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天不屑,喝一口翡翠羹,一瞬间味蕾噼里啪啦有烟花绽放。
“走,我要把那个刀铲带走。”
“别想了,已经进我私囊。”如风的乾坤袋再填新秀。临天叹气,老话说,早期的鸟儿有虫吃,诚不我欺。
吃饱喝足,如风对镜梳妆。把铜镜摆在高桌台上,熟练地把头发绑成一只丸子,再把仁御神君编给她的合欢花环带上。
临天移开眼,问:“外面怎么样,还是跟昨晚一样?”
“一样啊,除了我刚才去指挥他们的刀铲做饭做点心之外,其他都在原位。一点变化都没有,连宴客厅的那壶茶都还在冒热气。”
“昆仑宫的茶杯难道也是宝贝?”临天狐疑地拿起手里的杯子,玉质倒是不错,但也算不上什么上佳的奇宝啊。
“不是,之前我们喝的茶也会凉。我觉得,咱们应该是被困在一个嵌套的时空里了。他们那些人也在昆仑宫里,但是跟我们所在的空间有一个偏差。所以你昨天感觉到的灵力,恐怕是真的,只不过在另一个套子里。这茶水不凉,也可能是因为假如我们不去动,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保持在建立这个套子时候的样子。我用了他们膳房的锅碗瓢盆之后,才又恢复正常。”
“那照你这么说,他们建这个套子是为什么?”临天似懂非懂,但是不懂装懂。
“可能因为我昨天看到了那个女仙手腕上的小蛇,他们担心什么暴露,就把我们软禁在此吧。”
临天理解困难,半晌,问:“那他们为何不索性赶走我们,或者杀害我们呢?”
“你那个黑狐裘上的龙,可不是锁烟峰弟子能用的。他们自然猜出来你的少帝身份了,哪儿敢杀了你?可能也杀不死吧。打草惊蛇,你那龙一怒,那可不是容易对付的。”
如风梳好头,拿起铜镜摇了几下,叹气:“可成货真价实的镜子了。”
“所以,你的破镜子也联系不到小粉青了吗?”
“对啊。”
“他们打算把我们关多久?”临天怒了。
“这我哪儿知道,说不定明天,说不定几百年。看他们什么时候能达到目的吧。”
“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这我可猜不出来。我怀疑西王母宫主不是被囚禁就是被害了。那些女仙都中了幻术,可能已经成了行尸走肉。而那些我们看到的昆仑宫的弟子、仙童,估计也都只剩了躯壳,成了傀儡。”
“这么惨?哎呦。”临天想了想女仙的笑靥,不寒而栗。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种诡异的、擦地的声响,“嘶嘶嘶”地靠近。如风吓得跳上床,道:“妈呀,不会是蛇吧!我最怕蛇!”
然后一个规律的,“嗒哒”的声音响起,一下两下,撞着他们的门。
“你,快把门关死!”如风大叫着让临天关门。
临天不知道怎么,特别欣赏平素看起来主意大过天,又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如风的窘态,哈哈一笑,伸手做了一个拉门的动作。
如风“啊”一声捂住脸。
临天“咦”一声,然后笑了,如风只听见“嘶嘶”的声音慢慢靠近。她捂着眼的手略略张开一条指缝,一看,白白胖胖。赶忙把手移开,看清了,原来是她昨日堆好的那个雪人。
昨天临天用灵力指挥它去献花之后,如风把雪人抱进来,放在白玉石阶下面了,然后就忘记了。没想到雪人竟因为临天的灵力,跟她们一起被困了进来,还有了一点生命的迹象。
不过看起来呆呆的,憨憨的,也不大有用。它估计呆的无聊了,循声而来。
两人一雪人相对坐了会儿,如风觉得场面十分滑稽。她突然想起什么,赶快撺掇临天:“现在也没办法了,不然让你的龙试试把这毁了吧。”
临天马上觉得这是绝佳的好主意。他的黑龙一出,这里势必山崩地裂。
然而不大顺利。临天唤出黑龙,却没等到想象中这破宫殿分崩离析的快感,以及龙带着他们昂首冲破禁制,笑傲昆仑之巅的场面。
巨大的黑龙无比委屈的把身子折成五折,怒吼声把如风和临天的耳朵都振聋了,也没把宫殿震塌。
倒是那雪人双眼发昏,倒了下去,头和身子分崩离析。
临天赶快念咒把龙收回到衣服上,顺了顺自己的呼吸。
如风不禁也皱起眉来,看来这个套子,可难解了。她帮身体和头颅正在努力靠近的雪人站直,然后再次走遍所有角落,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出口。
如风灵机一动,拉起临天跑到昨日他们预备跳的窗。
她随手捞起一个花瓶,打碎了,把碎片全数从窗格里扔出去。尤觉得不够,屋子里能穿过空格的东西,几乎都被她丢了出去。
“你干什么?”临天看着忙忙叨叨的如风,十分不解。
“万一这儿能通向那个昆仑宫,而陆压道君刚好回来找咱们两个,看到空中不停地掉东西,一定会意识到有问题的。”
临天毫不客气地泼冷水,道:“万一不是呢?根本就不连通着那个昆仑宫,你这就叫白费功夫。”
如风白他一眼,道:“那你说,你有什么其他办法吗?你说啊?”
临天默然。
如风哼了一声,道:“不过,到也不用这么费劲。”
她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张符咒,念念有词。在那个胖胖雪人终于找到他们之后,迅速贴到雪人身上。
雪人一怔,然后拖着肥重的身躯朝外走去,过了会儿进来,树枝上挂了一块玉,慢慢靠近窗格丢了出去。
临天扶额:“如风,你虐待奴隶,比我还像个纨绔。”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食言而肥了。。。时间实在转不过来。只能现在发了。
第55章 脱困
于是一只雪人勤勤恳恳做了几日丢东西的小工,如风和临天无所事事地吃睡了几日。
直到九层昆仑宫十室九空,如风又想了办法,让临天把挂在墙壁上的所有兵刃震碎,堆到顶层让雪人丢。
“你说,他们要是能看见我们丢的这些破烂,早就把这通道堵上了。到现在都没什么反应,你猜的肯定是瞎的。”临天对如风说。
“在想不到别的办法之前就这样呗,反正也不耽误我们想其他的招,还帮小雪减肥!”
“我看最应该减肥的是你!”临天是那种,除了对星蕴女神之外的其他人都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实在见不得如风糟践小雪人。小雪都累得瘦小了许多,上下楼梯一蹦就抖出几絮雪花来。
如风忧伤地咽下一只牛舌饼,摸了摸肚子,扯了扯衣袖道:“果然我这几天又胖了些。”没有仁御神君只准喝玉浆的规矩,如风不大容易控制自己。
这几她指挥刀铲做了无数她心心念念的在人间才可以吃到的好吃的,已经完全甩开膀子撒欢儿地吃了。
临天嗤笑,只吃不动,可不是要胖。心可真大啊,他临少都有些食不下咽。
如风吃饱了之后,掰着手指头算时间,今天已经是出门的第五十天,她只剩了不到五十天时间。被困在这鬼地方,黑玉网也还没有任何消息。
不禁也有些焦虑起来。
这边小粉青也急的很,她已经几天没有如风的消息了,仁御神君也一直昏睡。她把一生的眼泪都用完了,才好不容易博得少帝宫管事的同情,让她继续留在天牢中陪着仁御神君。
可这陪伴真真煎熬啊,小粉青觉得她这几天老了十几岁。
仁御神君醒来的时候看见小粉青倒扣这自己飘在空中,奇怪问:“小粉青,你在做什么?”
小粉青吓得一跌,被仁御神君伸袖捞起。小粉青悠悠地叹口气,哀声说:“仁御,你可醒来了。我这些天,可为你们操碎了心。这不,正在试图抗拒引力,让脸上的皱纹少几根。”
仁御看着这位溜光水滑的茶碗,十分不能理解。他敏锐地抓住话语中的关键词:“他们”。
“操什么心了都?”
小粉青从仁御袖子上趴下来,站在地上,靠着仁御神君的腿,十分无力道:“你,小风子,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如风怎么了?”仁御问。
“几天没音讯了,也不知道跑哪儿疯去了。”
“不是在昆仑宫?”
“是在昆仑宫啊,差不多十天前你流血不止那次,我还跟她说了几句话。她说昆仑宫的宫主在入定,那个什么劳什子黑网借不到。后来我就再找不到她了,她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仁御醒过来就已经发觉自己身子异样,也不在意,问:“她之前也会好多天不同你说话吗?”
小粉青叹气,道:“从走了就开始每天看你,一看看一个时辰,你很好看吗?也不说话,闷死了。”
仁御的心微微一荡。
“几天没找你了?”
“十天吧。”
刻不容缓,仁御神君听小粉青说丹青第一次出任务,被斗战天神带着去南极平乱去了。只好传神音给陆压道君。
陆压道君守着昆仑虚一处绝壁,无聊至极。在地上堆了几个雪人陪他玩,逼迫他们陪自己下棋打赌,输了棋正要赖,听到了仁御的传音。
“陆压道君,和如风在一起吗?是否有变?”
“没什么变啊,你家徒弟在昆仑宫里好吃好喝,死皮赖脸跟人家要黑玉网呢。我在这等着她的寒天绫出世呢。怪了,月光菩萨明明说就这几天了,半点动静都没有。”
被雪人揪住要赌资,陆压道君头发都要挠掉了,又听到仁御的神音:“麻烦去昆仑宫看看,如风失去音讯,恐有何变故。”
仁御扎在如风发间的那个头发可以帮仁御判断如风的位置和情况。此刻看来,如风的确在昆仑宫,身体也无恙,灵力倒还充沛了许多。
路压道君化作白光破空而去,幻化出来的雪人一瞬消散,绝壁归于平静。
途中他听仁御的话,隐了身,没有泄露行踪。悄无声息进了昆仑宫,发觉里面的一切跟他刚来那次没什么两样,仙童在浇花,弟子们在宫外的空地上练功。
他悄悄潜入如风和临天客居的地方,发现他俩不在宫里。想着定然是如风顽皮胡闹,跑去偷瞧黑玉网了。这倒不冤枉,如风的确试图自己以及派纸鹤去各处探查过,实在不知道他们把镇山之宝置于何处。
待到她和临天被囚禁在另一空间,她也几乎把昆仑宫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在丹房找到些不怎么珍奇的药丸之外,一无所获。
陆压道君念及此,化作疾风绕着宫殿四下去寻如风。宫殿内没有,他便穿墙而出到了外面。
才刚到殿外,就被窗户跌落的一块铁片砸中头部。他仰头一看,发觉原来一直有铁块掉落,虽然被人设了法挡住了,但万万逃不过他陆压道君法眼。他立刻飘起来道铁块掉落的窗口,发觉果真神奇,窗前没有一人,铁块是凭空跌出来的。
他赶快暗自传音给仁御神君,问他知不知道是何情况。一
仁御也从未听过这样时空扭转的事,只让陆压道君再探探情况跟他说。陆压道君拢一拢胡子,心生一计。他把手慢慢伸进窗户中去。
正在窗前奋力扔铁片的小雪感觉晕晕乎乎的,她不眠不休扔了好几天,如今已经麻木机械了。
正行尸走肉一般走到窗前,突然一只干瘦、如同鸡爪一样的手摸上了她的头。这边陆压道君手中是一种滑溜溜、冰凉凉的触觉。
小雪此生命途多舛,她若是能叫出来,此刻一定平地一声雷。她觉得圆滚滚的肚子里似乎生出了心脏,没命地敲打叫嚣。
然后她狂奔逃命,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身首异处,眼睛掉进了一个池子,两根胳膊在楼梯上折断成了数截。
好在她不觉得痛。
如风他们听到动静赶过来,见到努力把身子正过来的小雪,如风登时觉得十分励志。三下两下给她恢复如常。
只是她的一只眼不知道去了哪儿,遍寻不见,如风只好重新找了一对红宝石给她安在脸上。一对红眼,让她看起来像一个委屈、悲惨、每日哭泣的小奴隶。
不过她自己十分欢喜,觉得这对眼万分契合她的审美,如风给她做的一对铁手也很符合她的气质。
于是忘记了适才的恐惧,眼珠子转来转去欣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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