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骗我,都是骗子,呜呜...都是骗子...”夏流年好像清醒了似的,嘴里一直控诉着酒桌上的那些人。
夏流年本以为谈生意喝酒应酬是正常的,之前是遇到了关北,所以自己才会如此顺利,现在遇到困难了,就以为只要自己喝了那杯酒就能把生意谈成,但没想到他们都是骗子!
“关北,怎么办...怎么办...我喝不下了,喝不下了...”夏流年嘴里一直念叨着,听得在场的几人都心疼不已,可又恨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夜里,夏流年又吐了两三次,吐完就闹腾,还总是莫名其妙的哭起来,夏日月和夏似水两人都没睡好,轮流照顾她。
第二天,夏流年习惯性的早早醒来,看着炕上熟睡的两个姐妹,自己只能悄悄地起身出去洗漱了。
当夏流年洗完澡,端着盆回屋的时候就看到莫式起床做早点了。莫式也看到夏流年,一个小跑窜到夏流年身边,紧紧的拉住她。
“年年啊,咱们不去了,不喝了,以后都不去了,知道不?”莫式急切的说,死死的拉着夏流年不放。
夏流年这就懵了,莫式今儿是怎么了?“奶奶,奶奶你放手,你怎么了”,夏流年被莫式抓的有些疼,边抠着她的手边说。
莫式看着自己瘦弱的孙女一着急就哭了出来,“咱甭管这破事儿了,咱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就成了”,莫式边说边抹着自己脸上的泪,“你看看你,每天喝的烂醉,要是把身子喝坏了可怎么办,你喝成这样,谁又知道,又感谢你,咱不喝了,以后都不喝了!”
莫式说着说着就着急了,掩面大哭了起来,夏流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莫式心疼自己每天这么劳累了。
夏流年放下手里的木盆,抱着莫式轻轻安慰起来,“我没事儿,奶奶,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
莫式一听更气了,紧紧的抓着夏流年的手拉扯说,“你哪里好了,你看看你瘦了多少,昨晚回来都吐血了,再这样下去你可怎么撑得住,俺说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了!”,莫式第一次对夏流年这么严厉的说,把其他人都吸引过来了。
夏大忠也从屋里走出来,刚理好身上的衣服,“年年,这次就听你奶的吧,啊”,夏大忠认真的说。
“爷爷,你...”夏流年不可置信的看着夏大忠,他可是一直都是支持自己的,怎么现在不让自己去了呢。
夏流年不解的看向夏似水他们,用眼神询问他们到底什么情况,昨晚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第二一五章:京城传来好消息
夏似水有些犹豫,但还是出声支持莫式的说法,“年年,你就听爷爷奶奶的吧”。
夏日月和夏星辰没有出声,他们也心疼夏流年,但夏流年的苦衷也不能不顾。夏流年见气氛有些低沉,不得不先安抚住莫式,等莫式平静下来再说。
“木一,昨儿到底怎么了?”夏流年好不容易安抚住莫式,但莫式依旧不让自己出门,所以只能到夏星辰的房间找木一,夏星辰已经去山上了。
木一瞪着眼睛,无聊的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夏流年一进来就直接问,吓得木一赶紧起身坐好。
夏星辰的屋除了那张床就没有一张凳子了,夏流年只好靠在床头的旧柜子边,睁着那双全是黑眼圈,一点灵气都没有的眼睛看着木一,等待他的回答。
木一看着夏流年的眼睛,淡淡的说,“昨晚你喝多了,回来就吐了”。
夏流年皱起眉头,摊开手掌不敢相信的说,“就这样?我之前不也是这样,你们也没说什么啊”。
“可是昨晚你吐血了!”木一见夏流年一副不在乎自己身体的样子,有点激动的说。
夏流年被木一轻轻一吓,愣愣的说,“可能就是昨晚喝的...有点急”,夏流年磕磕巴巴的说,“昨晚真没其他事儿了?”
木一平静下来,“流年,其实你真的不用这样,做不到就不用勉强,这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木一苦口婆心的权说夏流年。
夏流年真的太拼了,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只是一个十几岁女孩子,而且又不是出身皇室,没有为了国家为了百姓牺牲的义务,过好自己的生活不就可以了吗!
夏流年低下头,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拼命?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因为关家几兄弟是朋友,还是因为身处和平年代不想看到战争,又或者是因为想要一个筹码,一个能够匹配上关北的筹码?
夏流年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自己现在这么拼命了,但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已经放不下了,倾尽了所有,不能就这样放弃。
“木一,最近有没有什么最新的消息”,夏流年不理会木一的那番话,转移话题问道。
木一一副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样子,“还是没有什么进展”,木一知道夏流年想知道什么,每应酬完一个商户,木一都会偷偷跟着,听听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貌似没有听到任何的好消息。
夏流年叹了口气,语气中难掩的失落,“嗯,我知道了,我再想办法”,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夏流年就这样待在家里一个上午,什么都不做,该见的商户都见得差不多了,既然木一那里没有好消息,也不必再见第二次了,可越是这样无所事事夏流年就越慌乱。
“奶奶,你就让我出去吧,那些人我都见完了,我不喝酒了,只是出去走走”,夏流年看着莫式夸张的坐在院门口看着自己就头疼。
莫式冷着脸直接拒绝,“不成,哪儿都不许去,不喝酒就在家歇着,看看你哪还有点精神样”。
夏流年见莫式如此坚持,知道出不去,就又回房躺着了。
夏流年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外头关宇的声音吵醒,“流年!流年,夏奶奶,流年呢?”关宇朝着院子里大叫。
莫式看着关宇高兴的样子,想必是有什么好消息,直接让他到屋里找夏流年。
关宇毫不避讳的直奔夏流年三姐妹的屋,看见躺在床上的夏流年一把给扯了起来,“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快起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夏流年被关宇拉起,用力过猛顿时感觉头晕眼花,闭着眼睛静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关宇一脸激动,坐在床边不安分的差点扑上床,“流年,皇兄来信了,说是派了大臣把粮草和军饷运过来呢”。
“真的!”夏流年瞪大眼睛,嘴角止不住扬起,激动的看着关宇问。
“当然是真的,我这不刚收到消息就过来找你了嘛”,关宇说着把手掏进胸口,摸出一封信给夏流年。
夏流年急忙打开,快速的扫了一眼信的内容,确定看到的是好消息才放下心来。
“太好了太好了,那咱们快准备接待吧”,夏流年看了信上的时间,想必运输粮草的队伍也快到文理镇了,所以着急准备人手准备随时接待。
“你高兴的糊涂啦,咱们接待什么,这都直接送往军营的”,关宇轻轻给了夏流年一个爆栗,鄙视的说。
夏流年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笑笑,“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爷爷奶奶他们”,夏流年跳下床,鞋子都没穿好就跑了出去。
等待运送粮草的军队这几天,莫式也不再关着夏流年,夏流年也乖乖的呆在家里帮忙侍弄地里的活计,反正粮草送到,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现在每天,夏家都是早出晚归,地里的庄稼开始除草,好在之前土地打理的好,杂草没有肆意疯长,只是偶尔有一些,但上千亩地工作量还是大的可怕。
夏流年正跪在地里除草,阳光大剌剌的照射大地,好在玉米秆已经很高,蹲在田垄间也能遮荫凉。
“东家...东家...你在哪?”夏流年身后传来陈东的声音,陈东和他们村的人因为是逃饥荒过来的,所以就算夏流年把工钱一降再降他们也没有离开。
夏流年听到陈东的声音,双手撑在地上艰难的起身,这几天都是这样蹲着或者跪在地上除草,双腿早就又酸又麻,起个身都使不上劲儿。
“我在这,什么事?”夏流年起了身,目光勉强能越过玉米地上头看到陈东。
陈东看到夏流年急忙向她走去,“东家,六公子来找你了,现在在家里等着你呢”,陈东还是负责厂子,虽然几个厂子没什么人,也没什么生意了,但有原料还是要干的,所以他才会看到关宇。
夏流年和夏大忠打了声招呼,自己就先回家了。
☆、第二一六章:认祖归宗?
刚到村头就看到有两个士兵站在自家门口,看来是关宇带着客人来了,因为关宇每次来只带冷一,没有这样的排场。
夏流年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迈着沉稳礼貌的步子走进堂屋,抬头一看,这不是钟恒钟丞相嘛。
“民女见过六王爷,钟丞相”,夏流年规规矩矩的给两人行礼,钟恒年老,想必一定是在乎这些礼节的。
“流年,不必多礼”,关宇见夏流年给自己行礼很是不习惯,旁边的钟恒和蔼的笑笑,“夏姑娘,不必多礼”。
夏流年点点头,见他们桌上已经有一杯茶水就不再去煮茶,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想必钟大人就是皇上派来的监运官吧,不知尊屈到此是有何事?”
夏流年说完,关宇和钟恒两人略显尴尬的相互看了一眼,“夏姑娘,老夫是受皇上之命将军饷和粮草运往军营,不过......”,钟恒有点为难的看了关宇一眼。
关宇没钟恒这么磨磨唧唧,直接跟夏流年说,“不过就是皇兄给的粮草不足,然后剩下的钟大人承担”。
夏流年这就听不懂了,既然钟恒已经打算承担后面的粮草了,那还来找自己干嘛?
“要老夫承担后面的粮草可以,但老夫有一个条件”,钟恒接着关宇的话说,突然严肃气氛让夏流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钟大人请讲”,夏流年倒想听听钟恒的条件,希望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钟恒看着夏流年,眼神中带着慈爱,“夏姑娘聪慧过人,想必已经知道了老夫就是你的外公了吧,所以,老夫的条件就是让你们四个姐弟认主归宗”。
夏流年敛着眼皮,嘴角不经意轻勾,“钟大人,对于战事来说,粮草是必不可少的,现在津南正处于关键时刻,身为津南国的丞相,是时候为百姓们做些事情了,谈条件不是降了钟大人的身份”,夏流年倒没有接钟恒的话,而是把问题推给了他。
钟恒见夏流年如此聪明伶俐,心里更是欢喜,“哈哈哈,夏姑娘此言差矣,我国并没有规定我要无条件贡献自己财产,夏姑娘的无私之举老夫佩服,可老夫自认没有夏姑娘广阔的胸襟,还请夏姑娘见笑”。
这么大方的承认自己的小气和卑鄙,看来钟恒也是只老狐狸,不好对付。
夏流年突然抬起眼皮直直看着钟恒,“此事民女不能做主,还是等我爷爷回来再议”,夏流年故意把‘爷爷’两个字咬的很重,想要刺激一下他。
“好,老夫就在镇上,夏姑娘想好了可随时到镇上找我”,钟恒爽快的说,“不过,粮草不等人,还请夏姑娘别考虑太久”。
钟恒走后,关宇没有跟着一起走,毕竟是王爷,不用跟着送走。“我去,什么情况啊这是?”夏流年恢复原来女神经的样子,质问关宇。
关宇知道钟恒这是在威胁夏流年,他倒好,走了,留自己在这面对夏流年。“那个,皇兄那边确实有难处,是钟恒这个老狐狸在朝堂上主动提出要捐献粮草的,谁知道他还有这个条件啊”,关宇解释道。
夏流年双手插腰,在堂屋里来回踱步,胸口有股气咽咽不下,吐吐不出,要是别的事情,夏流年可以一口拒绝钟恒,可钟恒却拿几十万将士的口粮来逼迫自己,真是狡猾。
算了算了,这件事情还是要先试探一下夏家二老的态度,看看他们对钟锦绣这个儿媳妇是什么看法,再是找几个姐弟说说这个事情,看看他们怎么想的。
下午,夏流年依旧去玉米地干活儿,玉米地大,夏流年把莫式和夏大忠叫到一起,找了块干净点的田垄坐下。
五月的下午,阳光明晃晃的照射,一片墨绿的玉米地在阳光下熠熠生长,长而宽大的叶子上反射着阳光的生辉。
微风徐来,把三人身上的汗吹了个清爽,“年年,啥事啊?”莫式现在真的是有点害怕夏流年找他们说话了,每次一说就要有什么事儿了。
“爷爷奶奶,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夏流年望着眼前一排排整齐的玉米杆装作不经意的问,上边已经开始结玉米须了,红的黄的,很是好看。
呼...莫式松了一口气,还好夏流年没说什么她的决定,只是问问儿媳妇的事儿。“年年,怎么突然问这个?”莫式还是有些不解。
夏流年笑笑,低下头不敢看莫式的眼睛,“没事儿,就是不记得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所以想听爷爷奶奶说说”。
“唉,你爹能娶到你娘这么好的媳妇儿也算是他的福气,只是你娘命苦,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还嫁了穷到兜裆布都不剩的咱家”,夏大忠捡起地上的草在手上扯着,缓缓地说。
莫式也被勾起了回忆,“是啊,生了你们几个姐弟,还没享福就去了,生前俺可是把她当亲闺女看待,大力俺都没这么疼他”,莫式说着说着就抹起了泪。
夏流年轻轻安慰莫式,看来二老对钟锦绣很满意。“你娘知书达理,又聪明又能干,俺们家祖祖辈辈哪有识字的,自打你娘来了之后,看看,你们生的多好”,莫式不会表达,只是带着骄傲看着夏流年。
听莫式这么一说,那看来夏似水的性子应该是继承了钟锦绣的,温婉知礼却又坚韧不拔。
晚上,平时大家都是累的回家吃了饭就睡,吃完饭收拾桌子的时候,夏流年偷偷把三个姐弟留下,让夏大忠和莫式回屋歇息。
四人坐下,夏流年把今天钟恒上门的事情说了一遍,也明说了他来的原因,就是要粮草作为条件,其他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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