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沈韵堂眯着眼,眸底乍出一丝厉色,“张巧音,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听说沈家堡堡主极为‘思念’你,还到处派人寻找你。而今我碰巧将你寻到,正好可以将你送回沈家堡,以解堡主‘相思之苦’。你觉得如何?”
“不——”张巧音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突然吼了起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张巧音!我不是!”
无视她的嘶吼,沈韵堂站起了身,没有再看她一眼,而是朝着身后的手下冷声下令:“将此人带回沈家堡,交给堡主发落。”
“不——”张巧音剧烈的挣扎起来,拖着和她绑在一起的椅子一摇一晃的朝沈韵堂挪去,面色扭曲的她开始哀求起来,“求求你们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要回沈家堡……我不能回沈家堡……”
那个男人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她绝对不能回去!
当初,是她贪图富贵才想去勾引那个男人的,在沈家堡堡主夫人病逝的那一年,她以为凭着自己的美貌就可以让那个男人对自己倾心,故而她下药将那男人设计了。那一晚之后,她有了身孕,本以为从此以后就可以母凭子贵,可没想到那男人只说了一句话——孩子可留,但你必须得死!
为了活命,她从沈家堡逃了出来,并偷偷将孩子生了下来。本想着若是生个儿子,或许那男人就会对她网开一面、看在儿子的份上饶过她一命,就算做不了堡主夫人,当个妾室也能让她荣华富贵一生。
可没想到她生的竟是一个女儿,顿时所有的希望化作一空。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保命的筹码了,于是她请人把孩子偷送回母亲那里,自己一个人转逃异乡。
也不知道母亲当年是如何做到的,竟然没让那男人发现孩子,所以在母亲过世之后,她将女儿接到身边,并告诉萧名望沈千姿是她收养的女儿。但后来还是被萧名望发现了沈千姿是她亲生女儿的事实,萧名望为此大怒,还险些将她逐出萧家。
后来她百般哭求,才让萧名望将她留下。
萧名望见女儿出落的倾城绝色,就打起了歪心,想利用女儿的美貌来帮他获得人脉和利益。刚开始她并不同意,可萧名望以正妻之名为诱饵,让她牺牲女儿,为了当上萧夫人,为了出人头地,为了荣华富贵,她不得已点头同意了萧名望……
如今,要她再去面对那个男人,可想而知,她的下场会是什么……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想到会面临的处境,张巧音不断的嘶声求道。
可惜,她求错了人。
两名黑衣人朝她走近,其中一人直接将她打晕,随即两人连人带椅子一同抬出了房间——
“少主子,属下有事禀报。”门外,一名黑衣人突然来报。
沈韵堂斜眼看了过去,“何事?”
那黑衣人低着头,恭敬的禀道:“禀报少主子,听闻今早沈侧妃已经离开了淮阳王府,不知所踪,淮阳王已经派人出去寻找沈侧妃的下落。”
“什么?”沈韵堂冷漠的黑眸突睁,很明显是被突来的消息震惊到了。
那女人居然离开了淮阳王府,为何?
想到什么,他冷硬的薄唇突然勾勒起来。
“去,派人同去,务必要赶在淮阳王之前找到她!”
……
京城某间民宅之中
女人懒洋洋的躺在大树下的木椅上乘凉,看似惬意慵懒的样子,可那倾城绝色的容颜上两道柳眉却一直拧得紧紧的。
离开淮阳王府已经有三日了,她原本是想去萧家找萧齐报仇,然后远走他乡的,但自那日萧名望被断了一条手臂之后,萧家就戒备森严,甚至还有大内侍卫出入萧家。
而且据她打听,听说萧齐和萧姗姗兄妹俩都不在萧家,据说在张巧音生辰之前兄妹俩就不在府中。难怪那日他们去萧家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那兄妹两人。
这让她不得不把报仇之事往后延。
这也正是她连续几日来吃不香睡不着的原因。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那沈千姿的仇一日未报,她一日就没法安心做事。
尽管搬出来独住的这几日她没有再像之前那般噩梦连连,但因为早前有噩梦的阴影,加上她知道自己被那个沈千姿纠缠以后,她这心里就时常拔凉拔凉的。特别是晚上,哪怕吹阵风,都会让她毛骨悚然。
说实话,她还真怕自己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这她没法保证啊!
眼看着天快黑了,在树下躺了一下午的她这才起身准备去厨房做吃的。
突然,大门被人拍响。
从躺椅上坐起身,她目光有些呆滞的望向大门。难道是他找来了?
听着那拍门声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回过神来,沉凝了片刻,最终还是起身走向了大门——
“上官大哥?”看着门外那风姿卓绝、温文儒雅的蓝袍身影,沈千姿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上官游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叹了一口气:“为何要出来?你可知道钦城有多气恼?”
沈千姿眨了眨眼,将目光移向别处,并朝身后退了退,给他让了道,“进来吧,我正好要去做饭,不知道你吃过没有,要是不嫌弃,就在这吃吧。”
她的态度明显是在转移话题,上官游皱了皱眉,朝身后随行的小厮抬了抬下颚,随即独自一人进了大门。
沈千姿也没请那小厮进来,在上官游进门之后就关好了大门。对这个便宜哥哥,她了解得虽然不多,但也知道他不会有歹意。
上官游也没客气,径直朝堂屋走去,顺便将她院里的环境看了个大概。
“喝水吗?我不会煮茶,这里只有白开水。”见他在椅子上坐下,沈千姿客气的问道。这里的人招待客人都会煮上新鲜的茶水,可她没这么多讲究。
“不用,我不渴。”上官游摇头,示意她别忙活。
他温润的眸光扫了一眼堂屋内的环境,然后看向她,温声问道:“可还住得习惯?”
沈千姿耸了耸肩,“有什么不习惯的,你看我过得不也挺好。”
“为何要离开钦城?”
他再次将话题转移到月钦城身上,似乎今日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她同月钦城的事。
沈千姿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对他皱起了眉,“你非要提他吗?”
上官游似乎没有因为她的不悦而转移话题,同样蹙了蹙浓眉,“你可知他近几日是如何过的?”
沈千姿不耐的看向别处,“他怎么过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跟他算是完了。”
“为何?难道钦城他对你不好?”
“不是。”沈千姿冷下了脸,瞪向他,“我说你是不是来当说客的?我跟他不是谁对谁好的问题。”
上官游温润的眸底带上了一丝肃色,“那是何原因让你丢下她不闻不问跑这地方来的?”
见他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沈千姿耐压下心中的烦躁,正色的说道:“和他在一起不愉快,这算不算理由?我说你到底来做什么的?要是来当说客的,那就免了。我跟他之间的事不需要说客。”
没人能懂他和月钦城之间的问题。
那晚,他用惩罚的方式要她的时候,她很清楚的感觉到他依旧对她所说的话不相信。正是因为不相信她所说的话,所以他发了狠的对她,想以此来惩罚她说谎。
就这样的情况,她还怎么跟他相处下去?
他只要一天不相信她所说的,他们就没法在一起。
当然,这最根本的原因她肯定不会跟其他人说。
上官游抿着薄唇,温和的神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难得的严肃,“不管你们之间是何原因闹得不快,你都不应当搬出来。你可知你这样的行径会惹来多少非议?哪有女子嫁人之后随意离开夫家的?你是想把人气死才好?”
沈千姿抽了抽嘴角,都不知道是被他逗乐了还是被他气乐了。
“我说哥,我好歹叫你一声哥,你能不能别只是帮他说话?你有没有去问过他是如何对我的?再说了,女人嫁了人就一定要老死在夫家吗?哪怕受虐也不能反抗?你这是什么思想?”见上官游扳着脸准备插话,她赶紧抬手将他制止,不客气的说道,“你先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实话告诉你吧,我现在跟他没关系了,我已经写了休书给他,所以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反正我是不会再同他在一起的,与其大家相处不愉快,不如早点分散,我都没嫌自己吃亏,他更应该没理由生气才是。所以你别劝了,再劝也是这个样子,你就省点口水吧。”
“什么?你竟然写了休书?!”上官游突然瞪大眼惊呼道。
沈千姿正经的点头,“是啊,我已经给了他休书,跟他说好了从此各不相干。”
“胡闹!”猛的,上官游拍着桌子站了起身,抬手指着沈千姿的手都有些颤抖,“你、你简直是胡闹!”
见状,沈千姿立马跟着他站起了身,不悦的迎向他带着薄怒的眸光,“我怎么胡闹了?”
上官游气得薄唇都有些发抖,“世上哪有女子休夫的?”
沈千姿哼了一声:“我就休了!如何?!”
“你、你……。”上官游再次拍起了桌子,痛恨道,“你是想气死人是不?”
天啦,爹到底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做义女啊?!
不知道爹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被她气死过去?!
沈千姿见他竟对自己动怒,同样也不甘示弱的拍起了桌子同他叫板,“我怎么气人了?你怎么不去问问那混蛋是如何气我的、如何对我的?哪有你这么偏心的!我看你们男人都一个德性,不管做什么事都觉得自己才是最有理的那个,你们把我们女人当什么了?”
上官游凌乱得脑门都险些冒烟,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个不讲理的女人,简直让他儒雅温和的形象维持不下去,黑脸的怒道:“你还有理了?身为人妇,你看谁不遵从三从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这些,你看看你自己做到了几样?”
闻言,沈千姿顿时也忍不住恼了:“这是我的事,要你管!”
上官游痛骂:“我是你哥!我不管你谁管?!”
沈千姿差点都想对他掀桌子了。
这简直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尼玛,一个古代人跟她一个现代人谈三从四德,这不是扯谈嘛!
得了,说不清她不说了成吗?
气得脸红筋涨的她索性重新坐在了椅子上,扬着脖子不理人。
可上官游似乎就没打算放过她,指着门口斥道:“你赶紧回去,给我好好过日子!”
沈千姿险些被他气乐。有理说不清的结果就是让她忍不住拿额头不断的敲在桌面上——
她现在真想一头撞死!
要是月钦城那男人会家暴,是不是她也得乖乖回去挨打?
见她拿脑袋撞桌子,上官游赶紧绕过桌子将她肩膀按住,冷声低吼道:“你这是想做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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