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身上被针狠狠刺了一下,一下子从地上弹跳起来,面上略带紧张与害怕。
她本想赶紧跑走,但是,脚步刚动,却又瞬间止住了。
我为什么要跑?季云笙心道。
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与如今的温齐也不过是因为父亲是温齐的老师,两人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认识,又不是前世曾是夫妻关系!
所以,她为什么要跑?该羞愧该不安的应该是温齐才对!
这般想着,季云笙站在原处,连忙整理身上的脏乱,敛起脸上的惧怕。
她想着,也许温齐和那两人并不是来她这边的,她继续坐下休息便是了。
季云笙身边,有隔着五米开外的护卫护着,所以温齐他们只能停在五米之外看着。
也许是对那一抹紫色丽影特别的熟悉,所以温齐隔着十几米的时候,便知晓那树干下坐着的人是谁?
他心中激动,未曾想到,会在这林子里头遇到她,而且,还是她一个人的时候。
可惜,温齐与两个年轻公子并没有靠近,就被护卫拦了下来。
见状,温齐身边的一位公子,率先说明了来意,只是碰巧路过,瞧见一位姑娘坐在这里,可是有什么要帮忙的?
护卫说了不需要帮忙,结果,又听另一个公子问道:“那位,是太傅府的云笙姑娘吧?”
护卫自然知晓季云笙的身份,虽然知道眼前的公子也是来狩猎的人,但还是多嘴询问一句,“你们是……”
“这位是太傅大人的门生,与那大小姐认识的,麻烦这位小哥,同大小姐通禀一声吧。”
护卫不解,只见跟随着季云笙的长青刚好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云笙,等我
温齐认得长青,他曾经在太傅府见过长青,连忙对长青说明来意。
“我们刚好从这路过,瞧见大小姐在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可否,通传一声,让我们过去面见大小姐?”
长青自然也认出了温齐,也明白,这位是老爷门下的学生,说是学识渊博,是老爷现在最是看重的学生,他在府里见过他几次,印象倒是不错的。
正因为如此,长青犹豫了一番,想着温公子怕也是关心大小姐。
只是男女有别,长青还是先去通禀,而不是直接把人引了过去。
季云笙听温齐要过来面见她,心下是要拒绝的,不过为了不让人看出她脸上的厌恶,她对着长青说道:“告诉他们,我没事,我在这里等着其他人回来,他们要去打猎便去吧,可别因为我而耽搁了他们的时辰。”
可惜,温齐却并不甘心,他哪里会打猎?这双手是握笔杆子的,哪里懂粗蛮男人那一套。
可毕竟他也是个外男,在听了长青的话之后,也只能尴尬跟随着另外两个人离开。
只是,刚没多久,他又折返回来。
温齐这次是一个人前来,而且是直接找到长青。
“温某有些事情,想同大小姐说一说,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过去?”温齐说道。
因为四周有人把守着,即便温齐上前,也算不上男女共处,所以,温齐是找准了这个点,才会这般要求的。
长青闻声,又有些惊愕的看着温齐。
半晌之后,长青才问道:“可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可需要小的通传?”
温齐摇头,“这事情,只能同大小姐说,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耽误不了太久,还请小哥放行一二。”
长青迟疑,最终,还是转身去通报了季云笙,这事情,他一个下人做不了主。
而季云笙给出的答案是,“我与温公子平日并无来往,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要说的?若是紧要的事情,让他找我爹说吧,毕竟,我与他,也不算熟,没什么重要事情需要说的。”
长青见主子脸上闪现出不喜,便也知道,对方不想见温齐,连忙点头应了声“是”。
随后,他又听季云笙说道:“长青,虽然这里除了你我,还有其他护卫,但是万一让有心人看了去,怕也成了孤男寡女共处。”
季云笙说的很明白,长青本来没想到这个方面,听到这里,脸色陡然大变,连忙表示自己明白怎么做了?
得到决绝回复的温齐像被大钟狠狠敲击了一下,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却不能过去说话,心中犹如千百只蚂蚁在啃噬着胸口,抓心挠肺的。
他半晌回不过神来,心里只问道自己,怎么会这样?
温齐不敢多呆,寻思着,怕是季大小姐怕被人说了闲话,才会说不见他的,反正,日子还长,以后他还是能见到她的,这外头的确不方便。
以后,他前去季府,多找些机会同她说话便是了。
他对着长青笑着感谢,但是脸上的笑容,在转身之后,却显得有些僵。
这十七年来,温齐一直对自己十分自信,不管在容貌上,还是在学识礼仪上,都是不熟于很多人,他除了家道中落,在人前,是挑不出错的。
他还以为,以自己这般样子,不管出现在哪个闺阁小姐面前,都该是让对方为他心动的。他那么好的男子,如今老师是当朝最得宠的季太傅,前途无量,即便家门中道而落,也会在他手里重新好起来的。
他那么优秀,多么女子上赶着想要嫁给他?光是他抵达京城这些日子,就有不少冰人上前来询问他的亲事,那些女子,一个个的,身份都算好的,虽然比不得太傅大小姐,也算是极其出色的。
他以为,即便是老师的女儿,也该为他动情的,毕竟,他那么好。
可他没想到,三番四次示好,她却都没有放在眼里。
难道说,她真的看不上他吗?
不是说太傅府大小姐不喜权势,一心只想找个温润儒雅公子,过一生逍遥生活吗?
而他,便是那个温润儒雅的公子,他能给予她想要的一切!
想到这里,温齐不禁心中失落。
他没有想到,自己一向所向披靡,居然在此情路上,坎坷不平。
“罢了,怕也是我还不够好。”温齐叹息道。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远处的紫衣女子,目光缱绻而温柔。
“云笙,等我,我会努力变的更加的优秀的,等那一日,你便能看到我了。”
温齐不服输,在他的心里,就没有输这个字眼!
正当他熊气昂昂的往前走的时候,却看面前一群人走了过来,带队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皮肤晒的有些黝黑,五官倒是不错,只是,太黑了。
以温齐的审美观而看,这些武人都太粗蛮了,毫无美感,不像文人那般秀气温润儒雅,武人只会舞刀弄枪,十分粗俗。
像这样的男子,温齐有时候都好奇,这样整天扎堆在军营里头的男子,能找到媳妇吗?闺家姑娘,可都不喜欢这舞刀弄枪的男子。
巡逻的士兵走了过来,走在前头的人能第一时间看到温齐的靠近。
对方抬头目视温齐,目光炯炯,像会发亮一样。
被太过严肃的目光投射着,温齐感觉全身像针扎了一下不舒服。
他抬头对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心中不解。
沈亦然没有想到,再次遇到这个曾经在太傅府门口瞧见的男子。
他的目光略过眼前的文弱书生,最后放在了远处树干下的女子身上,随后,眸子压沉了下去,面上带上了几分严肃中的薄怒。
他的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气,简直比早上起床那会的寒气还要累的浓。
温齐不解,他只是看着领头的男子有些熟悉,又见他看着自己,忍不住的想要靠近询问。
可当他脚步微动上前,那一支队伍,却掠过他,朝着他身侧的方向走去,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
“我……”温齐嘴巴微张,剩下的话,全部咽进了肚子。
他尴尬的看着那一支队伍,往远处走去。
最后,那一支对付,停在了刚才温齐所站过的地方。
沈亦然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季云笙,身上还在往外散发着寒气。
也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灼热,以至于季云笙能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她。
她抬起头,刚好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沈亦然身上。
她微张着嘴,神情有些讶异。
他怎么会在这里的?季云笙一脸不解。
沈亦然身为指挥使,而不是皇宫侍卫,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可现在,他又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她面前。
不会是自己在这里待太久,脑袋有些发昏,看错了吧?
“大人,我们要过去?”沈亦然身后的人忍不住的问道。
沈亦然摆手,目光紧盯着季云笙的方向,道:“我过去便好。”
比起温齐的不能过去,温齐所带的队伍,穿着与附近护卫是同样的,他们都属于这次狩猎的巡逻兵,就是为了防止突发意外的发生,也能在意外发生之后,及时处理。
长青身为季云笙自带护卫,见沈亦然走了过来,本想阻拦,但是,却被身后的大小姐叫住了。
“巡逻的侍卫,怕是有什么事情,让他们过来吧!”
长青领命,目光看着缓缓走上前的男子。
等到人靠近,长青只觉得这男子熟悉的紧,脑子转了一圈,才想起,这不是经常去府里找三小姐玩的沈姑娘家的哥哥吗?
之前,沈亦然前往季家代替妹妹送东西,长青也在,所以长青很容易便记住了对方。
长青眸眼惊愕的看着沈亦然,刚想张口,却听沈亦然突然说道。
“能与季大小姐,单独说两句吗?”
长青一愣,回头看着自家大小姐。
想到刚才那位老爷的得意门生被大小姐拒绝了,长青寻思,这位大人怕也是得不到小姐的同意。
“恐怕……”
“沈大人可是有什么关于猎场重要的事情要同我说的?”不等长青的话说完,季云笙突然问道。
沈亦然面不改色,“是有点事情。可否耽搁季大小姐两句话的事情?”
“沈大人请便。”
长青面色讪讪,见状,只能连忙退开,主子说话,他不好待着。
不过,幸好两人也不算是孤男寡女的相处着,四周都有人把守看着,只是隔着还算有些距离,声音只要压低了说,他们便听不清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刚站定,同时出口问道。
问完,两人皆是一愣,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四目刚好对视。
季云笙感觉全身,像突然被什么东西震颤了一下,心脏噗通噗通的乱跳。
而向来冷静自持的沈亦然,也没好太多,感觉自己全身像夏日里,被冰凉的的冰水凉了一身的舒爽震颤。
“皇族狩猎是大事,此番狩猎,皇上将所有事情交给三皇子处理,三皇子便把我调过来好生护着这次的狩猎。”沈亦然解释道。
季云笙了然的点头,却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话?
第一百五十章 私会
季云笙静静的等着沈亦然说那所谓重要的事情,结果,静等了半天,身旁的人也没开口说话,反而目光紧盯着她,不知为哪般?
季云笙浑身不适,两人处在一处,她都不自在,更别说,周围那么多人,若是让人瞧见两人私下有来往,怕是会引人话柄。
心中暗自着急,她治好问道:“沈大人有话便说吧!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刚才有位白衣公子,可是来找你的?”沈亦然问道,目光炯炯的盯着眼前的人。
季云笙闻声浑身一僵,面露疑惑道:“什么白衣公子?”
“刚才离开那位。”
温齐?
他问温齐做什么?
季云笙不解的看着他,只看男人目光紧盯着自己,像在控诉她的行径。
那一瞬间,季云笙居然莫名的心虚了,好像自己背着丈夫会见情郎一般。
可是,她什么都没做,更重要的是,她和沈亦然什么都不是。
“那是我爹的门生,姓温,刚才刚好经过,便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的。”她心中懊恼,但还是解释了一番。
听到这解释,沈亦然脸上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反而越崩越紧,像大难临头一般,周身凛冽。
“怎么了?”见他这般,季云笙忙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有。”沈亦然说完,并没有久呆,躬身礼貌的说了声“告辞”,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看着沈亦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如今却急忙忙的离开了。
看着那背影,季云笙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抛弃一般,心里面,居然有些不好受了。
沈亦然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好像突然生气了?
急匆匆离开的沈亦然,重新回到了岗位上,将手下的士兵好生调遣,让他们认真的看管着,别出什么岔子。
至于他自己,他转身往着另一边的方向而去。
沈亦然感觉心烦气躁,胸口像被人塞了一团东西,呼吸也不顺畅了。
他终于想明白,为什么那几次,都在太傅府门口瞧见了那人,原来,那人是从太傅府出来的。
而且,刚才季大小姐说了,那是她父亲季太傅的门生?
“门生?”沈亦然嘴里喃喃道,像在揣摩这两个字的更深的含义
季太傅德高望重,能入季太傅眼的人极少,而能让他收为门生的,更是少之又少,可每一个从季太傅手里出来的学生,在朝堂之上,都是能够得到重用的。
想到这里,沈亦然心中越发的郁闷了。
走着走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面前一条溪水流淌而过,倒映着他黑沉着的脸。
看着溪水中的自己,沈亦然愣了愣,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脸色居然变的那么难看?
他连忙敛了脸上的表情,站在岸边好一会,才让自己平静一些。
看着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脑海里渐渐的出现了一抹清丽的身影。
随后,他又在心里问着自己,“我为什么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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