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猫困了,我要抱它去睡觉。”说完,凌茴起身走了,看也没看旁边的两个人,既然都这么能,你们自己聊吧。
那抹浓纤合度的身影渐渐远了,蔺镜收回目光,道:“舅舅,坐吧。”
“王爷身体可还好?”凌鉴自斟一杯葡萄酒,一饮而尽。
“不敢见风,已卸甲两年,全在府中养着。”蔺镜实话实说。
“这批麒麟果风干好,我们便可回朝了,届时王爷的病全无大碍。”凌鉴道。
“此事全仗舅舅费心,阿镜感激不尽。”
亭中凉风习习,渐已黄昏,凌茴躲在殿前的圆柱后听墙根儿……
凌鉴本不擅饮酒,如今却是一杯连一杯的喝起,眼前这个孩子是个好孩子,家世极为显赫,人才出众,龙章凤表,难得的是性子好。可就是太出色了,他反而不想将阿茴嫁予他。
为女择婿,看得不仅仅是这些浮于表面的东西,凌氏女嫁入帝王家的不在少数,可没一个是结局可人心意的,泼天富贵易求,有情郎难觅。
沉默良久,凌鉴摩挲了下手中的夜光杯,趁醉将心中的考量合盘托出道:“你知道阿茴那丫头是个死心眼,次次都为别人虑的周正,却独独忘了自己。私心讲,你是好孩子,可不适合阿茴。”
蔺镜乍然抬头,洗耳恭听。
“为人父者,总盼着儿女能圆满。家世,人才,倒是其次,知心可意才是正经。远了不说,就说说你的外曾祖父,求娶凌家女的时候,是何等意气风发,海盟山誓。
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凌家如今子嗣单薄了,再也经不住第二次这样的事儿,恕臣下不能领天家大恩。”凌鉴将杯置于桌上,冷然道。
齐大非偶,儿女一生顺遂才是最重要的。
“舅舅可否听我一言?”蔺镜起身,撩起袍帘半跪于地,“您不信帝王之情,也要信并肩王府信我蔺氏啊,自小我便听着父祖的传奇长大,在蔺家世世代代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没道理在我这里就改了。当初父王封璎璎做麟卫将军便是这个意思。”
凌鉴借了酒意,怒气飞涨,刚刚他故意不提麟卫将军的茬儿,想留些颜面,没想到这小子便硬生生的自己提了。
圆柱后头,一人一猫将耳朵高高竖起,听得起劲儿,海上的凉风将凌茴月白色的裙裾吹出半角,两人只作没看见。
“舅舅大概不知,麟卫将军既能护麟亦能斩麟吧,我与璎璎是天定的姻缘,是以生死相托付的,父王当年封璎璎为麟卫将军,便是希望我们能相互扶持一生一世。”蔺镜沉然道,“还望舅舅成全。”
凌鉴将杯酒一饮而尽道:“此事还是同阿简说罢。”葡萄酒后劲儿大,容易上头,有些头晕,他掐了掐额头,起身有些微晃着走了。
“谢舅舅!”蔺镜起身,喜不自胜。
凌茴摸了摸怀中的胖花猫,当下心定了,甫一转身与背后的季行简差点儿撞一起,吓凌茴好大一跳!
“爹爹,你……”
季行简忙嘘了声,伸手指了指里面低声道:“进去说吧。”两人一猫悄不声的走了进去。
“你说,我该怎么为难蔺小子?”季行简皱眉琢磨了一下,又道,“我膝下只你这么一个,原本是打算替你招婿的,你若嫁了出去,剩我和你阿娘多可怜,不然,我招蔺家小子入赘怎样?”
“爹爹,你是认真的吗?”凌茴暗道小镜子哥哥是并肩王与女帝的独子,这两人还不够抢的,若是再添个爹爹,那还得了。但自己不能不为爹爹考虑,若自己当真嫁给小镜子哥哥,那阿爹阿娘怎么办?
“真,比真金还真!”季行简深觉此计可行,万事俱备,只差蔺家小子自投罗网。
又过了片刻,敲门声响起,凌茴一个激灵,抱猫便躲到屏风之后,继续听耳朵。
见凌茴藏严实了,季行简拾步去开门:“臣见过太子殿下。”
“季叔叔,不必多礼。”蔺镜进门便瞥见屏风底的那一抹月白色裙裾,心下一哂,这小丫头难道不知道她走起路来叮叮作响么,闻着音儿他也跟了过来。
“阿镜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蔺镜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
“何事?”季行简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想求娶季家璎珞,还望季叔叔成全。”蔺镜道。
“你也知道了,季家璎珞乃我无价之宝,从不示(侍)人。”季行简一语双关。
“我只有珍而视之的,哪里还舍得去劳碌她,蔺镜此生必加以荣宠,护她无忧。我已拟定已和氏璧为礼,江山为聘,一生一代一双人为诺,求娶璎璎。”
季行简猛的往后跳了一步,怒目而视:“我看着你长大的,先代皇族将和氏璧托于季家的时候,是以江北水道漕运权一并付与季家的,怎的到你这,我是人财两空?不干不干。”看管和氏璧是件辛苦差事儿,没瞧得见的好处,他是不会同意的。
“将来我与璎璎有了孩子,会过继一个给季家的。”蔺镜再次抛出橄榄枝,一下子拿捏住对方的七寸。
季行简左右思考了一下,觉得这还差不多,季家财势滔天,手中的营生终究会引来祸患,若将权利让度到皇家,不免为一桩幸事。
几天工夫,谈的差不多了,终于商议定了归期,蔺镜给朝中去信,令礼部着手准备太子殿下的婚典事宜。
女皇接了信,喜不自胜,又给礼部加了一条命令,先准备新皇的登基大典,礼部尚书连忙再急,差点没一根绳子拧了脖子了事。
是以大晟朝开国的第三个年头上,初春,凌季两位家主,季家船王携太子殿下率千余艘海船归来,沿途邦交不计其数,船上一应货品目不暇接,最为惹人注目便是麒麟树的幼苗。
一行人刚登了岸,女皇的册封圣旨便到了,封凌鉴为太子太傅,柳氏为秦国夫人,季行简为漕运御史,梅氏为楚国夫人,封季璎为端晟公主,一行人脚不离地的进宫谢恩。
海棠春深,十里红妆,凌茴终究觅得如意郎君。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终于完结了,痛苦就此消除,这篇文写的甚是无语凝噎,节奏乱七八糟,男主人设模糊,反派势力模糊,冲突很尬,能坚持追文到此处的你们,真的,我由衷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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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会有并肩王追妻记、徐家二三事、帝后日常趣闻等番外,所有番外完结了才算真正的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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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手了几本关于写作的书,看得差不多了,再开文的话,应该会好上一些,一月份这篇文所有的事都结束了,二月份是我的贤者时光(其实就是为了错开双期榜单),然后惊蛰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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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预计开一本古言一本幻言,大家有缘再见吧,已经木有脸面推新文了,就这样吧,不祸祸小可爱们了,佛系佛系(????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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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我是真的列过大纲的,可下了鞭腿就脱纲了,一路脱到完结也是醉了。原本的大纲中,只有凌茴和蔺镜是重生的,蔺镜认父是在战场上,父子俩不打不相识。凌茴去京中杀魏昶后,被一个皇子囚禁起来,用为了药的艳蛇逼迫差点至死,蔺镜才怒而起兵造反。后来脱纲了,这些梗都没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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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蔺家的来历,传说蔺家先祖是上古麒麟一族在人间的血脉,不知道可不可以加个玄幻的番外,我想大概是不能的。我前几年写过一篇玄幻文叫做《九霄引,神仙调》,男主蔺镜的前世是麒王之子,九霄天帝花熙之徒苍华神君。女主凌茴是九霄天帝花熙之女花信。这两人在前世九重天上真的是实打实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历劫到《皇家娇妻》,哎,原先《皇家娇妻》的名字叫《天赐我花美郎》,估计点击不会太好看,叫的《夫荣妻宠》,点击果然不好看了,改的《皇家娇妻》,坑里还有一篇《那只妖孽》的坑,本想写小镜子哥哥和璎璎妹妹在天上的事儿,可惜怕了玄幻的流量,不想开了,所以会换成《皇家娇妻》的玄幻版番外的。
☆、番外:并肩王追妻记
龙涎香袅袅的从鎏金铜兽香炉中钻出,蔺霜搁了朱笔,揉了揉发涨的额角,案牍劳形啊。
立在一旁的德成,是新晋升上来的太监总管,他的上一任被打发掉了,因为狐假虎威做出许多不成体统的事来。
新来的德成倒是老实得多,极有眼色又恰到好处,见女皇累了,便整理好已批的奏折给门下省分发下去。
殿外,礼部尚书柳江求见。
蔺霜颇头疼,这帮子大臣真是吃饱没事儿干,专门盯着她的后宫看,好端端的硬是将自己拗成拉郎配,说什么她后宫空置,子嗣凋零,是都眼瘸么,她那么好的一个儿子立在东宫,这群人看不见吗?
直至有一天,太子颇不自在的对她讲,新朝初立,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权衡之下觉得可能给帝王榻上塞人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他虽是太子,女皇这方面的事儿,嗯,他不太好过问。
蔺霜点点头,回头应了朝中众臣的心声,着礼部多加筛选,她的侍君要潘驴邓小闲,五件齐全,此事便可行得通。
一时间,长安城内风起云涌,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各世家纷纷摩手擦掌,跃跃欲试。
试想啊,并肩王病重,女皇后宫无人服侍,谁要是能在这个时候入得了女皇的眼,那可就……
一等世家不屑媚上,但又恐后来者居上被人超越了去,遂也随大流跟着凑热闹。
蔺羡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并肩王府吃药,这是最后一剂汤药了,吃完体内的毒便可清利索,前些日子他压着消息不发,便是要试试朝中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果然,这些人就等着他咽气出妖蛾子呢。
凌鉴和季行简正在并肩王府闲聊,听了这个消息,忍不住憋笑,并肩王的笑话可不多见。
“大哥,我们前些日子出海得了宝贝,给你瞧瞧稀罕。”季行简说着便吩咐手下人将箱子抬进来。
凌鉴悄悄地挪到门口。
箱子一开,是三匹薄如蝉翼的软纱,覆于肤上,像是隔着一尺香雾,若隐若现,好不诱惑,看得蔺羡脸上一阵红似一阵。
“做兄弟的只能帮到这儿了,大哥把握好机会。”凌鉴说完,闪电般的拽着季行简跑了。
哐当一声,喝空的药碗砸在门框上,摔了个稀巴烂,咳咳,里面那位恼羞成怒了,赶紧逃命吧。
腊月初,琼林馆的红梅竞相绽放,一片片波浪起伏的香海竟将此处衬得若仙境一般。
飞檐画柱下,领路的太监一路急匆匆的朝殿内赶去,后面跟着一队遴选好的美貌男子,一阵香风,竟然人比花娇。
此十二个男子,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样貌,家世,人品,财钱都是一顶一的好,现在,就等着女皇亲自检验一下,潘驴邓小闲中的驴是否符合规格。
大雪堆积的午后,天气清冷非常,一水男子穿的甚是清凉,个个冻得面色发紫,就在此时,并肩王蔺羡着紫裘鹤氅,手中抱着脂白色的暖玉小炉,脚踏登云靴,步履从容的走了过来。
“诸位公子火气真旺。”蔺羡开口嘲完也不进殿,只绕到一旁的鹅卵小路上,转身去了东宫。
这群人都是年轻一辈的小公子,并肩王多年不在京中,他们如何识得,只当是落选的侍君,不愤他们这些当选的,特意跑来酸一酸。也都不想想,皇宫大内,无诏可自由行走的,能是谁?!
得女皇宣见,一应侍君鱼跃而入,等着最后的裁判。
蔺霜抬头一看,气乐了。
她是选侍君,又不是选伶人组戏班子,这群粉衣红裳涂脂抹粉的是什么鬼?没得叫人倒胃口!
偏偏此时,御前总管悄咪咪的对她说,这些都是一等一的佳公子,就等着陛下验明正身了,好一个验明正身,蔺霜冷哼一声,示意他们脱了外衣。
“且慢!”刚刚怀里还抱着白玉炉的人,这会儿倒捉了只小奶猫抱进了怀中,真乃怪人。
“陛下,俗话说得好,还是男人最懂男人,本王愿替陛下过过眼,省的有些不堪入目的污了陛下的眼睛。”蔺羡大言不惭的说道。
要霜霜去看别的男人的□□,想都不要想!他抱着小奶猫走向女皇压低声音说道:“东宫的胖花猫生了一窝小奶猫,个顶个的娇,我给你讨了一只,你现在这里摸一摸,逗逗它,我稍后便来。”
蔺霜面色一热,垂了头,自己有很多很多年没见他了。大概是从渤海回来,就一直没再见,后来听说他中了奇毒,并肩王府被他封了起来,谁也闯不进去,他既然不要她了,做什么干扰她选侍君。
想到这里,蔺霜恼怒的抬头瞪着他,在朝堂竖起的威信全盘崩塌,良久,只呐呐道:“朕这皇城只等并肩王府的钟了。”
良久不露面,不是翘了,是怎么了?她决定从此刻起,便讨厌他了!
“我于你来讲,是个祸害,祸害遗千年才是正理,哪有让你年纪轻轻就守寡的,也省得这群嫩猫来肖想你!”蔺羡说完,将怀中的奶猫塞给女皇,这才转身道,“随本王来,是骡子是马还是驴,都亮出来给本王先遛一遛。”
众侍君哑然,此刻再不知眼前这人是谁,便是大大的蠢了,他们也都是世家出身,可与并肩王蔺氏相比……别比了,没得自取其辱。
纵然家世比不过,不代表□□比不过,是以诸位公子雄赳赳,气昂昂的随蔺羡到偏殿。一盏茶的功夫,小奶猫窝在蔺霜怀中打盹儿,打盹儿,猛然惊醒。
一行人才重新踏着脚步回到正殿,一个个钟灵毓秀,芝兰玉树,玉树临风的,如果忽视掉众位公子脸上羞愤的表情的话!
刚刚还斗志昂扬的雄鸡,此刻都铩羽而归,蔺羡施施然跟在后面,志得意满。
哼!蔺霜冷哼一声,有什么可得意的!
殿前已有人要自请离去,蔺羡哪里肯放:“诸位来都来了,怎么半途而废!”
众公子眼神一亮。
“宫中梨园甚是冷清,诸位公子有劳了。”蔺羡说完,吩咐随侍的太监领走这群碍眼的,在他蔺羡头上动土的,都该好好去清醒一番。
“都退下吧。”蔺羡挥退众人,拾步而上,逼近女皇。这是千军万马间闯荡出来的将王,又是累世显贵家族孕育出来的世家公子,他通身的气派,无人能及,他昳丽的容貌,难逢敌手。
这世间若说哪个男子配与他相提并论,也只有蔺家子了,蔺家子除了他父亲就是他儿子,皆是至亲,并非敌手,所以,潘驴邓小闲,他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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