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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生们立马低下头，你看我几眼我看你几眼，老老实实把嘴闭上。
见周围已经安静下来，舞蹈老师将精力再一次放到白季雨身上，说道，“你说说你昨天没上课去哪儿了？”
白季雨紧闭着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低着头准备承受舞蹈老师的责骂。
“我问你你昨天去哪儿了！”舞蹈老师对着白季雨大吼道，见他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顿时火冒三丈，“你不说是吧，你是不是不想出道了！”
舞蹈老师直接抓着白季雨的头发让他抬起脸，这才发觉白季雨脸上有伤。
“噫！”一旁的练习生惊呼道。
舞蹈老师也瞪大了眼，像是有些不可思议，将白季雨的头往后扯，整张脸仰露在刺眼的灯光下。
“你是跟人打架了吧？”舞蹈老师说道，她转而扯住白季雨的衣服，硬是将他拖到门口，像丢垃圾一样将他丢出门外，“你去找高为吧，像你这种品德有问题的练习生，我们可不敢收！”
门“砰”的一声关上，似乎整个建筑都颤抖一下。白季雨被拒在门外，愣愣看着厚实的木门发呆了好几秒。他轻轻摸了摸脸上的伤，其实已经没那么痛了。
他转过身靠在门边，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在这一刻，他有些茫然了，似乎忘掉了来这家公司的目的，是为了出道？为了赚钱？还是为了音乐？
“白季雨。”
今天一直等待白季雨来公司的高为正站在过道中间，他冷着脸，看向白季雨的表情有些不争气。
“你跟我来一趟。”
雪白的墙壁，旋转式的吊灯，文件夹资料全都整齐地堆积在一起，有序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高为坐在椅子上，让白季雨坐在桌对面，桌角还摆着一盆碧绿的兰草。
“你能给我说说昨天是怎么回事吗？”高为双手交叉撑在颌下。
白季雨一直紧低着头，紧握的双拳因为太过使劲都有一些颤抖，“我妈不愿意签合约。”
“什么？”
“我母亲前天回来了，她不愿意签合约。”白季雨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组合的事，我......”
“等一下！”高为放下手，神色有些不满，“你说你找你母亲问了？”
“恩。”
“她坚决不签？”
“我会再找机会问她的，但你之前说的组合......”
“停！”白季雨的话再次被打断，高为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烦躁，“你如果没法找你母亲签下的话，那我是不可能让你进组合的。”
白季雨眉间有些失落，“那我之后如果一直没办法签合约呢。”
高为注视着白季雨渴盼的目光，一字一句说道，“如果一直不行，那就只有等到你训练到成年后。”
空调的热风吹在了一旁的兰草上，兰草晃了晃身子，很快又平静了下去。
高为指尖在桌面敲了敲，并不是很想放弃白季雨，“我看你现在舞蹈也跟不上，多练习几年对于你来说并不是坏处。”
白季雨的喉结上下晃动了一下，他张开干燥的嘴唇，说道，“我可以不进组合以单人形式出道吗？”
他并不是不想努力，但是舞蹈对他来说他确实是没有天赋。同班的练习生几个动作也许只花几分钟就练好，但他一个动作就能练上一整天，而且还跳得很僵硬。虽说努力就会有回报，但回报的多少不一定跟付出的时间成正比，他宁愿把这些时间花在更值得的事情上。
“白季雨，你现在才进公司没多久，到时候你适合以哪种形式出道我们自会评判，现在你需要做的只有好好练习。”高为说道，摆了摆手，“你快回去练习吧，还有，我不希望昨天那种无故失踪的事情在发生。”
白季雨慢慢站起身，把内心的想法全部咽了回去。
他推开门，一边想着一边往教室的方向走去。突然肩膀像是撞到了人，一转头就见公司的几个练习生站在那里。
“喂，你撞到人不知道说对不起吗？”其中一个染着褐色头发的人说道，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季雨，指着他说道，“你不就是那个说要进我们组合跟我们一起训练的那个人吗？”
白季雨这才仔细看了看几人的长相，认出来这几个人就是已经进了组合预备出道的成员。
褐色头发的人见白季雨这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嘴中发出一声嗤笑，对着身边的人说道，“我看他这样估计是进不来了。”
褐发又故意撞了一下白季雨的肩，然后勾着其他几人一起往另一方向走去。
白季雨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种复杂的情感油然而生，然后慢慢清晰......
他再次回到舞蹈室，同班的人在看到他时，气氛一下子压抑了起来。舞蹈老师没有管他，依旧教着其他同学动作。
他走到队伍最后面，旁边站着的就是这段时间来唯一一个跟他有对过话的李若昕。
李若昕正练着舞蹈，虽不熟练，但看起来也还算不错。她在看到回来的白季雨时，立马压低声音问道，“你没事吧？”
白季雨点了点头，跟着前面的老师开始做动作，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笨拙。
盈盈笑声从一旁传来，李若昕手指轻轻挡在嘴前，看着白季雨的动作笑出了声。
白季雨停下动作，问道，“怎么了吗？”
“也没什么，就感觉你这样摇摇晃晃的很可爱。”李若昕柔顺的直刘海随着笑声左右晃动。
她稍微往白季雨这边靠了靠，想要拉过白季雨的手臂将他的姿势摆正，却没想手还没碰上就被白季雨躲开了。
“我只是想要帮你纠正一下你的舞蹈。”李若昕抬头望着白季雨，扑扇的大眼露出丝丝委屈。
白季雨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说道，“你直接帮我看看就行了，我不是很喜欢别人离我太近。”
“好吧。”
李若昕往后退了一点，只得隔着一段距离，帮白季雨纠正姿势。
第38章 开学
到达公司已经是早上八点，尤七赶忙来到自己的专属座位，安悦刚好可以监视到的办公室一角。
她现在除了看安悦给她的一些有用的资料，已经开始试着在工作上帮安悦做一些事情。
“安老师，你看这家的怎么样？”尤七将查到的讯息交由安悦手中，“他们家的面料看起来还不错。”
安悦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指甲在不同的面料间游荡了一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好看的眉微皱，像是不满意。
边染立马收回资料，将下一家店的讯息展开在安悦眼前。
这时，办公室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罗岸穿着一身拼色的牛仔外套出现在玻璃外。
他随手拉开门走了进来，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直接走到办公桌前将手撑在桌上，“安姨，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帮忙吗。”
安悦抬头瞟了他一眼，将桌旁的一叠资料交给他，“你先自己到一边把这些熟悉了，我等会儿再给你安排。”
罗岸拿过资料大致翻了翻，都是一些关于工作室的近况。他撇撇嘴，转身靠到一旁的沙发上，开始认真看起来。
安悦接着跟尤七讨论关于面料的问题，因为有好几家她都没有实际看过，所以不敢确定那几家的质量如何。
“到时候你让庞洪他们去跑跑腿，实际勘察一下。”安悦说道。
尤七点点头，把刚才安悦所说的那几家店圈出来，然后回到位置把具体位置查出来记下。
“尤七，过来帮我一下！”
安悦突然起了身，走出办公室到一旁拿过一个人体模特儿，然后让尤七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套上。真丝的面料在手下摸起来极其柔和、光滑。
安悦拍了拍手，所有的员工都把视线投了过来，等待安悦发话。
“这是去年我们发布过的夏装，你们有什么看法？”安悦扶着模特儿说道。
下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愿意出来回答这个问题。
“太普通了！”刚才还在办公室的罗岸拿着资料走了出来，他将资料随意丢在桌上，双手抱臂靠在一张桌旁，嘴角一勾，“这种简单到连一点设计感都没有的衣服，穿在身上就如同一块儿抹布。”
罗岸说的很毒，听在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当其他人都以为安悦会生气时，却没想安悦红唇突然上扬，露出一抹赞赏的笑，说道，“是的，确实是这样。”
她让尤七将一本杂志放到大家面前，其余人拿着杂志翻了翻，里面是Color最新发布的一系列夏装。轻薄蚕丝制成的上衣和裙子利用多色浸染营造色彩斑斓的效果，完美地体现了年轻的张扬与活力。
庞洪几人看着杂志上的衣服，像是被这些色彩给眩晕住移不开眼。
“怎么样？”安悦问道。
几人立马点了点头，“这一季的夏装他们设计得很好！”
“所以，我们的夏季主打你们准备以什么为主题？”
气氛一下沉默，几人立马又低着头装哑巴。
安悦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说你们平时话挺多的，一到这种时候就当缩头乌龟了。”
庞洪畏畏缩缩地说道，“安姐，主要是你突然问我们，我们也没想好。”
站在一边的罗岸突然笑了一声，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领，站直身说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不错的想法。”
众人的视线立马投了过来。
罗岸眉一挑，“以自然为主题怎么样？”
话音刚落，下面的人就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自然这个范围太大，真要做起来很不容易。
“好。”安悦说道，下面的人立马发出一声哀嚎。
但安悦没理睬，继续说道，“那你们就以自然为主题进行设计，到时候我会查看你们的设计图。”
“啊......”众人凄惨地叫了一声，假装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安老师......”一直没有说话的尤七此时厚着脸皮，小心问道，“我能参与设计吗？就算不采用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试试！”
安悦盯了她好一会儿，弄得她很紧张。就当她以为安悦不会答应时，却没想到安悦嘴角突然一扬，“可以啊，罗岸，你去配合她。”
“我？”罗岸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置信，“我配合她？”
“恩。”安悦点点头，不像是在开玩笑，“就是你。”
“安老师不用了，我也只是随便设计设计。”尤七立马回绝道，让人家一个赫赫有名的天才设计师给自己打配合，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但安悦并没有把尤七的话听进去，而是对着罗岸说道，“你愿不愿意？”
“哎——”罗岸仰着头夸张地叹了口气，耸耸肩，说道，“好吧，那我就配合下咯。”
......
眼看着寒冷的冬季渐渐转暖，白昼增长，笼罩在整个城市的冷气被阳光轻轻拨开。
在高楼耸立的一角，黄昏时分的余辉透过玻璃照了进去，在里面留下光亮。
“你是不是要开学了？”安悦问道。
尤七点点头，回想这个寒假，基本上就在忙碌中度过了，连什么时候过的节都快忘了。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安悦语气中透着一丝惋惜，望着窗外的天际，透着微黄的白云就像是卡在楼层间，懒洋洋地翻涌着。
尤七看着安悦，内心也有丢丢忧伤，因为开学后，她又要成天待在学校里，就没有时间能够来工作室学习设计了。
“走吧，再请你吃一次晚餐，以后估计机会就少了。”安悦起身拿上手提包，披上红色花边的披肩朝门外走去。
两人来到停车场，开车去了一家环境典雅舒适的西餐厅。
在进店之前，安悦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望了望尤七，走上前体贴地整理了下尤七的衣领。虽说最近尤七的搭配好些了，但是因为衣服有限，大部分又都是暗色的，看起来还是很暗淡。再加上尤七瘦了很多，衣服倒还好，裤子穿着就有点松垮垮的了。
尤七望了望里面坐着的人，都是经过精心打扮的，突然就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进去。
“不用担心。”安悦柔声安慰道，拉着她的手进了店。
“请坐。”服务员将两人安排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满是绿意的小花园。
安悦翻阅着菜单，随意点了几份餐食，便将菜单还给了服务员。她白皙的指尖交叉放在桌前，问道，“你有想过之后想干什么吗？”
“我吗？”尤七有些讶异安悦的问题，想了一下，说道，“如果以后可以，我还是想走服装设计这条路。”
“那，你家人同意吗？”
尤七愣了一下，上一世她毕业后是用自己工作存起来的钱偷偷去学了一年的设计。虽说后面父亲没有资助她去留学，但是也没有说反对。
“他们应该不会管我的选择吧。”毕竟到最后她父亲都不管她的生死了。
“但你在家里应该并不快乐。”安悦说的很果断，她双手抱臂靠在柔软的椅子中，“就像我之前看到的一样，当时你脸上还有点儿肿，是你家人做的吧？”
尤七没想这么久了安悦还会提到这件事，低着头默不作声。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安悦没有再追问下去。她突然伸手轻轻抚了抚尤七的耳发，温柔地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如果以后有困难，不管是缺钱还是什么，都可以随时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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