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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先对你做一个DNA取样，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看林多多怯懦的点了点头，秦明转过滑椅将放在身后办公桌上的箱子递给大宝。
大宝站在他面前，柔和的一笑让她放松些，“你别这么紧张，我们是警察可不是绑匪。况且你是有公民权利的，如果觉得我们的做法有哪里让你觉得不舒服你可以去投诉我们的。到时候——”
她狠拍一把站在一边喝水的林涛，看他毫无防备的喷出一口水来，嫌弃的将他踹远一些然后让林多多张嘴给她取样，“到时候让这个林警官亲自上门去给你道歉。”
林多多被两人之间的互动逗笑了，虽然还是紧张的直搓双手但还是直起腰板点了点头。
收好采集的样本，大宝指了指二楼示意自己先上去，秦明点了点头随后也站起身跟在她身后离开了。
“你怎么不在楼下？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大宝将附有样本的棉签剪下前端部分放入仪器后，看着推门而入的秦明随口问道。
秦明看了眼摆在桌上的大宝的成果，然后不在意的转身去换手术服。“问询是刑警的工作，就目前我拿到的工资来看我还没有必要包揽下来。”
“越有钱越抠。”
秦明手执手术刀，难得讽刺一笑答道：“越抠才越有钱。”
将仪器都运转起来后，大宝看到秦明已经开始工作，想起之前自己被驳斥的‘呼吸影响工作论’，刻意狠吐了几口气然后施施然转身离开。
还没摸上门把手就听秦明的声音从口罩后闷闷的传出：“换手术服。”
大宝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不确定的指着自己，“我也换衣服？”
秦明淡淡瞥她一眼，“剩下半个月工资也不想要了？”
“要要要要。”
大宝在给秦明打下手时才发觉，老局长能放任秦明这么欠揍的人活到今天也是有道理的。毕竟不是没个人都能面对尸体沉稳老练的作出判断的。
取出胃部溶液后，秦明将略带残渣的透明液体举高透过白炽灯观看它的溶解情况和物体残渣。
“已经被胃酸溶解的差不多了，最后一餐应该是……昨天的早饭。”说完将容器递给大宝，“能闻出他吃了什么吗？”
大宝接过容器将鼻子凑近，耸了耸鼻尖疑惑的哼了一声，“牛肉、面包、海鲜、米饭的味道……哇大胃王啊这家伙，不算我闻不出来的，就光这些都够多了。大早上吃这么多他也不怕不消化。”
话音落下将容器放在桌子上推到秦明手边，余光瞥到仪器亮了灯转身在电脑前坐下，“老秦，指纹图谱出来了。但是DNA结果还要再等六个小时。”
秦明闻言点了点头，“把手术服换下来吧，下去听听林涛那边怎么样了。”
“好。”
两人下楼时看到林涛正手足无措的给林多多递抽纸，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就快晕过去了。大宝接收到林涛的求救信号，三步并两步跳下楼梯随手从一张桌子上捞了一个塑料袋在里面吹满了气罩住林多多的口鼻，拍着她的后背引导她呼气、吸气……
直到人安静下来后安排同事将林多多送回家，林涛才瘫软在椅子上深深呼出一口气，“吓死我了——”
“你吓死什么，人家小姑娘才是快背过气的那个。”
秦明附和着点了点头，“从表面上看确实是这样。”
大宝看着林涛确实被林多多刚才的模样吓着了，好心给他倒了杯水问道：“刚才我和老秦不在的时候你干什么了？林多多怎么哭成那样？”
林涛捧着水杯大口将水灌进肚子，随手用袖子将嘴边的水渍抹干净压低声音神秘的勾了勾指头让他们靠近，“我刚才问出来一件事，你们肯定想不到，林多多竟然是死者丰森的前女友！”
秦明：“哦。”
大宝：“嗯。”
林涛：“你们都不惊讶吗？！”
大宝将林涛背对着自己的椅子转过来，意味深长的说道：“青年男女，郎才女貌，既没有骨肉亲情又没有深仇大恨，看到丰森被捅成那个样子还敢扑上去除了爱情没什么别的解释。”
林涛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接着又看向抱臂坐在一边的秦明，“连你也知道？”
秦明点了点头。
成为了压死林涛的最后一根稻草。
还不等林涛从‘自己的情商竟然还比不上秦明’的悲痛情绪中挣脱出来，他的队员小周就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队长，我查到丰森的最后一通电话和短信了。”
林涛一个激灵，眉眼间的颓废瞬间消失不见，“内容是什么。”
小周将资料递给林涛并汇报道：“丰森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一个叫林多多的人，最后一条短信也是发给她的……”
小周顿了顿，大宝奇怪的抬头看他，“短信内容是什么？”
小周挠了挠头，似乎在犹豫怎么说。“内容很奇怪，丰森发给林多多的短信是——”
“‘多多，我看见鬼了！’”
林涛的声音和小周的重合起来，办公室中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压抑起来。
秦明和大宝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困惑。
意识到这个案子可能有隐情，林涛烦躁的从口袋中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却不点燃，他戒烟很久了，只有在十分焦躁的时候才会叼根烟缓解一下情绪。
“又是林多多！刚才问她的时候死咬着不松口，逼得紧了就开始哭。她难道还非要跟我来一把‘诸葛亮七擒孟获’来个七擒七放？！”
秦明安抚的拍了拍伙伴的肩膀示意他别急，刚想再问问小周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就听到门外有交谈声传来。
“刚才出去的那个是不是龙番一中的女学生林多多？”
“不知道，估计是吧。你咋知道的，你女儿不是二中的学生吗，还在一中有认识的？”
“那不是我家闺女的同学……”
再次听到林多多的名字，林涛眼底的不耐又翻涌起来。看到手拿资料进来的老王就问道：“老王你认识刚才出去的那个女学生？”
老王顺口答道：“哪啊，林队你忘了她了？半年前一个一中学生的溺水案不还是你带着我们办的吗？那个小姑娘不就是目击证人？当时哭晕在警局三次，把局里的同事都吓坏了生怕这证人在局里出事到时候媒体又要捕风捉影说现在警局风气不正了。”
记忆隐隐在脑海中拼凑成型，半年前溺水案的细节渐渐浮现出来。林涛将烟摘掉喃喃自语道：“我就说刚才我情绪怎么突然就控制不住了，平时我也没这样过。感情我在这姑娘这儿栽过跟头，所以一看到她下意识就特暴躁。”
大宝假情假意的拍了拍林涛的肩膀，“辛苦了，你是个好同志，人民将永远记住你的贡献。”
“秦明，问问老王他们去丰森家查到什么了没有？”
秦明眼底划过一丝困惑，往常的顾清染从来不会在意这些的，这还是第一次她催着他问案子而不是指着电视机问他‘我老公帅不帅’。
悄然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秦明敛了心神问道：“丰森家里查出什么了吗？”
老王点了点头将装有证物的袋子交给秦明，自觉的答道：“是法医科的老李取的证物，我们只是运送回来期间没有离开过证物，所以证物没有被污染。”
“好，麻烦你们了。”说完拎着还在冲林涛幸灾乐祸的大宝往二楼法医办公室去。“干活了。”
一路上大宝的抗议声响彻云霄。
作者有话要说： 顾清染可怜巴巴看着秦明：再次认错。
真的没留言吗？写悬疑没人讨论真的炒鸡寂寞QAQ各位小可爱能不能给我一个回复留言答疑的机会。
最后欢迎大家收藏作者专栏，虽然还没有小树但是你们要相信我的坑品[握拳
☆、你是我的眼精（4）
大宝整了整自己被拉皱的衣领，冲着背对着她的秦明做了个挥拳头的动作，撇了撇嘴将半路老王塞到她怀里的其他证物平铺在桌子上。
带上医用手套后在秦明的示意下将带中的卡片取出来，血腥气夹杂着热浪扑面向大宝砸来，过度灵敏的嗅觉让她差点被熏晕过去。
“嚯，这猪血味儿……”大宝将东西放进消过毒的托盘中嫌弃的用手在它上方扫了扫，将过于浓郁的气味挥散一些。
“猪血？”秦明靠过来用镊子夹起托盘中的卡片，用下巴点了点卡片中已经开始泛黑的字迹，“你说这些是用猪血写的？”
大宝凑近卡片耸了耸鼻子，压抑住已经开始翻腾的胃斩钉截铁的看着秦明，“这酸爽……肯定是猪血！”
将其他几张血书都取出来放在桌上，一张一张看过去。
【我好冷，你为什么不来陪我吗。】
【我看到你的眼睛了，真好看，可是你现在为什么不看着我了？】
【我说要和我在一起的，你是不是要反悔了！】
……
“这已经算是恐吓了吧？丰森该不会是被别人威胁非要和他交往之类的吧。”大宝推了推镜框，转头看着还在思考的秦明。“你怎么看的？”
秦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转身看着还躺在尸检台上的丰森。
“算了，瞎猜也没用。”说着大宝将血书归置好走到一边的机器。“我先看看这上面有没有指纹，猪血把字都糊成这样了，已经很难看到写字人的笔锋、走向之类能比对出来的东西了。”
“还是期待这样会有人不小心留下的指纹吧。”
结果出来的很快，不过遗憾的是上面除了丰森的指纹再也没有其他人的了。
大宝无奈的摊了摊手，将打印出来的检验报告举起来弹了弹。“我先下楼把报告给林涛，你收拾好了也下来吧。”
秦明正在闭目沉思，闻言点了点头挥手让她先走。
看到大宝从外面带上门，过一会儿听到渐渐消失的脚步声秦明这才睁开眼睛。“你怎么了？我感觉你的情绪好像很不对劲。”
可能是两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秦明最近开始渐渐能共享到顾清染的情绪。从丰森案开始，到现在一步步的揭秘，顾清染的情绪明显开始焦躁。
“我也不知道……”等了一会儿秦明见她没有说话，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她开口：“秦明，我想求你一件事……”
握住门把的手一顿，半晌，低沉且令人心安的声音缓缓吐出：“我答应你。”
顾清染愣了愣，轻轻笑了：“我都还没说呢你就答应了。”
……
下楼的时候看到楼下已经多了很多人，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钟表，时针稳稳的指向‘3’。
秦明整理一下褶皱的袖口，低头迎上众人的眼神，“都看我干嘛？”
林涛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新发现，就等你一起出现场了。”
路上秦明坐在后座翻看从电信公司拿过来的丰森的通讯记录，看到被林涛特意用红笔标注出来的一条短信：
【2017-6-29 21：19:15
想结束就来野营地东边方向的小河，明天中午12点，过时不候。】
秦明指尖点了点这条记录，问道：“这个野营地东边的小河是什么地方？”
林涛头也不回随口答道：“队里的同事问过丰森的父母，说是半年前龙番一中举行过一次户外活动，就是组织了高二年级即将升高三的班级，说是要给学生们来一个最后的狂欢。但是谁知道就出事了，有一个叫苏青的女学生在当时意外溺水身亡了……”说着幽幽的叹了口气，“那次野营活动也就真成了苏青最后的狂欢了。所以后来一中就彻底取消了所有的户外活动，连高一历年的野外军训都给换成校内的了。”
秦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那我们现在是直接去他们的野营地吗？”
“对。”
车程三个小时，到达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
大宝挥了挥不停在头顶盘旋的小虫子，看着脚下阳光透过密林射下的光斑。“希望能快点结束，不然到了晚上我们这一个个不都成了这里虫子的大血包了。”
秦明看着大宝的侧脸，幽幽添上一句：“也可能是毒蛇的食物。”
被秦明的话激的一个激灵，大宝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反倒是林涛心有余悸的点了点走在前面的秦明的背，看他回头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会有毒蛇吧，最多就是草蛇。”
“对。”秦明点了点头，随后补充道：“如果这样说能让你安心一点的话。”
林涛欲哭无泪的看着秦明，哀嚎一声：“后面半句话能不能塞回去！”
临时组成的小队有条不紊的走在密林中，好在带了指南针才没迷失方向。
到了河边大宝的鼻子立刻亮起红灯，作了个手势示意后面的人停下，看到秦明眼中的赞同转身对林涛说道：“就在这里拉开警戒线，后面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了。”
秦明接过大宝递过来的手套和鞋套，从箱子中取出一个取样袋将静静躺在碎石堆中在阳光下亮的刺眼的匕首放进去，封上口后交给身后的大宝。
“把周围还残留的血迹收集一下，回去做一个DNA比对。”
“是。”
这条小河周围都被密林围住，因为长时间的冲刷原本在河底的时候都被冲到岸边反而成为了小河的河堤，也避免了这条小河干涸的命运。
秦明甩下小队独自沿着河流向下游走了一段，发现除了河流上游留下了少量血迹其他地方再也没有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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