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修一掌推开他们,拿起墙上挂着的佩剑便要抹脖子。
小娇妻们吓坏了,连忙死死拽住白池的胳膊,哭道:“夫君疯了,夫君疯了!”
毕竟是第一次使用灵魂出窍之术,花无修还不能够运用自如,经这一众女子的推挤,竟将她给推出了白池的身体。
白池回过神,看着一众娇妻们哭得撕心裂肺,一头雾水,吼道:“你们怎么回事?哭什么?我还没死呢!诶?这剑什么时候到我手上了?”
花无修飘在空中喘息了会,没想穿进别人的身体这般消耗灵力。正当她想一鼓作气把白池杀掉时,突然一股吸力将她吸了出去,紧接着陷入了一片黑暗。
耳边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
“啧啧啧,这个娃娃真是有趣,小小年纪竟然就被印上了魔印。”
“一个没有被处死的魔,真是罕见。卖出去价钱铁定比我们都高啊,白家这回要赚大发了。”
“可不是,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么罕见的小人。”
“我更好奇这个娃娃是什么人,做了什么恶事,才会被印上魔印。”
“呵,一个小娃娃能做什么天大的恶事。最多偷偷东西,杀一两个人?”
几声沉重如千斤重的脚步声。
有人喊道:“大怪物来了,快躲开!”
这一声喊,彻底将花无修震醒。
花无修一咕噜爬起,只见是个昏暗潮湿的地牢,阴暗的地方躲着几个瑟瑟发抖的模样不堪的男子,应是和她一样,被白家抓住要被贩卖给外邦的奴隶。
在她的面前,正站着一个足有两人高的壮汉,衣不蔽体,满脸伤疤,简直犹如怪物!
“怪物”见花无修醒来,突然眯起眼睛笑了,伸出大宽大的手掌,摸了摸花无修的脑袋。
花无修还未回过神,便听到有人惊恐不已地大喊:“小东西!小心啊!这个怪物是白家养的一条看门狗!他会吃人的!”
☆、宠物
听到别人喊他狗,“怪物”冲着黑暗里的人龇牙咧嘴怒吼了几声。
他似乎,不会说话?
花无修并不怕这个怪物,反而觉得,他有点可爱,试探着问道:“你能听懂我的话?”
“怪物”似乎很开心,连忙点头。
花无修松了口气,接着道:“你会不会吃我?”
“怪物”受惊般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花无修十分好奇,“你喜欢我?”
“怪物”竟红了脸,害羞般点了点头,再次抬起手摸了摸花无修的脑袋。
这种感觉教花无修想到了一个词:宠物。
这时,地牢外有人喊道:“臭东西,又跑进地牢和那群奴隶鬼混!要让老爷知道了,不打断你的腿!快出来!吃饭了!”
“怪物”不满般低吼了几声,看了花无修一眼,依依不舍地离去。
不久可以听到皮鞭炒肉的声音。
待四周安静下来,那一众躲在黑暗里的奴隶才敢围上前来。
一道:“乖乖,小娃娃可真行,一点也不怕那个怪物。”
一道:“小东西,你可知道,怪物是把你当成了宠物?”
又一个连忙接着道:“我们几个因为不值钱,一直没能被卖出去。在这里呆了好一段时日,所以知道,这个怪物特别喜欢宠物。你可不是他第一个宠物。”
花无修十分感兴趣,“哦?我是第几个?”
那人连忙搬出四个手指,“第四个。”
花无修看了看面前这几个瘦骨嶙峋的人,“前三个宠物是谁?”
一群人全都露出惊恐的神色,方才回话的人颤颤道:“第一个宠物因为不听话,不久就被他给吃了。第二个宠物算是比较聪明,与怪物平安相处了几年,但后来被卖出去了。那怪物还因此一蹶不振好一阵子。至于第三个宠物,与怪物相处也算融洽,但因为被主人发现,主人不仅把怪物暴打了一顿,还把他的宠物给杀了。所以,你可要小心了!”
花无修笑了笑,因为身上力气还没恢复,索性躺了下来,玩味道:“宠物啊……”在她过去的三百年时光里,什么低劣的身份她没经历过。她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人的宠物,只不过后来那些把她当宠物的,不是被她杀了,便是变成了她的宠物。所以,论如何做好一个有前途的宠物,没有谁比她更有经验。
很快,“怪物”便走了回来,满嘴油腥,应是刚刚吃饭回来。他握着大拳头径直走到花无修面前,将一众其他奴隶再次吓回阴暗角落。
花无修看着他伸开手掌,上面躺着一块肥嫩还沾着血的生肉。她晓得这是主人喂食来了,在众人不敢相信的目光中,拿起那片生肉,几口吃下了肚子。味道还不错,有点甜丝丝的感觉。
“怪物”见花无修吃下了他的食物,开心地捶地。
花无修一边小心翼翼避开他的拳头,一边道:“我叫花无修,你叫什么名字?”
“怪物”终于冷静下来,模糊不清地吐出三个字:“臭……东……西……”
臭东西?这名字取得真是随心所欲啊。
为了讨好主人的欢心,花无修大胆地趴在怪物的腿边,蹭啊蹭。
“怪物”显然十分享受这种感觉,摸着花无修的脑袋,满脸的喜欢。
接下来的几日里,花无修一边继续这般装作宠物讨好臭东西,一边研究灵魂出窍这门奇术。然而,楞是她如何苦思冥想打坐修行,也没能得出如何能够灵魂出窍之法,便是正常修行也不能。她悲叹,得先想办法破除身上封印才是正经。
这日,花无修由于做了个可爱微笑的表情,导致臭东西心情大开,不停捶地。花无修躲避不及,挨了一下,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再度睁眼,她已然化作魂魄飘在空中。可见下方,臭东西因为打伤她而伤心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由此,她终于得出灵魂出窍之法。
正想一鼓作气穿进臭东西的身体里,好带着自己的肉身逃离这个鬼地方,却听到地牢的大铁门哗啦大开。一袭熟悉的青衣走了进来。
是白家少爷白池。
花无修静静看着他走到自己的身边,想看他又想做什么。
白池一掌推开臭东西,不顾臭东西愤怒的狂吼,俯下身来看了看花无修的肉身,用手敲了敲花无修的脑袋,苦笑道:“小乞丐,醒一醒,我给你带好消息来了!”
自然,“花无修”是醒不来的。
白池却以为她在装昏,再次一脚踩在花无修的脑袋上,拧了拧,道:“我晓得你在装昏。我告诉你,明日会有个华容墨的人过来出高价买你。我晓得你很聪明,如果你敢在明日有什么不好的举动,让顾客不喜欢不想买你了,那你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再这么好过!”
花无修闻此,呆了呆,神马,华容墨来买她?那个满口仁义道德、大义凛然的华容书院的院长,竟也做人贩子买卖的勾当!是她太高估那个人的人性了,还是,只是来买她的人与那个人同名?
应该是同名,绝对是同名!
尽管如此想,花无修还是决定等到明日。
看着白池要走,花无修牙一咬,钻入了白池的身体。
待视线清晰,花无修晓得再次附身成功。可惜白池这家伙出门都不带佩剑,她没法,只好抱着冰冷的石壁就撞上去。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白家少爷突然发疯往墙上撞。
Duang~
疼痛顺着脑神经传来,花无修也一下子给撞了出去。
白池一回过神,凄厉地哀嚎了一声,抱着鲜血淋漓的脑袋,看了看周围,怒道:“谁,谁干的?”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有看守地牢的护卫走上前,道:“少爷,是您刚刚自己朝墙壁上撞的。我想,您大概是撞邪了。”
白池一脚踢在那个护卫的屁股上,怒道:“你才撞邪了呢!你全家都撞邪了!”
看着白池气呼呼地离去,花无修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便被吸回原来的身体里。
见花无修醒来,臭东西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跑过来,啊呜呜呜地似在询问花无修怎么样了。
花无修摸了摸臭东西的胳膊,笑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臭东西点了点头,一把把花无修搂在怀里,差点再次把花无修给捏断气。
第二日一早,白池亲自过来带花无修出去。只见今个的他,脖子上、手臂上都挂了一串串佛珠。
花无修:“……”
白池一再提醒道:“我警告你,等到了正堂,你要给我好好表现,一定要让那位顾客喜欢。不然,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花无修耐不住好奇道:“华容墨……华容……难道就是那个被灭族的华容一族?”
白池道:“废话!这世上难道还有人敢冒充华容这个姓氏?”
花无修再问道:“这么说,来买我的人,就是,华容书院的院长?”
白池乐呵道:“哟,没想到一个小乞丐还如此见多识广,竟知道才开不久的华容书院,不错啊。看来,能把你卖出去的几率又大了点。说来,这还是第一次本国的人来买奴隶,而且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出这么高的价钱来买奴隶,而且客人还是大名鼎鼎的华容氏。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家可是也要跟着出名了!你小子可要给我好好表现,千万别给我搞黄了!”
花无修干干地笑了下,心中冷道:华容墨,我不去找你,你竟先找上门了!
将将踏入正堂,便看到一袭耀眼的白衣立于前方。
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的飘逸出尘,仿佛天人。
花无修怔了怔,在白池的拉扯下,走到了华容墨的面前。
华容墨看了看花无修,随后与身后的白发老者道:“你确定她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花无修这才注意到,华容墨身后还站着个随华容墨一起来的老人家。老头个子不高,头发花白,饱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一身灰色锦衣微微泛白,竟衬出了仙者之气。
那老者摸着胡子走上前,也将花无修打量了一番,蹙着白眉头道:“按理说,我的占卜之术从未出过一次错。要不,院长您再仔细看看?”
华容墨道:“不用看了,她不是我要找的人。”
老者疑惑道:“这可就奇怪了。难道院长此前给我的做引子之物,是错误的,才弄出了这个错误的结果?”
华容墨似乎生了气,“找不到也罢,我们即刻回去。”
白贤人一听可不乐意,连忙拦住华容墨道:“您昨日说一定会买这个小人,我才会将她特地给您带过来。您今日怎好出尔反尔?”
白池也连忙掐着花无修的脸蛋道:“客人不开心了,你还不去讨客人喜欢!”
花无修冷冷看着他,心道:讨他开心?门都没有!
华容墨看了看白贤人,道:“让开。”
白贤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耍起了赖皮,道:“您这不是拿我们耍着玩嘛!这样,你可以不买这个小奴隶。但你一定要收下我的乖儿子白池,教他去你的书院学习。我听说你的书院才开不久,应该正是缺学生的时候。”
白池一听黑了脸。
华容墨道:“他若是真心想入我华容书院,自可去我书院报名。若能通过考核,我自会收他做学生。”
白贤人一听,大为开心,“那好,那好。”
眼看华容墨真要走了,花无修一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冷道:“站住!”
华容墨看了看她,波澜不惊,道:“有事?”
花无修想了想,憋出一句:“你还没问我的名字!”
华容墨竟真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花无修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道:“我叫花无修。”
☆、重逢
当花无修说出名字的刹那,华容墨明知眼前这个孩子并非自己要找的那个人,那颗冰封了几十年的心,还是悄悄跳了一下。他再次打量了她,看到她额头上的“罪”字时,目光瞬间深邃冷冽,道:“你犯了什么事?”
花无修下意识地摸了下额头,红了脸,“你不必知道。我只问你,你可还记得花无修?”
华容墨眉头蹙起,道:“让开。”
花无修不可思议道:“你当真一点也不记得我了?”
华容墨突然微微叹息了声,转身将一笨重的钱袋扔到白贤人的手上,道:“这个孩子,我买下了。不过我并不要她,你放她自由便可。”
白贤人大开钱袋看到一堆白花花的银子,高兴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连忙道:“好好好,我这就放了她。”
白池在父亲眼色下,解开了花无修脖子上手脚上的镣铐。
看着华容墨离去,花无修连忙大步跟上,一直跟着他走到了府外。
华容墨突然停下脚步,道:“我说过了,我不要你,你自由了。”
花无修一头雾水,“既然不记得我,为何要买我?既然买了我,为何又不要我了?”
华容墨突然转身,看着花无修,道:“我不知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她和你说了什么。但你若是因此就想要代替她,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花无修被说得一愣一愣,“什么我代替她?我花无修行的稳坐得正,才不会去冒充任何人。我说我是谁就是谁!华容墨,你既然买了我,就得想好,你接下来要……要如何对我的人生负责!”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花无修自己也被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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