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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班花的日子——阿淳

时间:2018-01-25 15:12:16  作者:阿淳
  那个中年妇女立马转过身来。
  面容很熟悉,正是陶安宁的妈妈。
  许梨松了一口气。
  “你说说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就给我读个书,也能读发烧,要是真这么认真,怎么没见你考个像样的分数回来呢?”
  “你知道你这生一场病,要花多少钱吗,真是败家子,整天就知道给我惹事。”
  ……
  陶母回到她的病床旁边,一边拿出饭盒,端出粥和配菜,一边皱着眉头,叨叨念念地说她。
  听上去,有点刻薄和不耐烦。
  但是许梨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也不反驳。
  陶母终于察觉到她的视线,眉头皱的更深了,“看着我做什么?脑子真烧傻了?”
  许梨看了她好一会,缓缓笑起来,然后突然抱住她。
  把头埋进她怀里。
  “妈妈,我以后会好好学习,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她会考上最好的大学,会成为家里人的骄傲。
  会让爸爸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她的未来。
  因为从此刻起,她就是陶安宁。
  .
  醒不过来的冗长的梦里,她梦见了那个和她彼此独立又息息相关的女孩。
  在某一刻,她们都突然有一种预感,自己可能回不去了。
  光消失之前,那个女孩对她说:
  “许梨,如果我们真的变不回去了,那我只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我会把你的亲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会让所有欺负过你的人都还你一个道歉,会好好生活绝不让你的父母因为我伤心难过。”
  “你在我的身体里,也随你怎么做。”
  “但是,我希望‘陶安宁’以后,可以别再让妈妈失望了。”
  “……谢谢你。”
  “从此之后,我是许梨,你是陶安宁。”
  .
  陶母愣了愣,被她突如其来亲密的举动弄得僵住了,也就没再绷得住脸说她,反而不自然地咳了咳,把粥端给她,“行了行了,赶紧把粥喝了吧,喝完好出院回家,真是,尽浪费我时间。”
  ……
  女生笑了笑,乖巧地点点头,把暖而不烫的白粥一口一口喝完了。
  ——嗯,此次之后,我就是陶安宁。
  .
  陶安宁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所以出院的时候,已经是周日的傍晚了。
  这个点,肯定也赶不及晚自修,再加上她确实发了高烧,还挂了一天盐水,所以陶母就打了电话给班主任,帮她请了病假。
  陶安宁抱着医生开的药回到房间,拉开书包,打算把周末的作业补上。
  隔壁房传来爸爸的咳嗽声,两个人谈了一会话,陶母就把今天收下来的校服送到陶安宁房间。
  看到她埋头写作业之后,破天荒地说了一句,“要是不舒服就别硬撑着写作业,以后再补也是一样的。”
  女生回头冲她笑笑,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妈妈。”
  学校布置的作业她两个小时就能搞定,因为以前她都是上课写作业,然后晚自习的时间用来做自己买的试卷。
  所以哪怕是周末的课内题,对于她来说,也并不算多。
  不过,在做玩作业之前,她突然想到什么,拿了张纸,跑到母亲身边,然后旋开笔盖,仰起头。
  “妈妈,我们来做个协议吧。”
  ……
  窄小的客厅里,女生正蹲在茶几前,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一边写还一边煞有其事地念出来,“如果我下次月考考到年级前四百名,你就允许我周末用家里的电脑。”
  “期中考试考到年级前两百,你就允许我每天都用电脑。”
  “第四次月考进年级前三十,你就把电脑送给我。”
  陶母被她那个“前三十名”震了一震,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你要电脑做什么?”
  “反正肯定不是玩游戏,也不是做违法乱纪的坏事。”陶安宁随口应了一句,然后举着笔继续写,“如果期末考试考进年级前三,我们就在家里牵网线。”
  ……
  陶母有那么几秒钟保持着沉默状态。
  虽然在她浅薄的仅初中毕业的受教育经历中,听说过那么一些头悬梁锥刺股、凿壁偷光、囊萤映雪的故事,并且也相信,勤奋一定能创造奇迹。
  但是她现在依然下意识地觉得,自己闺女可能是真的烧傻了。
  陶安宁依旧仰着脸,目光清明的很,甚至清明中,还带有隐隐的期待。
  那模样,似乎压根没考虑过自己完不成任务的可能性。
  陶母瞧了她一眼,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要是真能考年级前三,别说牵网线,我新买一台电脑给你都行。”
  家里的这台笔记本电脑是陶安宁表哥不要的。
  姨妈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当时就把电脑送了过来,说是虽然旧了点,但绝对还能用,给陶安宁查查学习资料,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关键是,他们家压根没牵网线,别说查学习资料了,陶母碰都不让她碰一下,这台电脑一直放置着,半年来压根就没用过。
  陶母站起身,找了个胶布,把这张纸贴到房间门上,语气倒是难得温和。
  “我现在就给你贴这了,你自己说过的话自己要记得,要是完不成,丢脸吃亏的可都是你自己啊。”
  陶安宁立马高兴地点头,咚咚咚跑回自己房间,一边跑一边回头喊,“谢谢妈妈!我去做作业啦!”
  她这孩子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对外人胆怯的很,如非必要,话都不会多说一句。
  但对待自己熟悉的人,就会表现的异常亲昵。
  也许是因为那条甬道和那道光的原因,她很快地就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对待陶母,也几乎就像对待自己的母亲一样。
  撒个娇、露个笑脸,简直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而对于陶母来说,自家闺女发了个烧,也好像整个人都活泼了起来。
  笑脸相迎的,她骂都骂不出口。
  “别学太晚,你烧刚退,早点睡知道没有?”
  “知道啦。”
  ……
  陶安宁其实没有一直在学习。
  她很快就把作业写完,然后开始在日记本上制定未来的人生计划。
  关于她换了一个躯体和时空之后的人生计划。
  .
  ——首先就是,成绩问题。
  虽然让她现在去考试,分分钟考个年级第三不是问题。但她如果真这么嚣张,估计全班连老师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作弊了。
  陶安宁制定的计划就是:
  稳步上升,然后渐入佳境,最后一骑绝尘。
  现在才是高二第一个学期,学的知识都还比较基础,努力一点,成绩直线飞跃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她的目标就是,在这个学期结束之前,恢复自己应有的实力。
  .
  ——其次就是,赚钱问题。
  陶安宁之前有空时,会偶尔给杂志社寄个稿,上稿率基本能维持在百分之九十左右,笔名在那本杂志,也算是有点名气。
  虽然现在,一切从头来过,肯定得重新养笔名,机会也会小一点,但只要水平没变,她自信自己一定可以赚到稿费。
  之前她说让妈妈牵网线,那笔网线的钱,陶安宁并没有打算让家里出。
  家里的情况她知道,爸爸腿伤,现在就是靠木雕赚点小钱,妈妈经营着一家早餐店,店面很小,每天起早贪黑,其实利润也很低。
  她自己是申请了困难补助的,但家里还有一个明年就要上幼儿园的弟弟。
  怎么说,虽然没有穷困到很穷困的地步,但实际上也比一般人艰难很多。
  陶安宁并不想给家里增加负担。
  女生合上日记本。
  拉开窗帘,还能看见天上的几颗星星。
  明天一定是天晴。
 
 
第6章 
  初夏季节吧,冷气团和暖气团交会相抵,会形成短暂的准静止锋。
  雨在某个时间段突然而至,如野草般瞬间蔓延了整个荒野,来势汹涌,用力垂直下落。
  而没过几分钟,又消失得十分迅疾。一干二净。
  叫做对流雨。
  .
  “这个选C吧,你看冷暖气团的前进方向,是往右的吧,所以肯定是冷锋,既然是冷锋,那么……”
  高二一班的教室里,女生手指抵着试卷,给转过来问题目的前桌认真解释。
  她微侧身,右脸刚好对着北面的窗户,阳光打下来,衬得她皮肤非常白,几缕发丝微微滑落,垂在秀气的鼻梁上。
  女生下意识伸手把头发别在耳后,眼神依然专注,睫毛长长的,声音和缓而柔软。
  美人如斯,让问题目的滕圆圆情不自禁转移了视线,愣愣地盯着她的脸看。
  “……就是这样,你听懂了吗?”
  “啊?哦,懂了吧,应该懂了。”
  ……
  陶安宁无奈,又给她讲了一遍。
  .
  随着天气渐渐变冷,晋城一中学生们的校服,也从清一色的夏季短袖变为秋季外套,陶安宁已经在这个时空生活了近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她渐渐习惯了教室里多出来的那位陌生同学,也慢慢适应了周围的人对自己过于友好的态度。
  与之相应的,一班的同学们也逐渐习惯了,他们班班花陡然上升的学习热情——
  下课在办公室问题目,买了一堆教辅疯狂刷题,甚至最近一次地理小测验,还考了全班前十。
  就像班主任曾经说的,“不要以为你们现在的成绩很了不起,这个世界上,长得好看还比你会读书的人多的是,他们都这么努力,你们还整天嘻嘻哈哈,羞不羞愧?”
  ……很扎心了。
  .
  前桌问完问题就转回去自己自习了,反倒是梅玫托着腮看了她们好久,这会突然冒出一句,“安宁,我觉得你好像变了很多。”
  陶安宁翻笔记的动作就是一顿,睁着无辜的眼睛,软软地问,“变了哪里呀?”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你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你现在都不生气,变得超级温柔的。”
  “我以前经常生气吗?”
  “也不是,你以前也很少生气。但是你以前不生气,是因为没有人会惹你生气,现在不生气,就是因为……”
  梅玫皱起眉,绞尽脑汁,想出一个不是那么恰到的词,
  “善良。”
  陶安宁忍不住笑起来,两只眼睛弯成月牙状,有点羞赧,“不是啊,其实现在也没有人惹我生气啊。”
  ……
  “你怎么那么幼。”
  梅玫也被她带笑了,一把捏住她的脸,调戏她,“跟小学生似的。”
  然后捏着捏着,又舍不得放手了,嫉妒地叹息,“真想不通,你怎么完全不长痘的,明明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吃的小火锅,怎么痘痘就光照顾我了呢。”
  女生眨眨眼,不好意思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就是这样的。”
  “……是啊,而且你还吃不胖。”
  梅玫绝望地趴在桌子上,“上天真是不公平啊,对我辈何其残忍!”
  陶安宁吐吐舌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难道说,她以前比她更胖?
  刚好这时,语文课代表抱着作业回来,看见陶安宁,连忙朝她喊了一句,“安宁,老班找你。”
  “找我?”
  “是啊,好像是要出新板报了。”
  ……板报?
  ——没错,就是板报。
  陶安宁一到办公室,先接受了一段班主任对于她“积极的学习态度”和“突飞猛进的考试成绩”的夸奖,然后鼓励她再接再厉,叨叨絮絮聊了半天之后,才进入主题。
  “哦,对了,这不快到11月了嘛,学校有一个板报比赛,主题就是我们学校的外语节,你这周有空,就把黑板报换换吧。”
  “当然了,学习为重,也不用太着急,放假之前弄好就成。”
  ……
  她完全忘了这一茬了。
  陶安宁是班里的文艺委员。
  但是这一个月来,她除了每天晚上讲读唱时间上台放放歌,其他时候,都很悠闲。
  所以她也就忘了,不光是讲读唱放歌、还有黑板报、纸服装制作、班级文艺活动组织等等,都是她的差事。
  ……怎么办。
  她不会画画啊。
  是那种完完全全不会画的灵魂画手啊!
  .
  晚自修结束之后,陶安宁耷拉着脑袋坐在桌子上,看后墙黑板上那只丑不拉几的小兔子,感到了世界对她深深的恶意。
  她觉得,他们班一直以来就没丢过的黑板报一等奖,可能就要毁在她手上了。
  天哪,快来只哆啦A梦救救她吧!
  “所以,我们这次的黑板报,走毕加索风格?”
  教室前门处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冷冷淡淡,起伏不大,要不是微扬的尾调流露出了一点诧异,还以为他是在反讽。
  女生转回头。
  果然,任修维正背着个黑色书包站在门口,视线落在那只严重发福的兔子身上,端详了一会,神色难辨。
  ……丢脸死了。
  陶安宁捂住脸转回头,连忙拿了黑板擦,想要把自己的“作品”给毁尸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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