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鲜血濡湿了尸体下方的土地,在地面上汇聚为粘稠的一摊,透过它可以看见一轮象征不祥的血月。
连晚风都仿佛带着血腥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世界是没有恐惧这种无用的情绪的,但出于谨慎,她依旧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提防随时可能从阴影里给予她致命一击的敌人。
宇智波一族的血继限界是一种名为写轮眼的强大瞳术,即便是一个少年,据说开眼后的战斗力都不逊于上忍。但看看她一路走来目睹的景象,纵然宇智波族人组织了一定程度的反抗,可尸体上的伤口依旧是干净利落的一击毙命。
她可以肯定自己这次是必定要死的了,但谁让英雄的生命优先级是绝对高于引导者的呢?
就在此时,佐助家所在的方位相当配合的出现了一声恐惧到极点的尖叫。
她不假思索地向那里冲去,却又硬生生停下了自己的步伐。
宇智波鼬就站在她前方左转的街口,冷漠地看着她。
“被发现了吗?”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你这个小情人,好像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啊。”
她仓促抬头,只看到一个面具人和身着暗部马甲,手中武士刀上残留有殷红血迹的作案嫌疑人,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冷淡地看着她,变为红色的眼中三勾玉缓缓旋转,世界毫不怀疑他的下个动作就是刺穿她的心脏。
她先是松了口气,宇智波鼬没死就好,随后又紧张起来。
“佐助呢?”她紧紧盯着宇智波鼬,“还有叔叔,阿姨——”
“都被我杀了。”宇智波鼬淡淡地说,语气轻描淡写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别开玩笑了!”世界颤声道。
“哦?不愿意相信事实吗?”面具人饶有兴趣地开口,“死在这里的确可惜,但既然你看见这些,那就不能活着出去了。”
他看向鼬,语气里隐隐藏着警告:“鼬,需要我帮忙吗?”
“不,”少年清冷的声音里不含有一丝感情,“我自己就可以处理。”
“那可真是拭目以待。”面具人低笑,接着后退一步,消失在了阴影中。
那个人到底是谁?
按理说都想杀死她了,那与世界为敌的只能是反派,然而在那个面具人面前她居然没感到那种窒息的痛苦。
但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
美丽柔弱的少女质问着自己的恋人:“你也要杀了我吗?”
少女看上去并无太多对死亡的畏惧,眉眼间更多的是浓到抹不开的悲痛。
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为坚强,却不知以她的容貌,这般姿态只会令人心生怜惜。正如在暴风雨前凛然绽放的花朵,展现自己短暂的美丽。
宇智波鼬冷淡地看着她,往日的亲昵美好仿佛只是她一个人的幻梦。他低声道:“你不该来这里的。”
世界却急切地问道:“这就是你一直为之痛苦的事?”
她宛如濒临淹死的旅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只要他说出自己身有苦衷,便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
宇智波鼬不禁悲哀地想,为什么到现在她还能抱有这样天真的想法,试图为他开脱罪责?
他已经坠入无间地狱,是双手沾满族人鲜血的罪人了啊……
“我了解鼬君。”不等他说话,少女自顾自地说下去,“这么说或许十分狂妄,但你还记得初遇时我说的话吗?在我的记忆里,鼬君永远是那个会对我微笑,有着温暖而强大的灵魂的人。所以我绝对不会相信我所认识的宇智波鼬会做出这种事。”
“你所认识的?”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被切割为两半,而那个冷酷理智的宇智波鼬掌控着身体,“你眼中的我只是应付你们的表象,而我现在厌倦了这种无聊的伪装。”
宇智波鼬淡淡道:“你不会愚蠢到把那些伪装都当真了吧?”
即使他如此否认过去的一切,世界却仍旧坚定地说:“愚蠢也好,天真也好,无论是否是伪装,我眼前所看到的,身体所能感知到的,都真真切切,那样的温柔是无法伪装的。”
说着说着,她忽然笑了,带着点小小的狡猾:“你难道忘了我那天晚上说的话了吗?鼬君永远不要在我眼前隐瞒自己的情绪,没有用的。”
这样的话语,这样的微笑,无不令他难以抑制地想起在自己刀下坦然赴死的父母。
「头好痛……」
他正想说什么,只听见男孩惶恐愤怒的声音:“快逃啊!”
佐助?
二人心里俱是一紧,他压下心底不该有的想法,转向佐助所在的角落。
“我愚蠢的弟弟啊,终于从角落里站出来了吗?”
他听见心底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这次是真的,回不去了。」
―
佐助满脸泪痕,明明已经恐惧到极点,却还是鼓起勇气,向鼬投掷苦无道:“不许你伤害世界!”
但他全身发抖,状态糟糕极了,这种情况下那只苦无根本伤不到宇智波鼬分毫。
鼬轻易接住了苦无,嘲笑道:“现在的你,也敢妄称保护别人?这样的程度还远远不够!”
说完,他反手将苦无掷向佐助,那是远比刚才更为凌厉的姿态,带着刺穿一切的意志!
“住手!”
世界几步冲上前将佐助揽在怀里,将他严严实实护在身下,替他挡住了这次攻击。
锐器没入身体,发出令人心惊的闷响。
少女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在他身上,她一定痛极了,却咬着牙没发出一丝软弱的痛呼。
她低声道:“……佐助一定要活下去。”
“世界?”佐助试探地问。
但少女再无声息。
浓郁的血腥味在鼻端蔓延,粘稠温热的触感自指尖一直传到心底……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某个令人恐惧却极为可能的猜测瞬间攫取了他的心脏。
佐助不敢乱动,几乎是下意识向哥哥求助:“救救她啊!”
“不要死,世界、世界桑!”
在死亡面前,这个别扭的男孩终于放下了矜傲,说出了世界一直遗憾他不愿意说的称谓。
“你杀了她!”佐助泪流满面地冲鼬吼道,“她那么喜欢你……”
之前他满心想要从兄长手下逃生,满心的恐惧与哀恸都压在心底,而此刻亲眼目睹世界为保护他而死则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爱情这种累赘,斩断就好了。”宇智波鼬无动于衷地说,“想要成为优秀的忍者,佐助你需要学的还有很多。”
“闭嘴!”
“悲伤吗?仇恨吗?为自己的无力感到痛苦吗?想要守护的人为保护弱小的自己而死,真是无能啊。”
在陷入无边的血色之前,回荡在佐助耳畔的,是昔日兄长低沉的声音。
“你是我亲手选定的对手,我期待你杀掉自己最亲密的伙伴,满怀着仇恨站在我面前的一天。”
【幻术·月读】发动!
作者有话要说: 佐助不该站出来的,不然世界就嘴炮成功了……才怪。
这帮忍者只要狠下心来,简直一个比一个坚定。
佐助最惨的其实不是被亲哥灭族,而是每隔二三十集,就要被拉出来回放一次……
换了新封面,好看吗!我个人挺喜欢的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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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FLAG.9 存在的意义
佐助猛然睁开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
这里是木叶医院……难道他没有死吗?
他茫然地支起身,除了头痛欲裂外,他身上居然没什么伤口,因为有人替他挡住那支苦无——
神代世界!
佐助心脏骤然缩紧,铺天盖地的悲伤如潮水般淹没了他。这个仅仅只有七岁的男孩在一夜间世界被彻底颠覆,威严的父亲与温柔的母亲死在了最敬爱的兄长刀下,仰慕的邻家姐姐也为保护自己而死。
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砭骨的寒冷带着钻心的疼痛自心底向上翻涌,他想痛哭想吼叫想破坏一切东西,然而四肢百骸泛起的无力感让他只能躺在床上。
他忽然想起女孩柔软的身体贴在自己身上时的感觉,那么温暖那么美好,却在苦无刺入身体的那一刻骤然紧绷。
一定很痛吧。
明明是那么娇气的女孩,但在那样的剧痛面前甚至都没有抱怨一声,只是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小声说“佐助一定要活下去”什么的。
眼眶里的泪水已经在打转了。
“咦,佐助君醒了吗?”护士推门进来正好看见清醒的他,不由惊喜道。
见佐助毫无反应,护士倒也没生气,而是颇为同情地说:“隔壁病房的女孩子大概也就是这两天醒来,你要去看看吗?”
“你说谁?!”佐助猛地翻过身,死死盯着她。
护士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就是一个十一二岁长的很漂亮,黑头发的女孩子……但好像不是你的族人,你的族人……嗯……”
佐助急切地问:“她在哪?”
“左边第一个病房就是。”护士下意识答道。
佐助从病床上一跃而起,掀开被子就往外冲。
“等等,佐助君,你需要休息,别乱跑!”护士试图阻拦他,却直接被撞开了。
她没有死!
然而急切的步伐在病房门前骤然停止,佐助深吸口气,直到确定自己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后,方才推开了房门。
―
病房里陈设简洁,除了必要的医疗设备与配套的盥洗室外,便只有一套桌椅。
少女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的被子被人细心地拉在脖颈位置掖好。她面容苍白,从被子里探出的右手上还插着输液管。
因为身下披散着的黑发衬托,少女身形更显单薄脆弱,如果不是胸口尚且有轻微的起伏,别人几乎会有她已经死了的错觉。
眼泪猝不及防地夺眶而出。
「真是太好了。」
佐助发自内心地感激着这个世界。
「有神代世界的世界,真是太好了。」
“佐助君?”护士在门口犹豫地唤了一声。
佐助擦了擦眼泪说:“我就在这里待一会儿,马上就回去。”
村里现在基本没人不知道宇智波家的事,加上佐助本身也没受外伤,护士便体贴地退出病房,留给他二人相处的时间。
佐助坐在她的病床前,看着少女的面容。她睡得并不安稳,即便在梦中尤自轻蹙眉头,面带痛苦之色。
“我们都要活下去……咬牙切齿地,活下去!”
―
神代世界醒来的时候佐助并不在身边,因为主要受到的是精神创伤,佐助在医院只呆了一天便回家修养了,只是每天都会来看她。
听别人说,宇智波鼬在屠戮自己全族只留下幼弟一人性命后便叛村了,目前被划分为S级叛忍进行通缉,而她则是被当做无辜路过的受害者。
宇智波鼬这番举动带给她的影响远不止脱离联系这么简单。他传导给世界的元素因此发生了异变——她现在居然可以被普通人看见了。
木叶对此保持了微妙的态度,没有说她是非法侵入的黑户,而是给她安排了一个举目无亲的孤女身份,自此她的户口问题算彻底洗白。
但这并不能给她太多喜悦感,因为更为关键的是,那记苦无给她造成的致命伤耗尽了她体内的能量,如果没有得到补充,她便会长期失去不死的能力,这对她的任务无疑是极为不利的。
可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罪行,在她的判定里宇智波鼬居然还是英雄,甚至『贤格』因此更加明亮。这就让她极为疑惑了。
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的观念有问题,那宇智波鼬的灭族事件就必然另有隐情。
世界默默思索着宇智波鼬持有的『傲慢』与『自我牺牲』两种元素的含义,一时有些出神。
“世界酱?有在听吗?”女人的声音拉回了她飘忽的思绪。
“诶,不好意思。”她看向坐在她面前的女人,歉意地说,“我刚才走神了。”
这个女人叫中村美佳,是木叶负责民生类的工作人员,这次是来告诉她村子里对她今后生活的安排。
“你以前住的地方太过偏僻,对于一个独自居住的小姑娘来说实在不安全,因此村子便给你安排了监护人,旗木卡卡西,他将照顾你直到成年。”
见世界看向他,名为旗木卡卡西的男人礼貌地向她点头:“你好。”
“啊,您好。”
世界隐约记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银色头发戴面罩……好像是一位被称为木叶第一技师的厉害忍者?
“世界酱不知道卡卡西吗,他可是很厉害的忍者呢。”美佳笑眯眯地说。
“我知道,以前有人和我提起过卡卡西先生。”她看着卡卡西,歉意地说,“抱歉,因为伤势的缘故,实在无法起身,失礼了。”
“病人就不用这么拘礼了。”青年的声音因隔着面罩而略显低沉,但听起来像是沉稳可靠的人。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毕竟这位卡卡西先生也是英雄,性格太过反复无常的话,她也很是要头痛一番的。
现在的世界对于木叶英雄满地跑的情况已经极为淡然,只满心盘算尽快了解卡卡西的性格,搜集他所持有元素的资料。
世界小声说:“以后都要给你添麻烦了,请多多关照。”
“啊,其实生活方面你不要指望我才是比较稳妥的做法。”卡卡西丝毫没有考虑到官方的工作人员就在现场,“不过你以前也是一个人生活,自理能力应该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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