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凶手真的是东方承朔,他不收手继续追查和报仇,他的处境绝对不会比先前好,如果凶手是武德帝呢......
以前是别人找他的麻烦,他只需要想办法对症下药、摆脱掉就可以了。可现在换成他成了不能放手的那一方,已经让东方承朔有了怀疑,不彻底解决这件事,他是抽不开身了。
然,想要彻底解决、讨回公道又谈何容易。
他对她食言了,还有资格让她陪在他身边吗?她会不会生气?
让她一直就这么躲着,还不知道过多久担惊受怕的日子?
换做是以前,仅仅是昨天以前,他就算是明知道前方是险途,他也会一直拉她在身边陪着,他会尽力保她平安,可她得陪着他,直到陪到他死了,她才能得到自由。
可是在知道她明明只想摆脱宿命,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却为了维护他,不惜劳神费力的掺和进麻烦里来,以前她搭上荣绘春的做法还不算太傻,对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也不会让人将她联系到他身上,带来麻烦。
这一次不一样,她竟然不惜跟荣绩那样的亡命之徒做交易,但凡露出一点半点痕迹来,她真的只能跟他一起了,看她主动往火坑里跳,他突然又舍不得了,舍不得因为她傻就拖累她。
她嘴上总是别别扭扭,性子又硬又犟,还以为她会吃一堑长一智呢,她却又不自觉的为了一个男人全力付出,即便这个男人是他,他也觉得她又笨又傻又莽撞。
她这么傻、这么笨、这么莽撞,他不趁早帮她打算,她迟早又会在懵然无知中被坑一辈子。
他舍不得她跟着担心受苦,也舍不得放开她,可是如果他为她打算了,给她交代了,她还是不肯听,不肯走,那就怪不得他了,她只有这一次的机会。
男人眼中的愧疚太明显了,林二春想要忽视都难,她眼底的惊喜和光亮慢慢暗淡了,“现在还是不行吗?”
童观止紧紧掐住了她的腰,说不出那个在喉头滚动的答案,犹豫着不敢跟她讲明内情,怕她真的走开——跟天家对上,这就是她担心的谋逆大罪、灭族大祸。极有可能是关乎一辈子,也许还会祸延子孙的大罪,前路渺茫。
林二春失望的问:“要推迟多久?”
童观止摇了摇头:“二丫,对不起。”
“要很久吗?”她心里飞快的盘算着,上一世到今年年底,童家的事情就落下帷幕了,这一世他早早的防备,应该有了扭转,“到今年年底能行吗?”
童观止原本火石一样将要燎原的欲望褪了下来,他抽出手重新搂她在怀,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下巴顶在她的头顶上。
林二春也冷静下来,童观止一项是骄傲且自信的。她从未见他这么欲言又止又不确定的时候,她心里七上不下的,“到年底也不行吗?”
屋内陷入沉?,好一会儿,童观止才发出一声极浅的“啊。”
林二春试探的问:“很麻烦吗?”
“嗯。”
“很危险吗?”
“嗯。”
“需要颠沛流离、浪迹天涯了?”
“嗯。”如果事成,能够隐姓埋名、都算是不错的退场了,想不到还真被她给说中了,童观止苦笑。
林二春推他,他略松了松手,她往上移,跟他面对面,眼对眼,道:“我早就跟你说过陪你漂泊,陪你流离,我都认了。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她早就有心理准备,如果事情真的到了这一步,她也不怕。
童观止嘴唇翕动,就知道这是个傻姑娘,她自己还以为自己多聪明呢,他还是得跟她交代清楚,他琢磨了一下,道:“二丫,你不知道内情,我......”
他眼底的愧疚和无奈都溢出来了,林二春哪里会看不出来,她打断他,苦涩的笑了:“内情?”
在她的关于上一世的梦里,见到的最后的画面——童观止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让她忘了他的时候,他就是跟此时差不多的表情。他内疚、自责、痛苦到不想再跟她有纠缠,想要放过她。
现在虽然没有当初绝望和萧瑟,但别的却是一样的。
当时做梦的时候,她心里没有他,他让她忘记,她只觉得好,只觉得他因为设计她让她有了孩子,给东方承朔戴了绿帽,最终导致了她的死,所以才会这样,还算没有泯灭良心,不想再让她受苦了。
可现在,在他三番两次的强行靠近,已经走进她心里了,在她开始不自觉的为他牵肠挂肚之后。他却又出现了这样的表情,一副想要放过她的模样,她一点也体会不到他的好,更一点也不觉得他是为了她好,只觉得又委屈又愤怒。
这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累赘,一遇到麻烦就可以被抛开,免得被连累,也免得连累了别人。
今生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好像什么难题都不是问题,他言之凿凿能够为她支起一片天,她真的相信了,原本还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他这模样呢,想不到,这一世他这神色居然出现得更早一些。
她不在乎什么内情,只想知道他的下一句是不是还是让她“忘记”?
是不是不管怎么变。他总是会有各种理由负责不起她的未来?她究竟是有多沉啊,他要以为她着想为由来还给她自由?
她最讨厌这样的分手理由了,为了你好,所以再见!
去他妈的,这是让她分手后还记着他的好,领他的情,继续惦记他呢?临了都想道德绑架她。
童观止被她笑容里的讽刺刺得心中陡然升起不详的预感,手放在她后脑勺上,紧扣着:“二丫,对不起......”
“所以呢?童观止,你现在是对我愧疚了,你觉得不好解决眼前的这个麻烦,怕连累我,也怕我束缚你,觉得碍手碍脚的,为了保护我所以再也不会过来了,是不是?”
他的姑娘敏感、多疑又尖锐,他还没说呢,她就能够领会他的含义,却又总是有本事曲解他的心意,怀疑他的真心,将他的好心当驴肝肺,童观止又无奈又心疼,二丫以前是吃了多少苦,上了多少当,才会这么防备,只要涉及到感情,她就都往坏处去想?
他抱着她安慰:“不是,不是,二丫,你怎么会碍手碍脚,是我,是我碍手碍脚,我对不起你,我是怕会委屈你,这是一辈子的事,你这么好,应该堂堂正正的过你想要的日子,以后你跟着我没好日子过了。”
被发了一张好人卡,林二春呵呵冷笑,“意思这还不都是一样,现在你是不是想要我不要再掺和你的事情,想要咱们互不认识,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什么都跟我不相干?”
“我不想!”
是“不想”。而不是以前霸道的“不准”,换做以前,他会说,不准这么想他,不准这么说!这个“不想”差远了,一点底气也没有,那意思就是“是”了。
林二春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还是有掩饰不住的怒气,她想要起来,被他死死的抓住,想要翻身,被他牢牢扣着。
不想做无谓的挣扎,她冷淡的道:“死缠烂打的是你,想要结束的还是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答应了,你现在滚下我的床!”
童观止浓眉紧蹙,她居然就这么轻易答应了?
他又不高兴了,他承认他就是矫情,他心里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她怎么能够答应呢,起码也要挽留一下啊!
“二丫。”
“你别叫我,谁认识你呀!”
她突然伸手在他胸前狠狠的抓了一把,扭着那两粒前一刻还很垂涎的小红豆,恨得几乎要将他们扭下来,反正以后也看不见了,再不是属于她的,扭就扭吧。
童观止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他方才还又怜惜又愧疚又不舍,现在只剩下哭笑不得。
他实在不知道她是怎么生出来的怒气,因为什么生出来的怒气?他冤不冤,冤不冤!他是不是出于好心好意?是不是!
看样子她是领会了他的意图,虽然他还没有说完。
如果她是舍不得他,并不是真的想断,难道不是应该抱着他挽留和表明心迹吗?等他说完了,她要是还是自愿犯傻,他哪能不答应呢,他正巴不得呢。
同样,如果她真想断,他现在是舍不得,应该、也许、大概、可能不会继续强迫她跟自己受苦,能狠心让她安全脱身。
可,现在她突然拧他这是几个意思?是舍不得呢,还是舍不得呢?
拧他还不止。她冷眼瞪着他,又推又踹,那桀骜不驯的样子,让他真的很想好好收拾她一顿。
“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现在滚一边去,以为你是什么香饽饽,没有你,我马上就能再嫁出去!”
童观止气得捏住了她的手腕,是,她是能够嫁出去,荣绩那个贱人就勾搭她了,还说不在意她的过去,要收了她,就凭他?
他不悦的道:“荣绩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做的也是掉脑袋的事情,你别瞎掺和,以后离他远一点,其余的事情我来处理。”
林二春突然收了膝盖,蜷曲着朝他胯下用力的顶过去,童观止完全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对自己,不过他一直防备着她乱踢乱踹,在她将要顶住自己的时候将将夹住了她的腿,又第一时间埋下头靠在她肩膀上,痛嘶了一声。
林二春也不确定顶到了还是没顶到,他一会要跟她分手,分都分了,还口无遮拦,怀疑她跟荣绩,她不打他打谁?知道这里是男人的软肋,她气死了才踢他那里。
可。现在看他蜷缩着身体,一副痛苦的样子,她没有再推开他,又有些后悔了,不会真的伤着了吧。
童观止闷头咧嘴抽气:“二丫,你真的这么狠啊,你想日后守活寡啊?我连儿子都没有给你......好疼,我......”
林二春嘴上道:“以前跟守活寡也没分别,再说,不是说了咱们不相干了吗,这以后又不是我的,我反正也用不上,断了就断了,我守哪门子活寡。”
童观止哆嗦着放开她,抿着唇也不说话,林二春被他这么看得心虚,也知道自己说得太过分了。
“我......我胡说的。”
童观止不语,满屋子的沉?,她的眼神不由得往被子里飘,这会天色已经有些亮了,能看见他身上的中衣领口因为她的拉扯早就敞开了,中裤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腰间因为先前的磨蹭往下滑的很低,露出紧实的腹部,那一处被褶皱遮掩着,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忍着才没有伸手去确认,只试探着问:“很疼吗?”
童观止被她这么看着,心里的火慢慢下来了,身上的火却渐渐燃了起来,“你说呢?”
“我去找大夫。让张小虎去找白洛川过来。”她说着就想翻身下床。
被他一把按住了乱动的肩膀,压抑的道:“你以为这种地方我会让人随便看?”
说得也有道理,他这么作又这么讲究,肯定不会乐意给白洛川一个大男人看,再说这传出去也是丢人的事情。
童观止给她建议:“你先给我检查检查,看看坏了没有,然后再悄悄去找大夫开药。二丫,我要是被毁了,我这一支就断子绝孙了,你......”
他说得这么郑重其事,林二春真有些急了,“不会的,你会有儿子的。”
童观止哼了一声,“我能有哪门子的儿子,我娘子都要跑了。就是不跑也是守活寡。”
林二春知道他在生气,?了,咬着下唇碰了碰他,看他这样子,方才的邪火突然就没了,他这样子也不像是要跟她分,不知道他闹什么,她软声道:“铁柱,铁柱哥哥,咱们扯平了不行吗?你先说要跟我断,又扯我跟荣绩,我太气了......”
童观止绷着脸,冷眼看着,“我什么时候要跟你断了?都是你自己说的。”
她摇了摇他的胳膊,他一动不动。
她伸手就要去扯他的裤子。手刚碰到他腹部下的腰带接口,就见那处的褶皱突然往上拱了起来,直直的被称得平整了,挺挺翘翘的碰到了她的手背。
她幽幽的抬眸看他,童观止再也不想忍了,猛的身体一翻,将她压在身下了:“你现在唯一的机会都没有了,这是你自找的。”
他就不能待这女人太好,不然她得无法无天,骑到他头上去,他又舍不得待她太差,她太笨了,笨到骗她,他都没有什么成就感。
她这么臭的脾气,换了别人谁能忍她?没有他,她还是得被人坑一生,堕入一样的轮回,一样是倒霉,她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他吧。
童观止很快就自己找到了平衡点,半点心虚愧疚也没有了。
这个清晨,他挥汗如雨的劳作着耕作闲置了这么久的田地,恨不得一口气将延误了两个月的春播全部补上,直到将身下的姑娘从头到尾耕了一遍又一遍,弄得她又喘又哭,他的气也还没有消。
“丫儿,真的是守活寡吗?”
林二春知道不应他,他能胡闹一整天,用他的话说,反正天光大亮,他也走不了了,等天?再说。
事毕,林二春软绵绵的眯着眼睛不想动弹,他摸了枕头塞在她的腰肢下,又在她强撑着的惊愕的注视下,抱着她的腿立起来,抖了抖。
“你干什么?”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他不想收万颗,收一颗就好了,有这一颗,她就跟他绑得更紧密了,至于以后的危机,管他呢,都是她自找的。
“生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踹坏了。一粒也不能浪费。”
“......”
第180荒唐,行伍出身的功夫少年
一夜的大雨之后,春光明媚,碧空如洗。
屋外鸟声啼啼,似欢快的唱着:莫要辜负了这大好春光。
可惜,林二春却只能跟童观止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窝在这个新开了窗户光线充足的房间里,度过了她两世以来最为荒唐的一天。
除了半梦半醒里吃了饭,喝了水,去解决生理需求,她这一天基本上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她体能再好,断断续续的练了一天的瑜伽,也会觉得这个春日格外漫长。
有几回模糊听见屋外小福向张小虎询问她的下落。
“姑娘上山去了?那我去找她,桃花上面的水都干了。”
“大哥,姑娘已经回来吃饭了吗?我没寻到她呢,啊,她又出去了吗?是啊,小幺哥哥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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