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会和她们沟通啊?”
白芷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回过头去在炉子上又摆上一排鸡翅,接着顺手从陈清禾盘子里捞了一块培根。
“不用管她们两个,她们绝对不敢再来了。”
贺臻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白芷回头看了看银豆和小花,两小只安安静静的趴着,毫无逃脱的意思。
一顿饭下来果然不再受到猫和狗的轮番夹击,倒是十分尽兴。
陈清禾和沈离也都给白芷准备了生日礼物,白芷收下后道了谢。
“我大哥说送你们回家,走吧上车吧。”
七月初的菱川市,白天虽然热了一些,但晚上还是有些阴凉,白芷邀请陈清禾沈离搭车回去。
“小芷,你不用写暑假作业了,真好。”陈清禾靠在后座上,笑着看着白芷,“三本暑假作业,看着就难受。”
“咦?陈清禾,你也会埋怨作业多不想写啊。”沈离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回过头来插了一句。
“都放假了,谁想写。”陈清禾摆摆手,看向白芷,“下次来我家玩儿啊,我爸可是整天念叨着你呢。”
“好啊没问题,等着我。”
“去了带上小花。”陈清禾指了指一旁安静团在贺臻腿上的小花。
“你到底是想找我玩儿还是找猫玩儿啊……”
“都想找。”
“呵呵我才不信。”
这么高冷的猫贺臻和陈清禾是怎么稀罕上的!
沈离的家离得最近,送过了沈离,保时捷向着嘉兴街驶去。
白芷有些困了,今天闹腾了一天,车里又正在放着一首极其舒缓的音乐。
她听着听着便大脑放空,不禁栽起了头。
陈清禾还在断断续续的和她说着什么,她一概没有听清楚。
“小芷好像睡着了?”陈清禾扭头看到白芷躺在座椅上,阖着眸子。
贺臻见状把白芷的肩膀移了移,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同时他取出一件长袖的浅唐衫,盖在她的身上。
“冷气风力调小点。”
霍思臣闻言直接把空调关了,稍稍开了一点窗户。
“白大哥,先送小芷回去吧,她都睡着了。”
“嗯,好。”贺臻点点头,让霍思臣先去白家大院。
保时捷一路驶向郊区,陈清禾看到眼前的景色由高楼大厦逐渐转为茂密的树和一马平川的原野,吃了一惊。
“小芷家住这么偏僻啊?”
“是挺偏的。”贺臻点点头,“她自己在家里会很闷,暑假期间你多打电话找她玩儿。”
“没问题。”陈清禾点头应下。
“先醒醒了,到家了。”快到路口的时候贺臻拍了拍白芷。
白芷没有醒。
“不如直接开进去吧?”霍思臣提议。
贺臻借着一旁路灯的光看了眼腕表,“时间还不太晚,进去吧。”
霍思臣一踩油门,保时捷直接驶入了通向白家大院的那唯一一条道路。
“醒醒了,到家了。”贺臻又摇了摇。
白芷侧了个头,继续睡。
霍思臣把车停在白家大院的门前,车灯大亮,摁了摁喇叭。
“你不用把车开进去了,我送她回去。”贺臻拉开车门,一手托着白芷不让她倒,先行下了车。
门卫出来看了眼,贺臻打了声招呼,门卫认出了他,立刻去开门。
贺臻摆了摆手拦住,让他去通知白瑞光就好。
贺臻从车里把白芷打横抱起,走向开着的小门。
陈清禾抱着猫背着狗,又提了两袋子猫粮狗粮和她跟沈离送白芷的礼物,也下车跟了过去。
白瑞光闻询匆匆赶来,见到贺臻后愣了一下,“贺先生?这……小芷不是去找同学了吗,她这是去哪儿了玩了,怎么……”
“她是去找同学了,不过现在睡着了。”贺臻声音放轻,接着把白芷放进白瑞光怀里。
“白叔叔!”陈清禾提着大包小包匆匆跑上前。
“清禾,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这些都是小芷的,她的猫,狗……猫粮狗粮,还有我们送她的生日礼物。”
白瑞光招呼仆人上去接着。
“白先生,那我们就先走了。”
“多谢把小芷送回来。”
“应该的,那白先生就回去吧,没什么事了。”
白瑞光点点头,看着贺臻和陈清禾离开。
第一百一十三章 跪祠堂
白芷第二天早上是被小花给坐醒的。
她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脸上有一团灰色的毛茸茸的玩意儿。
她愣了好几秒才回忆起来这是昨天贺臻给她买回来的折耳猫小花。
“小祖宗快下去!”白芷连忙把小花搬开。
紧接着一条白色的萨摩耶扑了上来,对着她的脸猛舔。
白芷一边推银豆,一边摸出手机来急匆匆的给贺臻打了电话。
对方很快便接通了。
“你今天不是要走吗,我去送送你!”
“我们已经出发了。”
“这么早就走了?”白芷愣了愣。
“不早了,你不会是刚起床吧,现在已经十点半了。”
白芷连忙拿下手机看了看时间,果然是不早了,十点二十八!
“我睡过头了。”
白芷心里一阵失落,自己不知怎么得就睡了过去,居然还一点感觉也没有。
亏得昨天她一直还想着今天去送送贺臻和霍思臣。
“没事,在家好好练功,我回去会检查。”
你早点回来啊。
白芷捏了捏小花的脸,仿佛隔空捏贺臻的脸。
小花瞪了她一眼。
她也立刻回瞪过去。
“那我挂了吧,开车接电话不方便。”
“没事,开车的是霍思臣。”
“我等会儿把星三星四的手机号给你发过去,他们两个找到店铺回和你联系。”
“好我知道了,路上小心,再见啦。”白芷对着听筒处笑了笑。
“……再见。”
贺臻沉默了片刻,也回了句再见。
挂了电话白芷起床洗漱。
小花和银豆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她刷牙的时候小花甚至踩着银豆跳上池子沿,“喵喵”的叫着。
过了片刻她便等来了贺臻的短信,存下星三星四的号码。
白芷先给两小只喂了些东西,自己随意找了些东西填了肚子后就带着她们两个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
虽然她放了暑假,但是族学不放暑假。所以白雨笙和庞玉良都还在白松堂里,家里又只剩下了她一人。
既然无人,家里的仆人们也大都不随意在院子里乱转,白芷索性放了银豆和小花在草丛里撒欢儿,自己在树下练起了太极。
小花是最先警惕的那个,接着是银豆,这才是白芷。
有脚步声传来,白芷连忙收回动作,坐在一旁的圆桌边翻看起今天的报纸。
一阵拐杖着地的声响向着白芷靠近,白芷发觉不对劲后回过头一看。
心底一惊。
白义仁正在管家的搀扶下站在她身后,一脸冷漠。
白芷暗叫不好,她居然给忘了家里还有白义仁在!
原本她以为也就是仆人来处理花花草草,可没想到露面的竟然是经常足不出户的白义仁本尊!
不过白义仁的出现也算是合情合理,他虽然说不常露面,但终归还是和她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啊!
“别人都在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的时候,你却在睡觉。”白义仁冷冷的开了口,盯着白芷。
“家里多余的一口人都不会多养,你却养了两只动物。”
白义仁双手交叠着放在龙头拐杖上,声音愈发冷漠。
“早晨是大好的时光,你却把它都给消磨掉了。”
白芷起立站在白义仁身前,听着他的训斥。
“长辈和你说话的时候,是让你用这种眼神盯着的吗?”白义仁的瞳孔一缩,拐杖“啪”的向地上用力一捣。
白芷连忙低下头,不再和白义仁对视。
“让你留在白家,不是让你这么无法无天的留着的。”
“目无尊长,挑拨姊妹阋墙,好吃懒做。”
白芷心里“咯噔”一声。
她这几天没招惹爷爷吧,怎么就突然来找她麻烦了!
“既然你没事做,那我就给你找点事好了。”白义仁顿了顿,“白家有你这种不肖子孙简直是耻辱,去后院的祠堂里跪着!”
什么?跪祠堂!
白芷大惊。
这不是旧社会里的惩罚招数吗,怎么会现在还能用在她身上!
管家扶着白义仁,冲着白芷冰冷的笑了笑。
接着他立刻招呼来了仆人,要把白芷带去祠堂。
“银豆,小花!”
白芷叫了一声,银豆仿佛感受到了周围不善的气氛,立刻害怕的缩向她身边,而小花直接扑上了她的肩头。
白芷把银豆也抱起来揣在怀里,由管家带着向祠堂走去。
“把你的狗放下!扔出去打死!”
白芷没放手,她脚步不停,一直往前走。
管家听到白义仁的指示,转过身来就要夺走白芷怀里的银豆。
银豆忽然间对着管家“汪汪”叫了起来,目露凶光。
“畜生!”
管家目光一凛,伸手就要把狗夺过。
白芷在心里骂了句连小动物都不放过这人真是畜生都不如。
她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径自向前走。
管家抓了个空,回头望去的时候白芷已经走出去了大远。
他疑惑的看向白义仁,收到白义仁的怒视。
在白义仁的警告目光下,管家知道自己大意了,连忙懊恼着追了上去。
管家没再动银豆,直到两人相继踏入后院的禁区,也就是白家的祠堂所在。
理论上讲,祠堂应该是立在白松堂,可是数十年前在白义仁的强烈要求下,祠堂被搬来了白家大院。
看着前方摆着的一排排已经作古的长辈的灵位,白芷为了表示自己对先辈的尊重,把银豆和小花放了下去。
“家主什么时候说大小姐可以出去了,什么时候大小姐才能离开这里。”
管家看了看白芷,阴阳怪气的说道。
“前面地上铺有蒲团,大小姐去跪着吧。”
白芷没有说话,径自上前,对着灵位鞠了一躬,随后跪在了中间的蒲团上。
银豆和小花都凑了过来,在白芷身边团成一团。
白芷余光扫了她们一眼。
她是怕自己被白义仁罚了后,她们两个遭虐待才把她们带来的。
没想到她们都愿意陪着她。
白芷闭上眼睛,开始专心的调息起来。
管家在祠堂里看了白芷有一刻钟,推门走了出去,随后把门锁上。
祠堂比起前院温度最起码能低上两度。
四周青翠欲滴的树木环绕,青石砖铺成的地面上长了大片的苔藓。
总而言之这里是个既阴冷潮湿又人迹罕至的地方,平日里除了有仆人固定的打扫,不到祭祀的日子绝不会有人来这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列祖列宗在上
白芷今日只穿着连衣裙,她光着腿,没有穿长筒袜。
幸好蒲团隔去了地上的潮湿,否则不消片刻膝盖一定会痛起来。
白芷调息的速度很快,一番下来她已经浑身发热,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她没有戴表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不过一旁银豆和小花都来蹭她,显然是她们都饿了。
“我在罚跪呢,你们忍一忍啊。”
银豆和小花相处下来还是很和谐的,没有发生白芷之前预想到的打架情况。
白芷摸了摸她们的头,目光落在面前的一排灵位上。
黑色的排位上用金色的墨写着一个个名字,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白姓,偶尔有一两个不是姓白的,也是姓庞或者霍。
白芷忽然看到了她奶奶的名字:“白英霞。”
白芷依稀想起自己小的时候似乎见过奶奶一面。
虽然记忆很遥远了,奶奶的面容早已模糊,不过她还记得的奶奶是个很慈祥的人,她对自己和母亲没有表现出其他人那般的恶毒刻薄。
就连血统她也毫不放在心上,温声细语的和自己还有妈妈说着话。
想起母亲,白芷心里钝钝的痛。
母亲只是个普通人,本就受尽了白家的冷眼,在生下她后更是被要求抱走孩子记在别人名下抚养。
她不堪重负带着自己逃了出去,独自带着她在外漂泊了三年。
后来在她三岁时候被白家人找到,强行带了回去。
那时她年龄太小,还看不出血统优势,白家同意让她入族谱,但前提是孩子的母亲必须另有其人,生母是一个叫“湘宁”的人这件事必须被抹的一干二净。
白义仁给了她母亲两条路,要么带着孩子永远消失,要么孩子入族谱,她自己交出性命。
白芷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很快。
明明逼死母亲的凶手就在眼前,她却还必须恭恭敬敬不能反抗。
她不明白老一辈人对于“血统精纯度”这件事变态一般的执着,她只知道的是,谁的命不是命,一条人命怎么能由其他人说夺去便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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