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三爷!”庞翊轩见状,松了松肩,“放轻松点!”
“那个姓阮的,果然是个软蛋。”贺臻不理他,目光落在了窗外涌入的警车上。
庞翊轩取出手机对着里面吩咐了些什么,那些停在国际庄园门前的黑色雷克萨斯顷刻之间全部亮起了灯光,向前移动,重新排好行列,彻彻底底的把进入宴会大厅的门前堵死。
雷克萨斯的移动给警车留了空间进入国际庄园,打头的那辆警车在喷泉的位置停下,门也不开,就有人从里面拿着话筒,通过警车顶部的扩音器传话。
“里面的人听好了!”
扩音器的声音一响起,整个喧闹的宴会大厅立刻又寂静了下来。
“全部放下武器,双手抱头,站在原地不许动!”
全场一片哗然,但没有人动。
因为人们全都被吓呆了。
从后续的警车中陆陆续续的钻出手持枪械和盾牌的队员们,枪口瞄准宴会大厅的位置,举起了枪。
阮林涛就坐在头辆警车的后座,与他并坐的则是阮夫人和阮妮妮。
三人皆是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警车的副驾驶里坐着警署的局长安光烈,安光烈的手里拿着话筒传音正对外传音。
“全部抱头!全部抱头!”
安光烈讲完话之后就关了收音,回过头去看向阮林涛道,“阮市长,适可而止就行了,举枪对准里面的这些人的话,我觉得有些过了!”
“如果上面再查下来说咱们滥用私权,那可就不好办了!”
“怕什么!”阮林涛冷哼道,随即他立刻捂着肚子痛苦的又“嘶”一声,“妈的,这群人就是长沙的毒瘤,咱们这是为民除害,怎么会是滥用私权!”
“我说市长。”安光烈倒是比阮林涛要淡定的多了,“你怎么就不会觉得,要查也是道上的那些人先来查掉了咱们!”
“我听你这话的口气,倒是对他们那些人挺熟悉的?”阮林涛立刻冷笑一声,“怎么,你也想入了长沙的庞家?”
“在你身上还穿着这层皮的时候,就想着要和庞家狼狈为奸?”
阮林涛说完,伸出手去,抓住了安光烈身上的深蓝色制服。
安光烈抬了抬眼皮子,也不动声色。
他随阮林涛怎么说,根本不想和他多废话。
“走吧,咱们该下去和那些人正面对峙了。”
阮林涛和安光烈一同下了车,阮林涛直接取缔了安光烈的指挥,亲自接过扩音器的小话筒,开始对着宴会大厅的门前喊话。
“都给我滚出来!”
“不出来,我就下令开枪了!”
阮林涛原本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密密麻麻的警车和严阵以待的持枪警员们,底气足到爆表。
可真当那几个年轻人从宴会大厅里走出来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安光烈,给老子滚过来!”
阮林涛还没来得及发话,对面倒是先传来了一声大吼。
“三秒钟之内,滚不过来,老子让你和你的手下们还有你的警署,通通完蛋!”
安光烈浑身一个哆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立刻扶着帽子一路小跑的去了宴会大厅门前,把阮林涛独自一人丢在原地。
“……小九爷?”
安光烈看到人群之前,一身光鲜的庞翊轩,立刻唇都哆嗦起来。
“你过来!”
庞翊轩对着安光烈一招手,安光烈立刻走上前去。
“这位是少主大人。”庞翊轩一把从后面揽过安光烈的脖子,逼迫他抬起头与正前方身形如刀剑的年轻人直视。
“还不快叫一声爷啊!想死吗!”
第二百八十章 交易
那安光烈被庞翊轩箍着脖子,原本就动弹不得,庞翊轩又忽然从后面猛击了他的膝盖。
安光烈一个腿软,就要朝着面前的几个人跪去。
贺臻抬起了头,眯起眸子看了庞翊轩一眼。
庞翊轩立刻一出手,又从后揪住安光烈的领子将他重新提了起来。
“少主说要放过你。”庞翊轩把安光烈提起来后就松了手,向前推了他一把。
安光烈的帽子掉在了地上,顺着花岗岩的地板向前滚去。
白芷弯下腰将这顶停在自己脚前的警帽捡了起来,又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安局长,喏。”白芷笑了笑,向前走了一步,将帽子递还给安光烈。
“……”
安光烈面对几人的威压明显有些喘不过气,白芷把警帽重新递给他的时候他摸不清楚对方的意思,不敢接下。
贺臻走上前去,将警帽从白芷手里拿了过来,朝着安光烈的头上一扣,整理整齐道,“我的妹妹给你添麻烦了。”
“……”安光烈吞了一口唾沫,瞳孔微缩。
他知道长沙的庞家是个百年的神秘黑、道世家,存在的时间比新政府和国民政府加起来都要长。
他替庞家新晋的小九爷办过不少事,但庞翊轩无一不是对着他呼来喝去。
他还知道,庞家之上还有一个更为尊贵的家族,但这个家族是什么,庞翊轩虽然透露出来这个家族的存在,却对家族的姓氏盘踞地守口如瓶。
可如今这个尊贵家族的统治者就站在他面前……却正在替他整理警帽!
安光烈无意中迎上了贺臻的视线,当他看到一双漆如点墨冷如冰川的眸子后立刻一个哆嗦。
一道巨大的重压从天而降,压的他脖子直往衣领中退缩。
他虽然按照阮林涛所要求的那样出动了三分之一的警力,但目前看来并不是警、察围了黑、道,倒更像是他们警署被黑、道围了。
只庞翊轩一人就能将他的防暴小队玩弄于鼓掌之间,更不要提眼前一共有……一、二、……五个人!
“警、匪从来不共事,今日萍水相逢虽然有了交集,但出了这个门今后我们照旧井水不犯河水。”贺臻拍了拍安光烈的肩膀道,“我们虽然是匪,但我的女人今天生日。”
“而且今天里面全都是我的客人。”
“所以你们的枪,现在、立刻、放下!”
贺臻搭在安光烈肩膀上的手指立刻收紧,如同一把铁钳死死地钳在了安光烈的肩膀上。
安光烈在贺臻的注视之下犹如直面唐门奇术“暴雨梨花针”,他感觉自己快要被那目光给戳成了筛子。
“……我不知道原来是您在,我这就……让他们收队。”
安光烈对着贺臻说完,回头便吼了一声,“收队!”
原本举枪对准宴会大厅的警员们,听到安光烈的收队呼号之后立刻放下枪支,依次重新钻入了警车之中。
从挤挤攘攘的警员平列排列到警车外空无一人,整个过程耗时不过三十秒。
“阮林涛那个软蛋让你当出头鸟啊!”庞翊轩在一旁笑嘻嘻的勾着安光烈的脖子,“他没有告诉你是谁在和他一家过不去吗?”
“这个……真的没有。”安光烈冷汗连连的回答,不过他立刻接着说道,“如果知道是您在,怎么可能来打扰呢!”
“知道就好!”庞翊轩满意的点点头。
“……小九爷!我之前拜托过您的事情,有着落了吗!”
“唔……没有!”庞翊轩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但他指了指贺臻,“我虽然帮不了你什么,但少主就在这里,你有什么请求现在可以重新说了!”
安光烈瞳孔一缩,立刻看向贺臻,目光中满是期盼。
贺臻疑惑的看了看庞翊轩,见他依旧谄媚着笑嘻嘻的看着他。
“这里不是福利院,道上的规矩,提要求得拿等价的东西来换。”贺臻抱臂站在原地,眯起眸子。
远处阮林涛已经暴跳如雷了,他踢开车门从警车上下来,气势汹汹的朝着安光烈走来。
“有!我有交换的东西!”安光烈猛地吞口唾沫,额头上重新冒起了汗。
“小三爷,这个人手里有一个消息,您会感兴趣的。”庞翊轩讳莫如深的看着贺臻,淡淡的开了口。
“说。”
安光烈见状,立刻走上前一步,对着贺臻压低了声音,“每个大月的月初,天上没有月亮的时候,长江码头岸会有从大西洋上驶来的船只停靠。”
“这个时候的长江码头是全部清场的,除去码头工和必要的在场维持秩序的人外,其余的无论任何人都不得接近。”
贺臻听到安光烈的话,眉头微蹙。
“在场维持秩序的全都是一些很奇怪的人,他们身上穿着类似于神官服侍的黑色长袍……”
“神官们会祷告和进香,那种场面简直就像是祭祀一样……仪式结束之后他们还会从黑色的船只上搬下数不清的盖着帆布的东西下来……”
“停!”
贺臻呼吸一紧,“今天不是谈话的好时机,你开出的条件我答应,至于你的消息,我和你留下地址,你明天晚上来找我。”
“……少主,可我还没有说我想要什么……”
“留着明天一起说,现在时候不早了,该处理掉一些杂鱼,回去睡觉了。”
贺臻抿着唇,绕过愣在原地的安光烈,迎面对上走来的阮林涛。
阮林涛见到贺臻,猛地吞了一口气,眉头倒竖成了八字。
贺臻摘下自己眼睛上的镜片,揉了揉面无表情的脸,活动了一番脸上的肌肉。
他那张在会场中还是平和的脸,在一瞬间里生硬了起来,像是武装上了盔甲涂上冷漆,机械又杀戮感四溢。
“我说过不希望再看到你,你既然这么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底线,那就……”
“少主!”贺臻的话被打断之后尾音立刻被拉得很长,他还未说出自己的处决方式,安光烈先行开口道,“人是我带来的,自然交给我处置就好!”
第二百八十一章 明晚八点
“阮市长,现在兄弟们要收队了,阮市长既然耍我们,让兄弟们来这里瞎跑一趟,那么我现在就以愚弄警员的名义,将你带回署里!”
“安光烈,你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投奔黑、帮?!”
阮林涛见到安光烈倒戈的如此之快,惊呆到了极点!
“你也不看看他们都是群什么人,你吃着公家饭还恬不知耻的站在人民公敌的那一边?!”
“安光烈,你是不是嫌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做的太长久了!想让我上报然后把你给送进牢里吗!”
“阮市长。”
安光烈不紧不慢的双手背后,说道,“经过刚才的调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你报警的时候所阐述的内容完全有夸大和弄虚作假的嫌疑。”
“我也不和你打官腔了,鉴于你的作风有极大的问题,贪污受贿,私结帮派,所以明天我就会以书面形式将你的问题所在举报给长沙市的纪委,要求他们对你进行调查。”
安光烈对着后面的警车招了招手,立刻有队员从车里下来,上前将阮林涛扭住。
“安光烈你还想告我?你不觉得可笑到极点了吗!我才要到上面去告你去啊!告你和黑、帮狼狈为奸!背叛政府和党!”
“抱歉,这个位置是小九爷保我上来的,而且我是无党人士。”安光烈对着走上前来的警员使了眼色,警员立刻押着阮林涛上了警车。
安光烈不再管骂骂咧咧不甘心被押入警车的阮林涛,倒退了几步重新回到贺臻等人的身前。
“已经解决掉他了!”
“嗯,这是地址。”
贺臻把一张纸拍在安光烈的手心,对着他讳莫如深的眯起眸子,“明晚八点准时,不来就算交易取消。”
“我一定到!”安光烈立刻收下贺臻递给他的地址,扫了一遍之后小心翼翼的将纸片折好,塞入口袋中。
“她生日,讲一句生日快乐吧。”贺臻对着身后的白芷招了招手,要她过来。
“啊?”白芷愣了一下,走上前去把手递给贺臻。
“夫人,生日快乐!”安光烈很上道,贺臻要他讲他立刻一字不落的说出来。
“好吧,谢谢啦。”
“夫人真的是稀世的美人啊!”安光烈见白芷的脸上还带着几丝稚气,不像是已经成年的女子,就有些头冒冷汗。
这年头,黑、道里都流行吃嫩草吗?
“你明天和他谈事情,和我说这些没有用啊。”白芷笑眯眯的听着安光烈熟练地拍她马屁,轻轻驳了回去。
“……除非,他让我也跟着去听听看。”
白芷说完就回过身,歪着头看向贺臻,笑的一脸无邪。
“明天下午你又开学了,难道你想翘课吗。”贺臻握住白芷的手指在手心里把玩了片刻,又捏了捏她的指尖。
“我受伤了嘛,受伤的话就不用去上课。”白芷掩了唇,低声说道。
贺臻立刻顿住了,眸色一深,随即恢复了正常,他只是看着白芷,也不接话。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八点,请安局长来我们这里喝茶!”
白芷也懒得等贺臻答应了,自顾自的和安光烈讲话,“自己一个人来就可以了,手下和武器都请不要带,因为我们家里还养了一只猫和一条狗呢,她们都怕生!”
“……是,我知道了。”安光烈又想了想,道,“当然不会带外人的,事关重大,这件事情,我绝对不想让警署的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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