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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意笑着点头。
与小周哥道过别，两人继续驱车上路，到了机场，闻意目瞪口呆的看着凌笙和她一起办了登机牌，然后从车的后备箱里拎出一小件行李。
“你不是要留在西安走走？不是要修佛放下执念？”
凌笙推着放了两人小行李的箱子轻松惬意的回答她的问题：“昨晚突然就想回北京吃火锅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他的声音轻快：“有执念……也挺好的。”
闻意想起他说过的“执念”，心里紧了紧，面儿上却平静无波地笑着侧头看他：“前些日子配了个饕餮，今天就急着证明了吗？”
凌笙笑意晏晏：“等你忙完叫上白凌筱明哲还有古睿一起吃火锅吧，人多才热闹。”
他的眼底带着轻松的笑意，额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一点点眉毛，却遮不住明亮的眼睛，闻意微微侧头看他，却见他也毫不避讳的看着自己。
“Demo的事，我问清楚了。今晚你如果有时间，到我的频道来吧，咱们一次把这件事解决了。”
“你查清楚了？”
“嗯，不是什么大事，起因也不是针对你，这次你真是遭了无妄之灾。是他们社团的副社长把Demo给自己的朋友听，结果那个朋友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传到了网上。”
闻意无语地摇摇头：“什么乱七八糟的……”
“正是乱七八糟，后来俩人为事这翻了脸，却谁都不敢担责任，正好你是外援，就一股脑儿推给你了。”
闻意哭笑不得：“原来是这样……”
“我已经约了秋秋，让她今晚约她们副社长一起到我的频道来。你也过来听听吧。”
过去……听听？
所以自己这个事件中的正主，反而成了旁观者？
闻意的心里，泛起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滋味，似乎有点恼怒，又似乎有点轻松，有点放心。
身边这个人，还真是，时时刻刻，都能给人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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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上一路无话，闻意闭着眼睛养精蓄锐，凌笙也安静地看书，下飞机后闻意打了车直奔公司，凌笙也没有坚持要送她，而是说有时间再约见面。
闻意到公司的时候到处一派兵荒马乱，Nick看到她，似乎看到救星般扑了过来，闻意看他头发凌乱，下巴上也有隔夜的青色胡茬，能让一贯爱整洁的他这样不修边幅，看样子这次的问题不小。
“Sharon，映华那边不同意重新签署合同，一定要走法律程序。这下子咱们要赔钱不说，恐怕名声都要臭了。”Nick脸上掩饰不住的焦虑，闻意明白他的意思，公司的信誉要建立起来可能需要十年八年，毁掉则可能只在一瞬间，难怪他这么抓狂。
闻意看着周围几个人眼底的乌青，稍稍软下声音：“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如赶紧补救，你们财务这边复核一下手续，映华那边……”，闻意稍微迟疑了一下：“我打电话给他们负责人吧。”
Nick看了看她不善的脸色，收敛了几分平时的玩世不恭：“映华那边还是我去沟通吧，他们刘总在圈子里的名声你不是不知道……”闻意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你之前没有打过电话吗？”Nick有些讪讪的：“打了，但他态度很强硬，一定要走法律程序……”闻意抬抬手：“这就是了，所以你再打也没有什么用，我先沟通一下，看看今晚能不能请人出来吃个饭，到时候你再和我一起去吧。”
Nick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看闻意的脸色，话到嘴边还是换了说辞：“好，不要勉强。”
闻意的电话打过去后，刘总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邀约，似乎一点也不像Nick转述的那样难以应付，只是挂掉电话后，闻意缓缓皱起眉头，想着刘总电话里面的暗示，拼命才忍住了把手机摔出去的冲动。
缓缓伸手揉了揉眉心，她快步走到Nick的办公室门口，平时总是紧闭的门此刻大敞着，来来回回不断有人进出，看到闻意，Nick愣了愣，然后脸上显出些古怪的神色。
“今晚在粤丰吃饭。”闻意撂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身后，Nick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阴沉。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T_T，好在还有存稿，不然我也得抓狂……
第39章 chapter 38 宴无好宴
晚餐定在了映华附近一家有名的粤菜馆，闻意和Nick到预订好的包厢的时候，；里面还空无一人，两人落座后服务员送上菜单，Nick随手接过搁在桌子上，然后忍不住打量了闻意几眼。
闻意很不喜欢这种窥测的眼神：“有话就说。”
“刘总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咱们的邀约？”
“电话里说的不是咱们，是我一个人。”
Nick本就不善的脸色变得更臭：“Sharon，刘总在圈子里出了名的沉迷酒色，他单独邀约你，这是那个——司马什么的……”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你的中文还需要再进修啊。”
“Sharon，别说笑了”，Nick有些烦躁地把钱包和车钥匙扔在桌子上：“雅音没那么下作，靠卖员工解决纠纷。”
闻意一愣，然后摇头笑起来：“Nick，你真的不了解我，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的，这次我忍这口气，是因为咱们有错在先，如果能和平解决，Leo那边会少很多麻烦，你知道，总部那边盯着他这个位子的人也不少。”
Nick冷笑：“这是中国人说的‘知遇之恩涌泉相报’？那也没必要把自己搭上吧。”
闻意笑了笑：“我不是叫上了你吗？听说这个人虽然风流好色，却不怎么强取豪夺，大概是把自己当古代的风流才子了，再就是，他很少把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我叫上你，摆明了在商言商，他总不会当着你的面做什么吧，我也是想了这一层，才约他吃饭的。”
Nick没想到她想了这么多，挣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包厢的门却在响起两声敲门声后被推开了，映华的人鱼贯而入——闻意和Nick都有些意外，对方来的竟然也并不只是刘总一个人。
闻意不得不承认，客观地说，映华的刘总在中年人中算是保养得宜，脸上没有太多岁月沧桑的痕迹，身材也保持的不错，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那种在上位者的优越感，也让他格外鹤立鸡群。
看到Nick，他微微愣了愣，反而笑起来：“看样子雅音是不放心让设计公主单独赴约啊。”
Nick脸上显出些尴尬的神色，反倒是闻意坦然自若：“Nick是财务部门的负责人，为这件事劳心不少，今天我就一起把他叫来了，有什么事咱们当面沟通更有效率。”
刘总脸上露出些似笑非笑的神情，却没有多说什么，落座后却挥手拒绝了服务员送上的菜单，反而先点了几瓶酒。
给闻意和Nick分别斟了满满一杯酒后，刘总端起酒浅啜了一口，然后举杯向两人示意，Nick二话不说一口喝干，然后伸手拦住了闻意伸向酒杯的手：“刘总，Sharon今天身体不舒服，这杯酒我替她喝。”
刘总不说话，只是保持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闻意，眼里那几分浅浅的讥讽之意很难忽略。
闻意知道今天这杯酒无论如何她得喝下去，也知道大部分的商场中人并不会因为对方是女性就格外照顾，于是她越过Nick的手端起酒杯：“雅音失误，给映华造成损失，论理这杯该是我们赔罪。”说完一饮而尽。
刘总眼神闪了闪，倒多了一分赞赏：“好，闻小姐果然女中豪杰。”
二话不说，又给他们倒满酒，然后仍然看着闻意不说话。
两杯过后自然就有第三杯，三杯酒下肚，闻意腹中已经隐隐有些火烧火燎的疼痛感，眼看刘总拿起酒瓶又要添酒，Nick拿起菜单递到刘总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招手叫来服务员：“这位先生点菜。”语气中已经隐隐含了些冷意。
闻意实在按不下胃中翻江倒海的痛意，道了声抱歉就有些脚步踉跄的出了包厢直奔卫生间，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气度，在隔间里一阵狂吐，却发现吐出来的除了酒就是清水，才意识到自己今天除了早上那顿一直都忙得没顾上吃饭。
用冷水拍了拍脸颊又补了一下妆，闻意走出卫生间，却不想回包厢里，她靠在走廊的墙上，伸手梳了梳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按住隐隐作痛的胃，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哟，闻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听到身前不远处传来的声音，闻意心里叹了口气，今天真的是流年不利吗……她睁开眼，眼前的人果然是凌笠。
“凌二少。”闻意扯开一个笑容，微微点头示意，有些不自然地放下了按在胃部的手。
凌笠看着眼前的女人，早就习惯了纵情酒场的他一眼就看出她刚刚吐过，居高临下斜睨着她：“老三那么宝贝你，我当是多出淤泥而不染呢，原来也不过如此，不一样混迹在烟火场中？也不知道他宝贝个什么。”
闻意不欲和他多说，这样狼狈的样子被他看到，闻意心里很不舒服，于是便只僵笑着点点头就打算转身回包厢去，凌笠却两步赶上她，语调痞里痞气，话中内容却让闻意有些惊讶：“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你喝成这样，老三知道不定得多生气，这儿的老板是我朋友，帮你去撑撑场子。走吧。”
这二世祖……转性了？
转念一想，闻意却没有拒绝，在场的都是商界中人，如果凌笠真的能打个圆场，也许这件事就迎刃而解了。
当两人一起并肩走进包厢时，包厢里本来僵硬的气氛动了动，看清来人后Nick丢给闻意一个疑问的眼神，映华的刘总却起身迎上来：“什么风把凌二少吹来了？闻小姐，你们认识？”
不待闻意开口，凌笠眯着眼睛打量了场中一圈，然后懒洋洋地开口：“刚才在外头看见闻意，她说请客吃饭呢，一说是刘哥您，我就想着怎么也得过来打个招呼不是？怎么？原来你们也和雅音有合作？”
刘总有些讪讪的：“凌二少这声刘哥可不敢当。是啊，合作出了点小摩擦，这不今晚一起吃个饭沟通沟通。”
凌笠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笑了笑招手叫来服务员：“今儿这个包厢消费记我账上”，又故作严肃地看了看场中人：“谁都甭跟我客气，都是朋友，谁客气我跟谁急。”
众人讪讪而笑，服务员恭恭敬敬的应了是然后退到一边，凌笠笑着拍拍刘总的背：“刘哥好眼光，闻小姐的设计稿，我家老爷子老太太都是赞不绝口，更别提她和老三还是好朋友……”
刘总心里“咯噔”一下，混风月场的人哪个不知道凌家老二是会玩儿的，要是她的女性朋友，倒没什么。可凌家老三却是洁身自好连酒吧都不太去，也没听过有什么女性好朋友，自己这次恐怕是踢到铁板了，这个闻意，未免也太低调了些……
凌笠看着话说的差不多了，见好就收，看着刘总慢条斯理：“得了，你们谈生意，我就不留这儿碍事儿了，我这次从南边儿带了两瓶好酒，过几天大伙儿约着喝一茬儿。”
刘总心里明镜儿似的，自己和这些二世祖不是一个圈子里的，这话就真的只是客套话，但同在B市，抬头不见低头见，更何况凌氏他是根本惹不起的，见凌笠给了台阶下，也就笑着应了两句。
凌笠出了包厢门，却并不急着回自己那一摊儿，而是拿出手机给凌笙打了个电话，大概说了一下遇到的情况，挂掉电话后，想着电话里凌笙四平八稳的声音以及“尊重闻意的工作习惯不轻易插手”的话，凌笠伸手爬了爬头发，笑骂了自己一句多管闲事。
凌笠离开后闻意包厢里的气氛渐渐松快了些，几个映华的高层也是人精，几番插科打诨下来，气氛愈发轻松，刘总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闻意和凌家的关系，都被闻意四两拨千斤的挡了回去。倒是经了刚才凌笠一闹，刘总竟不再刁难二人，反倒痛快地让Nick准备好新的合同和报价第二天直接到映华重新签约，闻意和Nick哪里不知这是映华给了凌氏面子，虽然面上不说，但Nick看着闻意的眼神还是让她心里隐隐叹了口气，胃里不舒服的感觉又重新翻了上来。
看出闻意脸色不好，刘总倒催促着她回家休息，此刻他看起来温文儒雅，一点也没有了下午电话里暧昧暗示的油滑，闻意突然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好笑，也不再多推辞，直接由Nick送着出了包厢。
从餐厅出来后，闻意疲惫地揉了揉眉心，Nick的语气里多了些轻松：“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Paulina了，新的合同签妥了以后你们就准备开工吧，这次辛苦了，我们部门的问题让你们来收拾。”
闻意微微笑：“虽然不同部门，毕竟还是一个整体，以后防微杜渐就是了。”
Nick点点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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