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品位好。”会选衣服。
“应该是眼光好。”宁致笑道,选衣服哪有选人重要啊?
甄理没答话,因为马上要进门儿了。
“不用紧张, 里面的和你一样,都是人。”宁致拍了拍甄理的手背道。
甄理笑了笑, 捏着小包的手指稍微放松了一点儿力道。
大厅里, 红男绿女,衣香鬓影。
礼服同样的精致, 价格同样的昂贵,但穿出来的效果可就因人而异了。
甄理挽着宁致的手,才一入场就赢得了不少瞩目。
这原因还真不是因为宁致, 在这个场合里他只能算是小辈。
而且宁致身边的女伴来来回回每次宴会都不同,也没什么可以注意的。
唯一可能的原因, 那就是甄理太亮眼了。
裸色立花手工钉钻的礼服, 前面算是裹得比较严实的, 完全不露事业线,但背后却是大V型,一直延伸到腰线。
腰上是一条同色系的皮质小腰带。
整件礼服设计的心机就在这两处了。
一处性感,一处俏皮,完美融合。
当然这也很考验穿着者的身材。
整胸那是常事儿,但整背真没怎么听说过。背部线条除了得天独厚,那私底下还得暗下苦功去练。
甄理的蝴蝶骨和腰窝可算是堪称完美,教科书级别的典范。
吸睛也就不足为奇了。
被这么多人注视,甄理无端升起一种走红毯的感觉来。
背挺得直直的,小小的虚荣感油然而生。
怪不得名利场,纸醉金迷,争奇斗艳,这氛围让不想斗的人都想试试了。
宁致将甄理往宁伦和隋宜身边带。
甄理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才能把心里的紧张压下去。
她本就有求于隋宜,自然紧张。
而且隋宜本身还是个传奇人物。
且不提宁伦等了大半辈子就为了等隋宜,只说身边的事儿。
隋宜她儿子。
能生出隋遇那样儿子的人,怎么可能好相处?
所以甄理几乎是带着朝圣的心走过去的。
“大伯,大伯母,我女朋友,甄理。”宁致一上去,张口就这么介绍甄理。
这种情形下容不得甄理失礼,所谓自己低的头,是坑也得往下跳。
因此甄理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嘴巴甜甜地道:“宁先生、宁太太。”
不远处背对着甄理她们,正和人寒暄的隋遇似乎往她们这么望了一眼过来,但很快就又转过了头去。
虽说宁致身边网红女友割草似的,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正式带到宁伦面前,又以女朋友相称的真没一、两个。
宁伦没有儿子,基本就是拿宁致当儿子看,这会儿见他正式介绍女朋友,含笑对甄理道:“不要那么客气,跟着阿致叫就行。”
这种时候装傻地不言只笑并不能敷衍过去,甄理在隋宜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叫了声,“伯父、伯母。”
隋宜多看了甄理两眼,大约是觉得名字有点儿耳熟。
宁伦笑着点了点头,又对宁致道:“阿致,今晚你是主人,帮我招呼一下客人。”
宁致点头应好。
甄理正想借机和隋宜搭话,却被宁致带到了一旁。
宁致从侍者手中的托盘上取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甄理。
“现在已经把你介绍给我伯母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跟她谈事儿,今天她客人太多。”宁致喝了口酒道。
而甄理虽然还没喝酒,但喉头已经如喝了酒一般烧得厉害了。
聪明人总以为是自己在利用别人,岂不知别人早就看得透透彻彻、明明白白的了。
宁致早就看出了甄理的心思,并不点破,反而还成人之美地将她带到了隋宜跟前。
这无疑让甄理觉得打脸一般羞恼,阴暗的心思被骤然揭穿,很有点儿难堪。
甄理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宁致微微诧异地接下甄理的空酒杯, “这是酒,别喝得那么急。”
宁致重新替甄理取了一杯酒,“喝这个吧,果酒,酒精浓度低一点儿。”
甄理接过酒杯,显示沉默的低头,然后抬起头道:“对不起,我……”她想为自己的功力心道歉。
然而宁致哪儿在乎甄理道不道歉啊,他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怕的就是人家还不愿意打呢。
宁致此刻专心地看着甄理。
甄理并没什么钻饰,所以今晚只在耳朵上戴了一对小小的珍珠耳钉做装饰。
不那么衬她的衣服,但是却奇异地温柔了她的艳光。
宁致的喉头又动了动,倾身过去,有那么一股冲动想要含住甄理的耳垂。
就在甄理说“对不起”的同时,宁致的话也脱口而出,“理理,我……”
但巧合的是,刚好此时也有客人在招呼宁致。
宁致不得不重新站直身体,见甄理微微侧了侧身,知道刚才的话刺着她自尊心了,得给她一点儿时间整理情绪。
“我先过去招呼一下,等下过来找你好不好?”宁致道。
甄理点了点头,待宁致走后,仰头又把杯中的果酒饮尽,然后放下酒杯。
自以为是的愚蠢和难堪让甄理只想尽快离开大厅。
最后的地方当然是化妆间。
宴会刚开始不久,名媛丽姝还不用补妆,所以化妆间一定很清净。
甄理刚走进化妆间的门,就被人从背后推了一下,她站立不住地往前倾去,身后就传来了反锁门的声音。
甄理倒是不害怕,她格斗技巧还算可以,此刻手中已经暗自蓄劲,结果转身一看,刚才推她的居然是隋遇。
“你……”甄理看着隋遇的动作,吃惊地把后面半句话给吞了回去。
此刻隋遇已经检查完了隔间,里面都没人,这才重新回到甄理面前。
事后甄理不得不说,当时她应该是预料到了一点儿即将发生的事情。
只是那时候自恃“武艺高强”,也没想着夺门而逃。
结果,她忘记了,隋遇的武力值比她高强。
没有任何言语,铺天盖地袭来的是隋遇的深吻。
舌吻的那种。
甄理被抵在墙上,腿被隋遇压住,断子绝孙腿没法儿使,手又被反剪着。
她剩下的选择是,要么去咬隋遇的舌头谋杀,要么就是咬自己的舌头自尽。
咬着咬着,不知道为什么性质就变了。
大约是察觉到了甄理又反抗变为了顺从,隋遇的身体这才往后退了退。
“把我们兄弟俩个都玩弄于鼓掌之中,很得意吧?”隋遇拉起甄理的裙摆。
他的动作略显急躁和粗暴,不过是略略为甄理准备了一下,便冲了进去。
甄理想出声抗议,却又再次被俯下身的隋遇给堵嘴了嘴巴。
她窒息得拼命敲打隋遇的肩膀,才能被渡一口气。
甄理脑子里是一塌糊涂的混乱,静谧的空气里唯一响彻的就是两个人的喘息声。
有可能是心情不好需要发泄,也可能是场地太刺激,也或者是隋遇的动作粗野得叫人没法儿招架,整场情事下来,甄理都是浑浑噩噩的。
直到隋遇替她收拾干净时,她都还有些晕晕乎乎没缓过劲儿来,只能楞楞地看着隋遇将她脏了的薄纱小内顺手塞进他的西服口袋里。
隋遇缓缓放开甄理,让她顺势在化妆间的沙发上坐下。
他自己走到镜子明前,拿纸将唇角沾染的甄理的口红擦掉,整理了一下仪容。
甄理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手包去砸隋遇的背,“你这混蛋,居然没做任何措施!”她的体质对那个紧急避孕药很敏感好么?
隋遇转过身来弯腰替甄理捡起手包还给她,“抱歉,我也没有料到会这样,自然不可能随身带着。”
“你怎么会没料到?”甄理不信。看这人的手法明显就是个惯犯,他没料到,会一进来就反锁门?
隋遇将甄理搂入怀里,安慰性地啄了啄她的嘴唇,“抱歉,下不为例,我知道这样对你身体不好,买药的时候再买一盒普通的吧。”
这话信息量太大,甄理一时半会儿没整理完全。
普通的药是一盒三十片,隋遇这是要确定关系还是约长期床伴?前者看起来可不像。
若是后者,他对他的技术也未免太有自信了。
如果那样,选他,还不如选宁致呢。
“我先出去了,你稍微整理一下。”隋遇在甄理的额头又亲了亲,他在化妆间消失的时间已经太久,必须回到大厅了。
甄理点了点头,进了隔间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这才重新晕晕乎乎地回到大厅里,找了个地方随便坐下。
“原来你在这儿啊,叫我好找。”宁致很快就出现在了甄理的面前,看来他的确找了她很久。
第39章
甄理这会儿有些没法面对宁致了。虽然她其实跟宁致和隋遇都没什么关系, 但此时此刻似乎关系全混乱了。
到底还是她底线高, 就这么着,对着宁致都已经有点儿“出轨”的内疚感了。
宁致在甄理身边坐下来, 见她神情迷茫,不由叹道:“怎么, 心里还过意不去啊?我这个挨打的黄盖都没觉得难受, 你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呃, 其实她心里那个坎儿已经翻过去了, 因为隋遇给她制造了更大的坎儿。
“如果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那就……”宁致突然吻住甄理的嘴唇,“做我真正的女朋友吧,怎么样?”
甄理像被电了似的往后退, 浑身僵硬地瞪大着眼睛看着宁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刚才那一幕已经被不远处的隋遇看到了。
就在此刻, 隋遇都还正冷着脸看着她。
甄理认命地闭了闭眼睛,这下可好了, “把两兄弟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罪名她算是跑不了了。
等甄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隋遇已经转过了身去,并没上前来找她理论。
可见刚才在化妆间的时候, 甄理有那么一瞬间又是会错了意,领错了情。
隋遇显然不是在找女友, 不过是约女伴而已。
整个宴会都糟糕透顶, 再美的晚礼服也让人臭美不起来了。
甄理起身走到露台的角落, 有些自我厌恶地对着跟过来的宁致道:“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得跟你坦白,我跟隋遇发生过关系。”
宁致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惊讶。
甄理的视线在他面上梭巡一圈,“你好像并不惊讶?”
宁致道:“在你说之前还不敢肯定。”但隋遇是说过甄理很好搞到手的话的。
甄理自嘲地笑了笑,原本还以为自己藏得有多好呢,结果底牌早就被人看穿。
“其实还是挺惊讶的,没想到你会跟我坦诚。”宁致道。像这种事情自然是藏着掖着比较好。
“你不介意吗?”甄理微微扬了扬下巴。
宁致耸了耸肩。
甄理恹恹地道:“你当然不介意了。找女友,又不是找老婆。不过是一时兴起,一时新奇,一时忍不下被人拒绝的那口气而已。”
“我是真的对你有兴趣。谈婚论嫁自然不到那个地步,但是如果不交往试试,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那个可能?”宁致道。
甄理眯了眯眼睛,“你刚才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就不怕戴绿帽子呀?”
宁致无所畏惧地耸耸肩,“那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正式交往,如果你是我朋友了,还给我戴绿帽子那是我自己无能。”
“你这觉悟够高的呀。”甄理笑道。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试试?”宁致道,“一起游戏人间,说不定玩着玩着就白头偕老了。”
呵呵,这两人还真不愧是表兄弟。
隋遇是态度模棱两可,暧昧不明,一句实诚的话没有。
而宁致呢,倒是给了盼头,拿胡萝卜吊着你,但实则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游戏而已。
游戏人间,其实还真是不错的游戏,若是放在前几天,甄理百无聊奈指不定还真能陪宁致玩一玩。
反正人活一世不就是图个开心吗?
可惜啊,她刚答应了老齐要写埋头写论文,这半年怕是不得闲了。
“别急着拒绝,给你时间考虑。”宁致吊儿郎当地道。
甄理提前从宴会离开了。不能同隋宜攀谈,于她而言也就没有了留下的意义。里面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即使认识,也没什么生意经可谈。
苏格格跟着她老爸正四处寒暄,大佬来得太多,他们谈兴正高,苏格格也就顾不上甄理了。
坐在车上的甄理摸了摸自己凹瘪的肚子,刚才在宴会上除了喝了几杯酒,根本没来得及吃任何东西,她眼巴巴地望着车窗外已经摆摊的烤串,低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六位数礼服。
她倒是不在乎这衣服,反正也只穿一次,但是她怕下车去买烤串,吓着人老板娘,生怕给她衣服上溅上油点子。
回到公寓,甄理将礼服拉链一拉,裙子从身体上滑落,她用脚将礼服踢到一边,进了浴室让莲蓬头喷洒出来的热水肆意地浇在脸上。
一个毫无意义的野外,她都不知道自己晕头昏脑地干了什么。
从名利场回来只感觉内心越发空洞,连睡意都缺席了。
甄理坐在电脑面前,把她那极具仪式感的黑框平光眼镜戴上。
这种时候唯一能驱赶寂寞的自然是写论文。
她还得赶着在毕业前把论文发出去,拿到接收函。
这可是个坚决的任务,对方审稿,再返回修改,来来回回的有时候能花上大半年时间,所以她只能尽快把需要发表的论文写出来。
脑力劳动也是个体力活儿,甄理的肚子再次饿得咕咕叫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四点的光景了。
打开外卖APP,勤劳敬业的外卖小哥也已经下班了,甄理把手机往边上一扔,
起身倒了杯牛奶养胃,打算彻夜鏖战,谁让她写论文那叫一个文思泉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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