者朝日康复出院,每天等床位的患者都能拍到医院大门那。”
患者家属很不耐烦的一挥手,“别跟我说这些,找你们主刀医生来,你个小医生懂什么。”
黄蓓又再三的解释起来,家属认准了她不懂,非要找主刀医生。
没办法,黄蓓把袁老爷子请了过来。来的路上黄蓓皱着眉跟老爷子说了下情况,老爷子行医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理解的拍了拍黄蓓肩膀。
有了家长撑腰,黄蓓挺直腰杆回了病房。
家属见到头发花白的袁老爷子,立马热情的迎上去,“医生,您看我们都在这住了好几个星期了,今天能不能把手术做了,我们好早点出院。”
袁老爷子又亲自看一遍检查结果,“这个情况不能手术哇,还是得先查出发烧的原因,烧退了再安排手术。”
一听还要做检查,家属变了脸,想到这毕竟是主刀的医生,又强行忍住了,“我们不是在乎那几个钱,主要是工作太忙,老人早点出院,我们做儿女的也能轻松一些。”
袁老爷子点点头,“我知道,现在年轻人工作压力大,一边上班一边照顾老人确实不容易。如果经济条件允许的话,可以请个护工,这样对两边都好。”
当说过没差钱就被怼了回来,患者家属的脸色变了又变。
黄蓓低下头偷乐,还是老爷子牛!
毕竟对着年纪比自己爸还大的老医生,家属也不好撒泼打滚,最后无耐妥协了。黄蓓不禁感慨她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忙碌了几天,黄蓓忽然发觉好像没有人给自己打电话。拿出手机翻了下通话记录,果然不是错觉,没有未接电话,只有一排叫她来加班的通话记录。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黄蓓调出通讯录,在一众人名上划过。刘一山,黄蓓眨巴眨巴眼睛,这是谁?想不起来了。下一个,王城,嗯,大眼睛那个?唔,再看看,赵令飞,嗯,嗯……
她还是再等等吧,他们一定是训练任务太重,没时间给她打电话,等忙完了就好了。那个谁说过好女人要学会等待。
护士站里参加了相亲的两个小护士在窃窃私语。
护士A:“你那个赵令飞后来还联系了?”
护士B:“一回来就联系了,不过我觉得我俩有点不合适。”
护士A:“怎么了?不是老乡么?难道他要求要那个?”
护士B:“一边去,竟瞎说。就是说不来,没有共同话题。”
护士A:“哦,我跟我那个还挺有话题的。”
护士B:“你们都说什么?”
护士A:“说什么,说咱们黄医生呗。竟然想到跟咱们去相亲,哈哈,读书读多了果然都嫁不出去。”
护士B:“你别那么说,黄医生人挺好的。”
护士A:“我又没说她人不好。”
小护士看到黄蓓走过来,赶紧拽了下旁边的人。
“黄医生,查完房了?”
“嗯,今天都挺好的。”黄蓓本来已经走了过去,忽然想起相亲的事,又倒了回来,“那些人跟你们联系了么?”
小护士以为黄蓓听到她们说她了,吓的脸都白了。另一个小护士,赶紧接道:“没有啊,没联系。”
“哦。”黄蓓释然,看来也不是就她一个没人找。
两个小护士见黄蓓走了,拍拍胸口,吐了口气,吓死她们了。相互做了个鬼脸,拿起东西赶紧都溜了。
又过了一周,依然要无音讯,黄蓓不得不承认这次相亲活动失败了。真是没有眼光,向她这么优秀的人竟然都不联系,哼。
黄蓓的郁闷无人可述,只能气哼哼的去九川找甲未。
甲未看黄蓓抱着胳膊,盘腿坐在沙滩上,鼓着脸,不说话,便先开了口:“何事?又遇到无礼的病人了?”
黄蓓摇了摇头,对甲未勾了勾手指,甲未不明就里的飘过去。黄蓓双手摁住甲未的肩膀,目光直视他的双眼。
这是要跟他表白了么?甲未出现了心跳的幻觉,不由的移开目光。
黄蓓不满甲未转开头,用手给搬了回来,“你说,我这个人怎么样?说实话,我不打人。”
“嗯……你很好。”要表白就直说,费这么多话干什么,难道是想让他先说?在阳世似乎都是男人先表白的,她是觉得抹不开面子么?
男子汉大丈夫,他说就他说,“我心悦……”
“那怎么没人喜欢我啊!”黄蓓嚷了出来,完全没注意到甲未说了什么,用手使劲的晃着甲未的身体,“为什么?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甲未被她晃蒙了,挣开黄蓓的手,“你说什么!”
“妈蛋,我去相亲竟然一个联系我的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她到底相了多少个!甲未气的眉毛直抖,好好好,他倒要看看黄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黄蓓啰啰嗦嗦的把自己相亲的事,说了遍,末了说道那个很俊的小哥又高兴起来,真是俊啊。
穿着军装去相亲,还要表演急救,看来她也不是诚心去相亲的。甲未又仔细研究了下黄蓓的表情,看到个帅哥这么高兴?
阳间的人确实都是视觉动物,有张好脸,胜过百张好嘴。甲未看着黄蓓似乎明白了什么。
☆、辣眼睛的盛世美颜
今天是个大日子,黄蓓第一次作为主刀进入手术室。这只是个小手术,几分钟就能做完。手术之前,黄蓓还是提前准备了好几天,把每个细节都在脑海里过了无数遍,力求万无一失。
手术前的消毒是个麻烦活,好在黄蓓不是第一次做,轻车熟路的穿上绿色的洗手衣裤,把半袖的衣服再往上卷一下,拿着小刷子刷刷刷的刷指甲缝、手和胳膊。
手上有条不紊的操作着,脑子里却飞到了去援藏的时光,那次剖宫产才是她真正的第一次进手术室,还有那个只活了6个小时的孩子。
黄蓓摇摇头把不好的情绪抛掉,她要以一个良好的状态已经自己的第一次主刀。
用后背推开手术室的门,黄蓓看了眼手术台,病人在插管麻醉,看起来一切良好。黄蓓手指拈起无菌毛巾,对折,敷在手腕上,一手捏着两角,自手腕轻旋至手肘,如中世纪的绅士一样从容不迫。
妈妈的,紧张死了,一定不能出错,这么小的手还出错郑铭会搞死她的。
郑铭要求每一个留在他们医院的袁系学生都要足够优秀,不能堕了袁老爷子的名声,搞出事情的自己滚蛋。
把手护在胸前,由护士为她穿上无菌衣,带上手套。患者已由手术巾覆盖,只露出手术部位,无影灯打开,所有人站在手术台前,一切就位。
黄蓓向助手伸出手,沉甸甸的手术刀被交到手中,手术刀在无影灯下闪出刀光。缓慢的呼出一口气,右手执刀,稳稳的切开皮肤,手术开始。
分离、结扎、固定,线结翻飞,妙手生花,台下无数次的演练,换来台上流畅的操作。这只是个小手术很快,缝合消毒,推出手术室。
由助手整理医疗废弃物和工具,黄蓓已经走出手术室,看着病人被越推越远。第一次唱主角的黄蓓,感觉好极了。垫了垫脚,步伐轻快的换衣服去了。
值完夜班,又连着一个白班,黄蓓依然感到精神抖擞。晚上兴冲冲的扑到床上躺好,然后太兴奋了睡不着……
一只绵羊,两只绵羊……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一只绵羊,去死吧绵羊!黄蓓冲下地,扔了片安眠药到嘴里,草草喝了口水,又蹦回床上,被子一盖,两手交叠在腹部,成功躺尸。
“甲未,甲未,我今天主刀啦!”黄蓓向飘着的人影冲过去,紧接着一个急刹车,“你,你谁啊?”
面前是个帅哥,很帅很帅的那种,到底有多帅,大概抵得上三个胡小歌加两个霍小华。留着及地的乌黑秀发,用一根缎带松松的系住。
穿着白衬衫,衬衫的扣子开了三颗,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衬衫下摆还从西裤里拉出一角。宝蓝色的领带松垮垮的套在脖子上,歪到一边。
下身穿着黑西裤,这个还蛮正常的。黄蓓定睛一看,上面是不是还绣着龙纹?看的黄蓓一阵手痒,好想把龙给他掐死,再把风纪扣给他扣上。
帅哥咳了一下,“是我。”
好磁的声音,“你,你是赵忠祥么?”
黄蓓好喜欢赵忠祥配音的动物世界,小时候天天看。
赵忠祥?这丫头脑子里都想的什么!“我是甲未!”
“甲未?”黄蓓吓了一跳,“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甲未疑惑了,他研究了阳世姑娘的审美,把最受欢迎的霸道总裁、古风美男、禁欲诱惑结合到一起,力求达到最佳效果。
为此花费了大量功德换了两套形象,才杂糅出现在的效果。这些形象真是太贵了,比他一直用的金童纸人不知贵了几百倍。
黄蓓把两手紧紧的握到一起,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手贱。围着甲未饶了一圈,绕道甲未身后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伸出了魔爪,抓了一把头发。
哎,手感真好啊,又滑又凉,是真人的头发么。这么想着,黄蓓就一用力想揪一根下来,结果没揪下来,黄蓓又拽,拽拽拽,怎么这么结实?
甲未黑线,“你在做什么?”
黄蓓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赶紧松手,末了还用手抹了抹,把痕迹抚平,“咳咳,研究一下而已。这头发真好,你怎么保养的?”
甲未心里冷笑,哼,她果然喜欢,真是肤浅的阳世人。
“保养什么,天生的。”让他也装一回B。
“嗯。”黄蓓用脚戳了戳地,猛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对啦,我今天主刀了,第一次主刀哦,我棒吧。”
甲未不明白一个学临床的工作了快两年才主刀个小手术棒在哪,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附和道:“很不错,成功了么?”
这就就是多余问的,看黄蓓兴奋的那个样子就知道了,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姑娘。甲未柔和了目光看着她。
被一个这么帅的大帅哥含情脉脉的看着,是个人都受不了,尽管这帅哥穿的辣眼睛。
“那,那当然成功了,也不看看我是谁。”黄蓓把头转向一边不去看甲未。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外表迷惑,想想那1毫米厚的皮肤下红彤彤的肌肉,青紫色的血管,白花花的骨头!
黄蓓赶紧讲起了自己今天的手术,线结打的多么漂亮,操作手法多么纯熟,大家对她的评价多么的高。
讲着讲着黄蓓又瞥了眼甲未,用手点了点自己脖子的位置,“那个我说你能把扣子扣上么?”
“不好看么?”甲未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也不是,”这样的美色没人能说出个不字,黄蓓搓了搓鼻子,“这么穿衣服的人都不太那个。”
“哪个?”甲未来了兴趣。
黄蓓豁出去了,这是你让我说的,“不正经!轻浮□□,水性杨花!”
甲未并没有如黄蓓预料的那样生气,反倒似笑非笑的看着黄蓓,“哦,是么?我也是第一次穿,不太熟,你告诉我该怎样穿吧。”
这一笑,黄蓓更晕了,她两辈子加一块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黄蓓比划了一下自己胸前,“先把扣子扣上。”
甲未用修长的白皙手指摆弄着扣子,假装不熟练,半天没扣上一颗。
黄蓓看着干着急,把手指放进嘴里咬了又咬,又在一旁像觅食的野狗一样转来转去,怎么这么笨?最后还是忍不住伸出援手,“我来吧。”
甲未从善如流的放下手,微笑的看着黄蓓,这丫头的反应太好玩了。
黄蓓手指灵活的把扣子全部扣上,想了想又解开一颗,这样比较适合甲未。既然已经动手就顺便帮甲未把形象打理好。把领带从头上取了下来,甲未配合的低头,睫毛好长啊,眼线也好长,黄蓓在脑海里尖叫。
“裤子上的龙纹能去掉么?”
甲未心意一动,中西合璧的裤子立马变的干干净净。黄蓓又把目光看向甲未的长发,甲未心意相通的长发改成了短发。
这样顺眼多了,黄蓓退后了一步,整体欣赏了下。然后捂着眼睛,转了过去,太帅了,要瞎。
“我还有事,今天先回去了。”血槽已空,她先撤了。
甲未看着黄蓓落荒而逃的背影,觉得好笑,这不就是黄蓓暗示他的东西么,结果她自己先受不了。
黄蓓从九川回来后,立马就醒了。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一会摸摸脸,一会摸摸额头,怎么还这么热。
她真是觉悟太低了,观音菩萨教育我们,□□,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黄蓓平静了一刻钟,才从亲眼见到盛世美颜的震撼中缓过来。摊在床上,此生无憾了。
平静下来,黄蓓的大脑终于正常工作了。甲未干嘛变成这样?因为她上回说看到个小帅哥?那怎么可能呢,哈哈哈,她还真是自恋。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黄蓓老走神,下完医嘱,就坐在位置上瞅着半空神游太虚。
小护士敲敲门,推门进来,“黄医生,袁主任叫你。”小护士见黄蓓没反应,伸手在黄蓓面前晃晃,“黄医生?”
黄蓓一惊,“哦哦,好的,我知道了。”
今天没什么急事,小护士跟黄蓓开起玩笑,“黄医生,最近老走神,是不是恋爱了?”
“哪,哪有。”黄蓓觉得脸又热了,赶紧开门跑了。
小护士惊讶的看着黄蓓绝尘而去,缓缓把办公室门关上,难道老处女真恋爱了?
黄蓓一路神游到袁老爷子的办公室,敲了门,“老师,您找我?”
“小黄,来,坐。”袁老爷子笑着对黄蓓招招手,“昨天的手术感觉怎么样?”
黄蓓点点头,“挺好的。”
老爷子抽了本笔记递给黄蓓,“这是我这些年做手术的总结,你看看。”
黄蓓脑子空空的接过来,随手翻开,本子上整齐的书写着日期,病症,手术过程,术后恢复,手术总结。
老爷子习惯的交叉手指放到桌子上,“我每次手术后都会做一个这样的总结,多小的手术都会做,这么多年下来,我觉得对我手术水平的提高有很大帮助。”
黄蓓一激灵,才想起自己的笔记没做。郑铭跟他们说过老爷子有做笔记的习惯,让他们也跟着做。
“对不起老师,我马上回去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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