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
“那天我把“色.诱”的截图发到群里,西臣不是故意消失,而是去了法国,就在你回国的前两天,目的不清楚,这件事我本来也不知道,是萧公子喝醉酒跟我说的,至于你回来后他也不出现,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夏轻禾微愣,顿时想到那条短信,便说:“他给我发过短信,要我等他,可是他来了却不跟我联系。”
“什么消息我看看。”
夏轻禾翻开手机短信给于山樱,于山樱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过了会她说:“轻禾,咱们四个认识有五年了,西臣对你怎么样我和萧公子都看得明白,可能是你们从小青梅竹马感情自然深厚,但也可能是其他原因,西臣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就想问你一句,这么多年了,你对西臣有没有动过心?”
☆、第31章 chapter 31
人总是又敏感又笃定,确定喜欢需要很长时间,确定爱情只需一瞬间。
——夏轻禾
“没有,”夏轻禾笃定地回答。
于山樱抿唇笑了笑:“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清晨的太阳升起,阳光打在窗台上,夏轻禾醒来时,于山樱已经不见人影,她走到窗户那里,暖洋洋的光芒照在身上,海风温柔地拂过她的脸颊,带起一阵清凉的舒适感,她伸了个懒腰,望着桌上的门卡,心底如湛蓝的天空般明澈。
跟奶奶道别后,夏轻禾来到顾森奈住的小区,走进电梯,摁了十二楼。
现在是十一点,他应该睡醒了吧。
带着期待,带着喜悦,夏轻禾打开了门,灯还开着,窗帘紧闭,她轻轻喊了声:“顾先生。”
没人回答她,房子里也没有任何声响。
夏轻禾走进客厅,桌上歪东倒西地摆着很多酒瓶,唯有一瓶红酒还剩不到三分之一,她走近沙发,将掉落在地上的西装外套捡起来,绕到沙发前面去。
她把外套叠了放好,坐在地上看着睡在沙发上的顾森奈,他身上盖着薄薄一层夏凉被,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有扣上,露出好看的脖颈,深邃精致的面容,泛着淡红的眼角,还有那两瓣殷红的唇,想起那天晚上的吻,夏轻禾红了耳根子。
又不禁想到,他冷冽如雪,又温柔似火,表面看着沉著稳重,内心却有些孩子气,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藏满了星星,在她害怕时给她一个世界停靠,包容她的所有稚气,抛下一切来找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如果能一直呆在他身边,一定会很幸福,很快乐,这辈子都不会想着离开他。
可是……
夏轻禾握住他露出来的手掌,手心也变得温暖了,她轻声地自说自话:“我不知道该如何对你,我这个人又经常犯傻犯蠢,变成笨蛋,你对我那么好,我肯定会忍不住赖着你一辈子,我也想过不要再想着你,可是我喜欢你啊,没办法不动心。”
他依然安静地睡着,夏轻禾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抚了抚他的额间,突然很想亲吻他,踌躇半天,夏轻禾终于低下头亲吻他的唇,心里漫出了大片的甜意,她觉得震惊,带着好奇伸出舌头舔了下他的唇瓣,是甜的。
可能是夏轻禾太过惊讶于这种甜味,沉浸其中不自知,也可能是其他,就在她欲抬头离开之际,顾森奈的手掌已经将她按回到唇边,深深吻了下去,她整个人被顾森奈捞到沙发上,后背紧紧抵着靠枕,想动却被顾森奈的双臂圈住,任他作为。
夏轻禾睁着眼睛看他,无边无际的甜意将她包裹着,她不知道怎么接吻,手紧张地抓着顾森奈的衣服,顾森奈也不着急进一步,只是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唇,一下一下,带着缱绻的触感一路绵延遍布全身,吻得夏轻禾心头发颤。
此时,面前的顾森奈缓缓抬起头,低哑着声音说:“我也没办法不动心。”
夏轻禾怔怔地望了他一眼,他说:“你来找我,是答应了?”
夏轻禾垂眸,目光落在他的唇上,点头。
她之前不是拒绝他才想逃走,顾森奈勾唇一笑,那双星目让人着迷至极,吻了吻她的眉心说:“怎么办,亲了你感觉好喜欢,还想要。”说完抱着夏轻禾温柔地吻了下去。
顾森奈感觉到她的吻技生涩,为了照顾她的感受,吻了几下就停了下来,望着她泛红的脸颊,明朗地笑问:“我是你的第一个男朋友?”
夏轻禾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拥有这三个字,这是她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啊,她被他温柔地抱着,喜悦又带着几分羞涩,夏轻禾搂住顾森奈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颈间。
默认了。
“不需要害羞,我很荣幸。”
顾森奈将她打横抱起,夏轻禾突然慌了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顾森奈看了看地上和茶几上凌乱不堪的酒瓶,皱起眉心说:“这里我得收拾一下,你先到卧室去休息。”
“我收拾吧,你喝了酒。”
顾森奈笑,“有一半是文晏喝的,我的酒意已经醒了,放心。”
夏轻禾便被带去卧室,顾森奈蹲下把她的鞋脱了,给她盖上夏凉被,说:“一会再叫你起来吃午餐,乖。”
夏轻禾把一半的脸都藏进被子里,冲他点头,听到这个“乖”字,她的心就像晒着阳光的牛轧糖一样都要化了,等顾森奈关门出去,她捂着被子真想大叫,又捏捏自己的脸,疼,是真实的。
望着净白的天花板,复古的吊灯,夏轻禾开心地笑起来。
由于太兴奋,又觉得有点儿不真实,夏轻禾睡意全无,思绪泛滥了一个多小时,顾森奈开门进来,她立即条件发射的坐起来。
顾森奈坐在床边,把她睡乱的头发捋顺,递给她一个棕色礼盒,说:“轻禾,生日快乐,希望你一直这样快乐下去,在我的身边。”
这样略显幼稚的话被他说出来,好像有点不符合他平常的气质,总觉得别扭,但是夏轻禾比任何时候都还要高兴,双手接住,说:“谢谢。”
“本来打算当晚就给你的,可是你走了,就拖到现在,打开看看。”
夏轻禾不好意思地笑笑,打开礼盒,是一条项链,链坠是一棵透明的梧桐树,顾森奈问:“喜欢么?”
“喜欢。”
“来,我给你带上。”
顾森奈拨开她的头发,看到她已经戴了一条,夏轻禾说:“朋友送的,把它解下来吧。”
夏轻禾把项链装进礼盒里,顾森奈给她戴上新的,说:“很好看。”
“你等一下,我也有东西要给你,”夏轻禾从包里拿出信封,递到顾森奈面前,说:“你给了我项链,我也想给你东西,却不知道给你什么才好,你太好了,可是我一无所有。”
“你有我,”顾森奈摸摸她的头,接过信封,打开,全是他的照片,心底的暖流一瞬化开,原来她说的不够是这个。
夏轻禾抬眸瞧着他说:“趁你不注意,就拍了点照片。”
这哪里是一点,估计占了大半的内存,顾森奈浅笑,说:“这可不是一点照片。”
夏轻禾像是心事被看穿的小孩一样,微微低着头。
“好了,起床吃午饭,我做了牛排。”
“嗯。”
“一会想去哪里?”
“…嗯…想回家……”
“回家干什么?”
“睡觉。”
“……”
“学生放假,都是在家睡到天昏地暗的。”
“……”
作者有话要说: 顾先生:她是在提醒我以后要养一个女学生么。。
下一章会写小夏同学的番外,依旧是日更小能手,快夸夸我吧~~
☆、第32章 轻禾番外(一)
那天,和无数个炎热的夏日一样,刺眼的阳光炙烤着禹城这片土地,硬邦邦的地面散发出燥热的气息,风吹过被汗水浸湿的校服,没有带来一丝凉意。
那时候,五岁的轻禾对一切都很好奇,比如为什么太阳底下的风都是酷热的,而在有着很多绿叶的树下,吹来的风总能让她感到无比凉爽。
刚刚上完课外活动课,老师就跟她说:“轻禾啊,你的爸爸妈妈很忙,就不来接你了,他们已经跟西臣的妈妈说好了,让你坐西臣家的车回去。”
好像自从她上幼儿园,爸爸妈妈都挺忙的,很少会来学校接她。
西臣牵着她走到学校门口的梧桐树下,让她等一下,然后飞快跑去小卖铺买来两只冰淇淋,一只给她,西臣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卫生纸擦了擦她贴在额头上湿润的头发,露出两颗虎牙对她笑:“快吃冰淇淋,你看你不吃它,它都哭了。”
轻禾也有两颗小虎牙,她舔了舔流泪的冰淇淋,一阵香甜的凉意在嘴中化开,夏风袭来,她感觉全身就像置在水里一样。
“轻禾,不要伤心,叔叔和阿姨肯定是有事才不能来接你的,我一年都见不到爸爸几次,你把冰淇淋都吃光,也就没有眼泪了,像我这样吃,”西臣张大嘴巴一口咬掉半个冰淇淋,因为一下子吃太多,舌头被冻着了,西臣张着嘴发出呼呼的声音,轻禾扑哧笑了出来。
冰淇淋很快被吃光,西臣拿卫生纸帮轻禾擦嘴巴,说:“以后我会叫你一起来上学,放学了会带你回家,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嗯,”轻禾点头。
等了不久,西臣的妈妈就开车来了,轻禾跟西臣上了车。
“轻禾,来,接着,这是阿姨在来的路上买的,你和西臣爱吃的肉夹馍,快尝尝,西臣,你的。”
“谢谢阿姨,”轻禾咬了一口肉夹馍,笑容明朗,“好吃。”
“好吃就好,以后阿姨每天都给你们俩买。”
轻禾微微低下头,很快就到了他们生活的海边小镇,西臣家就在她家对面,只隔着一条马路。
她下了车,跟西臣妈妈道谢,西臣妈妈不放心她一个人过马路,就下车来牵她走到家门口才放心。
在轻禾眼中,西臣的妈妈永远是明媚温和的,而自从她记事以来,她的妈妈就经常待在画室里,画各种各样的大海,唯一相同的是,每片大海上都有一只独自飞翔的海鸥。
妈妈是知名度不小的画家,但是轻禾从来不喜欢画画,她觉得妈妈在画画的时候,比那只海鸥还要忧郁,落寞。
妈妈办过几次画展,每次她都是跟着经纪人姐姐,爸爸是镇上的镇长,工作很忙,从没来过画展,也就是在画展上,轻禾见到了那个和妈妈交谈的法国男人,但她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不过那是轻禾第一次见到妈妈的笑容,那么纯粹那么明亮,他们站在那副蓝色忧郁的大海的画作下,宛若一对璧人。
后来,她开始听见爸妈在房间里争吵,那时候奶奶还在老家,她还不是很清楚吵架意味着什么。
每天晚上,爸爸总会一个人待在客厅里,看着一堆的文件发愁,妈妈就待在楼上的画室,家里安安静静的,副镇长叔叔经常来找爸爸,两人说着说着就会吵起来,轻禾听到最多的是叶氏和温氏两家公司合资开发海边小镇,拆迁就能得到一笔不菲的资金,只要爸爸答应签署协议,他们还能得到另一笔辛苦费,但是爸爸一直没答应。
轻禾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去问妈妈,妈妈说:“轻禾还小,妈妈解释了你也听不懂,那是爸爸的事,爸爸自己会处理,乖,妈妈带你去睡觉。”
吵架没有持续很久,爸爸开始向妈妈低头,对妈妈很好很好,妈妈喜欢蓝色,爸爸就将房子装修成蓝色,妈妈喜欢画画,爸爸就尽量不打扰,买很多的颜料和画纸回家,但是一切并没有像爸爸想的那样变好。
轻禾很骄傲自己有着一头又黑又柔顺的头发,大家都说她遗传了妈妈的发质,轻禾很喜欢妈妈黑长的头发,像瀑布一样,她也想留这样的头发,可在大半年后,妈妈就不再给她扎辫子,她又不会,每天上学,头发老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妈妈便带她去剪成了齐肩短发,说是妈妈最近很忙,没时间照顾她了,希望她好好听爸爸的话,学着照顾自己。
轻禾不太喜欢短发。
就连西臣看见她的短发时,说还是喜欢她长头发的样子,轻禾告诉他头发长了,没人给她扎辫子,西臣自告奋勇要帮她扎,却怎么也扎不好,轻禾就一直没把头发留长,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时间像捧在手里的流沙,握不紧的话就会从指缝中溜走,妈妈在画室里呆的时间越来越久,甚至把画室搬到了经纪公司名下的房子里,她能见到妈妈的机会日益减少,只有爸爸无论多忙,每天晚上都会哄她入睡了才去工作。
直到那天,奶奶从老家赶来,轻禾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是时隔不久,妈妈回到家里和爸爸吵得最凶的一次,她站在门口嚎啕大哭,可爸妈的争吵声已经掩盖了她的哭声,奶奶把她带到西臣家里来。
西臣陪她待在房间里,拿了各种味道的冰淇淋来,她仍旧在哭,西臣也不知道怎么哄人,便抱着她说:“我在,轻禾,你不要难过,我在。”
此时,风吹开窗帘,在昏暗的路灯照耀下,轻禾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家门口,旁边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轻禾认出是那个法国人,妈妈提着行李箱走来,和法国男人上了车,车灯一亮,迅速开走,爸爸突然从家里追出来。
她顿时推开西臣,跑了出去。
爸爸越跑越远,她根本追不上,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清楚地听见爸爸在叫妈妈的名字,可是却没有任何回应。
等她跑到十字路口,红灯闪烁,在漆黑的夜里犹如一只猩红恐怖的血眼,爸爸一个人落寞地站在那里,周边没有车辆停留,她远远地看着爸爸,一边跑着一边喊:“爸爸,爸爸……”
忽然一大束强烈的白光从对面射来,十分晃眼,那束光照在爸爸的身上,地面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然后是卡车急速行驶的声音。
她顿时停住了脚步,清清楚楚地看见爸爸被卡车撞倒在地上,血开始从身体里漫出来,染红了地面,卡车疾驰而去,一切的发生仿佛就在一瞬间,四周又安静下来,就像疾风过境,不留下丝毫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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