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京城的行程就圆满完整地结束了。
最后一天,她敲定了徐锦山出院的日子,让他在家休息一晚,然后让徐璠给她定了三张回高临的火车票,一张软卧给她,两张硬座留给徐锦山和盛如兰。
徐锦山如今身上就挂了一个闲职,请了长假养病。徐老太太要带他回高临,正合他意,他也就默默接受了老母亲的安排。
至于徐老太太来京城后,只出现一次的盛如兰,她的意见被选择性无视了。
启程那天,徐璠开着他的半旧凌志送徐老太太和徐锦山去火车站,盛家人昨天便已辞别,今天就不再相送。下了车,徐璠帮着徐老太太和徐锦山检票送他们上车。
徐老太太问了孙子时间,就开口说再等会。
徐锦山道:“妈,别等了,如兰不会走的。京城的事她放不下,没办法走开。”
徐老太太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去去,我的事你别掺和,你给我等着就行,哪来这么多屁话。”
徐锦山敢怒不敢言,无奈选择闭嘴。
见一向在人前体面的徐锦山在徐奶奶面前吃瘪,徐璠转过头,忍不住暗自偷笑。
徐锦山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他不是怕这个小老太太,只是母亲早年守寡,含辛茹苦把他养大成人,在积威之下生活多年,他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
时间一格一格地溜过去。徐璠望着人流的入口,也不禁怀疑母亲是否会出现。
盛如兰到底被大哥盛柏铭押来火车站了。
盛柏铭受了盛老太太的指令,转头就给盛如兰弄了张中度抑郁症的诊断书,强制让她请了半年假期,跟着徐老太太和徐锦山回高临养病。
半年后,去留与否就由徐锦山和盛如兰两人自己决定。
徐老太太觉得有这半年时间,足够她最后抢救这对夫妻一把。
虽然嘴上总是嫌弃他们,但总归是自家身上掉下的肉,把儿子带到这世上,就是天然欠了他的债。儿子的婚姻一直有矛盾存在,她心里都清楚。当初她就顾忌儿媳妇的身份,一早就说了不会和他们住在一起。这么多年来,她和儿子儿媳相处的时间扳着手指头都算得过来。
临老了,她倒是想讨回嫌,把这两人拘在身边,好好教教他们为人子女、为人父母的道道。
她和盛家老姐姐达成共识,再帮这两孩子一把,至于他们以后的造化就不强求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这些老家伙总不能跟着一辈子。
不管盛如兰情不情愿,都被押着一起登上了回高临的火车。
火车发车前,徐老太太让徐璠带她去了趟厕所。
半途把一个户口本塞给他,眨了眨一对精光的小眼睛笑眯眯道:“乖孙啊,动作麻溜点,奶奶可等不了下一个四年了。等奶奶去地下找老爷子了,就是想管你们也管不了了。”说完,长叹一口气。
徐璠眼眶有点发酸。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他真自私,明知道奶奶年纪不轻了,他还让她跑东跑西,为后辈们操心。
“小埋那丫头,我和盛家老姐姐都很喜欢。你俩啥时候想去扯证就尽管去,别管我们这些人,不管谈对象还是结婚,都是你俩自个的事。乖孙你扯证了记得打电话通知奶奶一声,奶奶给你爷爷烧柱香让他在地下多保佑你们。”
“奶奶,您放心。我不会偷偷去领证的。”
“你这傻孩子哦,愁死个人,我这是在教你先斩后奏,你懂不懂撒!你这脑瓜子怎么一点都不灵光,尽学你爸的迂腐不知变通……”徐老太太一脸恨铁不成钢,点了几下徐璠的脑门,又拉着徐璠趴在他的耳朵旁大声叮嘱,“谁要是拦着你,你告诉奶奶,奶奶揍他屁.股。”
徐老太太才来几天,徐璠竟生出满心不舍,很想把老太太留下来,但他也知道老人家有多离不开家乡。那里是她的根。
送徐奶奶上了车,徐璠又跑到站台找到他们的座位,隔着车窗守着。
徐奶奶从半开的车窗里,伸出干枯长满皱纹的小手朝他摇了摇:“乖孙一个人在京城要好好的,奶奶最不操心你了。因为你从小就是个踏实的好孩子,最懂得惜福。回吧,回去吧。别送了,别送了,车要走了……”
在徐奶奶不停的催促中,徐璠慢慢转身,回到车上,两眼便湿润了起来。
他静静地坐在车里等着,直到不远处传来火车呜呜的鸣笛和车轮吭哧吭哧的转动声,他才驱车离开。
徐璠后来才知道,回到高临的父母迫于徐奶奶的淫威,陷入水深火.热的日子当中。徐奶奶给小凤放了半年假,让她回去,家里的活计都交给儿子儿媳,连照顾徐贝贝的事都交给盛如兰去做,整天撵在盛如兰身后,一会喊徐贝贝饿了,让她去炖骨头汤,一会喊徐贝贝毛脏了,让她给狗梳毛洗澡……
两人但凡不依,稍有反抗,徐老太太就凭借那一身媲美奥斯卡影后的演技,装晕装头疼装高血压装心脏病……一手装病的活耍得麻溜,徐锦山和盛如兰明知如此也不得不顾忌老人家,不敢再继续刺激徐老太太,一路从惊慌失措到麻木淡定……
可怜徐锦山多年没做过家务,模糊的记忆中年少时似乎也光顾着埋头读书了,盛如兰更是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煮个白米干饭都不知道要加水,闹得徐奶奶一个头两个大,徐家一片鸡飞狗跳。徐老太太私底下打电话跟盛老太太抱怨,这俩孩子干活真不利索,比她这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太太还不如。
过了一阵,等两人家务活勉强上手了,徐老太太就带着儿子儿媳回乡下老宅,弄了块田地,打发两人去种地种菜,让他们靠自己双手过一回日子。
徐老太太和盛老太太这联手一招釜底抽薪,似乎真的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一些事情。
徐锦山和盛如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惹得两个老人私下暗自感叹了一番。
这些都是后话。
没有了头顶两座大山,徐璠在京城的小日子越发如鱼得水。
因为不再有外力的干涉,他和路小埋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确定恋爱关系的那天,似乎谁也没有主动提起,但彼此都心知肚明,仿佛为了弥补缺失的四年,他们都不愿意再继续浪费时间,一旦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就抛弃所有顾虑和矜持,没有丝毫扭捏,大大方方地牵手了。
感情来得太快太猛烈,几乎让路小埋措手不及,一向慢热的她也被徐璠感染到。
路小埋主动牵了徐璠的手。
徐璠问她:“你确定吗?”
路小埋水润的大眼睛里发出猫一样狡黠的光芒:“恩。我和你一样确定。”
下一秒钟,徐璠猛地拥她入怀,细细密密湿润的吻,从额头眼睑鼻子一路下滑,停留在犹如花瓣般甜美娇艳的红唇上。
耳鬓厮磨鱼水交融。
路小埋被他的气息覆盖笼罩,直至心神都失去控制。
似乎又置身于那个南方沿海小城潮湿黏腻的雷雨季节中,不停滑落的汗水,黏在额头上的刘海,干了又湿的小背心,空气里有海风带来的水腥气……
第83章
路小埋第二本漫画,动物世界系列的第一个单行本顺利交稿,她拿到了前期的稿费。新工作也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了,她进了一家小游戏公司担任美术设计师。未来几年这家公司会迅速成长,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行业大佬,出口海外总量也将长期牢据榜首,圈内无数投资大佬都盯着这个聚宝盆想插一脚,无奈都插不进去。
路小埋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原来她的漫画编辑是这家公司的初始合伙人之一,帮路小埋出完动物世界单行本,他就要辞职加入这个游戏公司。他拉路小埋一起入伙,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路小埋一听他说完就满口答应。
编辑既感动又觉得愧疚,没想到几年打交道下来,路小埋竟然对他如此信任。他一时触动,意识到自己的作为有失厚道,连忙改口劝说她再好好想想,也把公司的实际情况全盘托出。
其实这家公司已经组建了两年,当初他们都是一群刚毕业的大学生,志同道合又瞅准时机想干一番大事业,于是便兴致勃勃地拉了一个团队。刚开始他们也找到一些天使投资,可是两年下来依旧没有做出爆款游戏,只是半死不活地撑着,直到现在连自负盈亏都很勉强。因为资金越来越困难,前段日子公司里的员工甚至全员降薪。他也是一边在做漫画编辑的工作,一边兼职处理游戏公司的业务,在公司里他几乎都没拿工资。他这次辞掉漫画编辑的工作,全力投入到游戏公司,也是想最后破釜沉舟一把,不成功便成仁,失败了也就死心了,老老实实回去当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不管他如何劝说,路小埋却铁了心,十匹马都拉不回来,还对公司的前景十分有信心,安慰前任编辑,只要熬过这一关后面肯定会触底反弹时来运转了。
前任编辑身为一个北方大汉子,却被路小埋一番话感动得老泪纵横,当下决定不能辜负路小埋的信任,立刻和其他几位核心成员讨论,吸纳路小埋进了公司团队。
路小埋小小利用了一下重生的便利,刚好赶上这个时机,在这家游戏公司一路从原画师、视觉设计师、主美、美术总监、研发制作人直线上升,没几年就占下核心创始人团队的最后一个位置,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徐璠还因此有些愧疚,心疼地问路小埋:“你真的不想去报社上班吗?其实当初凭借你的能力,你可以留下来的。”
路小埋被他箍在怀里,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脸颊隔着布料蹭了两下徐璠的胸口,蹭得他心旌摇曳,满脑子遐想,路小埋却一无所觉回答道:“当初好不容易通过笔试面试,拿到了实习生名额,我确实想过要是能留在报社工作就好了。不过后来这么机缘巧合错过了,我反倒对这份工作没兴趣了。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也不喜欢报社的工作环境,闷死个人。”
徐璠抱着她的双手紧了紧。路小埋挣脱了一下没挣开,只好转过头仰着脑袋看他,小.嘴一撅:“怎么?你还想让我进报社?我又没让你养我!你操哪门子心!”
“你要是肯让我养一辈子,我求之不得。”徐璠知道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好笑地低头轻咬了下她的唇.瓣。原本带着惩罚意味的亲.吻,却在肌肤相触的一瞬间立刻变得火.热起来。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前一份工作完成,稿费也拿到手,新公司还没入职,路小埋顿时空出一大段时间来。问了徐璠,听说他的实验室工作也取得阶段性成果,暂时有假期,于是,她迅速找了几家旅行社,经过比较后挑出一家,报了南极半岛15日游的双人情侣套餐。
林娇娇知道后,也和方奕一起请了长假,和路小埋两人一起加入了南极之旅。
南极没有四季之分,只有暖季和寒季,而暖季便是每年的旅行季。12月到1月份是南极半岛全年最温暖的时候。
四人做好了前期准备,身体和心理都调试到位后,在一月上旬踏上了旅程。
即便前期工作再充足,四人在轮船穿越著名的“怒吼海峡”——德雷克海峡时,全都晕船了。反应最激烈的不是林娇娇,反而是方奕,他直接躺在船舱里一步都下不来床了。徐璠的反应最轻微,还能抽空照顾路小埋。
这种痛苦在离开海峡登上南极半岛之后,就瞬间消失了。路小埋没有想到原来世界的尽头竟然是如此的宁静。狂风海浪颠簸似乎都变成了梦中的幻觉。这片陆地上只有无边的宁静,还有大片大片没有尽头的白色荒漠。
路小埋大学期间去过沙漠旅行,黄沙漫天的生活她也体验过,但是却头一次觉得白色是比黄.色更没有生命力的一种颜色。
荒芜寂静到你觉得你已经不存在了,不再作为一个人而存在,而变成了空气中最微小的原子。
每个人都裹着冲锋衣和厚厚的滑雪保暖裤,从头到脚全副武装,除非熟悉的人,不然面对面站着可能都认不出对方。
体力还算不错的路小埋和徐璠,为了拍到最美的云层,一直等到夜里十二点多,看着太阳直下直上,视野广袤到不可思议,光照似乎是180度地环绕着两人。几个小时后,当太阳从落下的地方重新升起时,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投射下来,光影像一幅画一样缓缓在面前展开,仿佛诸神降临世界,点燃生命初始之光。
路小埋屏住呼吸,刹那间恍惚觉得,也许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神灵。
这里是世界的尽头,也是一切的开始。
从南极回来后,他们就突破了最后的生理界限,真正成为彼此的负距离。
而这界限一旦突破,路小埋就发现自己认识了一个假的徐璠。
徐璠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料,原本最让路小埋爱不释手的公狗腰,现在她唯恐避之不及,去特么的公狗腰,快把原来单纯可人的乖宝宝徐璠还给她!
两人第一次羞羞答答观摩岛国动作片时,徐璠全身红得差点把自己变成一只煮熟的大红虾,没想到食髓知味后,他转眼就踏上没羞没躁彻底放飞自我的道路了。
路小埋咬着被角,半边脸埋在柔软的羽绒枕头上,喉咙里压抑地闷哼,嘴里含含糊糊地发出嫌弃的字眼:“你给我快点……嗯……特么还有完没完……我好困,我要睡觉……”
徐璠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尾椎骨,不管不顾,猛地一阵冲锋陷阵,最后鼓捣几下,这才长长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在前方无穷无尽不可思议的包围和绞杀之下,不情不愿地撤下阵来。
翻身躺在床上,把彻底瘫软的人儿搂在怀里,让对方紧贴着自己的胸口,他伸手揉捏了两下她圆润挺翘的小PP爱不释手,声音暗哑得不可思议:“小坏蛋,你是故意的……”
上方顿时传来一个哼哼唧唧的声音:“快挪开你的咸猪手,明天我还要上班……”
“小坏蛋又想骗我,明天是周末……舒服吗刚才……”
“曹尼玛给我闭嘴……有丁丁了不起啊……小心我剁了它……”
回应恼羞成怒的路小埋是一阵放肆的笑声:“我没了丁丁,你岂不是再也没有幸福美好的小日子了……”
“哼,一根丁丁罢了,我明天就上网淘十几二十个,网上什么尺寸多大功率都有,我就不信还比不过你这一根……”
“那你就先体验一下我这一根的尺寸和功率!亲,包您满意!别忘了五星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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