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她还是强忍下了,
“没,没有。我好着呢,大河塘县来了个好官。一上来就把王二给抓了。你可知道,那王二私底下斗鸡,趁机敛财,县令将其打入打牢了。”
“这个畜生,活该!他就是死有余辜,县令大人罚的不够重啊,这样的人就该开刀问斩!”不知为何,王进一听到王二,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他死了才好,甚至双手还在被窝里打战。
王冉兮听到王二的事更是泪流满面,情不自禁,“爹,您别激动了。这种人,不值得您动怒。”
钟水月明白了,看样子王二也欺负过他们家,该不会干爹这条腿就是王二叫人打的吧。钟水月想到这里,顿了顿,目光哀愁的看向了那条腿,如今已经不能行走了,这个王二可真是够狠心的。
“干爹,您这腿,该不会……”
钟水月欲言又止目光下意识的看着他们父女两。父女两听到这里,抱头痛哭,王进愤愤的捶打自己的,王冉兮背过身,捂脸。
看样子,真是如此。钟水月气不打一处来,这次要不是卫长风替他们抓了这人,她自己也会出手的。只是她出手,王二就不至于这么幸运的活下来了。
“干爹,冉兮。别哭了,告诉你们一件大快人心的事。王二已经被县令卫长风抓了。但审问中无意透露了邱家的关系。这个王二跟邱夫人好像有着复杂的关系。县令让我来问问,你们可知其中的关系?”
王进悲愤交加,既然新县令如此正义,他们平头百姓终于可以伸冤了。机会来了,为何不好好把握。王进,咬紧牙关,狠狠吸了口气,而后一五一十说起王二跟邱家的关系。
“当年,先帝在的时候。朝野上下喜欢斗鸡,王二便卖鸡大赚了一笔,因此由邱夫人做媒娶了她的妹妹。要知道,那年,王二可是风光无限好啊,跟邱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但好景不长,新帝登基,禁止斗鸡。导致买鸡的人少了。王二又是个藏不住钱的人,没三两年的光景就把家败了个底朝天。邱夫人嫌妹夫丢人,便不让王二到处乱说。王二也是个聪明人,只要不乱说,他就可以以此为威胁敲诈邱家。不用干活也有钱拿了。这事,村里年纪大的人都知道,只是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也就不多说。老人家不说,年轻人自然不会晓得,所以村里面年轻人都不知道王家跟邱家的关系,甚至在镇上也极少人知道。”
钟水月明白了,难怪王二敢如此嚣张,原来背后有邱家这棵大树啊。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他倒是活生生的把这话给演了出来。
但是恐怕,今日不会再走运了。钟水月相信,以现县令卫长风的做派,不像是随意通融的人,定要王二吃够苦头才好。钟水月想到卫长风那句“本官自会处理”还没处理呢。说起来她也开始有点好奇了。
“对了,干爹。那个王二为何要打你?若是着的受了委屈可一定要说,女儿现在跟县令大人熟着,递个话的功夫就成。”
“谁知道呢,我还纳闷着,无缘无故他就打我。再说了,人都已经抓起来了,还能怎么判。又不能判他死,多说又有什么意思。”王进摆摆手,表示已经够了,王二已然抓了,那就罢了,算是替他们出了口恶气。
可钟水月分明听见,他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要人死的意思,莫不是有深仇大恨也不至于如此。看来干爹的确是因为这恨透了王二,但这王二再怎么泼皮无赖无缘无故的也不至于打干爹吧?
钟水月想不明白,当中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若真是王二耍混打了人,为何只打他们家一户,而不是把街坊邻居都打了?
正当钟水月不解之时,外头又走过一些人影。钟水月下意识的站起身,朝窗户里望去,发现来的一些家丁模样的人,为首的是一位丫鬟。
虽然钟水月不认识,但看衣着和发髻能猜出分毫。这丫鬟极有可能是邱夫人身边的,来处理王二的事情。
钟水月猜到此处,目光盯得尤为深入,借着村里家家户户门前昏暗的烛光,勉强看清了丫鬟的打扮,绫罗衣,垂挂髻,走路轻若腾云,举止宛若飞仙。看样子,定是邱家一等一的大丫鬟无疑了。
钟水月小心翼翼跟了出去,顺便也跟干爹他们道了别。去厨房与王冉兮道别时,正看见小丫头举着一碗中药捏着鼻子咕咚咕咚喝,末了,还被药味恶心到了。
钟水月急忙上去拍打,王冉兮才好一些,转头看向钟水月时,眼神躲躲闪闪,脸色异常难堪。
第九章 卫长风大摆鸿门宴
钟水月笑了笑,替她擦了擦额头虚汗,“身子虚,只得喝点药补补。不过别这么急,会呛着。我回去了,好好照顾咱爹,回头我再来看你们。”
王冉兮点点头,浑身颤抖的厉害,甚至连送一送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双手撑着灶台才勉强站起身。
钟水月也知道她体弱,就不让送了,自己出去关了门。
钟水月出门,朝丫鬟走过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走路,人影落在阴影中,正好将自己藏了起来。
他们走到了一户人家门口,那户人家与寻常人家无异,门口上贴着的春联已经残缺破烂,门神也都褪色了。
丫鬟上去敲门,但敲了半天也没动静,不得不叫喊了几声,“王夫人,王夫人!”
但几声下来,不见有人回应,丫鬟急的直跺脚,但最后也无可奈何,领着家丁回去了。
钟水月小心谨慎的原路返回,准备回去把这事告诉卫长风。
谁知道这些人也是去卫家的,钟水月清楚地看到。门口停着两辆马车,各自都来头不小,马车外都围了二十几个家丁护着。
一辆马车车帘上方方正正绣着一个“邱”字。另一辆是个“卫”字。钟水月看到这里觉着好笑,心想这卫长风该不会是为了跟邱家拼富,所以故意摆了辆马车在此吧。不过这辆马车可比那晚乘坐的大气贵气多了。看不出来,卫长风还有如此雄厚之财力,不得不怀疑他的身份啊。
钟水月觉着有必要查查这个县令大人在来大河塘县之前在何处高就。也顺便再考究考究,此人究竟是正是邪。
钟水月进去时,大堂内坐满了人。看着满满一桌的穿着鲜美华丽的贵夫人,她知道,不该此刻出现。于是施施礼,乖乖退下。
但她不知,这时候台面上正发生着风云变化。卫长风婉言婉语又咄咄逼人的说起修桥一事,打算让这些人出出钱为民谋福祉。
但这些人,哪里肯出,自然话语说到这,就沉默了,气氛也跟着尴尬。钟水月的出现,正好给一位夫人找到了话茬,打破这被动局面。
“呦,这是何人?感情大人请了我们的同时,也请了这位姑娘啊。”说话的是面朝南坐的夫人,年过四旬,体态微福,面色红润,头戴金银发饰,腰别翡翠玉佩,声尖细长,神态刁钻,一看就是带刺的玫瑰,沾染不得。
钟水月得知对方正扫向自己,知道进退识趣,所以又朝眸子微垂,又朝对方行礼。
说完,对面,面朝北的夫人也轻笑了,声音温柔淡雅,但言辞同样不善,非要用花喻人,白莲恰当无比。
“呵呵,邱夫人说的这叫什么话。今日县令大人请客,来的自然都是大人的客。邱夫人如此言语,叫大人情何以堪?”那夫人看似为卫长风圆场,但其实更强调了钟水月的存在,暗暗符合了邱夫人一把,只是这附和非得用这种互相针对的言辞。
钟水月表示看不懂,难道两位夫人有仇吗?
“卫夫人这话,不是叫大人更下不来台?”邱夫人当即鼻子一斜,干净利落的冷哼道。
卫夫人?原来外头那马车不是卫长风的,而是这卫夫人的。镇上还有卫家,怎么从没听说过?看来这身子的主人还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连镇上的人都不清楚。
钟水月知道卫长风并非有钱有势的烂才后,心中大快,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笑意。
卫长风看两位夫人都对钟水月如此感兴趣,不隆重介绍好像都对不起他们的好奇心了,于是就站起身,亲自请钟水月过来。
“既然二位如此感兴趣,那本官就介绍介绍。她是我府上大丫鬟水儿,负责后厨事宜。偶尔管管鸡毛蒜皮。总之呢,哪有事,她就在哪。好了水儿啊,你赶紧去后厨,炒几个拿手菜给夫人们尝尝。”
说完,打发钟水月下去。钟水月点点头,下去了。
但邱夫人似乎对她情有独钟,人都走了,还在嘀嘀咕咕,“大人,府上的厨娘竟走到大堂上来,也太没规矩了吧。看来大人平日里忙于大事都忘记后院小事了。”
到底是皇商,见惯了大官,面对这种芝麻县令,邱夫人不放眼里。邱家,卫家,似乎都不放眼里,瞧瞧来的人就知道。他们的男人全都有事推诿了,看来这两家并不善待卫长风啊。
卫长风知道,但他今日这宴会,就是要改变他们对他的看法。既然不善待,就让他们知道知道不善待的后果。
卫长风勾唇一笑,轻描淡写的扫过眼底流露的鄙视,转而笑得彬彬有礼。
“邱夫人,您忘了。方才本官可是说了,这厨娘可不是一般的厨娘。她呀,大事掌管后厨事宜。小事就是帮本官查查案,找找人。这不,刚才去了趟王家村,问问王二的背景。邱夫人,你可知道王二?这人还真是胆大妄为,居然领着一众人私下斗鸡。还有那家客栈也真是气愤。挂羊头卖狗肉,明面上是客栈,里头竟然有个密道。从这里走出去通往郊外。难怪那些斗鸡的总也找不到人。哦,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这王二被本官教训时还喊了您的名字。这我就不得不好奇了,到底怎么回事呢。”
卫长风说完,股作为难的抬眸瞧了一眼邱夫人。
邱夫人红粉的脸蛋此刻略微煞白,嘴角处微微撕咬着,有些难堪。
身旁机灵的丫鬟,连忙为夫人打圆场,“这还不简单。疯狗乱咬人呗!”
卫长风点点头,故意顺着丫鬟的思路走,可双眸却是精明的发亮,“嗯,嗯,如月姑娘这话也颇有道理。不过,本官还有一事好奇,他怎么就不乱咬别人,专咬邱夫人呢?卫家在镇上也是丝绸大商,怎么不说卫夫人呢?还有,如月姑娘这如厕的时候可够长的。瞧瞧我们的菜都吃完了,您才来。该不会是拉肚子了吧,要不,本官立刻派人瞧瞧?”
第十章 邱家忍痛捐款修桥
如月当即面如土色,哑口无言,只能干笑着,连连摆手,“免了,免了。奴婢区区一丫鬟,用不了大人如此劳师动众的。”
“那怎么行!今日可是本县宴请,你又是在本县的府里闹肚子,这要是不好好治,传出去还以为本县家的饭菜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我可是百口莫辩了。我还想做好官的,所以你就别推辞一个为官者的父母心了。”
卫长风既圆滑又流畅的三言两语像是经验十足的赶鸭人一样,不动声色的等着鸭子上架。如月无话反驳,邱夫人也急了,只能乖乖顺着架子上去。
“大人,您此次宴请我们不是有要事要说吗。您好像把话题扯远了。”邱夫人不动声色,尽量看上去底气十足一些,但卫长风明显看到她不自信的低着头,双手在耳边撩拨。
卫夫人也看见了,卫夫人淡淡举起酒杯,喝酒之际,目光微扫,而后酒杯放下,目光也收了回来。
“是啊,大人,您不是要说修路的事吗?虽然民妇乃一介妇人不懂什么。不过出钱出力方面还是懂的,我家夫君尽管不在,但这事,相信他会同意的,为民请命的大好事,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卫夫人率先表示同意,而后又拉起身旁坐着的儿媳妇的手,温柔又贵气的教育道,“英儿,你爹好歹也是宗族的族长,这等大事也不能落于人后。回头与他说说去,能出钱出钱能出力出力,帮乡亲们其实也是帮自己。”
卫大少夫人乖乖点头,不做多言。
而后卫夫人也不说话,只是笑意满满的看向卫长风表明自己的意思。
卫长风故意夸大表扬,对卫夫人又是夸奖又是竖起大拇指,又是敬酒的。
如此一来邱夫人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她清楚这个卫家也根本不想捐什么钱。哪个商人乐意把自己的钱捐给别人花。所以饭席到现在才搞的很僵,谁也没松口,但这女人就是看见卫长风步步紧逼,知道不捐也得捐,她就趁机就坡下驴,先做了大善人,如此一来更显得邱夫人吝啬了。
而且卫夫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看似鼓舞自家人捐款跟邱家毫无关系。可要知道,卫掌柜有三房妻妾。夫人的儿媳妇是宗族之内,三姨娘也是。大少夫人替大夫人出了钱,大夫人当了好人不算,也趁机引得三姨娘跟着掏钱。三姨娘掏了钱二姨娘还不得跟着表示表示。卫家就这么凑足了钱两。
那邱家岂能落下,若是出钱的数目小了,显得他们皇商小家子气,可明明卫家就没挪用家库里的钱,卫夫人又是捡了便宜又落好,邱夫人就咬牙切齿闷闷不乐了。
卫长风才不管这些,人家都同意了,他只要收钱就是,何必理会谁出的呢。卫长风未等邱夫人表态,就立刻举杯要敬二位,“来,我敬二位大善人一杯,感谢你们的捐助。日后桥和路修好了,本官亲自提名,就叫大卫路和大邱桥。让路过的百姓知道,这是谁修建,让子子孙孙都记住二位的好。”
既然都这么说了,邱夫人还能说什么,勉强一笑,一饮而尽了。
饮罢,卫老夫人也举杯敬酒,“来,来,来,方才那是官面上的话,官面上的酒。如今啊,我老婆子单独敬你们,算是我们女人之间的宴请,只聊家常不聊公事。”
说罢,一饮而尽,其他夫人们也都干了。之后钟水月带着亲自做的现代家常菜出来,摆满了一桌,顺便又撤走了已经吃剩的菜肴。
两位夫人都心知肚明,这顿饭恐怕不吃上几个时辰,根本就吃不完。如此一来,更是没机会捞人了。
邱夫人趁着喝酒之际,目光斜看向丫鬟如月。
丫鬟无奈摇头,邱夫人无奈的饮尽了。而卫长风此刻忽然站起,说既然是女人之间的宴席他也就不便参加,让母亲好生照顾着,自己就出去了。
这下,邱夫人更是连开口提王二的机会都没有。这次又捐了钱还提不了人,这口气怎能咽得下。偏偏卫老夫人还在拼命夹菜,邱夫人不吃也得吃,吃了又噎着了,弄得十分尴尬。
卫长风则是哧溜溜的跑到后厨看钟水月去了。
钟水月如今的身份是丫鬟,不能去大堂吃,索性在后厨做了饭蛋炒饭大吃起来。见卫长风过来,头也没抬一下,继续吃着。
“啧啧啧,不容易啊。一个能蒸会煮的厨娘,躲在后厨自己吃蛋炒饭,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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