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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五行缺钱——简梨

时间:2018-01-24 15:02:52  作者:简梨
    “这是西门和孙师妹的事。”严立德轻抚她的肩膀,让她消气。
    “说这个更来气,不说了,我回去看看爹和伯父行礼收拾得怎么样了。”钱则羽跺脚败走。能把独孤一鹤气走,孙秀青的选择还不明显吗?
    严立德成亲之后,终于成了约定俗成的“大人”,之前他能力卓越,表现突出,总有卫道士指责他不“阴阳调和”,拿他没成亲说事儿,现在这些苍蝇总算消失了。朝政又有变话,谢迁得罪了刘瑾,两方正在争斗。严立德朝政繁忙,对家中事自然就关心的少了。
    说起刘瑾,皇帝重启东厂由他担任督主,才几个月他有升任了司礼监首位秉笔太监,按照惯例,秉笔太监已经是内臣中最高等级了,东厂督主一般由司礼监的第二位、或第三位担任。皇帝也不能放任一个人权利过大,因此点了谷大用做东厂督主。先前皇帝抽风实施他不靠谱的计划失败,诛杀了一批旧臣,宦官占多数,和刘瑾一起伺候皇帝的只剩下谷大用和张永两人了。两人之中谷大用武功更高,因此由他担任督主,张永补入司礼监。
    内臣的认命本来由皇帝独断,可谁让刘瑾曾经“行差踏错”,内阁犟着不让他任秉笔太监首位,反对派以谢迁为首。
    严立德讨厌谢迁一直针对他,可也要说句公道话,这回他真是一心为国为民,不想让太监引诱坏了皇帝。可谁让人都有感情亲疏呢,皇帝尤其是个性情中人,他本就觉得愧对刘瑾,趁着这次紫禁之巅一战立功,刚好把刘瑾提拔上来。结果谢迁不识趣,让事情僵住了,刘健作为首辅,也不愿意刘瑾上位。可谢迁已经出手,他就不必出来摇旗呐喊,内阁总要人掌舵。
    断人前程!哼,刘瑾和谢迁杠上了,两人各显神通,在皇帝面前说自己的好话贬低对方,把半个朝廷都卷进来了。皇帝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居然没有阻止,事情愈演愈烈,严立德也被扫了台风尾。
    皇帝对严立德另眼相看,不用他想方设法进谏,直接把严立德提溜进乾清宫听他的意见。
    “陛下,此事不是刘公公认命与否,或者谢公退不退不的问题了。”严立德不敢站队,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递给皇帝道:“这些都是支持刘公公任命和不支持的名单,双方各执一词,卷入的人越来越多。陛下看名单上还有许多五品以下小官,他们连刘公公或是谢大人都没有接触,联名也好、上书也罢,都是人云亦云。现在双方更是出现了为反对而反对的情况,不止刘公公任命一事,站在谢大人阵营的,不管刘公公的支持者提出什么都反对,找不出理由就诛心,朝事都没法办了,如此放任,恐成党争之祸啊!”
    “他们怎么有这么多人支持?”皇帝按着名单难以置信,他只是想要平衡朝堂,不是要拆台,两人是不是有什么幕后势力,半个朝堂就卷进来了。
    “陛下,这不是支持刘瑾或谢迁本人。”严立德不愿坑了刘瑾,道:“拿臣举例,臣与牟指挥使有矛盾,他站一边,臣必然站另一边,这与他站的是谁没有关系,臣针对的是牟指挥使这个人。”
    “你的意思是朝臣并非有意,只是发泄平日不满。”皇帝疑惑,堂堂官员,不会这么无聊幼稚吧。
    “陛下英明,正是如此。”严立德作揖再拜,道:“正因如此,趁着事情还没发酵完全,赶紧打散,不然形成了习惯……”
    “说的有道理,是不能放任了。”皇帝点头,突然戏谑问道:“你怎么拿牟指挥使举例?你和他不合?”
    “回陛下,刚进宫的时候看见牟指挥使换班,情急之下只想起他举例子,失礼得很。”严立德才不会承认呢。
    “放心,朕会帮你保密的。你退下吧,牟指挥使就要来了。”皇帝打趣道。
    等到严立德走了,皇帝对着空白的圣旨总是无法落笔,才想起来自己被忽悠了。严立德危言耸听半天,一没回答究竟支不支持刘瑾做秉笔太监,二没为党争提供解决办法,他怎么脑子一热就放严立德走了呢?看来明天还有接着宣他进宫才行啊,皇帝不负责任的想道。
    ………………………………
    时入深冬,京城已经开始有过年的氛围,西门吹雪派管家来,说要回塞北过年,尽快启程。
    苏少英当场就炸了,指着孙秀青的肚子对管家道:“你们庄主夫人能赶路吗?她现在能赶路吗?”
    “苏少侠见谅……”老管家也知道这事儿是庄主不对,可庄主现在犹如一尊冰雕,除了和叶孤城讨论剑道时候有些热乎气,其余时候不是练剑就是冥想,比冰雕还冰雕,他难得提出要求又没有商量的余地,管家能怎么办?只能照办!
    “西门吹雪人呢!这种事情他都不亲自上门吗?他有没有把我师妹放在眼里!”苏少英才不想谅解呢!
    “夫人,属下准备了保暖了马车,马是大宛名驹,驾车的都是积年好手,沿途也打点好了,不会让夫人受委屈的。”管家干脆直接和孙秀青说了。
    “不能在京城过年吗?”孙秀青柔柔问道。
    “夫人啊,哪儿有过年不回家,在别人家里过年的。”老管家喟叹。
    “那为何不早作打算。”现在只有小半月就要过年了,赶回万梅山庄必定吃力。
    老管家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此时启程正合适呢。”
    孙秀青闭了闭眼睛,终归是不在意罢了。西门吹雪不在意她这个夫人,所以任由她在严府住了几个月,从未探望。这些奴仆也不在意他这个主母,所以没人为她说话,不体谅她大着肚子如何冰天雪地里赶路。
    “叶孤城呢?”孙秀青再问。
    “叶城主……庄主自有考量。”管家老脸一红,不敢看孙秀青讥诮的脸色。说好的不能在别人家过年呢,万梅山庄于叶孤城难道不是别人家吗?
    “滚!”苏少英直接砸了茶盏。
    管家无话可说,更不敢和苏少英动手,是他们理亏,只能离开。
    “师妹,你别生气,保重身子,为那冷心冷肺之人不值得。师兄在呢,咱们回峨眉,有师父庇护,西门吹雪也不敢放肆。”苏少英低声安慰道,孙秀青双眼微闭,留下一行清泪。
    苏少英急得不行,自家妹妹受欺负,他这个做哥哥却无能为力,只能赶紧请了钱则羽过来安慰,他则去找严立德。
    “你以前不是挺崇拜西门吹雪的吗?”严立德挑眉问道。
    “那是我不知道西门吹雪是个混蛋!”苏少英选择性遗忘自己痴汉剑神的黑历史。
    若是西门吹雪娶得不是孙秀青,苏少英保证只说西门吹雪剑心纯粹,不羁世俗。可偏偏人都有亲疏立场,伟大人物追寻大道,脚下总压垫几块石头。多数人只能看到大人物的伟岸,看不到石头的可怜。石头的亲人只愤恨石头的无辜,否认大人物的品行追求。两者都是片面的,严立德勉强算掺杂其中,可与石头终究没有关系,只抱臂旁观。
    “你师父也说日子是自己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让孙师妹自己决定吧。无论她做什么,你都会支持吧?”严立德故作疑问。
    “当然,我答应师父照顾她,我们是兄妹啊!”苏少英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那就先等等吧。”
    “等谁?”苏少英不明白。
    等到下午他就知道了,等西门吹雪。
    苏少英把管家骂了回去,西门吹雪终于登门了。苏少英很想讽刺几句“贵脚踏贱地蓬荜生辉”之类的,但看孙秀青含泪的眸子,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焉了,把空间留给两人。
    不知西门吹雪和孙秀青说了什么,孙秀青一脸坚决的要回万梅山庄,苏少英怎么劝都劝不住。
    “孙师妹,你执意要走,我不劝你,只请你带着大夫稳婆和丫头,伺候你的人这几个月都训练过无数遍了,配合默契,你生产的时候也能少遭罪。再说,你路上也要人伺候。”严立德建议道。
    孙秀青沉吟一会儿,答应下来,“嗯,多谢严师兄。”
    “我陪师妹一起去!”苏少英看唯一的盟友都叛变了,只能出此下策。
    “师兄,管家有句话说得对,怎么能在别人家里过年。我舍不得师兄陪我奔波,明年就是春闱大比之年,满打满算三个月,我还等着师兄金榜题名,让我能和孩子说一说他舅舅的丰功伟绩呢。”孙秀青神色坚定的拒绝了。
    苏少英烦得直抠脑壳,无奈同意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送孙秀青回了西门吹雪在京城的别院。见叶孤城更是一副眼睛长头顶上的模样,幸好,西门吹雪、叶孤城现在除了剑道,万事不萦于心,苏少英这幅作态根本没人理,因此,苏少英更气了!
    送走了孙秀青,严府也开始准备年货,贴春联,写福字。像严立德这种地位的,还有人来求他一幅墨宝,这就不是贴大门上任风吹雨淋的了,是装裱好挂在厅中供人观赏。
    严立德练了两辈子的字,却没始终没觉得自己能成为书法家,一向是婉拒的,只写来自家用。今年例外,还给苏少英的小院题了一幅。
    严立德看苏少英无精打采的模样,问道:“你怎么了?”
    “担心孙师妹呢。”
    “瞧你那模样,若不是你看孙师妹的眼神坦荡清澈,我都以为你倾慕她呢。”
    “胡说!”苏少英像收到惊吓的猫突然躬身跳了起来,道:“我们是师兄妹,怎么可能!”
    苏少英在屋里团团转,念叨道:“严大哥你怎么会这么想?不对,连你都这么想,外人会怎么看?难道我和孙师妹真的过于亲密了吗?怪不得西门吹雪这些日子都不来看师妹,一定是误会了。我就说不可能有男人不重视自己的妻儿,不行我得去和他解释清楚,不能连累师妹……”
    “少英……”
    “天啊,幸亏我没跟着去过年。不然更是跳进黄河洗不清。西门吹雪也太小气了,有话不能直说吗?若我没有想通,岂不是耽误他们夫妻。嘿嘿,吃醋的西门吹雪,想起来还有些难为情呢……”
    “少英!”严立德大喝一声,叫醒脑补中的苏少英,无奈道:“我开玩笑的,西门吹雪通透明达,怎么会看不出来。”
    “什么?大哥,你也太会开玩笑了。”苏少英瞬间又焉了,让严立德不好意思再逗他。
    新年新气象,今年严立德娶妻成家立业,在事业上更进一步补入内阁,和他交好的刘瑾正式升任秉笔太监,和他不对付的谢迁正在失去皇帝的欢心,真是大丰收的一年。
    过年走亲访友,拜访同僚是应有之义。作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内臣第一人,刘瑾在内城有一套恢弘大气的宅子,严立德亲自登门拜访。对内臣来说,很少有高阶文武官员亲自登门,大多是派心腹奴仆表达重视,严立德不同,他与刘瑾有私交,为人也更平易近人,从来不会看不起内臣。
    刘瑾披着一身白狐狸毛鹤氅站在门口等他,一身气质温润如玉,比严立德更加风度翩翩,不知情的人如何看得出这是一位太监。
    “今日有御赐的玉泉酒,你有口福了。”刘瑾笑着引严立德入内。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严立德额还是让刘瑾宅子的景色迷了眼睛。远处传来梅香,近处是各色茶花,临湖还有泉水低落,发出悦耳的叮咚声,湖面不结冰,反而旁边有丝丝热气,美不胜收。
    “烧了火龙,还是天然温泉。”京城城区不可能有天然温泉。
    “升温是火龙,除雪是盐水。”刘瑾轻声道。
    “前段日子御史参你奢靡,我还为你抱不平,如今一看果然没冤枉你。”严立德笑了。
    “如何比得你家大业大,烧钱玩儿,听说你做了上百冰雕博夫人一笑。”
    “你又知道了,没传陛下耳朵里吧?反正我是不指望能瞒过东厂无处不在的耳目,可你也帮我斟酌着啊。”严立德佯装埋怨道。
    “陛下知道你做冰雕了,可不知你拿金玉做装饰。”刘瑾解释道。
    “多谢了,下次会注意的。”幸好他家冰雕都摆在内院,今日初二,出嫁女回门的日子,严府没有接待宾客,不会有人发现。
    刘瑾把严立德引入花厅,一阵香风暖风迎面扑来,这花厅也是烧了地龙的。严立德脱了靴子,随意躺在炕上,枕着大靠枕,惬意观赏窗外美景。
    刘瑾同样不拘小节,行云流水的泡好茶,递一杯给严立德,轻声问道:“为什么不趁机拉下牟斌?”
    “牟斌为人正直,拉他下来做什么。”严立德睁着眼睛说瞎话,看刘瑾不满的把茶壶移开不让自己倒茶,才笑道:“反正他也没威胁,手下败将,不足言勇。拉下他,也不会是我的人,何必便宜别人。”现在严立德在内阁的排位还是十一,他头上至少还站着十个人,轮不到他独断乾坤。
    “那就专心对付谢迁了?”刘瑾问道。
    “是啊,待开年,我送谢大人大礼。”严立德懒懒道。刘瑾没贸然打听是什么大礼,只有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才叫秘密,刘瑾多年宫中生活,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严立德在刘瑾家中花厅睡着了,休息得很舒服,两个时辰才从刘瑾家出来,也向外界证实了他们关系好的事实。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能与人言者无二三,刘瑾是他能说二三中的少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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