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令垂眸,仔细的看过去,能隐约看出令牌上面的图腾是个马鹿的标志。
他心里一沉,忙命令下去:“将汴梁城内的所有燕国人都抓起来,从今夜开始,汴梁城全城戒备。”
“恐怕,你没那个权力。”
一道声音从一旁传来,众人循声望去,见庆王腆着肚子从门外挤进来,而他身后跟着断了右手腕的独眼隆叔和几个侍卫。此时隆叔断掉的右手腕,已经装上了一个锋利的倒钩武器!
走进屋内,庆王目光阴沉的落在梁溪冉和江颐脸上,冷笑一声道:“苏月令,你办事不利,陛下命本王前来督促你办案。”
听到这话,苏月令蓦然一惊。随即自嘲一笑,这朝中哪里没有陛下的眼线啊!
庆王却冷哼道:“一件小小的芙蓉膏案子竟然和汉山刺杀案子搅合在一起,你们当本王和陛下是好糊弄的吗?”他紧盯着江颐:“被刺杀?只怕是江颐为了摆脱办事不利所找的借口吧。”
“来人,把江颐给我拖下去关起来!”
此话一落,门外便进来三个庆王府的侍卫。
“谁敢!”
一旁谢秋面色沉沉的站了出来,庆王冷笑的摸出御赐的令牌,阴测测的笑:“本王敢!”
庆王身后的侍卫已经上前,谢秋将手放在刀柄上,盯着庆王的目光锐利如箭。庆王握着令牌,冷笑连连:“谢秋,你想抗旨?”
“王爷你奉命前来督促办案,如今将案子放在一旁,拿自己人开刀。”谢秋目光沉沉的盯着庆王,粗着嗓音道:“王爷难不成是想公报私仇?”谢秋上前一步,冷笑:“王爷,令郎吸食芙蓉膏的事情,可是陛下亲自下旨让掌守卫办理的案件,难不成王爷想置喙陛下的旨意?”
“你!”庆王脸上的肌肉抖动个不停,得知苏月令违背他的指令,所以才命自己前来督促办案。
他目光紧紧的盯着昏迷不醒的江颐,这几个小儿屡次和自己过不去,如今他就是公报私仇又如何了?
苏月令见气氛凝重肃杀,忙站了出来,对庆王拱了拱手道:“王爷,如今有了刺客的消息。若是再耽搁下去,那些刺客便离逍遥法外多了一分。”
庆王冷哼:“在抓刺客之前,现将江颐这办事不利的蠢货给拉下去。”他口气转厉的道:“隆叔!”
隆叔上前一步,阴狠毒辣的逼近躺在床上的江颐。
正在这时,一旁的梁溪冉忽然闪身挡在江颐窗前,只听“咔嚓”一声,她折断了隆叔的左手。
隆叔吃痛大喊,梁溪冉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目光淡淡的从四周环视:“有我在,谁敢动他!”
“你!”庆王气急,胸口起伏不定的盯着梁溪冉。
梁溪冉站在那里,便如一蹲千斤石像一般,另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两两対持,气氛剑拔弩张。
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般,谁也不敢大声出气。
良久之后,庆王冷哼一声,阴测测的对梁溪冉道:“你可知道,妨碍本王办案,便是抗旨!”
梁溪冉目光平静:“你办案?”她眯眼,盯着庆王:“确定?”她的语气中满满都是嘲讽之意。
面对梁溪冉那大无畏的气势,庆王眯了眯眼。
正在此时,苏月令又站了出来,含笑对着庆王道:“既然王爷已经吩咐了办案,那苏某便恭谨不如从命。”他扭头看着梁溪冉:“走吧,办案。”
第69章
面对苏月令的眸光,梁溪冉点了点头,弯腰将昏迷不醒的江颐抱了起来,就朝外面走。
在经过庆王身旁的时候,庆王眼神一眯,几个侍卫便拔剑朝梁溪冉背后攻击而去。谢秋见状面色一变,要上前替梁溪冉挡住偷袭。
可梁溪冉比他反应的更快,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腾空而起。右脚顺势顺势一旋,那些偷袭的庆王侍卫,瞬间全都被踢飞撞在墙上。
梁溪冉姿态轻盈的落在地上,目光静静地盯着庆王,那平静之下夹带着滔天杀意,竟然把庆王逼的喘不过气来。
隆叔在这一瞬间,挡在了庆王面前。
梁溪冉眸光一冷,足尖猛然踢飞落在地上的剑身。锋剑带着凌厉的杀气,朝隆叔射去。
叮!
隆叔抬手右手的倒钩,挡住长剑,与此同时,梁溪冉的身影已经在瞬间逼近他身旁。
啪!
梁溪冉足尖带着劲风落在隆叔的右肩上,隆叔的右手臂呈现一个诡异的姿势吊在身旁。她足尖再一转,狠狠踢在他的肋下,隆叔猛然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
从梁溪冉从攻击到庆叔倒下,连一息的时间都不到!
梁溪冉抱着江颐站在庆王面前,目光冷冷的盯着他。
庆王心下骇然,这个疯子!
他额上滴下冷汗,相信自己若是再有动作,下一秒,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对自己使出绝杀招。
庆王吓的表情僵直,直到梁溪冉抱着江颐转身离开之后,他这才缓过神来。
看着躺在地上的侍卫和口吐鲜血昏迷不止的隆叔,庆王心中暴怒,一巴掌拍在桌上。
随即却觉得头脑有种眼中的晕眩感,他连忙伸手抓着胸口,呼吸困难的道:“太医,太医,快叫太医来给本王看病。”
一旁的掌守卫下意识看了眼谢秋一眼,见他点头,这才跑出去请了太医过来给庆王诊治。
太医来给庆王诊治之后,说庆王这是因为太胖引起的富贵病,切记情绪太过激动,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与此同时,梁溪冉抱着江颐出了掌守卫。
苏月令看着她,提了个建议,让她把江颐送回去好生休养。
梁溪冉想了想,便把江颐送到了老夫人给她置办的宅院里。
她刚弯腰将江颐放在床上,江颐忽然醒了过来,他将手中的令牌放在梁溪冉手中,气若游丝的道:“杨柳巷,燕国人。”
话落,便又晕了过去!
梁溪冉看了眼又昏迷过去的江颐,想也没想的将手中的令牌递给了他。
苏月令拿着令牌仔细端详,忽然对梁溪冉道:“去杨柳巷抓人。”
梁溪冉点头,和苏月令一起带着几十号锦衣卫快速奔至杨柳巷的一处宅院。
锦衣卫们早就准备就绪,苏月令一声令下,拿着弓弩的锦衣卫顿时破门而入。数十支弓弩对准院内强一番,便听见院内发出一阵痛苦的惨叫声。随即便有人拿着武器前赴后继的从屋扑了出来反抗!
一时之间,只能听见各种刀剑砍杀的声音。
梁溪冉站在苏月令身旁,目光淡淡的扫视着院内,却见一燕国人想偷偷的从后门离开,梁溪冉目光一凝,猛然闪身过去。
那燕国人见势不对,想反抗,可哪里是梁溪冉的对手。
不过几息时间便被梁溪冉卸掉了下颚和武器,扔到了苏月令面前。
这一次锦衣卫的行动,从破门到抓人,顺利的不可思议。
苏月令皱着眉头,扫视了一圈院内,见并无可疑之处,这才命锦衣卫带人回了北镇抚司。
经过一夜的审问,苏月令这才查出了真相。
汉山刺杀的乃被梁溪冉抓住的那人明面上是燕国富商,真实身份却是几十年前,和大秦打仗,因儿子被大秦将军斩于刀下的燕国贵族仆兰氏。
他想为儿子报仇,所以在燕国战败投降的时候,便圈养死士。
后又在大秦和燕国开通商贸的时候,以商人之名,混入大秦,后故意结识被苏肃流放的胡家后人,想同他连手用芙蓉膏控制宗室。
审问到这里,苏月令目光沉沉的看着他:“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在汉山行刺陛下?”
“哈哈哈,为什么?”那人神情怨毒地看着苏月令:“因为芙蓉膏事情已将败露,我必须要在你们汉人皇帝反应过来之前杀了他,为我儿报仇!”说这话时,他眼里闪过一丝剧烈的恨意。
苏月令看着他的眼睛,皱眉沉思,片刻之后他起身对一旁的锦衣卫道:“别让他死了。”话落,便做出北镇抚司进宫向复命。
当面见苏月令,看过他手里的卷宗时,顿时勃然大怒:“燕国小儿竟然妄想覆天!”
他坐在龙椅上,目光阴郁的看着苏月令:“这件事你办的很好,剩下的便交给庆王来办吧。”
“陛下……”
苏月令抬头想说什么,却在那阴沉不悦的目光下将话吞了下去,只能低着头轻声道:“杨丞相一家与此事并无干系。”
冷笑:“一切真相,需等庆王继续追查下去才能定案。”他目光锐利锋芒的盯着苏月令:“苏卿此时辛苦了,接下来便好生在家歇息。”
这是要卸去他身上的权利,可面对,苏月令丝毫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他只能跪在地上,从袖中摸出御赐的令牌,双手奉上:“臣,谢恩!”
一旁的内侍连忙接过令牌,恭谨无比的呈给了。
看着内侍呈上来那四抓龙纹的令牌,微微一笑。
他起身,从御案前朝门口走去。在经过苏月令身旁的时候,垂眸睨了眼苏月令,轻声道:“苏卿,识时务为俊杰,这点你需得和你父亲好好学学。”
话落,面无表情的越过他身旁,朝外走去。
当他走出门外时,一阵风从殿外吹来,拂动了苏月令的衣袂和发丝。
苏月令闭了闭眼,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出门外。
远处的天际,挂着一轮血色浑圆的落日;那血色的光芒直直的刺向了整个汴梁城中!
第70章
翌日,梁溪冉正端着一盘炸的肉丸子坐在床前,边吃边看着昏迷不醒的江颐时。
苏月令却在仆人的带领下进了这间屋子,他眸光静静地落在江颐那苍白的脸上,片刻之后,轻叹了一口气,走到梁溪冉身旁对她道:“今天早朝的时候,庆王呈上刺杀案的卷宗……”顿了顿,他又道:“杨丞相一家涉嫌谋反,满门抄斩!而和杨丞相交好的秦相也被贬去凉州当刺史……”
看着梁溪冉那平淡的表情,苏月令苦笑一声,明明知道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懂也不会回应他的话,可他却还是想对他说出来。
因为偌大的汴梁城中,他似乎找不到一个说真心话的人。
他叹了口气,也找来凳子,和梁溪冉坐在一起,看着昏迷在的江颐。
梁溪冉吃着东西,耳边断断续续传来苏月令的话语:“汉山遇刺,陛下震怒,和文武百官决议讨伐燕国。”
“不过,依我看来,大秦呈平数十年,国力昌盛,燕国定不敢与之正面冲突。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或许是燕国求和。”
苏月令的一番话,听在梁溪冉耳中也就过了一边。
当然按照她过目不忘的天分,这话也就在耳朵里生了根,怎么也忘不掉。
而躺在昏迷不醒的江颐,或许是被苏月令聒噪给吵醒了。
于是等他神思恍惚的张开眼,便见苏月令和梁溪冉两人坐在床前,一脸严肃又认真的瞧着自己。这到把他吓了一跳,脑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我死了?这是飘在空中?”
这想法一起,他连忙低头,一见自己躺在这才松了口气。
本想从撑起来,但稍微一动全身便痛的撕心裂肺,他倒吸了几口气,一脸懵逼的看着梁溪冉和苏月令:“我又没死,你们干什么这么沉痛的瞧着我?”
苏月令闻言,微微扯了扯嘴角,轻声道:“案子已经破了。”
江颐点了点头:“破了好,那我再也不用劳碌奔波了。”
苏月令见他没心没肺,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于是他道:“陛下让庆王握实权结案,杨相一家勾结燕国人行刺杀,满门于午时被斩。”
江颐一愣,随即呆呆的躺在,望着头顶的帐慢发呆,过了好半晌,他才轻声道:“啊,原来都被杀了啊。”
他便闭上眼睛,轻声道:“我可能还要昏迷一会儿。”
话落他便一动不动的摊在了,江颐闭着眼睛,只觉整个人都乱的不行,满脑子都闪过杨相被满门抄斩的话。
思绪纷乱了许久,他才长叹一口气,将眼睛睁开,此时已经日落西下。
屋内已经没了苏月令的身影,倒是梁溪冉端着一个空盘子,双眼静静的盯着他。
江颐被她这种眼神盯的发毛,忙问:“你看我做什么?”
梁溪冉微微偏头:“你在伤心?”
江颐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有什么好伤心的,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事之常态而已。”
话落,他偏头看着梁溪冉。
透过从窗外照进来的夕阳斜光,一切都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他长叹一声,闭上眼睛:“三妹妹……”
话到这里,他沉默了一下。
忽然觉得满腹心事却说不下去了,说什么?
问她要是梁家成了杨家,她会怎么做?
皇权之下,在猛的武力不过也是螳螂挡车而已。
哎,外祖父那样的人,不会让梁家步杨家后尘吧?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江颐肚子忽然发出一阵咕咕声。
梁溪冉寻着声音盯着他的肚子,有些奇怪,人的肚子怎么会发出声音?
江颐被她看的有些羞恼:“我饿了,要吃东西。”
原来是饿了!
梁溪冉恍然大悟,忽然觉得自己时时刻刻都在吃,真是一个明智之举。
肚子里面咕咕叫,想想都觉得让人发麻。
这处宅院是老夫人送的,宅院里的烧饭丫头却是相里续送的。
相里续送的丫鬟,烧饭很有一手,就连江颐这个吃惯美食的公子哥儿都觉得不错。两人吃饱喝足之后,江颐便也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接下来的事情,果真如苏月令说的那般。
燕国那边得知大秦要出兵讨伐,连忙派了使者带着十车珠宝和一车美人前来求和。
可惜使者在驿站呆了三日,连的面都未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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