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南对动物的毛发过敏,家里不能养宠物,恩恩只好把那只兔子留在叶韶礼的公寓,让他帮忙养着。
纪清看着觉得还挺逗趣,问她,“那你给这小兔子取名了吗?”
恩恩的脸一下烧得通红,咬着唇就是不肯把那名字说出来。
纪清忍笑岔开话题,“这小兔子长得还挺可爱的,过两天你外公生日,干脆让韶礼也送他一只得了。”
“好啊。”
恩恩答应下来才感觉有些不对劲,转头又看了眼纪清,“妈,你是说外公让韶礼也一块过去?”
“对,老爷子说要替你把把关,好好相看一下他的外孙女婿。”
纪清刚说完,恩恩就着急了,“妈,那你怎么不早说?好歹也要留点时间给他准备一下嘛!”
“又不是要让他上庭作证,吃顿饭而已,有什么好准备的。”
纪清一派气定神闲,恩恩却有些慌,心里止不住想,要是外公不喜欢他怎么办。
这几年纪绵带回家的男朋友几乎都被赶出门了,叶韶礼不会也这么惨吧。
日子倏忽而过,转眼就到了纪老爷子的生日。
寿宴当晚,叶韶礼带着礼物,推着叶邦国的轮椅缓缓而至。
但没想到,纪珣看到叶邦国之后,当即拄着拐杖发了一通脾气。
“叫他走!我才不想见他!”
纪清两姐妹又是劝又是哄,总算把老人家给安抚下来。
叶韶礼顺势将叶邦国推了过去,纪珣用力敲了下拐杖,哼道,“你还好意思来,你们家害得周老头到死都不得安宁,又害得子贤年纪轻轻就丧了命,真是可耻!”
众人听得一愣,周老头自然指的是周辰羽的父亲周墨,因为女儿未婚生子的事,周墨夫妇不知生了多少闷气,临到终了都未能释然,郁郁而去。
关于周家的事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所了解,可问题是,老爷子说的这位子贤到底是谁?
包厢陷入短暂的沉寂。
安静片刻,坐在角落的纪绵忽然站了起来。
“我记得子贤哥哥,他很好,就是死得有点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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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韶礼的心跳日记:
嗯,别人叫你恩恩,你家人叫你心心,那我叫你甜甜,好不好?
不答应也没关系,反正我家里还养了只“小甜甜”。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没~顾家的人都是取中药的名,白术,远志,半夏,松音,白薇。白薇妹妹一开始想给她取紫萱的,觉得有点玛丽苏,还是改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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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荔枝味(二)
话音落下, 林思南猛地拍了下腿, 恍然道,“我知道了, 爸说的是瞿子贤,当年周叔叔的那个学生。”
听他这么说,纪清隐约也有了印象, “哦, 是爸给绵绵相中的那个女婿。”
那几年她被外调到北方,所以那人具体长什么样她不太清楚,只记得纪珣好几次在电话里夸说,“子贤温和谦恭,堪为良配。”
可等她回到南方这边, 那人已不见踪影,纪珣也不再提他的名字, 此后便没了音讯,渐渐从他们视野中淡去。
听到女婿二字,纪绵微不可见地红了脸,旋即由红转白,仓促解释, “姐你别乱说,子贤哥他喜欢的可不是我。”
纪珣叹一口气,抬起拐杖敲了下叶邦国的轮椅, “还不是你这老头害的,乱给你儿子订婚, 硬生生拆散了他和周丫头。人家都隐姓埋名躲到乡下去了,你家大媳妇还不放过她,气势汹汹追上门去威胁她,吓得她惊慌而逃,险些被车撞了。”
最后周辰羽和怀中的婴儿侥幸被人救下,受托照顾她的瞿子贤却因此送了性命,当场被车子碾压而亡。
纪绵吸了下鼻子,悄悄拿了包纸巾走到旁边洗手间。
纪清神色微怔,她一直以为那人是回乡教书去了,没想到竟然是出了车祸,难怪老爷子后来再也不提他的名字。看中的女婿为了救别的女孩身亡,这样的事要是传出去,那还像话?
怪不得当年她回来后,这一大一小都装鹌鹑,一问三不知,原来是这么回事。
其余众人脸色也不太好看,一时各自沉默下来,没有人吭声。
叶韶礼单手扶着轮椅,另一只手则牵着恩恩,与她五指紧扣,无声地安抚着她。
恩恩挨在他身旁,视线沿着众人来回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纪清身上,不着痕迹地比了个求助的眼神。
纪清拍了拍老爷子的背轻声道,“爸你别想这么多了,辰羽她现在过得很好,周叔叔想必也能安心了。”
纪珣点了点头,又扫了眼四周,果然没看到纪绵的身影,顿了下拐杖,怅然叹道,“要是没摊上这些破事,子贤和你妹妹早就结婚了,她也不会吊儿郎当拖到现在都没成家。”
纪清无奈摇头,“爸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子贤他是周叔叔的学生,又那么护着辰羽,摆明是中意人家——”
“他中意的是你妹妹,这可是他亲口跟我说的。那时候他一有空就陪周老头来我们家,你以为他真的想陪我们啊,还不为了见你妹妹。”纪珣越说越激动,拐杖不停敲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洗手间里,纪绵破涕为笑,眉眼里罕见地露出几分羞涩。
这其中究竟是羞多还是涩浓,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包厢里,叶邦国艰难地弯下腰,郑重给纪老爷子道歉,“真是对不住,是我没管好家里的后辈,才闹出当年那些事,甚至还连带着拖累了你家闺女,我实在是,非常抱歉。”
纪珣哼了声,转眼瞥见恩恩手上的红玉镯,目光凝滞片刻,再抬头时,脸色终于和缓些许。
“算了,跟你讲也没用,整天就知道做生意,心眼都钻到钱里边去了。”
叶邦国居然也没恼,抚着下巴点头附和,“你说的没错,我这辈子啊,除了做生意什么都不会,两个儿子没教好,儿媳妇也没挑好,想想还真是失败。”
纪珣幽幽瞥了眼,轮椅上的人脸颊消瘦,颧骨高耸,哪里还有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好在精神爽利,这才看着有点活气,不会让人感觉他随时可能撒手西去。
“既然你家大媳妇已经离婚回了秦家,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但以后周丫头要是在你们家受了委屈,看我饶不饶你。”
叶邦国连连摆手,“这你就放心吧,她要是受了委屈,家里那小子还不得跟我拼命。”
叶韶礼闻言抿唇笑了笑,小叔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结婚公示大张旗鼓在报纸上登了一个星期,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娶了个美娇娘回家,见人就笑眯眯发喜糖,整个一妻奴。
纪珣听了这才作罢,招手让大家坐下来。
恩恩刚找了位置坐下,就被纪珣喊了过去,“你坐到我这边来,离他们爷孙俩远点。”
纪清忍笑不敢吭声,看热闹似的瞅了眼恩恩和叶韶礼脸上的表情。
恩恩坐过去,笑得殷勤又讨好,另一边的叶韶礼则神色淡然,除了比平常多了几分恭敬谦和,再看不出其他异样的情绪来。
反倒是旁边的纪绵忍不住嚷嚷一声,“爸,你刚才还说人家呢,转头就把心心和她男朋友分开了,小心待会她哭给你看。”
纪珣听罢,不紧不慢地看了眼叶韶礼,“你就是心心的男朋友?”
叶韶礼正想点头,忽然看见老爷子指着他轻喝一声,“原来是你这小子!”
恩恩心里一惊,转头拉着纪珣的袖子,小声撒起娇来。
纪珣被哄得心情舒畅,神色松缓不少,这才把叶韶礼喊到跟前,问他,“拍卖会上那根玉簪还在不在你手上?”
前两年他去拍卖会看中一根玉簪,结果愣是被人高价抢了去,拍卖结束过去一打听,居然是个不懂行的年轻小伙子,也没说是哪一家的,只留了个代号在那里,想找人都无处可寻。
谁能想到,当初那小伙子居然成了他外孙女的男朋友,兜兜转转他们两人总算又碰面了。
这可真是,巧得有些不可思议。
叶韶礼愣了下,旋即回神,拉起恩恩的手笑道,“那根玉簪我送给恩恩了,您要是想看,直接找她拿就行了。”
恩恩眨了眨眼,还有些不明所以。
纪珣却突然笑出声来,“这倒有点意思,你当初拍下这个簪子就是想送给我们家心心的?”
叶韶礼点头。
“可拍卖会是两年前的事,那时候心心正忙着准备高考,哪有空陪你谈恋爱?”
老爷子的话直白又毒舌,纪清两姐妹听得又是叹又是笑,紧盯着叶韶礼,好奇他会是什么反应。
许是众人的目光太过火热,叶韶礼难得红了下脸,沉着声赧然开口,“是啊,所以我只好躲起来暗恋她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位长辈都不由笑了起来。
果然年轻就是好啊,还有精力玩暗恋呢。
恩恩也烧红了脸,躲在叶韶礼背后,轻轻抠了下他的手心。
叶韶礼反手握住她的皓腕,小声说了句,“别闹。”
两人你来我往,言行举止无不透露出自然的亲昵。
纪珣看了眼,笑着把她赶了回去,“行了行了,女大不中留,你爱坐哪坐哪吧。”
众人听了又是一笑。
*
隔天回学校,上午最后一节是游泳课。
恩恩换好衣服出来,没走几步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柳嘉如和另外几个女生,毫无顾忌地撞过来,一下把她撞到了水里。
“柳嘉如,你干什么!”恩恩扑腾着游到水面,用力大喊一句。
听到动静,几位游泳老师纷纷走出来询问情况。
恩恩班上的老师年纪轻,又是女的,跟旁边身材高大的男老师站在一起,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柳嘉如翘起唇角,朝那位男老师露出妩媚的笑,“老师,这可不关我事,是她自己没站稳摔下去的。”
旁边几个女生点头附和一番。
恩恩正想开口,却被身旁的女老师拦了下,“等等,先别急。”
没过几秒就看到一个女生拎着台摄像机走过来,身上的T恤衫印着“校电视台”这几个字。
等那人走到跟前,柳嘉如明显怔了下,“杜月珂,你怎么会在这里?”
杜月珂往前又走了几步,找到位置将三脚架和摄像机摆好,这才淡淡应了声,“校电视台安排我过来做采访。”
说完杜月珂便打开摄像机,将先前拍到的画面播给几位老师看,“老师,你们觉得这画面够清晰吗?”
那位女老师弯唇一笑,这画面何止清晰,简直丝毫毕现,就连那撞人的挑衅眼神都看得极为真切。
男老师默了几秒,翻开手上的记录本,在平时分那栏重重画了一笔,“柳嘉如,看你干的好事,还不快跟那位同学道歉。”
柳嘉如迫于无奈,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便转身跑开了。
恩恩转头看了眼杜月珂,朝她笑了笑,“谢啦。”
杜月珂仍盯着面前的摄像机,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对她的回应。
看着恩恩若无其事地走开,杜月珂忍不住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开口把她叫住,“柳嘉如最近情绪不太稳定,你小心点。”
此起彼伏的清脆声响中,恩恩回头看了眼,然后便听到杜月珂凑过来的轻声言语。
“听说顾明雅学姐正在追你那位竹马周大帅哥,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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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韶礼的赴宴日记:
嗯,秀色可餐,这顿饭吃得心满意足。
第52章 荔枝味(三)
恩恩眨了眨眼, 目光澄澈地看着杜月珂, “顾明雅想追就追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杜月珂被问得一愣, “可周御不是你的青梅竹马——”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但我始终把他当成哥哥看待,所以他的感情生活我无权过问, ”恩恩接过她的话, 继续道,“再说,顾明雅和他一直是死对头,现在却放下架子去追他,怎么想都很反常。”
反常即为妖。
后面这一句恩恩没有说, 不过杜月珂显然已经懂了,明媚的桃花眼微微挑起, 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果然还是没你想得透彻。她那样紧跟其后的举止,说起来确实有些奇怪,感觉那不叫追,应该叫缠。”
杜月珂微顿了下,眸里的笑意越发明显, “难怪你这么淡定,原来是早已经摸清她的心思。”
恩恩心不在焉地扯了下唇角。
明明是很简单的事,为什么要说得那么复杂呢, 学文科的女生果然跟她脑回路不太一样。
杜月珂调整好摄像机的角度,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身旁的人。
“先前我以为叶韶礼他们喜欢你, 是因为你的单纯,就像小说里的傻白甜女主,无论做什么都带有楚楚动人的韵味,所以才能时时牵引住他们的心。”
恩恩的视线一扫而过,没去追问她口中的他们指的还有谁。
“可真正接触下来,你给我的感觉并不是傻白,而是纯善。很多事情你其实都明白,看破而不说破,有心机却不耍心机,坦诚率直,笑容肆意,或许是因为这样,才更加打动人心吧。”
说完杜月珂微微笑了下,心里有种难言的松快。
恩恩迎着她的笑,顺口问了句,“所以你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来帮我是吗?”
杜月珂跟着她笑,“算是吧,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刚和柳嘉如闹掰那段时间,她还在想,兴许过段时间就好了。可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乐观,不管她怎么忍让,对方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甚至对她越来越过分,恨不得当众将她的脸面踩在脚下碾压。
她从小也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哪里受过这种气,没多久就对柳嘉如这个所谓的闺蜜彻底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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