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落去,原来那太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无意从其中一个黑衣人尸体里勾出了一块玉佩。
“这玉佩肯定是黑衣人组织的联络信号。”太监顾不得满手鲜血,直接拿手巾抱住玉佩就往怀里塞。
相里续见状,心里觉得不对,开口让那太监将玉佩拿给自己看。
那太监本来怕相里续抢了自己的功劳,但也知道汴梁王深受的喜爱,于是小心翼翼地拽着绳子把玉佩吊在相里续跟前赔笑道:“王爷,这玉佩属于重要信物,咱们还得好好的把他带回京城交给陛下……”
相里续眼风冷冷地扫了过去,吓的那太监赶紧闭嘴。
看着相里续让青武将玉佩带下去拓印,那太监连忙出声道:“王爷,这玉佩是咱家先发现的。”
相里续嘴角轻轻一挑,淡道:“公公放心,本王不会抢了你的功劳。”
有了这句话,那太监满脸堆起了笑,直到青武拓印完毕之后,将玉佩还给那公公,他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把玉佩宝贝似的捂在怀里。
沈少钦全程冷眼旁观,见黑衣人彻底被击退之后,他这才上前对相里续道:“川蜀动荡不安全,还请王爷尽早回京。”
相里续淡淡点头,带着沈少钦入了关押隐月的暗室。
阴月被关押在暗室的角落,四肢被铁链紧紧的束缚在墙上,就连颈部也被铁链锁着,确保他不能动弹分毫。
见梁溪冉和相里续他们到来,隐月脸上露出一抹清华万千的笑容,他眸光定定的落在梁溪冉脸上,淡定自若的道:“你来了。”
梁溪冉眼神一眯,对于这个三番四次陷她于险地的隐月打心底没有好感。
隐月见状,眼眸中的笑容却更加柔和起来。
梁溪冉见状,下意识拔刀。
这个隐月给他的感觉一点都不好,相里续伸手揉了揉梁溪冉的头,安抚了她暴躁的情绪,这才转头对沈少钦和那太监道:“此人是黑衣人组织的少主,隐月。”
沈少钦闻言,目光下意识落在隐月身上。
两人目光相撞,却一瞬间分开,倒是那太监喜滋滋的拍掌笑:“真不愧是王爷,只要把这个隐月押解入京,还怕不能将黑衣人组织连根拔起。”
相里续压了压眉头,淡道:“隐月本王留着有用,不能让你们押解回京。”
“王爷!”
那太监惊讶,不由得提高了声音:“陛下有旨,凡是和铜铁案有关反贼都得尽数押解回京。王爷这般做,不怕违了圣旨?”
相里续微微眯眼轻笑,唇畔的笑容看的那太监胆战心惊:“公公实在质疑本王的用心?”
他的笑容清华凉艳,那太监赶紧低头小意道:“奴才怎么敢怀疑王爷的用心。”他拿手抽打着自己的嘴角赔笑道:“奴才一时管不住自己的嘴,胡说八道,还请王爷莫要放在心上。”
第154章
他能跟着沈少钦前来川蜀,便是个得看中的聪明人。
如今虽然有些猜忌汴梁王,但他一个奴才却不敢在相里续面前太过猖狂。只是隐月此时在他眼中,就是一个行走的大功劳,自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于是他弯腰赔笑道:“只是陛下的命令,咱们做奴才的不敢违抗。王爷若是坚持要把隐月留在身边,还请容奴才向陛下报备一声。”他看着沈少钦,微微一笑道:“沈大人你说是不是?”
沈少钦脸上绽开一个疏离的笑容:“本官倒是觉得王爷说的不错,如今川蜀这么乱,仅凭咱们这一点人马若是要将他们押解回京,只怕走在半道上就被人劫了去。”
相里续眼尾一撩,脸上的清冷如旧。
倒是那太监则暗自恨的牙痒痒,又不能否认沈少钦说的对,正在这时忽听沈少钦含笑道:“不如公公请奏陛下,让沿途的官府派重兵肃清壁野,沿途护送我们回京?”
那太监面色一喜,觉得沈少钦这个方法委实不错,连忙写了加急信,飞鸽传书的送回了汴京城。
面对两人的一唱一和,相里续并不动怒,只是微微抬眼,眼神薄凉和戏谑的盯着沈少钦。
利用太监对自己的布满施计,不用猜,那太监传回京中的信件内必定将自己狠狠抹黑了一番。
站在一旁的梁溪冉,眸光凉凉地落在沈少钦那张带着清浅笑意的脸上。那黑黝黝的眼神凉冷的吓人,沈少钦心中一惊,正在这时忽听梁溪冉森然道:“恩将仇报。”
沈少钦一愣,随即笑颜如花的道:“梁姑娘,道不同不相为谋!”
梁溪冉杀气隐隐地盯过去,却对上沈少钦那笑意微微的眼。
相里续牵过梁溪冉,神色淡淡地睨了沈少钦一眼。那一眼却教沈少钦整个人都定在那里,他愤怒的握紧了拳头。
高高在上的汴梁王看他的眼神便如草芥!
被锁在一旁的隐月冷眼旁观这一切,在相里续牵着梁溪冉离开的时候,眼里忽然光芒一闪。
相里续牵着梁溪冉走出去的时候,高月和周不破立马迎了上来:“王爷。”
相里续见两人没受伤,李红宁见几人有要事相商,连忙带着众人入了另一处宅院。
刚才的大火虽然少毁了房屋,可李家资产了得,早些年便将整条街都买了下来。是以众人根本不用愁没有安身的住所!
相里续带着几人进了书房,高月从怀里摸出一榻清单递给相里续:“王爷,这是我从形意门偷来的走镖清单。”
高月是被相里续派出去的,先前夜空绽放的那朵紫色烟火,便是高月得手的信号。
相里续接过高月手中的清单一看,眉头微蹙,这形意门的走镖清单看不出任何一丝差错,饶是如此,相里续更是觉得其中有猫腻。
越是完美的账面证明作假的可能性越大,相里续收好清单,对高月道:“此次辛苦你了,明会以查账交税的理由带人去查核形意门。”
语毕,他扭头看着周不破:“不知周当家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周某已在暗地里查出,杀害高姑娘一族的人乃王世峰和隐月。”
周不破自从被李嘉柳带来之后,便被相里续秘密安排出去查白族高氏一案。此话一出,高月神色一变,浑身充满杀气的握着刀往外面冲。
“拦住她。”
相里续开口,梁溪冉应声上前拦住高月。高月拔刀反击,却被梁溪冉一招制住。
“王爷,你答应过我一定会还我高氏族人一个公道。”
“本王答应过你。”
相里续垂眸瞧着高月,轻声道:“高姑娘若是你现在杀了他们,只能解一时之恨,并不能洗清泼在你们高氏族人身上反叛的污水。”
高月脸色一白,相里续又道:“若是你执意要杀他们,本王这次不会阻止你。”
梁溪冉顺着相里续的话松开了制住高月的手,可这一次高月却双眼通红的跌坐在地,紧紧握着手中匕首,却不在提要杀人的话。
周不破看着高月那惨白清秀的小脸,心中闪过一丝怜惜。他能与她感同身受,因为他的族人也是被人一夜之间杀光的。
他弯腰将高月从地上扶了起来,便松开了手,并未说一句宽慰的话。良久之后,高月抿了抿唇,朝相里续低头道:“王爷真的能为我的族人洗刷冤屈?”
“本王向来说道做到。”
相里续清越开口,高月握拳:“不知王爷还需要我做什么?”
“查出林少君的藏身之处。”
相里续的声音落在高月耳里,让她蓦然抬头,看着高月那诧异的眼神,相里续淡道:“且不说本王信不信你那妹妹是否真的变好了?敢问高姑娘,难道你就不担心那林少君再次出现在你妹妹跟前,让你们姐妹反目么?”
对上相里续那双光华流转,却冰冷至极的眼眸,高月咬了咬唇:“好。”
她知道相里续的意思,是让她利用阿兰来找出林少君的藏身之处,但她也知道,若想保住阿兰的性命,也只能这么做!
今夜的一场祸事,终于在天亮之前收拾完毕。
看着渐渐泛白的天边,相里续伸手揉了揉眉心,一旁的梁溪冉见状,连忙掏了一个脆桃递过去。
看着托在她掌心那枚红彤彤的桃子,相里续眸光一柔:“我不饿。”
梁溪冉却固执的把桃子塞进他手里,相里续因她这个动作,内心变得温软起来。他笑意清浅的将桃子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立马满足地眯起了双眼,真甜。
反而是梁溪冉看着他吃桃子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动了动嘴。相里续见状,连忙把桃子递到她嘴边,梁溪冉双眼一亮,立马咬了一口。
两人便站在书房门口,你一口我一口的将桃子吃了个干干净净。
天色微微亮的时候,梁溪冉守着相里续沐浴。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相里续身上的伤口,眸光一暗。察觉到她那担忧的神色,相里续轻笑:“傻丫头,男人身上多点伤口才更显男子气概。”
梁溪冉不懂什么是男子气概,但她知道受伤了会很疼,于是又凑过去在他伤口间轻轻的吹了一口。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相里续微微一笑,等他上药换好了衣裳。又让丫鬟打来水梁溪冉洗漱一番,再陪着她吃了早餐,等天色大亮之时,这才带着梁溪冉、李嘉柳两人去了河西形意门。
第155章
河西形意门,顾名思义,在川蜀以西,靠近河边的一个镖局。
当梁溪冉雄赳赳气昂昂地拿刀护在相里续身后,走到形意门大门前的那对石狮子中央的时候,忽然顿住脚步,目光凌厉地墙头望去。
“有人。”
听见她如此说,相里续弯了弯嘴角,牵着他的手上前。刚走到门口,院子里就走出几个身着劲装的彪形大汉。
“不知几位来我形意门所谓何事?”
“查税。”
相里续眸光淡淡地从众人身上掠过,此话一出,形意门的那几个人面色一沉,面面相觑一番之后,其中一人站出来道:“不知几位可有文书?形意门从来老实本分,不敢偷税漏税。”
站在相里续身后的李嘉柳上前,从怀里掏出官碟文书给几人。几人看过之后竟然再也没疑问,老老实实的把几人迎了进去。
形意门这安分守己的态度,倒是让相里续刮目相看了一分,他原以为会打进去的。
看着形意门那和别的镖局相同规格的摆设,梁溪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她寸步不离地跟在相里续身旁入了座,没过一会儿形意门的当家人脚步匆匆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得知了相里续的来意,连忙让账房将形意门的账本抱了出来给李嘉柳查账。
“王爷,我们镖局的生意一直不怎么好,您看今年的账本都在这儿了。”
相里续眸光淡淡地扫过桌面上的几本账,扯了扯嘴角,慢条斯理的道:“本王要查的是你形意门所有的账本。”
“这……”
相里续面色凉冷地盯着形意门的当家人,那当家人连忙收回目光,瞧着好像很害怕相里续这个王爷似的,连忙又让人将往年的账本一起抱了出来。
不过一会儿,形意门的账本全都被抱了出来。
查账的任务交给了李嘉柳,相里续喝完一杯茶,看着满院子的兵器架闲闲开口:“本王过几日要押解一批犯人回京,不知形意门有没有胆子接这趟镖?”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安静。
梁溪冉黑黝黝地眸子落在形意门当家人身上,刚才他身上有丝杀气一闪而过。
相里续眸光审视的落在形意门当家人身上,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并不催促他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那形意门当家人这才回神,神情为难的看着相里续:“王爷厚爱了,只是形意门只有十几个镖师怕是当不起这趟镖。”
相里续闻言翘唇一笑,正巧这时李嘉柳查完了帐来到相里续面前,正要开口说话,却见相里续的眼风若有似无地扫了过来,李嘉柳忙道:“会王爷,形意门的帐除了漏交今年一月份的帐,并无其他问题。”
相里续勾唇:“既然如此,你们补足了税,本王这就带着人离开。”
形意门掌柜顿时松了一口气,让人赶紧把一月份的税银补交了上来。
相里续眸光在银子上淡淡一扫,随即又道:“本王此次押解回京的犯人太过重要,本王决定让川蜀内所有的镖局都来护行。”他随后一指形意门掌柜,命令道:“你们也得来。”
此话一落,形意门当家人面色顿时大变。
而梁溪冉则从地上一跃而起,飞身进了屋内,只听‘砰砰’几声打斗声落,梁溪冉再出来时,手上拎着一个林少君。
形意门的众人见状,脸色骇然。
抄起兵器就朝三人攻击而来,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一阵笛声响起,空中立马涌来一群遮天蔽日的血蜂,瞬间就将形意门全都蛰倒在地。
眼看形意门的人倾刻覆没,林少君眼里闪过一丝怜悯,但这悲天悯人的神色落在梁溪冉眼里,顿时让人觉得不爽。
梁溪冉不爽,手下便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梁溪冉将他被自己卸掉的下巴给合上了。
下巴得了自由,林少君面色温和地冲她笑了笑,丝毫不觉得自己被拎在一个姑娘手上是件多么丢人的事情。
梁溪冉将眼睛眯成一条缝:“你怎么不服毒自杀?”
林少君愣住,有些诧异地去瞧梁溪冉的眼睛。
但见她浓密的眼睫毛交错起来,遮住了那黑黝黝的眸光,他眨了眨眼,清风朗月的道:“我为何要服毒自杀?”
梁溪冉愣住,她捉了这么久的人,凡是捉到的人能自杀的,无一不自杀了。
她方才看他不顺眼,以为合上了他的下巴,这人会一样自杀,却没想得了林少君这样一个问话。
她眨了眨眼,伸出手。
“咔嚓”一声,又将林少君的下巴给卸了。
林少君:“…………”
相里续伸手揉了揉梁溪冉的头,在场的人中,唯有他懂了梁溪冉那番话其实是在表达对林少君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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