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先前在孝中,这东西我也不便给你。今日出了孝去。就与你两套,用着玩吧。”史菲儿回头对黄鹂道:“把那东西拿来。”
贾敏倒是好奇贾母会拿什么东西给自己去,就见黄鹂捧出两个木匣来,史菲儿用手指了指那匣子:“这是蘅荟阁出的口红唇膏,这两套都是颜色香氛齐全的。自用也好,送人也罢。都随你去。”
“就知老太太疼我。”贾敏笑道:“早就听说这蘅荟阁出了好东西了,想过些日子去采办些当随礼去。没想到老太太都给我备下了。”贾敏喜滋滋收了。
“老太太这蘅荟阁还开不开分处去?”贾敏问道。
“你还想将这营生也接了去不成?若是你愿意,照之前芳漱的样子来就行。”
“这倒不是,如今又了楠儿与桦儿,我倒是恨不得一日都陪着他们去。”贾敏顿了顿继续说道:“老太太还曾记得你请来与我做帮手的两位嬷嬷?”
“自然是记得,如今她们可还好?”
“很是不错,她们也跟着我多年了,自是帮了我不少。我也敬重她们,这谢嬷嬷家如今已只剩她一人,而董嬷嬷家中还有一弟。因祖籍也是苏州,此番回去倒是见了。我瞧着这人倒是本分,也有几分伶俐,日子过得有些艰难。他家祖上也是经商,只因被人挤兑,又被人陷害才破落了。我将林府苏州的几间铺子交给其打理,做的也是不错。若是老太太苏州想开个分号,交与此人,应可放心。”
史菲儿瞧了瞧贾敏问道:“你那原来苏州的林掌柜呢?”
“林掌柜是个孝顺的,本来我倒是想多与他几间铺子打理,可家中老母病重,每日侍奉汤药于跟前。我也不好为难他。这才寻了这董掌柜去。”
“你说不错应是不差的。这样此事让我先想想再定。若是这人来京,我也可以问上两句。”
“那是自然,此事也不急。这董嬷嬷随我们回了京中,他这弟弟一年也要来京中两次,到时我让他来给老太太磕头。”
史菲儿倒是真想在江南多开几家分店去,可是一直也没寻下合适的掌柜,此事便搁浅了。若是这董掌柜真能做得不错,说不定这样倒可以生出一条新路子来。
一日大姐儿元春出了痘,这可急坏了王夫人。忙命人仔细打扫房屋供起了痘疹娘娘,又叫人禁了煎炒之事,最后又命人收拾一番与贾政隔房。
原本这元春一直都是个精力充沛的,患了病让人觉得甚是可怜。史菲儿知道这古代啥小病都可能要了人命去。天花现世都有接种疫苗,这里哪里能有疫苗,不过是靠自己硬挺。这天花也算是小孩的一道坎去。
不过按理这元春应不会如此短命,也许此事只是虚惊一场,史菲儿如此安慰自己。不过一瞧见原本精神十足的小孩忽然病病殃殃,还是让史菲儿倍感心痛。
一连过了数日,这药也未停,偏方也用了,却见这元春这病一日重过一日去,史菲儿也有些慌神。
“老太太,元春好难受。”这元春见了贾母慢慢睁眼开口说道。
“再过几日,再过几日大姐儿这病就去了。”
“再过几日?三日?五日?”
“再过五日就会好。”史菲儿柔声安慰。元春也不多问了,闭上眼在史菲儿怀中昏昏睡去。
王夫人站在一侧,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忽然扑通一下给贾母跪下了,扯着贾母的袖子道:“老太太,您救救大姐儿吧!媳妇儿求您救救她吧。这孩子出生便多灾,如今眼瞅着这一日不如一日?老太太、老太太您平日最疼大姐儿,您救救她吧!”
史菲儿何尝不想救,只是自己真没有办法啊。见王夫人已哭得成泪人,心中也是悲切,“你起来吧。这大姐儿应是有福的,你也别哭了,惊了痘疹娘娘倒是不好。”
王夫人强忍了泪,却是没起,跪在地上道:“老太太连瑚哥都能救,一定能救活大姐儿。老太太,媳妇儿求您了。”
王夫人这么一说,倒是让史菲儿想起还魂丹了。也不知这东西是啥成分,反正贾瑚吃了起死回生了,自己吃了病症好了,说不定对大姐也有用。但此时也不能拿出来直接喂给大姐吃。史菲儿想了想道:“我再去翻翻古书,看有没有旁的方子?今日让大姐儿跟我去睡,我照看着,你也熬了好几日,今日就先好生休息一下。”说完便命人将元春裹好抱着回去。
回到屋内,安置元春睡好,探手一摸依旧还是烧着。史菲儿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待到夜深,史菲儿将系在手腕上的锦囊解下,从里面摸出上次自己吃剩半颗药丸,想给元春服下,可元春牙关紧闭,根本送不进去。史菲儿只得取一盏清水来,将药研开冲调好了,用勺子将药汤一点一点送服下去。
这还魂丹到底灵不灵,只有天知晓了。史菲儿从绣囊中取出那面风月宝鉴,想再问问秦可人,可是连叫了三声,依然寻不见秦可人。
史菲儿叹了口气,也不知这秦可人如今怎样,希望她帮我之事没被警幻察觉,或者没惹怒警幻。想将镜子收起,却又见那镜子中浮现出字来。史菲儿没好气的瞅了一眼,便愣住了。
这次的字依旧如上次那样组成了诗句,但却是另外一首:人生坎坷心正平,眼见不公敢争鸣,世人称颂皆不要,只求女儿一生宁。
史菲儿拿着镜子反复看了几次,发现自己没看错。虽然上次的诗,自己没记住,但是最后那句什么黄泉归自己可是记得清楚。难道说这是自己的判词?可自己又没女儿啊?史菲儿胡思乱想。
呆呆想了一会儿,探手又去摸元春的额头,似乎不似之前那么热了。这让史菲儿有些欢喜。忽然想到若是这镜中出现的是人的判词,那照照贾元春看看会不会有变化?反正就是试试。
史菲儿将镜子往元春脸上凑凑,自己在一旁瞧着。果然那镜面起了变化,慢慢现出字来,史菲儿眯着眼睛瞧去,竟然还是:二十年来辩是非……
史菲儿叹了口气,难道自己努力半天都没用吗?不免有些懊丧,想将手缩回来时,却见那字散开去,竟又浮现出一首新诗来,只是有些字很模糊,史菲儿只勉强辨认出头两句来:胆气豪如平康女,巾帼谋略展风流……
直到这字都散了,史菲儿也没看出来那余下的两句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章 了,撒花庆祝下。
谢谢大家的支持,嗯,觉得好抱歉,100章了宝黛钗连个酱油都没打。OTZ
ps:元春新命判的诗这句:巾帼谋略展风流是别人说梁红玉的,我借用了。平康女也就是梁红玉。
……无责任脑洞小剧场……
史菲儿:魔镜魔镜告诉我,这里谁会最有钱!
风月宝鉴:……我不是魔镜,最有钱的是皇帝。
史菲儿:那下来呢?
风月宝鉴:……下来是五王爷
史菲儿:五王爷是谁?再下来呢?我排第几?能进前十不?
风月宝鉴:……问题太多系统出错
史菲儿:就四个问题就当机了!还好意思当魔镜呢!
风月宝鉴:……我不是魔镜!不是魔镜!不是魔镜!我想静静!
第一百零一回
101
史菲儿翻来覆去一宿无眠,想着镜中出现的那两首诗, 反复猜测含义。最要命的是元春的那首只有前两句, 偏偏后两句模糊看不清。这就跟话说一半似的生生能憋死人去。
果然这看小说和经历差别很大, 看小说自然可以直接翻到后面去看结局,可经历却是必须自己经过了, 才能知晓。
若这真是判词,从现有的两句诗上看贾元春的命运和之前应该会有不同。若是这个推论成立的话,那之后找个缘由让十二钗都来照镜子好了。反正这十二钗皆和自家有些瓜葛的, 理由倒是好编。史菲儿如今倒是很想见见王熙凤了, 来试试这镜子是不是也是如此。
熬了一宿, 天微亮,史菲儿再去瞧元春, 摸摸额头, 这烧竟然退了。真是灵丹妙药啊!这东西竟然如此有效。史菲儿捏了捏绣囊中仅剩的一颗。若是能再见到秦可人一定想办法问她求个十斤八斤的才好啊!
元春睫毛眨了眨, 缓缓睁开眼, 瞧见坐在床边的贾母,有点懵, 又瞧了瞧周围, 才开口道:“老太太、我怎么在这儿啊?”
“昨夜大姐儿陪着老太太的。”史菲儿笑笑道, 见元春眼中有了神采, 史菲儿此番是相信那还魂丹是起了效果。
元春起了身, 微微皱了皱鼻子,有点委屈的说道:“老太太,元春有点饿了。”
“好好好, 想吃什么尽管说。”这有了食欲就更是要好了。
“我想吃奶饽饽,还要桂花红豆糯米糕、梅花香饼、栗蓉酥……”元春歪着头一气报了不少样,模样认真倒是让史菲儿瞧着直乐。元春瞧着贾母笑了,慢慢向前凑了凑道:“老太太,那能不能不喝药了呀。那个药好苦,再吃什么糕都不甜了。”
史菲儿想了想点点头,不吃便不吃吧。反正吃了这么久也没啥用,既不对症倒不如算了。祖孙两人在房中说话,丫鬟婆子将洗漱的水打来,伺候两人梳洗了。
“老太太,二太太来了,等着见您呢。”黄鹂见贾母收拾停当,忙回禀。
“进来吧,这大清早的天凉。”史菲儿道。对于王夫人,史菲儿如今倒是多了些看法,这人别的不说,但对自己的孩子倒是格外上心,这么一大早来门口候着,想来也是瞧元春的。
王夫人进了屋,史菲儿往她脸上一瞧便知其应是一夜又未眠,面容憔悴不堪,眼睛浮肿,一看就是又哭了一场。王夫人进了屋,急急朝贾母行了礼,便去瞧坐在床边梳洗干净的元春,见其气色不错,脸上顿时由忧转喜。快走两步,搭手在元春额头上一摸,竟然不烧,这泪便又流了出来,不过这次是喜的。
元春见王夫人落泪,忙道:“元春让太太担心了,元春觉得一觉起来好多了,就是还有些痒。”王夫人忙将泪拭了,笑道:“好了便好,好了便好。”王夫人转身看向贾母:“我就说老太太一定有法子的,果然如此呢。”
史菲儿也不置可否,毕竟这事也没法解释,况且自己虽然知道元春应该是无大碍,但是眼瞅着一日不如一日,也不能在一旁袖手旁观。正巧此时丫鬟来禀,说是早膳已齐备。元春瞧瞧自己母亲又瞅瞅贾母小声问道:“老太太,让太太留下一起行么?”
“怎么不行?”史菲儿点头应了。这王夫人许久未伺候跟前,倒是有几分紧张。史菲儿见了道:“你也别伺候了,一起坐下用膳。”
早膳过了,史菲儿问王夫人:“我记得你那兄弟去岁秋日得了一女,叫什么来着?”
王夫人听了倒是一愣,没曾想贾母会忽然问上这一句,忙道:“回老太太,我那兄弟去岁得了一女,小名唤做凤哥儿。”
史菲儿点点头,因自己被这风月宝鉴勾起了兴致,想一探究竟,就不免动了想用其照照王熙凤的心思。只是总不能开口说你把王子胜的那娃抱来让我瞧瞧。从吃饭是史菲儿就在想如何能找个由头,刚刚想定了主意。
史菲儿道:“昨夜我看着大姐儿,闲来无事倒是想起府中无女孩和大姐年纪相似,放眼再瞧这亲戚中,便想起听你提起你兄弟这女儿了,可偏巧忘了名字,今日便问上一问。不知如今你兄弟是在京中还是在祖籍金陵?”
听贾母提起王子胜,王夫人倒是略皱了眉头。王家一母同胞四个,这兄长王子腾是家中最得意之人。如今颇受重用前途无量,若是有人冲王夫人提起这位兄长,王夫人自是得意。可自己兄弟王子胜就不同了,那位自小被母亲宠坏了,不思上进,若说擅长这败家倒是专长。
因兄长王子腾入京上任,没几日这王子胜也吵着来京中要花钱捐个前程。家里自是备了不少去,可他又有多少用到正道去。在京中耗着几年,如今钱也用尽了,这官也没捞到。捐官本应是无问题的,可是这人官小或地远皆不愿去,如此只是白花了银两去。兄长无奈要其归祖籍去,如今只是拖着不走罢了。
可偏这王子胜在子嗣上倒是有福。先有一子,如今又有一女,如此倒是比兄长强了不少,兄长成婚多年却只有一女,还是个多病的。
王夫人回道:“我那兄弟如今尚在京中,只是怕是要回金陵去了。”
史菲儿听了眼睛一亮:“这几年家中有事,这亲戚也走动少了。想来大姐儿总是一人也是有些寂寞。若是再等你们肚子里有消息,不知又要过几年去,且又不知男女。不如让这亲眷带着女儿来府中时常走动走动。这女儿家手帕交也是要有的。”
听贾母如此一说,王夫人自然欢喜,自己之前被困着抄经禁足,这亲戚也走动的少些。如今得了老太太好容易松了口,自己也能好些。这亲眷间多走动,总是好事。况且上次去宁国府,看朱夫人为贾珍选妻不也是最中意自己娘家侄女么。
如今大房又有二子,虽说年纪尚幼,议亲太早。但混个眼熟说不定日后还能亲上加亲。若是贾瑚或贾琏娶了王家女儿,自己这做姑母的不也是在府中平添了助力去?王夫人便喜着应了,说是过些日子请亲戚来府中坐坐。元春又在贾母处耍了一阵方才离开。
待王夫人走了,史菲儿独自琢磨。王熙凤书中可是浓墨重彩的。是贾母跟前的红人,嫁给贾琏掌着家,是个言谈爽利、心思深沉、男人不能及的主。这样的人物自然是想见上一见了。
史菲儿还蛮喜欢书中的王熙凤。撇开她毒辣的一面,但是管理治家是个狠角色。若是此人现在便在,自己倒是很想让她帮自己管理一下生意。
只可惜这王家对女子教育实行“女子无才便是德”,教导出这女儿目光短浅,就如王夫人行事。想想史菲儿就替这王熙凤惋惜。
不过如今这张夫人尚在,这贾瑚贾琏的婚事应该是其主张。张夫人的性情温婉,又是个爱才有文采的。与王夫人很不同。给自己寻儿媳妇,自然会先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如此出生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王家性格泼辣的王熙凤,是否能入张夫人的眼去,史菲儿真心持怀疑态度。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这王熙凤嫁给谁?能不能嫁入贾府?也不是现在该操心的事。现在自己最关心的就是王熙凤的判词是什么。不管怎样先进府让自己用风月宝鉴镜看看再说。
过了几日,白鹭回府。如今白鹭的生意较之前又是更胜一筹。今日回府倒是被贾母叫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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