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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小心点，别破坏了现场，要不然等我和痕检组的人检查完了，你们再进来吧！”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正是提着工具箱子的秦法医。
“哦！我们都带了脚套和手套了，会小心走动，绝对不碰任何东西。”唐悠悠连忙保证，这位秦法医平时为人还是很好相处的，可一工作起来就六亲不认，甭管你是谁，不守他的规矩，谁得面子都不会给。
如此安安静静各尽其职的过了一小时，“咦？这是小孩子的手印吗？”站在门口边的秦法医盯着门把手说道。
“方娜一直是单身，父母家人都在外地，应该不可能有小孩的手印才对！”韩睿贤说道。
“可这就是一只小孩的手印，掌纹指纹清晰可见。”秦法医推推眼镜认真的说道。
“另外我还发现了大量的手套印，受害者自己在家不可能戴着手套的，而且有轻微的挣扎痕迹，这个凶手一定来过方娜的家。”秦法医说道
“这些手套印和小孩子的手印大小一致吗？”唐悠悠问道。
“手套印是正常成年人的大小，并不是小孩子的。”秦法医摇摇头否定道。
“那这个小孩子的手印说不定就是个巧合，根本与本案无关，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掳人呢，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气啊，可能是邻居家的小孩子过来玩，正好粘上的而已。”韩睿贤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痕检人员走过来说道:“秦法医，我们在被害者家的气窗口又发现了两枚小孩子的手掌印。”
“气窗？你带我去看看！”秦法医眉毛越锁越紧。
大家看着那足有两米二高的气窗有些懵了，小孩子能爬到那么高吗？这不科学。
“这凶手难道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侏儒？可这么小的窗口五岁大的孩子都不一定钻的进来，除非他是只猴子成了精，来祸害人间了！”韩睿贤有些胡言乱语的嘟囔。
“你说什么？”唐悠悠盯着韩睿贤追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啊？我说……凶手是侏儒……”韩睿贤有些支吾。
“下面一句！”唐悠悠口气急切。
“我还说……猴子成了精……”韩睿贤不确定的说道。
“对就是这句！猴子成了精！”唐悠悠哈哈笑了起来。
“我就一句玩笑话，这世上哪来的猴子精。”韩睿贤有些讪讪的说道。
可唐悠悠却没有再理他，而是走到了秦法医前面问道:“你说这有没有可能是一只猴子留下的掌印？”
“科学上来讲是很有可能得，所有灵长类动物都有指纹和掌纹，如果是猴子留下的话就能解释的通了，小孩子是爬不上这么高的气窗的，唯有猴子能够轻松做到。”秦法医肯定的点点头说道。
“可是猴子能杀人吗？这不是瞎扯嘛！”韩睿贤咋呼道。
“你这脑子里怎么尽是浆糊，猴子是不能杀人，可猴子能成为帮凶，凶手利用猴子钻进了气窗，并打开了受害者的家门，然后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到受害者的家里，将其带走。”唐悠悠分析道。
“是哦，我们怀疑凶手是动物园的工作人员，他很有可能自己就养了一只猴子，悠悠你真是太聪明了！”韩睿贤兴奋的说道。
“可是他又是如何知道方娜住在这里的呢？这也太奇怪了！而且上次的采访我是根据你们提供的人员名单一一排查的，他要么不是在动物园工作，要么就是被你们漏掉了。”唐悠悠拧着秀眉思索着。
“根据监控显示，方娜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被人跟踪的痕迹，她又不可能自己透露家庭住址给陌生人，确实是非常奇怪。人员名单是动物园的人事部提供的，应该不会遗漏，除非有人蓄意包庇！”韩睿贤也陷入了沉思。
“你们前段时间的下水道排查有没有泄露出去，凶手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警方在调查他了呢？”唐悠悠问韩睿贤。
“绝对不可能，我们一直很小心，进入下水道时都是从另一条街的下水口步行几百米进去的。”韩睿贤直接否定。
“那这个人就厉害了，他居然能够未卜先知，提早的清理掉动物园内所有的监控资料，在不用跟踪受害者的情况下知道她的家庭地址，他这是在向警方宣战啊，他非常自信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够让你们根本抓不到他的任何把柄。”唐悠悠严肃的说道。
“不会这么玄乎吧？这样这个人就太恐怖了。”韩睿贤有些不可置信，头瑶的如同拨浪鼓。
☆、第九十八章拾荒者
经过刑警队的核实，动物园内部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部都在当时的采访名单之列，没有所谓的漏网之鱼或是故意包庇。
所有人都有些垂头丧气，这个人太狡猾了，故意把矛头指向了动物园，可是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还好有唐悠悠这个审讯高手在，要不然不知道还要浪费多少时间在这些无用的明察暗访中。
“把你们排查下水道时的所有路面监控都找出来，我们绝不能放过丝毫有用的线索。”唐悠悠冷静的思索着有可能出现的思路盲区。
“为什么要看那个？当时我们都是穿的消防员和市政管理部门的工作服，那个杀人犯不会有那么强大的洞察力知道我们就是警察吧？”小刘有些丧气的说道，投入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实在是打不起精神。
“绝不能放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希望，在所有线索都断了，无从下手的前提下，我们必须回过头来仔细的再次重新梳理那些可能被忽略掉的细枝末节。”唐悠悠认真的说道。
“悠悠说的很有道理，如果那个杀人犯知道我们现在自乱了阵脚，该会是多么的自鸣得意，这样的事情我们绝不能让他得逞。”韩玲珑鼓舞着众人的士气。
“那我现在就去找资料！”小刘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震了震精神，拨通电话联系起相关部门来。
所有人都在一遍遍重复观看着目前在手的所有视频资料，希望能够找到一些些有价值的线索。
“咦？我……发现了一个人，不知道……算不算可疑。”这时老李迟疑的出声道。
“你们注意看排查下水道时的第二段和第五段视频，有个拾荒者，在这里停留了蛮长时间，而且还和其中的两个刑警人员交谈了几句话。”老李提醒着大家看这两段视频。
“可他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拾荒者啊？也没什么特别的可疑之处。”韩睿贤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人，一切都非常正常，没有什么破绽啊！
“你们看他推的那辆捡废品的三轮车。”老李引导大家看着视频说道:“车后面盖着一层蓝白条纹的塑料布，但是它却不时的鼓动一下，里面应该有活物。”
“会不会是他抓到的野狗野猫之类的动物，拾荒者都是穷苦之人嘛，有些时候几年都不知肉滋味，偶尔抓只野物打打牙祭还是很有可能的！”韩玲珑客观的评论。
“这些在社会底层挣扎求生存的人都是比较自卑自闭的，你们注意看他走路的身形，却是不卑不亢，完全不像个拾荒者该有的特质，可是他与那两个刑警队员交谈的时候却突然鞠瘘起自己的腰，气质发生了天差地别。”老李不愧是心理分析师，破析的头头是道。
“被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这样子呢！这个人越看越可疑，就算他不是这个凶残的杀人犯也一定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吧。”韩睿贤语气不禁有了一些些高昂。
“厉害啊，李哥！”小刘也兴奋起来，只要发现了一点线索，就有了调查的方向，总比憋屈的窝在办公室里无从下手强多了。
“那还等什么呢？大家加把劲，把这个拾荒者的所有监控资料全部找出来，是骡子是马，自然很快就会分晓。”苏牧言吆喝一声下令道。
“小刘，你们有没有动物园内部的下水道分布图，帮我找出来，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什么被我们之前忽略了！”唐悠悠突然出声，语气中有着隐隐的不确定。
“这个到没有，我们不是已经排除了动物园内部工作人员作案的可能性了吗？”小刘有些不明所以，大家也都齐齐望向了紧紧皱着眉头的唐悠悠。
“我们上面的人查了，下面的人却没有查！”唐悠悠说了一句大家都听不懂的话。“你还是尽快给我找出来吧，我有一些不好的预感，虽然还有很多疑问我现在还解释不通。”
过了大概半小时，唐悠悠拿到了动物园内部的下水管道分布图，“这是最新的地图吗？”
“是的，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园内的分布图就跟个地下迷宫似得，四通八达，如果叫个普通人进去，估计没有个十天半月的都分不清楚东西南北。”小刘惊叹的说道。
“看上面的时间，这是五年前重新改建的，那五年之前的分布图还有吗？”唐悠悠一边盯着图纸一边问小刘。
“有的，我这就给你打印出来，悠悠你等下！”小刘有些不明白唐悠悠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是却没有多问。
唐悠悠仔仔细细的对照两份分布图找了起来，当看到某一处不同时她就用红色的记号笔画起来，如此这般，断断续续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唐悠悠有些泄气的瘫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有些酸涩的眼睛后，又不服气的拿起这些分布图，举起来对着灯光再次仔细的查看着，新旧分布图的图纸无意间重叠，奇迹出现了，原本不连贯的地方瞬间接连起来，一个大大的卍字形符号映入了她的眼帘。
唐悠悠精神一震，卍字是佛教的常用符号，其意义在于教育众生拥有善良、仁爱、宽容、平等、和谐的品德，但有些人还赋予了它另外一层意义，那就是普度众生，趋吉避凶，超度那些拥有罪恶，肮脏灵魂的人。
唐悠悠猛的站起身来，无意间推到了身下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惊动了正努力寻找拾荒者行踪的众人。
“怎么了悠悠，看你的脸色很不好。”韩玲珑关心的问道。
“我们人建设了杀猪的屠宰场，可这个变态却建设了专属于自己的杀人屠宰场，他的作案时间可能还不只你们推论的两年时间，说不定足有五年或者十年以上。”唐悠悠脸色煞白，语气不确定又无比的惶恐。
“悠悠你发现了什么？你可别吓我们！”韩玲珑正色的说道，可不知为什么自己的脸色也跟着逐渐难看起来。
☆、第九十九章地下屠宰场【求收藏】
关灭会议室的所有灯光，唐悠悠把下水道布局图利用投影仪放大到巨幅屏幕上，那些她用红色记号笔标注的地方立即清晰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我用五年前的老图与五年后新整改翻修后的新图找出来的不同点，大家看看有什么特别之处！”唐悠悠语气有些僵硬，因为她被自己大胆的推断吓到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惊悚感蔓延全身。
“这些被你备注的红色线路根本不连接，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啊？”韩睿贤左看右看，站起身脑袋歪过来看，都没能瞧出个所以然来。
“那你们现在再看看这个，还会觉得没什么吗？”唐悠悠切换到下一页，这正是两张布局图重叠之后所看到的景象。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掉针可闻，那个红色与黑色相间的卍字，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伸出了他尖利的魔爪，勾魂夺魄，择人而噬。
“这……这……这怎么可能？会不会只是一种巧合。”苏牧言不敢置信的指着这幅图纸，语气里透着惊恐。
国人崇尚佛教文化，历史已有数千年之久，就算是刚刚出声的小孩，都知道这个卍字所代表的含义，那代表着普度众生也代表着万劫不复。
“不管是不是巧合，都要带人去那里看看，如果不是皆大欢喜，如果是……”唐悠悠停顿下来，有些说不下去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么多年以来，他究竟杀了该有多少人啊？根本无法想象，也无法让人接受，这个人就是一个魔鬼，来自地狱的魔鬼。
废弃的下水道里被整理的异常干净整洁，并通上了照明设备，秦法医带着痕检组的人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地下世界，原本印象中的潮湿、肮脏、恶臭，变成了干燥、洁净并飘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众人看着这里的一切，全部都是心里一沉，看来唐悠悠是说对了，这里面绝对能够找到重大线索。
大家慢慢的向里面走去，拐过一个弯，一扇大铁门出现在众人面前，方师傅看了看门上的铜锁，熟练的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两根再普通不过的铁丝，左右摇摆了两下，咔嚓一声——开了。
铁门内漆黑一片，一股更为浓重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韩睿贤正准备寻找电源开关时，秦法医的声音忽然响起:“这是福尔马林的味道。”
福尔马林是什么呢？福尔马林主要成分是甲醛，作用消毒、灭菌、防腐、致癌，医学上最常用来——浸泡尸体。
随着秦法医的话音刚落，灯光瞬间亮起，一排排的货架映入众人眼帘，沿着悠长的通道一直往前，上面整齐排列着一个个玻璃容器，每个容器上都标注了人物名字，家庭住址和出生年龄。
秦法医向来有面瘫脸之称，可现在却面色惊恐，手颤抖的指着玻璃容器里面浸泡的东西，声音嘶哑语无伦次:“舌头……全部都是舌头……每个容器里……都是舌头……”
众人的面色大变，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长通道，窒息感扑面而来，经过所有人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拍照留证，整个卍字形中间的十字岔道里面将近一大半的地方都摆满了玻璃容器。
卍字形中心位置，被这个凶手加大加深，如同一个倒扣的碗，从顶部垂下两条小孩手腕粗的铁链子，垂下的一头有尖利的挂钩，下方是个半径足有一米的凹形排水槽，四周墙壁上悬挂着各色大小不一的刀具。
所有人看到这里都有些禁不住的腿软，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唐悠悠说过的一句话“人建造了杀猪的屠宰场，而这个人建造了杀人的屠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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