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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绿——这碗粥

时间:2018-01-23 15:49:10  作者:这碗粥
  昌艳秋倒是笑哈哈的,“我就说嘛。男生啊,喜欢抱起来有肉的。”
  在这些闲话之后,钱绣一直没有出现。
  叶翘绿经常在学校观察露肩的女生,都没见过有老虎刺青的。
  她想,邪不胜正。
  对方不战而败了。
  叶翘绿想去问问邹象,最近有没有听到诋毁她的话。她蹭了叶径这么久,不好意思。她想要重新开启自己的饭卡。
  谁料,邹象突然躺进了医院。
  他痛诉自己在路上遇到恶狼,被咬伤了。
  班长去探望过,回来说那伤不是狼咬的,像是被痛揍了一顿。
  但邹象坚持是遇上恶狼。他说,“凡人どもめ、このわたくしを傷つけるか!”「日语:凡人怎能伤我!」
  同学们无奈摊手。
  ----
  叶翘绿现在还是两周回一趟家。
  她之前邀请叶径一起回去,他拒绝了。
  她表示理解。
  香山街的602是两房,每次叶径来了要过夜,叶呈锋都要睡沙发。次数多了,估计叶径不好意思。
  十月中,叶呈锋出差几天。
  叶翘绿知道了,笑呵呵地告诉叶径,“你周末跟我回家吧。爸爸出差了,房子够住。”
  叶径看了眼大太阳,“打车回去。”
  “那要你付钱啊……我这个月买了好多卡纸和书,穷光蛋了。”她本想把伙食费省下来给罗锡买礼物,谁知,建筑学的开销好大。她买着买着,发现礼物的钱还得重新攒。
  可怜的二狗哥,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收到礼物。
  “嗯。”叶径不会在金钱方面为难她。
  “叶径,你爸爸是不是很有钱啊?”这个问题,她早好奇了。她每个月都是数着钱过的,他却骄奢淫逸。一个PG模型几千块,他眼都没眨一下。
  “还行。”他不想谈他爸的事,看了眼时钟。“早点回了。”
  施与美得知儿子回家来,高兴地准备了一桌的菜。
  吃饭时,她夹了块鱼片,放到叶径的碗里。“你在宿舍住得还习惯吗?”这孩子越长越漂亮,不知在学校里迷倒了多少女生。
  施与美的问话,让叶翘绿心虚地咬了下筷子。
  叶径看了一眼叶翘绿,回答说:“嗯。”
  “那里租房环境不好。”施与美给叶径舀了碗汤,“老叶前天说,要在H大附近看看二手房。”
  2004年,D市的楼市开始上涨。
  不少烂尾楼都被盘活。免去了初期的规划报建,回笼资金比较快。好几个中心地段的烂尾楼,续建之后,开盘数月就从6000涨到9000。
  叶呈锋那会儿呈观望的态度。
  观望的结果就是,一年比一年贵。D市的楼价以每年20%的速度在增长。
  叶呈锋不想再等了。而且,叶翘绿被室友排挤的事,搁在他的心上,让他想早点换房。
  施与美这会儿倒同意了。她看得出来,现在的房价让许多人吃力起来,再犹豫就晚了。
  “嗯。”买房这件事,叶径是赞同的。2006年,D市开始出现高价地拍卖。他当时就觉得,房价很难降下来了。
  施与美也给女儿舀一碗汤,“那边是不是就见林则悦这个盘比较好?”
  “买两房还是三房啊?”叶翘绿问着。
  “三房。”施与美转向叶径,“多一间房给你的。你常来,老叶就不用睡沙发了。”
  “不用考虑我。”叶径淡淡的,“先看你们的需求和价位。”
  “嗯。”施与美笑了笑,“你和小绿现在住那边,有空多留意一下。老叶也托了中介,看到合适的,就打算入手了。”
  晚上,叶翘绿把自己床上的粉红床单拆了出来,然后换上嫩绿的那系列。
  叶径洗完澡出来,见到满床的绿。枕巾倒是粉红的。
  她转头笑着,“我知道你喜欢绿色的,特地让妈妈洗干净,就等你来睡。”
  他沉默,径自走到窗边擦头。
  “小时候我不懂,还给你睡绿枕巾。”叶翘绿拍拍枕头,“我现在知道李白的‘绿帻谁家子,卖珠轻薄儿。’所以啊,这粉红粉红的枕巾给你。让你清新中透着淡雅,淡雅中彰显高贵。”
  叶径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他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揪起她的圆脸蛋,使劲儿拧。
  真的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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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过后,叶翘绿有时就拉着叶径去看房子。
  看了几次,她有了心得。对于各种户型的优缺点都心中有数。
  在这个过程中,叶径发现,叶翘绿分析建筑平面的眼光,非常犀利。
  露台的改造,叶翘绿想了很久,都没个所以然。她把希望放在叶径身上,天天眨巴着大眼睛看他。
  看久了,他就想到了办法。
  叶翘绿想到的方案都是围绕人的活动进行。而叶径的出发点却是景观欣赏的角度。
  那个时候,学校有个景观老师过来演讲。
  演讲完毕,叶径和老师聊了很久。
  叶径一年说的话,都没这天多。
  那位老师,一直在做绿色屋面植物的研究。建筑学院楼的屋顶和露台,学生们很少去。如果就此进行研究再好不过。
  这个事,最终是景观老师找学院谈的。
  一个月后,建筑学院楼的天面和露台,被批准为植物培育基地。
  听到这个消息时,叶翘绿笑逐颜开。
  如果不是同学们在场,她都想拉起叶径跳舞。
  虽然她想的方案一个都没成,但是最有成就感的是痕迹,是她成长的过程。
  同学们鼓掌时,她笑看坐在前三排的叶径。
  待老师离开课室,她立即上前,“叶径,你好厉害。”她的声音都是喜悦的音调。
  叶径转头。
  叶翘绿是个情绪很外露的人,她根本不懂掩饰,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
  所以,叶径在这一刻,发现她看他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
  她双眼盈满的 ,是崇拜之光。
  这阵光芒,到了晚上还在闪闪发亮。
  叶翘绿洗完澡,见到叶径半躺在沙发看电视,她朝他走来,“叶径叶径。”
  他目光转了眼,“嗯?”
  她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老师会知道这个方案其实是你想到的吗?”
  “不能说是我的方案,景观老师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否则,干嘛要听一个学生的话。
  “那你也很厉害啊。我就想不到。”她笑看他,“我白画了那么多图。你聊聊天,就解决了难题。”
  “我宁愿画图。”聊天很累。
  “你教我画图,我教你聊天啊。我喜欢聊天。”
  “你那不是聊天,是自说自话。”也就罗锡爱听她那些琐事,冯有云和张川都是听几句就开溜。
  “那是因为你经常不说话。我们现在一人一句就聊得很好。”
  叶翘绿听昌艳秋说,叶径大一在班上就很寡言。但是他成绩好,同学们都不敢说什么。
  “哎,对了。”她突然想到个事,“同班同学,叫昌艳秋的,你知道吧?”
  “嗯。”也是个比较吵的人。
  “我上个星期和二班的比赛跑步,我赢了。”
  “恭喜。”他意兴阑珊。
  “昌艳秋让我去报运动会。我想报跑步。”
  “随你。”
  “然后,邹象他说……我们学院的女生都不报游泳。”叶翘绿皱起鼻子,“他问我要不要去。”
  叶径的眼神开始变了。“你怎么回答的?”
  “我不去。”她摇摇头,问道:“学校的游泳课,是男女分开的吗?”
  H大从2007年起,开始设立游泳考试。
  他们这批大二的学生,去年入学时,没有这项规定。今年则要求全部同学必须掌握游泳技能。体育课增设了25米游泳项目。
  “好像是一个馆里,分池子。”叶径还没上过游泳课,他只是听说。
  “邹象说是男女一起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说起邹象,叶翘绿忍不住道,“邹象这人好奇怪,明明是被人揍了,硬说是被咬的。路上哪来的恶狼。”
  “他?”叶径冷冷的,“怕是不想那伤好了。”
 
 
第21章 第9章(修)
  H大种了许多树, 入目皆林。
  树种繁多。红叶李、四季桂、落叶杉、广玉兰, 等等。
  春繁秋香,四季皆是闲庭信步的佳境。
  邹象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星期, 返回校园闻到淡淡的桂花香, 又忆起自己的伤。
  恶狼出没的那天晚上,空气中就是弥漫着这种清甜的味道。
  夜空一轮皎皎秋月, 前方一道修长身影。
  如果邹象不是因此受了伤, 他很乐意将此美景与众侃谈。
  挡住他去路的叶径,长得非常漂亮。
  邹象只见过这一个能如此恰当地适用“漂亮”二字,却不显娘气的男生。
  他以往调侃某某男生时, 这个词语带有贬义。
  而当形容叶径时,邹象却是由衷地赞美。叶径的品相无可挑剔。
  率先打招呼的, 是邹象。或者说, 他在很久以前就想说出这声,“叶径,好巧。”
  淡白的路灯在枝繁叶茂的桂花树下, 叶径的影子被拉得细长。他盯着邹象,眸中蕴着一层墨。“你写了黑板的字。”开口就是陈述句。
  邹象挑起眉,他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觉得是我?”
  他那天早到去上课。
  教室的门开着,但是没有人。
  他望着最后一排的靠窗位。他儿时起学习绘画, 美术直觉很敏锐,就这么看着空空的座位,他都能勾勒出叶翘绿的身影。
  邹象笑笑,起了坏心。
  他用左手在黑板上画了几个字。谁都没有看见。当同学与他爆料此事, 他亦表现得毫无破绽。而今过了大半个月,他都快忘记这事了。
  叶径不语。他没有亲见黑板上的字迹,不过有个同学拍下了照片。
  叶径无意间见到照片。每个人的画都有其特点,邹象的笔在斜下的时候,尾端会上飘。哪怕他换成左手,仍然有其鲜明的走势。
  邹象见叶径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耸了耸肩,“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他不认为这几个字能伤到叶翘绿。事实证明,她的关注点确实歪到了天际。
  叶径不再说话,上前挥拳。
  邹象大惊,后退两步,闪过叶径右拳的同时,腹部却被踢了一脚。他不得不敛起心神,做好防卫。
  邹象之所以将叶径形容成恶狼,是因为叶径的攻势很凌厉。
  邹象是走艺术文雅路线的,当然挡不住。叶径连打人不打脸这个道理都不懂,让邹象的脸颊挂了彩。
  邹象编了个蹩脚到无人会信的恶狼之说,解释自己的伤。
  在住院期间,他无聊到描画了叶径矫健犀利的身影,再在叶径的身后画了个丰满的圆脸女生。
  班上在传叶径和叶翘绿的事。
  探病的同学说,叶翘绿勤快地倒追叶径,并且成功了。
  邹象听到,望向病房的窗外。
  叶翘绿之所以会成功,是因为叶径没有拒绝。从素描考试那天,邹象就清楚,他俩关系匪浅。
  而叶径为了黑板字寻仇,更加说明,叶径有意。
  探病的同学走后,邹象想起了自己初见叶径的情景。
  那是在大一入学的时候。
  叶径是建筑学的新生代表。
  偌大的演讲厅,他穿着质地上乘的休闲衣裤,立在讲台,语速平缓,淡漠诉说着自己的入学感想。
  他真正成了全场的焦点。长相出色、身材颀长,沉着冷静,气质卓然。
  不知为什么,邹象听得出,叶径对于建筑学并无热忱。
  那份演讲稿,只是一份稿子。
  叶径的心游离在演讲稿之外。从他话里出来的梦想,那么飘渺。
  邹象嗤笑这个优等生的虚伪。但不可否认的是,邹象因为叶径的演讲稿而对建筑学有了兴趣。
  叶径说:“以出世的心态,做入世的建筑。”
  邹象是美术生。
  建筑这种从简单的物与象到空间的叙事艺术,与纯粹的绘画有一种跨界的共生。
  建筑比美术更理性,更工艺。
  邹象在那个瞬间,萌生出转去建筑学的想法。他玩美术许多年了,但未曾体验过那种想象与现实相互平衡的领域。
  叶径演讲完毕,礼貌性鞠躬离去。
  场下的同学们热烈鼓掌。
  坐在邹象前排的几个女生尖叫了,“建筑学的叶径好帅啊啊啊!”
  邹象望着叶径往外走的侧影。他拍了三下掌,英俊的脸上挑起倜傥的笑意,“叶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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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筑学的学生,除却公共课外,都有专业教室、美术教室。深夜时分,建筑学院的楼栋,一眼望去,好几间灯火通明。
  大一到大三,总有赶图的学生。大四的学生,转成电脑制图;而大五的,则出外实习。
  建筑学的设计作业,在初学时期,以手绘为主。这是捕捉灵感最快的方式。
  图板、针笔、丁字尺、比例尺,是建筑学学生的标配。
  H大的大二建筑学,每个学期有两个建筑设计大作业,在大作业之前有个引导式的小作业。
  十月的小作业,是别墅设计。
  临近交图日,叶翘绿上完选修课,回到专业课室。
  教室里陆陆续续有学生进来。彼此打声招呼,开始埋头绘图。
  吴天野带了音箱。低音炮放讲台,两个小的摆斜对角。音乐与创作,相辅相成。
  画了几下,他扭起臀来,和着音乐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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