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正不雅的瘫坐在马车里,对面本来坐的是乔羽和程泽的,可乔羽觉得实在别扭,就坐到外头和小六子一起赶车。
程泽的马车一半都是镂空的木饰,坐里头一点儿也不闷,但农村的小路毕竟不如城里,就算是坐马车,也要半个多时辰,花半夏索性躺了下来,拿着蜜饯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哎哎哎,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注意注意形象!”程泽实在看不过去了,忍不住提醒花半夏。
花半夏倒是神经大条,一点儿不在意,“不用不用,又没人知道我不是说你不是人啊,就是那个,咱们都是朋友,不存在不存在,对不?”。
程泽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见如此不像女人的女人,简直颠覆了自己对女人的认知,就算是家里那个妹妹再胡闹,也不会这么放得开,真是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花半夏吃着蜜饯,程泽又不说话,实在太无聊的她哼起了曲儿来。
程泽本也是被这马车晃得有些头晕,听到花半夏嘴里的曲儿,瞬间清醒不少,“这是什么曲儿,挺新鲜啊”。
“没啥,就是童年的体验,随口唱出来的,怎么,你没有这样的童年吧”,花半夏得意洋洋的说,好像在炫耀自己有个和别人不一样的童年。
“呵呵,我自然是没有放牛的童年,但听了你这曲儿像是有了一般”,程泽不介意花半夏信手拈来的自我感觉良好,宠溺的顺着她说话。
“切!”花半夏翻了个白眼,没意思。
“半夏,咱们家什么时候养过牛啊”,乔羽一直听着车里的动静,天真的问。
程泽听了乔羽这话,带着看好戏的眼神盯着花半夏,等着她解释。
果然是猪队友!“乔家没有,花家有”,花半夏机智的回答,花家可比乔家好多了,有猪有牛的。
花半夏和乔羽让小六子赶车到乔家院子门口,两人把买的东西拿下来放进屋子里,简单的和乔大几人说了今天的情况,也告知了程少爷还在门外等着一起去河边,于是乔大一家子就出门,拥着程泽一起去往河边。
小村子消息传的快,马车刚进村子里,就有人开始注意了,这会儿在乔大一家子的身后,已经跟着一大堆村民。
在乔大一家刚到河边,花半夏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后面的村长乔广就上来了。“乔大,这是干啥!”
乔广经常去城里瞎晃悠,在集市里也听了许多关于程泽的事儿,现在站在河边,衣着华贵,抱着剑,又坐着恁好的马车的,很像是菜农们口中的府衙大人家的少爷,乔广敢怠慢。
第三十七章:谁的功劳
“这位是哪家的公子,到俺们乔里村是有何事?”乔广文质彬彬的开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秀才呢。
花半夏没来得及跟乔大说清今早的事儿,乔广既然问了,乔大也不好当着官大人的面儿显露出两人不和,“这是咱们南城的衙役总管,程铺头”。
乔广一听,果然是府衙大人的公子,村里没人做生意,去城里也难见到程泽,今儿一来,可让村民们大饱眼福了。
“原来是程铺头,小民乔里村村长乔广见过程铺头”,乔广装作三生有幸的样子,夸张的要给程泽行礼。
乔广这一弯腰,身后其他村民都要给程泽行礼,仔细一看,要行礼的大多是男人,女人们好像一辈子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公子,都看直了眼。更有没出嫁的女娃子,看得是一脸的娇羞。
程泽根本没注意自己被多少人盯上,只是随口一个客气,让他们起身。
乔广以为程泽是真客气,便端起了自己村长的架子,挺直了身板,把手背在背后,“不知程铺头所到何事,不如到小民家中小饮一杯?”
“乔村长?”程泽这才注意到这个满脸讨好,却又有些自持清高的乔广。
“是是是,是俺”。
“本铺头是奉府衙大人之命,前来查看乔里村水车制造结果的,想必就是这东西吧”,程泽指着还在慢悠悠的转着的水车问。
乔广眼睛一亮,果然是个好东西,这不,衙门都来人了!“是是是,就是这个,这个可是俺带着俺们乡民一块儿做的”。
乔广迫不及待的想争功劳,可他没想过,这东西现在不能用,他不担罪责就算不错了,还想拿功劳,真是一有好处就什么也不顾了。
“哦是吗?”程泽故作惊讶的问,“本铺头怎么听说这东西是这位姑娘的呢?”
程泽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把问题引向花半夏,看她怎么应付。
果然,宅门大院最容易把人养成勾心斗角的样子,程泽够腹黑!“回程铺头,这东西民女确实没有参与制作”,花半夏不恭不敬的很是敷衍的给程泽行礼回话。
乔广听程泽说这东西是那个女人的,急得差点扑上去解释,还好那女人识相不敢胡说,不然她别想再安然的在乔里村呆下去!
“对对对,这都是俺带着俺们村的人做的,他们乔大一家金贵着呢,都没动手”,乔广和几个村民上前来,你一句我一句的,极力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功劳。
“当真如此?”程泽一直盯着花半夏,眼里尽是笑意,“乔村长,看来乔里村能人不少啊,到底是何人能够想出此般妙计,把水往高处引,可否请出来让本官见见?”
程泽轻轻淡淡的说,并没有给过乔广一个眼神,不是盯着花半夏就是暗暗观察旁边的水车,到底这个女人在何处设了‘陷井’。
“这这”,乔广尴尬了,这东西出自花半夏之手,难道自己要推翻之前所说的,承认这是花半夏的功劳吗?不可能!
“回大人,是小民”,正当乔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一旁的乔力窜了出来,拱手朝着程泽说。
程泽戏谑的朝着花半夏挑了下眉毛,才转身看着上前来的乔力,“你是何人?这东西当真是你所为?”
乔大一家没想到村长和乔力这么不要脸,都想冲出来说实话,可都被乔羽拦住了,乔羽偷偷告诉他们,这事儿花半夏已经解决了,这会儿正在下套呢。
乔大一伙人虽然不明白乔羽说的是啥意思,但看花半夏和乔羽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便静静的在一旁等着看,若实在不行,他们再理论也不迟。
“回大人,小民乔力,这东西是俺想的,俺们村长大力支持的”,乔力可不敢一人独揽功劳,怎么的也要带上村长。
他了解乔大,太过老实,这会儿他都没说话,想必是见到官大人就怕了,就算官大人问话,他之前在乔家院子里听乔大讲了一些,也能应付过去。
“哦,那你说说这东西如何能引水”,程泽倒是想听一听,这个男人说的和花半夏说的是不是一样的。
乔力早就做好了准备,有样学样的把自己在乔家院子里听到的话结合眼前的水车,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他是越说越兴奋,越说越自豪,这东西正如他所说的一样,是可以引水的。
“说的好!”程泽称赞,让乔力听了很是高兴,但下一句却让他失了底气,“那为何它引不来水呢?”
“这个它”,乔力不知怎么解释,低着的头不断的向旁边的人发去求救的眼神,可大伙儿也没办法啊,急得乔力是汗流涔涔。
程泽摇摇头,好像对这些人的承受能力很失望,“今日花姑娘去府衙说明了水车一事,程大人得知便派本铺头前来查看,你们所说和花姑娘所说无异,本铺头不知如何判断啊”。
程泽装作为难的样子,乔广一行人听程泽无法判断,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这样就说不清到底是谁的了。
“程铺头,是不是谁能让这个水车引上水,就证明这水车是谁的东西呢?”
花半夏悠悠的开口,好似对她没什么影响,可她这话却把乔广和乔力吓到了。
“嗯?我看这法子不错,若能成功引水,本铺头对衙门也算是有个交代了,也顺便能证明你们谁的清白,谁要是欺瞒了本铺头,我要他好看!”,程泽突然冷下脸来,森森的说。
然后,程泽就很自然的以监督为借口,在乔里村住了下来,乔大家没地儿住,程泽自然在村长家住了下来,至少他能有一个单独的屋子。
大伙儿散了之后,花半夏自然不管村长怎么招待程泽,也不怕他做什么手脚,反正没人知道如何让水车成功引水。
“村长,这可咋办啊”,乔力偷偷拉住村长,两人在墙垣下商量着。
“急什么,你没看程铺头都住俺家了嘛,等俺找机会套套话,那个女人肯定跟程铺头交代过,他晓得的”,乔广依然抱着侥幸。
但他还是低估了花半夏的胆子,她还真没有把完整的图纸给程泽。
花半夏和乔大一家回到家,乔大就开始担心,“半夏啊,这水车就这样了,还能咋的,你刚才不敢那样说呀!”
乔大着急的拍手,一脸担忧。
“大伯,爹,没事儿,那是半夏故意的”,乔羽把今儿在程府的事儿跟大伙儿说了,才放下心来。
“半夏,做得好,女娃子就要多留点心眼儿”,陈家花很是佩服这个侄女儿,要是她有这样的心思,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穷苦的境地。
“大伯娘,你们不怪我?”
“傻孩子,怪你做啥,就得这样,俺们才会越来越好!”花半夏才来了这么几天,乔家就开始发生这么大变化,陈家花潜意识慢慢跟着花半夏的想法走了。
花半夏听此很是高兴,主动交代了那一百五十两银子的事儿,刚才乔羽可能有私心,没告诉他们这事儿,花半夏倒觉得无所谓。
乔大一家子看到这笔巨款都惊呆了,田福真赶紧把花半夏放在桌子上的银票的碎银子抓起来塞到花半夏手里。
“快,快收好,村里婆娘们好事的很,可不能让她们看到”。
“对对对,快收好!”几人也伸手作势让花半夏把钱收起来。
花半夏本来想着要跟乔大提出银钱的部分使用权,但现在看情况,花半夏直接提出要当家里的财务总管。
要求一提出,四个长辈跟见了满仓粮食一样,脸上尽是笑意和感动,“半夏啊,太好了,俺们一直都想让你管着,你懂的比俺们的多,俺们放心!”
就这样,花半夏成了乔家掌握财政大权的人,但花半夏没那么缺心眼儿,他们身上没钱做事就会畏手畏脚的,花半夏还是分给了他们银子,当作零花钱使。
这样,花半夏和花青青算是正式成为乔家的一份子了,碰巧因为今儿有马车回村,花半夏中午在集市买了很多菜,晚上可以庆祝庆祝。
在花半夏的一再保证下,乔大终于放弃了去挑水浇田的念头,改帮花半夏去砍竹子。既然答应了要整改水车,那他们那些不合格的竹筒就得换掉。
竹子要的不多,乔家几个男人一人一根就足够了。在他们进山砍竹子的时候,乔广也安排了人跟在后头,乔大砍啥样的他们也砍啥样的,一点不忌讳。
不过,花半夏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有程泽在,他们压力可就大了,难免会不择手段。
没一会儿,乔大他们便砍了竹子归来,一个个肩上都扛着削干净了的竹竿,放在院子里头。
“半夏,你来看看,这些成不?”
乔大放下便进屋叫花半夏,陈家花给乔大递了碗水,花半夏自己出门看去了。
门外乔二他们也才刚放下,瞧见花半夏过来,乐呵呵的立起来让花半夏瞧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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