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童也忽然答不上来,只是皱着小眉头,十分认真的坚信并无鬼神之说。
于是乎,这个关于人到底是如何而来的问题,成了村民们争先恐后的话题,所有人都在这思考,哪有空理会某人存不存在,自然村长就这么悲惨的被钟水月绑在这将近一个时辰也没人发现。
而在这一个时辰里,钟水月变着法子的追问始终也逃不出一字半句。
“邱家跟你到底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从邱家拿了好处?”
“族长,该不会是你暗中协助邱家犯了大罪吧?”
“还是你跟前县令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族长始终不说一句话。大概他一直坚定的认为,只要自己不道出真相,就能活下去,然后拖到家里人回来看见他被绑架吧。
不过钟水月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而且已经拖了一个时辰了,再拖下去恐怕卫长风那边就撑不住了。
果然,有些人已经懒得思考了,让卫长风说个明白。
更有一些人想到了村长,要求去见村长,让村长说说。
卫长风见势不好,连忙说出答案,好打消他们去找村长的念头。
“好吧,好吧,看你们如此真诚的份上,本官就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确有不少的未解之谜,这样的问题还有很多,比如说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先有男人还是先有女人?这都无从解释,也许这个世界出来的时候,已经有鸡有蛋有男有女了呢?你们为什么相信女娲创造了人,或许这个世界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出来了呢?”
“这,这……好像也有道理……”
“是啊,是啊……”
……画风回到钟水月这边,钟水月担心卫长风撑下去,也不想跟族长多费唇舌,总之问什么都是问不出来,索性就来硬的。
钟水月从身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露出锋利的匕刃故意在族长面前晃悠晃悠,那冰凉凉明晃晃的匕刃散放着杀气,看的族长心慌慌,脸色没之前那么淡定了。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杀人灭口咯!”钟水月说着故意学着坏人的样子,把匕首送到嘴里舔了舔,而后吓唬族长。
族长被吓得两腿发抖,脸色煞白,方才还一副贞洁烈男视死如归的形象顷刻崩塌,此刻除了哆嗦就是哆嗦。
“你,你,你知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
“犯法?开什么玩笑,族长不是向来对官僚制度嗤之以鼻吗?族长有自己的一套惩恶之法,只可惜,你是族长你都死了,谁来惩罚我呢?”
“卫,卫大人,他,他,他是出了名的多管闲事,不,是,惩恶扬善的好官。若是他知道了这件事,即便没人报官,他也一样追查到底!到时候你就完蛋了!”
族长颤颤巍巍又可怜巴巴的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地抓住卫长风。
哼,现在知道他的好了?怎么之前在丧礼上对人家如此冷淡?当真是活该!钟水月心中替卫长风愤愤不平。
既然今日有这么好的机会,索性新仇旧恨一块算了。
钟水月眼一斜,匕首在她手里旋转的晃眼,几番旋转后,匕尖已经划上了族长的脖子,并且触碰到了那起起伏伏的静脉血管。
第一百章 族长被绑架可怜无人知
族长感觉到那尖锐的东西,吓得脖子往后仰,细细的汗水不断地滚落。
钟水月兴致盎然,把匕首转移到了他的大腿上,故意卷起族长的裤腿,开始滑下去。族长坐在座椅上看不见底下的动静,只是等看清的时候是钟水月带着一张血手站起身。
族长看到这里,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别,别,别,我说,我说,我全都说。是,是有一锭银子,在,在我屋内的左边第二个抽屉里。”
“什么银子?从何得来?”钟水月继续逼问。
族长哆哆嗦嗦的说道,“那,那一日,族里钟子良死了。身为县令他自然要来看看,我也去了。但我过去的时候就发现在钟子良尸体旁边的酒钢旁散落一锭银子。有董家的字样,看样子是船帮的银两。我也不懂为何县令会有船帮的银两,只是想到他可能受贿了,于是偷偷藏好拿回了家。”
钟水月听完,立刻去找,果然在抽屉里发现了一锭银子,这一锭就是三十两。可不是小数目,前县令为何会带这么大的银两在身上,那又为何在钦差大人搜查前县令府邸时却找不到一文脏银?
这,这里头有藏着什么秘密?
钟水月有些想不通,但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再不走就真的会节外生枝了。于是带了银两之后,又给族长割断了绳索。
族长想站起身去追,但早已吓得两腿发软,坐在凳子上动弹不得,双目低头去瞧时,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受伤,是白衣人用匕首刺破了西瓜吓唬自己,而自己太过紧张,大意了。
想到这里,族长更愤怒了,但人已经走远了。
另一边,卫长风一直在拖,看见钟水月的身影逐渐过来,他才故作神秘一笑,一副要跟大家揭晓谜底的样子。
“各位,各位,听本官一句。这世上难解的事多了去了,我们没必要知道这么详细。你们想,你们从来不知道这些问题,日子不是一样过得有滋有味?你们不知道这些,不是一样过得好好?既然知不知道都无碍于你们的生活,又何必思考这些?凡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信不信随你们。朝廷律法也没规定非要信什么或者不信什么,是不是?”
“对,对,大人说的极是!”
村民们齐声应和,热情高涨,这场景就像卫长风在跟他们传播什么似的,看得钟水月只能想到某年发生的大事。
见大家都不那么执着了,卫长风才又继续往下说。
“不过你们方才的问题问的很好。本官很喜欢你们提出反问。这是本官故意要告诉你们的,只是想提醒你们,别人说的不一定是对的,是对是错,得由你们自己去判断!这样的反思能力必须要有,不论是在生活上经历上都得有,我们要做聪明的农人,而不是愚人。”
卫长风说完,下面掌声一片。
卫长风被众星捧月,各种仰望敬仰的眼神将他捧得高高的,此刻的他白衣飘飘,风流倜傥,一颦一笑又蕴藏着大智慧,远远望去,到真像是引领众生的神。就连钟水月都忍不住盯着出神。
卫长风说完,走进人群,将随身带着种子拿了出来。
“这些不过是普通的果蔬种子。种的好,养活老老少少,那就是神奇的种子。种的不好,什么也没有,那就是一颗普通的废种。所以它到底神不神奇全在你们一念之间,事实上不论你们这么想。它就这样静静的躺在这里,不会发光也不会仙法,只等着勤劳的你们去栽种。”
说完,村民们全部蜂拥而上,争抢种子。
钟水月也笑着跑了过去,趁机将自己身上的白披风解下,用匕首割成好几段小碎步,又将上当缝着绳子已经缝着边的那块布割下来藏好。而后才走了过去。
“各位,各位,大人怕你们拿不下,特意让奴婢拿来碎步给各位包裹。大家别急,一个一个来拿。”
钟水月将碎步分发给村民们,卫长风在一旁观看。
阳光照耀下,那丫头的轮过越发的精致和凸显,那张笑容满脸的脸上那样的朝气蓬勃,不知为何,只要看上她一眼,便觉得心情大好。纵使再疲惫不堪,此刻也像是心里生出了小种子,只想破土而出,拼命生长,再无任何疲态和倦意。
这大概是就是她带给自己的好吧。
钟水月有条不紊的分发碎布,丝毫没注意到一束目光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卫长风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脸颊竟然荡开了一层红晕。幸好村民们都在争抢种子,没注意到这些。
种子分发的有条有序时,只听得不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怒吼,“有刺客,有刺客!来人啊,有刺客!”
各种声音戛然而止,村民们回头看去,发现是族长狼狈不堪的往这里跑来,来的时候双手捂着脑袋,看上去有些疯癫。
一位村民小声问另一位村民,“你说族长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另一位村民则是另有看法,“许是有什么隐情吧。你别忘了,大人说过,不要光看表面,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位先开口的村民不说话。
族长走了过来,族长的夫人与儿媳妇焦急上前,左右搀扶。
“爹,您这是怎么了?”
族长看见自己的女人和儿媳妇简直泪流满面,各种复杂情绪全部化作泪水涌了出来,“有刺客,有刺客。刚才,在屋里,有人想杀我,还绑架我。看,绳子在我手中,我身上还有勒痕。”
说罢,族长匆忙将自己的袖子卷起,露出血红的痕迹给他们看。还有那根断了的绳。
这一切看起来却是像被人绑架的痕迹,但村民们无人相信,他们始终记着卫长风的话,要思考,要反问。
于是族长的儿媳妇小心翼翼的问了问,“爹,既然有人绑架你,你又是如何逃脱的?”
“那个绑匪又放了我。”
“啊?绑匪还放人?那绑了干嘛?”其他村民们开始议论开,看来县令大人说的没错,凡是真的不能看表面,就族长这件事就充分说明了问题。
第一百零一章 族长要疯了
族长见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像看待病人一样,且字里行间充满了不信,这让族长又恼又没辙,只能干生气。
不想一气之下甩掉了自己女人身上的包裹,里面的种子和白布都掉了下来。
族长看见白布,立刻起身去捡,又举的高高向大家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看见了,看见了吧,这就是那个绑匪身上批的布。这就是证据,大人,这是证据啊。”
族长觉得这帮无知的族人是不会懂的,县令大人应该会懂吧。他毕竟是破过大案的县令,聪明机智着,应该会懂。
但是很遗憾,他看到卫长风眼里分明是一脸不信,以及神情有些怀疑。
“族长啊,是不是连日来为了丰收节的事四处奔走,所以压力太大生了病?”
“你才有病呢,你才有病!”族长气急败坏,冲着所有人大吼,并一把推开正欲上来搀扶的自己的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这,这真的是证据!”
“娘,你没事吧!”儿媳妇立刻去搀扶婆婆起来,并捡起地上的种子。
而这个时候,所有村民都拿起那块布,里头鼓鼓囊囊的包裹着种子。所有白在阳光下格外耀眼,而这种耀眼狠狠的刺痛了族长的心,他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脑子有些凌乱。
最后知道自己怎么说也不会有人相信,就气冲冲的先走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都在怀疑族长是不是真的因为连日的忙碌让他的脑子出了点问题。
“哎,族长也真是的,这种粗布麻衣到处都是,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再说了,谁没事穿这种缟素到处行走,也不怕晦气。”
……
“好了,好了,各位,就不要再议论族长的不是了。毕竟他也是劳苦功高,大人不是分发了种子嘛,大家都回去种吧。”议论声后,七长老站出来疏散人群。
这人,卫长风记得深刻,当初在桑葬礼上,左裕淸扬言要娶钟水月时,自己反对。七长老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恕我直言,卫大人,令妹长得绝非一般人所能接受。能看上令妹的恐怕也就左裕淸一人了。您若是不答应,恐怕就耽误了她的终身。我想,你也不想看到令妹孤独终老吧。”
也不知道他当时是以何种心态说出来的。
卫长风倒是没看出任何幸灾乐祸,好像是正常不过的规劝吧。但这样的字眼只能说,此人性格耿直吧。大概是这样的。
卫长风没多想,带着钟水月回去了。
回去之后,钟水月和卫长风简直笑到眼泪落下来。连一旁的老夫人听得也擦了好几次眼角。
“你们,你们呀!”
卫老夫人对这两孩子是又喜欢又无奈。
最后钟水月把藏起来的几块碎步放在桌上,得意洋洋道,“这两块我都拿回来了。就算族长要求把所有碎步平凑起来,也拼不出一件披风的模样,就更加证明不了他说的话,最后只能把他逼疯。哈哈哈!”
卫长风听完又笑得不停,“聪明,哈哈,你真是太聪明了。看来跟着本官之后,你也耳濡目染的变聪明了!”
钟水月不服气,“什么,什么呀!在认识你之前我就已经是聪明绝顶了!”
“胡说,这明明就是我的功劳……”卫长风越来越喜欢跟她斗嘴了,总是要想着办法的反驳她,看她气鼓鼓又强词夺理的样子,更叫人心头一颤,所有的疲惫和不悦都能瓦解。
卫老夫人听得担心,生怕两孩子吵上,连忙打断,“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说吧,你们是如何让族长拿出这锭银子的?”
钟水月站起身,兴致勃勃的说道。
“我是软硬兼施啊。绑架了族长,逼他说。没想到这老小子还真聪明,知道说出真相自己就活不久,死活不松嘴。我还真以为他有多少的骨气呢。随后就用了第二套备用办法。我把西瓜藏在身上,故意弯下腰说要划伤他的腿。要知道一个人被绑在椅子上之后,是望不见膝盖以下的东西,所以我就趁机划破了西瓜造成流血的模样。族长一看,脸都白了,什么都招了。”
“哈哈哈!”卫老夫人听后也差点笑岔气,卫长风给母亲捶打了好久才顺过起来。
顺过起来的卫老夫人又笑个不停,“你们呀,真是鬼精鬼精的。那,这西瓜呢,又是从何而来?”
卫长风说道,“从钦差大人厨房里拿的。你们可是不知道,这个钦差大人巡视各州县还自开小灶。他那厨子带的可都是朝廷里的东西。像这种西瓜呀都是西域运来。我也是偶然发现的。”、
卫长风简单解释了那次跟钦差大人要银两时,无意中看见他的厨子正在偷吃西瓜,然后也就要了过来。当时就想把种子带给村民,让村民们栽种,没想到今日正好用上。
“天意,天意如此啊!”钟水月兴奋的叫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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