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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去看了一眼紫薇，得到妹妹轻轻摇头，心中有了点底。
“没看见。”
隐月轻轻晃着秋千：“那我回去陪额娘吧。”这么说着，秋千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是在轻微晃动，等着永琪的说话。
紫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跟着小燕子她们去玩儿了。
永琪走近她，一手抬起她低垂的脸，对视：“额娘只是没有想通，她不是不喜欢你，别不开心，知道吗？”
下巴上是他微微摩挲的手指，她有些羞赧地眼神乱转，胡乱应了一声。
见她被自己撩得没再去想那尴尬的婆媳关系，他终于是放下心来。伸手暂停了她晃秋千的动作，拉起她，去到小燕子她们那边。
福康安见到自家姐夫过来了，小身子十分灵活地躲着四大才子的围攻，一头冲着永琪的怀里扎了过去。
抬头，笑颜如花：“姐夫！”
隐月在一旁看着，心里冒着酸泡泡。
平时见到亲姐姐也没见到有这么开心过。
“瑶琳，累不累？”永琪一把抱起他，伸手替他擦汗。没等怀里的小家伙说什么，他又道：“我跟皇阿玛说今天带你出去玩儿，瑶琳想好要去哪里了吗？”
福康安眼神晶亮。
“可以出宫吗！”双重合奏。
其中加上了小燕子的惊呼。
她颠颠儿过来，问道：“五哥五哥，我们可不可以一起出去！！”
自从隐月和永琪成亲后，小燕子的出宫日就随着这个日子的过去默默不知为何而取消了，纠缠着皇上问了很多遍才得知就是因为他们俩成亲了，接下来该选个日子给她和紫薇两个人定下婚期了，所以不宜总是往外面跑。
所以，算起来，她已经在宫里待得发霉了，脑袋上能长出花儿来。
永琪也知道真的很久没有出去了，以前半个月一次出宫日，现在足足三个月她没有出去了。这也说明，隐月除了回门的时候，到现在，也两个月没有出去逛逛了，所以今天他跟皇阿玛说了一下，求了个出宫玩儿的旨意。
“既然你都叫我哥了，自然也有份。”永琪空出手，伸手去弹了下小燕子的额头，笑得十分好看。
小燕子高呼一声，伸手去掐了掐福康安的小脸儿，引得他怒目之后笑得花枝乱颤。
“啊哈哈那我去找晴儿！！”说着她就转身要跑，被隐月拉住问道：“你找晴儿干什么？”倒不是她不愿意让晴儿跟着，但是这个时候她就很容易把宫外那个男人联系在一起。
啧，宫外总有人觊觎我家小白兔。
最后晴儿还是跟着一起去了。
一行人出门，在花海会合，见到了箫剑和麦尔丹。柳家兄妹这次没有凑热闹一起，会宾楼这段时间开了分店，忙得很。
有小燕子在，福康安即使是在一群大人中间，也很好玩。此时连箫剑和晴儿都去逗福康安玩闹，看着弟弟在几个人中间被‘亲亲抱抱举高高’，隐月拔着自己身边的花，觉得很辣眼睛。
“为什么连箫剑都能俘虏我弟弟？”她忍不住鼓着双颊，恨恨道。
永琪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对箫剑这么多意见。要不是真的明白她对自己的感情，他真的要怀疑这是不是什么另类的喜欢方式。
他人不可忍地一把拉过她，看见她跌在自己腿上，眼角余光见到那几个人很有眼力见儿地带着福康安去远处玩儿，又把目光转回来，静静看着她已经抬起的脸。
“这么在乎箫剑？嗯？”他尾音上扬，带着隐隐可闻的威胁味道，眼神也很危险。
隐月看着，眨眨眼，一下子就迷失在他如此带有危险性地眼眸中。一如往常的星眸中闪闪发亮，周围天地渐渐失色，她慢慢靠近他。
直到两人鼻尖相对，她才回过神。
永琪的气息喷薄在她呼吸间：“嗯，看来我错了，你是真的讨厌他。”说着他伸手扣住她的后脑，直接亲了上去。
☆、第七十七章 前尘往事
第七十七章前尘往事
在外面逗留了大半天，福康安玩儿累了之后吵着要回去富察府，晚点回宫，他想念额娘和阿玛了。永琪和隐月便带着他先回了家，小燕子和紫薇、晴儿就留在了会宾楼，之后各自到时间了一定会去。
但是他们俩没有想到的是，另一天一大早，班杰明找来，又出了事情。
小燕子和箫剑的事情，竟然是因为她和永琪的结婚而慢慢发酵抖了出来。本来箫剑并不能确定小燕子是否真的是他的妹妹，可是在她和永琪新婚的另一天听到了紫薇和晴儿调侃小燕子曾经学含香引蝶的笑话，说终于知道小燕子名字的由来，因为她后背有个红色的类似燕子的胎记。
那一刻箫剑终于是确定了小燕子就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妹妹箫云。
这样一确定，就十分煎熬了。见到妹妹只能等到她的出宫日，何况虽然她指婚给了他喜欢的班杰明，可班杰明注定是要留在皇宫又或者回到自己的国家的，总之是不会在北京了。再加上皇帝和他有着家恨，他整个人十分的煎熬和难受，终于是忍不住在昨天小燕子等人出去的时候爆发了。
不过有一点倒是挺机智的，他懂得避开永琪和隐月。
如今班杰明过来说明，是因为小燕子已经油盐不进不想回宫，紫薇连带着就被她拉入黑名单，一个字都不听。箫剑的话她倒是听，可是箫剑不说话，一句话不说，对班杰明虽然会说些话但是因为跟皇宫挂钩，他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
“晴儿呢。”隐月冷冷地开口问。晴儿昨天没有跟她们夫妻回来，而是被小燕子好说歹说一起留下了。
她知道小燕子和紫薇是看她貌似管晴儿管得太紧了，跟个亲妈似的，所以总想着帮帮晴儿和箫剑。她当时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但是现在又出这么个事儿，昨天晴儿在场的话，肯定是为箫剑说话，或者是很惊讶，又或者可能会被箫剑殃及池鱼——毕竟如今情况不同，她摸不准箫剑对晴儿的感情是否能盖掉他心中对皇室的仇恨。
班杰明顿了顿，在隐月忽然就冷下的眼神中慢慢开口：“昨天……跟我和紫薇一起回来的，早上我一早过来了，不知道晴儿是不是在慈宁宫……”
隐月闻言皱眉：“不知道在不在？昨天发生什么事了？不，准确说，她被箫剑怎么了？”她说着已经激动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略显憔悴的班杰明。
可能是隐月太凶了，班杰明眨眨眼，还是交代了昨天箫剑和晴儿怎么了。
“昨天大家都在震惊中，晴儿见小燕子怎么也不肯听话还迁怒了紫薇，她就帮着劝劝，却没想到箫剑也是在气头上，都很激动，就……就说话有些没有考虑，对晴儿说重了几句。”
“月儿？”永琪伸手去握住隐月的手，感受到她周围的气息已变，怕是很生气了。他紧了紧手劲，柔声道：“冷静点。”
他有时候不知道应该高兴她对朋友的感情，还是该忧桑她对朋友的感情。
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有一天去吃晴儿的醋了！
“冷静什么。”气都气死了。
她冷哼：“走吧，去看看小燕子，你来找我们也是想让我过去找小燕子回来对吧。”
班杰明悄悄看一眼好友，呲牙笑道：“对啊，小燕子虽然嘴里跟你斗嘴，但是她还是很喜欢你听你的话的。而且，紫薇和晴儿的办法都是劝说，可能也起不了作用……”隐月打断他气笑了说：“你的意思是我这个有毒的人，去以毒攻毒呗？”
班杰明扣扣脸颊，往旁边去看，不说话。
她长叹一声，拉过永琪，边走边无奈地说：“走吧走吧，赶紧过去，一个晚上不回来还行，这要是一直不回来，我怕皇阿玛就过去了，到时候场面更难看。”
*
等隐月三人出了宫去到了柳青柳红在北京的新院子，正看到小燕子和箫剑两个人一个舞剑一个在旁边指导，柳青柳红和麦尔丹都在——估计是因为怕小燕子出什么事，三人就没去会宾楼忙活。
箫剑和柳青、柳红、麦尔丹先看到他们三人走进来，小燕子舞剑正开心也背对着三人正对哥哥箫剑，所以就没有注意后面。
隐月看了半天，见那四个人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意思，她只能开口朗声打断小燕子的练功：“小燕子，你在宫外太久了，皇阿玛会担心你的。”
她话音刚落，小燕子几乎就是一个转身，一双大眼微红地看着她，喘着粗气，也不知道是累的亦或是难过的。她一手拿着箫剑的长剑，古朴的佩剑在她手里拿着，显得她有了那么一些女侠的味道，气质也在这一夜之间改变许多。
小燕子没有说话，就站在那里和隐月静静对视，目光中有很多信息，又纠结又伤心又忐忑。
半天，在双方都以为气氛就此凝固的时候，小燕子突然抖剑抬手对准了隐月他们，吼道：“你们不要过来，你们都是他的说客！你们跟他都有关系！你们给我走开！”她颤抖着手，声音里带着悲怆和恐惧，还有浓浓的难过。
隐月看着长剑闪着寒光对着自己，身边的永琪要拉她被她阻止。她抬头一脸无语地看着小燕子，就真的很生气：“他是谁？嗯？他是大清的皇帝，他是整个国家的主宰者，他是你叫了两年多的皇阿玛！现在，他又成了你们‘兄妹’自以为是的仇人！”
她将‘兄妹’二字咬得极其清晰，一番话听得小燕子剑都没有拿稳，‘哐啷’一声掉落在地，激起一片尘土。
箫剑上去连忙扶着刚认回来的妹妹，冷目看着担忧想上前去的班杰明，讽刺道：“不愧是大清的国际友人啊，班杰明，我一直以来对你十分佩服，当你是好兄弟，你又是小燕子未来的夫婿。但是如今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班杰明有口难言。
他就是为了小燕子，纠结了一个晚上才决定找隐月过来。
虽然隐月话总是说的严重且不入耳，但是仔细想来，比起紫薇和晴儿，她反而更有一些威慑力，说不定小燕子能想通。况且，他真的不希望他们这些好朋友，因为这件不清不楚的事情，而分崩离析。
“有什么冲我来，只会挑软柿子捏么？”隐月脱开永琪紧握的手，甩袖走前几步，一双凤眸冷冷看着箫剑。
她哼道：“一箫一剑走江湖，千古情仇酒一壶是吗？如今这‘千古情仇’让小燕子一起跟你在这里纠结又烦闷。”
“你说出你们家里那些事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让他们一样跟你同仇敌忾，还是让他们感同身受同情你？别拿这种要杀我的眼神看着我，你如今让自己亲妹妹面临这样的抉择和境地，可见你是多么没有理智。”
“班杰明跟我说了你们的故事，可是仔细想想，从始至终整个事件中，皇上都是无辜的。本以为你那么潇洒，闯荡江湖这么久，又跟我们接触很长时间，怎么说也能侧面了解了皇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是今天看来，我觉得你不止不了解，还十分自以为是。”
她一番话，说得又狠又带着一些个人情绪，眼睛里全是对箫剑的愤怒，气他这些年的闯荡江湖学到的都是些什么破玩意。
她就不明白，长这么大的箫剑，为什么闯江湖的时候不顺便了解一下自己家里的那些事情？游走江湖这么多年，长这么大，难道只学会了那么一首诗？其实讲实话，她从开始不喜欢箫剑，是单纯真的因为晴儿对他一见钟情，后来接触中却是真的觉得这个人有bug。
这是她怎么也想不通的，尤其是今天还真的出现了身世问题。他之前忍耐了那么久，如今说出来虽然是因为确定了小燕子的身世就是自己的亲妹妹才忍不住的，可是他之前对小燕子的表现那么爱护，怎么就又受不住说出真相了？
小燕子已经是半个皇宫的人了，哪怕最后嫁给了班杰明，待不待在宫里还是个未知数，说不定就跟着班杰明走了，他就连这点基本分析都没有了？
他这些年都闯荡了什么江湖？？？？
其他人听着她说了那么多话，默不作声，眼睛看着箫剑那边，等待箫剑作何反应。
小燕子却先开口。
她护着箫剑，双眼已经在隐月那段话中泪眼朦胧，却还是挺起胸对隐月斥道：“你不要这样说我哥！”
隐月提起一口气，硬生生憋在胸口吐不出来。
“你说得对，我确实没有考虑周全。”箫剑拍拍小燕子的肩膀把她推在身后挡着，直视隐月的眼睛，说道：“但是，不论他乾隆是直接又或者是间接引来我们全家只剩下我和妹妹，我对他都无法原谅，或者说，根本谈不上是否原谅。”
“你父母亲人都在，甚至日子过得甚是舒心。可是对于我来说，偌大的江湖，从我父母接连在我眼前死去、妹妹不知去向开始，就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能在江湖中保持本心就已经很难很难，看似潇洒的行为说话，也只不过是我掩饰自己内心惶然的铠甲。”
他站在院子中，身后是刚认回的亲妹妹，面前是过来要劝走亲妹妹的好友，他长身玉立，笔挺地站在妹妹身前，眼神坚定又有些讽刺，说着自己这些年的心境。
“过得幸福快乐的你，或者是班杰明、永琪，你们都无法切身感受我的感受。我也想过就此掩埋我对那位高高在上的人的怨恨，可是我不能。人间疾苦，不是你们那几个月的游历就能看清楚看明白的，不是惩治了几个贪官救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孩就能了解的。”他眼里藏不住的凉意与对这个时代的讽刺透露出来，继续道：“当知道小燕子身上有胎记的时候，我的心情就很紧张很激动，确定了她的身份之后，我更是想昨晚就带她去父母的坟前祭拜，告诉爹娘‘我把妹妹找回来了，她完好无损，她天真活泼，她爱恨分明，跟你们对我所描述的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可是我没有。就因为，我想到，她还有另一层身份，这层身份阻隔我所有的热血与感情，直到你今天过来。”
他剖析得条理分明，一出口，就是漫天荒凉的风，夹着浓浓的无力感，扑面而来到隐月原本冷硬的脸上。
她也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她在这一世确实没有体会过箫剑这样曲折坎坷的身世。可是在上一世，她也体会了和平年代的黑暗一角，不比箫剑的经历差。
她眨了眨眼，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又去看已经哭得不行，趴在柳红怀里的小燕子，语气也不似刚进来时候的生气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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