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当是菜市场门口捡大白菜啊,还这个不行那个行。指望这个不如指着你孙子考清华北大呢!”
林叶没管大伯,拿着手机走到林母和林父面前,“过了。”
消息太过震撼,大伯的声音都变了个调,非常刺耳,“过了???”声音飚的跟海豚音似的。
林母眼下只有林叶的手机,根本无暇顾及别的,接过手机,眉欢眼笑道,“诶呀!真过了!”
“来,让我看看。”林父把手伸到林母面前,扬眉吐气。
林母把手机伸到一半,突然发现了什么,又缩了回去,双手发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这是……”
第12章 回老家(三)
“嗯,全国第四。”
“第四?”林父激动地声音。
“第四?”奶奶欣喜若狂地声音。
“第四!?”众人同时问道,只是这声音有惊喜、有怀疑、有不可置信、有祝福、有欣慰,各不相同。
手机被林父抢了过去,林父看完解气地把手机重重地拍在大哥建业手上。
大伯建业盯着屏幕中的“全国第4”看了好半天,自言自语道,“这多少人报名啊?是不是只有十个人报名?”
老板娘这时不乐意听了,弄得像她女儿考得多差一样,“全国有几千人报名一个专业!一个专业总共就招20个人。”说完,对林叶竖起大大的拇指,转头对林母说,“你女儿真棒啊!”
林母客气地说,“哪里哪里……”
大伯母听了老板娘这话,也起了好奇心,伸着脖子,和大伯研究。
老板娘事情也办完了,对大家告辞,“大家好吃好喝,不够叫门口的服务员,我就先走了啊。”
“好走好走……”大伯父抬起脑袋,把手机还给林父,一路相送。
回到饭桌,大伯尴尬地坐下。
林父这边喜气洋洋,饭也觉得喷香了,不禁食欲大动。
爷爷奶奶大方地表达了对林叶的祝福。
大伯也不好意思无动于衷,举起杯子对站着的林叶道,“考得不错!继续努力!”这八个字憋了半天才憋出来。
林叶恭敬地弯腰,碰了一下酒杯,“谢谢大伯。”
这一世,她要用事实向曾经看不好她的人证明,她不会再碌碌无为!
大伯不愿自己的孩子落了下风,又洋洋洒洒地叙述自己孩子怎么怎么变好,怎么怎么努力,阿涛啃完一根排骨,抬起头,挺了挺小胸脯。
在和尚念经般的噪音中,
叮叮叮铃铃铃—
大伯手机铃声拯救了大家。
“呀!是蔡老师!”大伯看着手机屏幕上一串号码,发出惊喜的声音,“肯定是觉得阿涛是可造之才,过来表扬的……她最看重阿涛了……”
于是,他按下接听键,打开免提。
“喂……你好,蔡老师!”
“您好。”清晰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
“有什么事吗?”大伯扫了一圈大家,看到大家都在听,指了指手机,让大家注意了。
“是这样的”蔡老师停顿了一下,“现在方便说话吗?”
大伯手舞足蹈地说,“方便方便。”这个时间段好得不能再好。
“嗯,好。那我就说了。”
“是不是有关阿涛的成绩啊?”大伯深怕老师绕弯路,直接点到。
“对!”
大伯心花怒放。
“阿涛的考试成绩……”
大伯把手机往前一送,让大家听得更清楚。
“是不作数的。”
“什么!”大伯还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大伯母就夺过手机对着自己的嘴巴喊道。
“是阿涛的母亲吗?”蔡老师明显一愣,这才说道。
“是,我是。”
大伯父这时已经反应过来,拿回自己的手机,“蔡老师,这怎么能说不作数就不作数?”
蔡老师温柔的对二人解释,“嗯……这是因为作弊了。”似乎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情况。
“作弊怎么能取消我家孩子成绩,惩罚那个作弊的啊?我们家孩子可是无辜的!”大伯父义正严辞道。
一听到作弊,阿涛丢下碗筷,脚底抹油,正准备窜出去,被打电话的大伯一把揪住,无声地安慰,“别怕!”
阿涛看着那嘴形,抖了抖身体。
蔡老师知道阿涛家长误会了,急忙解释,“不是,是阿涛作弊了。”
“什么?”大伯眼斜了一眼阿涛,阿涛瑟瑟发抖。自家孩子自家人最了解不过,一看这反应就知道老师说的**不离十。
蔡老师怕他们不相信,“前两天,遇到阿梅的家长,说他孩子考试被班里同学威胁,让她传答案,后来我们教研组比对了阿涛的试卷,发现解题步骤一模一样,错的地方也是。”
大伯都没脸抬头看大家,匆忙把免提关了,对着手机的听话筒连声道,“是是是,我们肯定好好教育孩子。你放心,绝对跟孩子好好说道理,不动粗。唉……好……再见。”
挂了电话,大伯铁青着脸寻找棍器,胸膛剧烈地浮动,拿起一个筷子,扬了扬,觉得不够劲,把筷子一扔,直接一个巴掌打到阿涛的脑袋上。
阿涛痛得大哭,“干嘛啊?”
“干嘛?敢威胁人?敢作弊?老子不打你不是你爸爸!”
“呜……呜……呜,不是说好不动粗,讲道理吗?”
“还敢跟我顶嘴,老子非把你打死!”大伯巴掌又下来了。
“啪啪啪”一掌接一掌,也不看地方,尽瞎打。
大伯母站在旁边看儿子被打,虽然生气但更多心痛,打在儿身,痛在娘心,生怕儿子被他没轻没重地打到哪里,上前拉着丈夫。
大伯两手一推,大伯母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大伯母今天特地穿了一双高跟鞋,这猛地一推,又崴了脚,唉声惨叫,“诶哟……诶哟……”
“败家娘们!平时就被你惯的,今天我好好管管他,你不许插手。再给你这样惯下去,儿子要废了……”大伯拿手指对着大伯母的方向狠狠点了点,好像刚刚死命夸自己儿子的人是别人一般。
大伯母被此时暴怒的丈夫凶怕了,歪在地上都不敢起身。
林母跑过去扶起大伯母,大伯母抱着林母小声地抽泣,“我可就这一个儿子,打残了怎么办?”
林母小声安慰。
林父尽管对大哥有很多怨言,但在这种情况下,又可能坐视不管,跑过去用手抱着大哥像斗牛一样拦着他,不让他继续打,大哥在弟弟的怀里一跳一跳,手极力往前伸。
气急败坏的大伯吼道,“你让开!”
林父不理。
林爷爷看战火平息不了,焦急的边起身边说,“别打孩子,别打孩子……建业,你给我住手!”
林奶奶也过去拉架,“别打别打,有话好好说啊……”
“都给我走开!谁拦着我照打不误!”大伯愤怒地失去理智。
“爸妈,你们让开,别被打伤了。”林父劝着二老,自己偏偏又腾不出手来牵他们离开。
林爷爷气急攻心,喘着气,“你连我也想打?有本事你就打!连老子都打,看你遭不遭雷劈!”说完话,又是一个大喘气。
林奶奶看着林爷爷这副模样,也不拉架了,赶忙给老伴儿顺气。
林爷爷揪着大伯的衣领,脸伸在他面前,就看自己儿子能不能下得去手。
林叶站在旁边,手足无措。
这……该怎么处理?前世没有发生这事啊……不对!前世这个时候她没回老家。没去考试的她,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老家也没回。
真没想到,还发生了这种……额……匪夷所思的事情。林叶抽搐了一下嘴角。
理清主次,她也加入混战当中。当然,她不是去打架的,她是去拉爷爷奶奶到旁边坐下的,二老年纪大了可不能有什么损失。
正拉着爷爷奶奶的手,尽力往后拖,包厢门“吱呀”一声开了……大家定住不动。
此刻,林叶拖着爷爷奶奶,奶奶抱着爷爷,爷爷揪着大伯父,抱着大伯父的是林父,林父身后还躲着个哭泣的小男孩,一旁站着一个哭泣的女人和安慰哭泣女人的林母……
小萌新看到这个画面,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
这个画面比刚才的更有……活力?他心里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合适的词,但是他可以肯定,这是他见过最奇葩的一桌客人,虽然今天是他当服务员的第三天。
他在门口思索了三秒,端着菜盘,眼睛盯着玻璃盘仿佛是大千世界,再也融不进去其他,直着走了过去,中间绕过林母和大伯母,完全无视之,“最后一个菜,椒盐猪蹄,请慢用。”还象征性地划拉一下转盘。
然后……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慢慢退了下去。
“咔嚓”门一关,林父取得先机,将大伯一推,做到椅子上。
闹剧散场。
大伯疲了,没再打孩子。众人经历这一番,都没心思再吃下去,大伯母索性要来了几个一次性餐盒,将剩下的菜全部打包。
回到奶奶家,家里人还迟迟没有散会。阿涛抱着爷爷奶奶不肯撒手,他精明地知道一旦回了家,自己逃不了一顿更严重的毒打。早该洗洗睡的爷爷奶奶也没有睡觉,一直劝着大伯。
大伯闷不做声,一晚上接二连三的事情给他带来的打击太大,自己活成了个笑话。
这件事闹到很晚,大伯在父母面前就差写保证书不打孩子,林爷爷才放过他,阿涛被拉了回家。
后来,他也确实没打孩子。只是过年期间,一直都闷闷不乐,像在酝酿什么大计划,连带着一家子都活在阴郁当中。
等林叶走的时候,终于得知她急躁的大伯给阿涛报了五个培训班。林叶心中默默地为自己的弟弟上了上香。
第13章 西红柿炒鸡蛋
宽敞幽暗的教室里,没有开灯。此时正是白天,整个六十平的房间内,唯一的光源便来自窗户,在这里面待久了的人向外看去,几乎什么也看不到,唯独强烈的白光。
林叶在教室的正中央,面朝四位考官身后的投影仪站立,投影仪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一张PPT,白底黑字,整个大屏幕只有四个字,用黑体加粗标明的“卡布奇诺”。
林叶背后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转动,一分、一秒、又一分、一秒……
“30秒,时间到。请你开始即兴评述。”
“传统的卡布奇诺咖啡是三分之一浓缩咖啡,三分之一蒸汽牛奶和三分之一泡沫牛奶组成。说到最后一种泡沫牛奶,我会想起08年的金融危机,整个市场都产生泡沫经济,经济虚假繁荣过后,股市暴跌,企业倒闭,民不聊生,……”林叶在30秒的思考时间内,所想到的只有这个,便组织好语言,沉着冷静地吐露完。
“一分钟时间到,拿好你的个人物品,出门把门带上。”面试官以微笑结束了这场面试。
林叶带着自己的个人物品,走出了北戏。
好日子不经过,十几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前几天,她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家人,在林母一路上叨叨“胜不骄,败不馁”中踏上飞机,按林母的话说,苏艺的合格证不是终点,而是起点,谁也不会嫌名校的合格证太多,去吧,孩子!加油!你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林叶有时候觉得她妈比她还容易打鸡血,也许最近又看了什么神神叨叨的黄金八点档吧。
她考试的地方在北戏的老校区,B市的东城区。老校区窝在古巷深处,所以出了校门也是人头攒动。每天都会有大批游客慕名而来。
“老板!给我来份儿豆汁儿!”林叶这俩天在B市呆着,什么没学会,先养成了凡事儿带儿化音的习惯。
“好嘞!姑娘您等会儿,马上为您弄好。”一个老大娘热情的招呼。
林叶给了钱,拿回一个一次性小纸杯,里面装满了青色的液体。
闻了闻,妈呀,味道真感人。
林叶这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很不能理解为什么这玩意儿在B市人眼中这么受欢迎。
想着也许跟臭豆腐一样闻着臭,吃着香,她忍痛用嘴巴抿了一口,嗯,味道还是难闻,喝进去的时候那股味儿都钻进了鼻孔里,还有什么……等等,这是……好……好……好……好酸啊………
林叶急忙跑到一旁,连声“呸”了好几次。
手里捧着这杯沉甸甸的液体,林叶小心翼翼地走回了宾馆。
这次她住的宾馆就在古巷里面,离北戏很近。
“珊啊,感冒好点了吗?”进了房间,林叶关心地问陈琪珊。
“没呢,一直都这个样子。”陈琪珊鼻子塞塞的,鼻音很重。
“我买了杯饮料,B市特产,你喝吗?”
林叶递了过去。
“嗯。”有气无力的声音。
陈琪珊本来感冒就晕乎乎的,整个人分不清东南西北,听到林叶这么说,也不分辨,直接仰头喝了一大口。
“呜呜呜……”
没一会,她眼睛瞪得溜圆,嘴巴鼓鼓的,一看就还没咽下去,三步并两步,身手说不出来的矫健,小跑到厕所。
从厕所出来,陈琪珊一脸嫌弃,“这是什么啊?你把过期的东西给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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