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不甘和不屈。
这姑娘,像极了挣破乌浓云雾而早晨初生的太阳。
雍自淳实在是讨厌不起来。
突然间的明白了,如此优秀的儿子雍绍钦,能在短时间之内将整个雍氏王朝都撑起来的儿子,选女人,眼光一定不差的。
他怎么能够听信君老头那个老东西的谗言?那个老东西一门心思为他孙女谋福利呢!
可气!
面上越来越暖的看着小姑娘,来时的路上想好的各种狠绝,此时实在是狠厉不起来。
心里只能不停的咒着君成临个老东西!
“孩子”雍自淳不知该说什么。
“老伯你看,小嫩芽出来好多哦”唐简刚说了一句,却看到砖铺的小道上铮铮跑进来不下二十个迷彩军装男。
他们的步调一致到像电视剧里铁蹄的声音,力道十分的强劲,而且有一种令人惧怕的整肃凌然。
唐简愣了。
这些军人怎么进来了?
“老爷子!”最前排的一个气势十足面容钢凛的男人对雍自淳行了个十分规整的军礼,然后恭敬的问道:“那个猖狂勾引四少,敢狂浪大胆到住进雍王府里来污染雍王府的高贵净土的下贱女人在哪里?交给我带走,我保证让她乖乖从良,自此不敢再觊觎雍王府半分!”
“”雍自淳的脸上好不自在,好难堪呀。
同样脸上瞬间没有血色的,还有唐简。
这个和他一样一身工装装扮的却腰板挺身精神矍铄,容颜有着威压气势的老头,是雍王府的老爷?
是雍绍钦的父亲?
雍自淳?
那位二十年前和现在的雍绍钦一样响彻盛京的风云人物?
唐简怪自己,她应该早该看得出。
因为他们父子的神色,是那么的相。
可她
一味的专注于自己的花草,忽略了。
心下苦涩至极的笑了。
是呀
她
一个连亲爹不要就连盛京户口都没有的女人,可不就是污染了雍王府的净土么!
她将手中用于扒开熟料薄膜的小枝放在地上,然后挺直了腰板儿,肩膀也下意识的耸高,拍拍手上的芬芳的泥土,凄苦又潇洒的说道:“在这里。”
“什么?”为首的军人以为听错了。
“是我,我就是那个污染了雍王府净土的,下贱女人。”唐简云淡风轻的笑着说,面上没有一丝乞求,没有一丝弱势女人的可怜之气色。
有的只是对天的悲怨!
为什么!
为什么不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如果能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会问问君长鹤,为什么要创造她!
为什么?
她不是自愿来到这世上的!
她有错吗?!
军人们都错愕了。
眼前这个女孩,一身略带男儿气的工装衬托她十分英气十分干净,一秒钟之前还是朝气蓬勃的一张小脸,一秒钟之后却相似历尽沧桑那般脸上带着一种悲楚一种傲娇一种十分不屑的赴死准备。
这
哪里相似诱惑雍四少爷的魅惑女人?
也不像装模作样装的很像的绿茶婊,白莲花。
这分明就是一个毫不掩饰的活生生的女孩,这女孩很逼真,很可开,很阳光,很通透,很英气,很勇敢,很决绝。
很
绝不是装出来的。
“雍老爷”为首的军官很为难。
“尽快离开!”雍自淳颇为尴尬的说道。
“是!”一小群精炼的队伍听命浩气而来,却也是依命尴尬而去。
余晖中,仓土上,站着的一老一少。
唐简很愕然。
不是要驱赶她么?
这是
雍自淳一脸歉疚:“孩子原谅爷爷好吗?”
“爷爷?”唐简越发的不明了。
“嗯!给爷爷一个笑脸,表示你已经原谅爷爷了,你看,你在爷爷的土地上,又是翻弄,又是肆意耕种,还搭了这么多小菜棚,丑不拉几的,爷爷也原谅你了,我们扯平,好不好?”
雍自淳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稚嫩却又有着傲然挺立肩膀的小女娃儿和儿子扯在一起,尽管儿子也还不到三十岁,可眼前这个小女娃儿,有没有二十岁?
有没有成年?
她那么清新稚嫩,那么乖,那么英挺,那么无惧,实在太可爱,就跟佣人们向他描述的一模一样,实在不像是勾引儿子的女人。
她顶多算是个小女孩儿。
儿子的性格他雍自淳最是了解,虽然外界传言他冷狠叱绝,可他的内心深处却是胸怀宽广,极富柔情。
该不会这小女娃儿,是儿子收养的一个小流浪?在尚未问清儿子之时,他真的更愿意让小女娃儿叫他爷爷。
“伯爷爷。”唐简囊鼻子挠头,这叫什么事?明明应该是自己公公吧?叫爷爷?那叫雍绍钦什么?
绍钦叔叔?
绍钦爸爸?
老公爸爸?
晕了!
“诶好孩子。来,跟爷爷回去。爷爷从国外带来了好多礼物,你先挑”雍自淳的语气相似跟唐简很熟了一般。
唐简的心因为雍自淳的改变而变得温暖。
穿着工装的一老一少,有说有答的走过来的样子令佣人们很是欣慰,老爷没回来之前,所有的佣人都替唐简担心,可看到两人现在的样子,这种担心应该多余了。
客厅内
雍老头将临上飞机时外孙女送给他的自己最爱吃的酒心巧克力拿了放在唐简的面前。
“喜欢吃巧克力吗?”老头问。
“喜欢。”唐简诚实的点头。
“我外孙女也喜欢,这个酒心巧克力就是她最喜欢的一个牌子,你吃吃看,好吃不好吃?”老头殷勤将巧克力朝唐简面前推了推。
相似贿赂一般。
偌大的客厅里,明亮豪华,一尘不染。
却坐着两位沾满泥土的穿了工装的一老一少,两人的装束与客厅可谓是极其不搭,两人的姿势与豪华客厅更是很不协调。
老头很没有家主尊威的半蹲半坐在沙发上,唐简在沙发的对面茶几的另一边,竟然是席地而坐的趴在茶几上。
眼儿巴巴的看着眼前的美味。
一脸的期待。
然后迫不及待的,很没品相的将巧克力拆开,从精美的小格子里拿起一只圆锥葫芦形的巧克力,缓缓的放入嘴里。
哇
先是香浓的苦味儿,然后是沁人的甜,待那甜味将腻不腻的时候,最里面的包裹着的酒的醇香,便解了那一股甜腻
好醉人呀。
唐简趴在茶几上的样子,幸福的像个孩童。
客厅内名贵无比的地毯上,沾满了这一老一少两个人身上的黄泥巴。
远远观望的佣人们,心中都有说不出的微笑,这画面,真的很有天伦之乐的美感,自从大少爷二少爷为国殉命,雍老太太伤心过世,而三小姐又远赴国外嫁人之后,雍家就一直冷清异常,雍老爷子虽然有四少爷这个儿子陪伴在身边,却极少享受这样子极富有生活气息的天伦之乐。
“甜吗?”老头儿问。
“甜的!”
“爷爷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的甜蜜,君老不死的也不行,等爷爷安顿好了,就带着你打上君家的门,爷爷要亲口质问君老头,怎么能为了自己给自己亲孙女抢男人,就恶意的随便的乱给你扣帽子伤害你呢?害得爷爷差点着人把你”雍老头越说越生气,越内疚。
唐简却是听明白了。
雍老爷子天降一般的从国外飞回来,就连雍绍钦都没有通知就已经到了家门口,还带了一个小队军人,是因为听了君家人,也就是她的亲爷爷亲奶奶对她的控诉之后,闪速来灭她的。
幸好,雍老爷子不是听信谗言之人。
唐简心中闪过一丝悲笑。
君家
君老头,君老太,君长鸣,江露雪,君见晚,还真的只有君长鸣,是待见她这位亲侄女的,其余的几个人,都恨不得她唐简立刻死吧?
“谢谢你,爷爷。”唐简看着面前慈祥可亲的老人,忽然有一种找到家的感觉。
一个下午。
一老一少相处的已是十分的融洽,客厅里时不时的响起欢声笑语,以及争吵声。
“爷爷,你不能再悔棋了呀这次明明是你输了。”唐简嘟着嘴。
“诶爷爷悔棋也是一种本事哦,你也可以悔棋的,爷爷没有不让你悔棋呀,来,再来一盘,你也悔棋”雍老头耍起赖来,竟然无厘头的。
“哼!再来一盘,我要杀你个片甲不留,要你悔棋都无处可悔。”
门外
远远的,下班回来的雍绍钦便听到了客厅里的争吵声,听声音像父亲。
是父亲回来了?
不是说好的要再过一段,等君老太太寿宴前几天在回来的吗?怎么回来这么急速,而且还不让他知道就已经到家了。
为了唐简?
老爷子听到了什么风声?他心中一凛。
加快了速度向房内走来,尚未进门,便透过玻璃门看到客厅的一幕。
老头儿精神矍铄,一脸慈爱放松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少女身着纯白色宽松的羊绒套头衫,很洁净,很自然,却毫不顾忌形象的坐在地毯上。
一老一少正对趴在茶几上进行围棋厮杀。
这一老一少都很没有棋品。
一会儿她说他悔棋,一会儿他又嫌她悔棋。
雍绍钦在门外驻足观看的短短一分钟,两人都能吵翻天。
看在雍绍钦眼里,却是一种家庭的温馨,一种他一直想给,却因为工作因为家族企业而无法给予老人的膝下绕环,天伦之乐。
此时
却被她的小妻子代替了。
他笑了,心很醉。
心头涌上一股极暖的情绪的同时他推门入内,却清晰的听到唐简很自然的喊道:“爷爷,你再悔棋的话,我不跟你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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