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维把外套脱下,问林叶:“你真的不玩?”
林叶自动把他的外套接过来,对他说道:“不了,我真不会。”她只会家里的打牌规则,沪市的她还真不知道,所以这么说也没错。
吴铭疑惑地喝了口水,如果没记错的话,林叶高考暑假跟他聊天时还说过在打麻将,不过转念一想,没准儿她是真不会打,当时就随便玩玩也说不准。
林叶垂着脑袋俨然一副认真好学的样子小声问苏彦维:“这个花是干嘛的?”
苏彦维拿起桌上刻了很多小花的麻将告诉林叶:“这个是补花,翻倍。”
这对小情侣的一唱一和彻底打消了吴铭的疑虑。
郭彤不经意地瞄两下林叶,她坐在苏彦维的旁边,和她正对着面像个傻白甜,什么也不知道就跑过来,扬着唇角道:“妹妹,你要真不会,就在旁边好好学着,光彦维教你你不一定能懂。”语气端的是和苏彦维亲密无间,仿佛林叶是个外入者。林叶觉得有些膈应。
吴铭急忙救场:“来来来,开始吧。”
四人呼啦啦的开始搓麻起来。
打了一局,吴铭问林叶:“叶子啊,我家小韵最近在干嘛呢?今天跟我说她有事来不了,也没跟我说具体什么事。”
林叶摆摆手:“你别问我了,我这几天在苏彦维家,没回去过。”
“诶哟,你们俩……”吴铭一脸八卦,大声嚷嚷着,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林叶害羞地拿起放在框子里苏彦维的杯子,拧开盖喝了一口水,借机挡住自己的窘态。
吴铭还在闹着林叶不放,另一边两人都没注意到的郭彤手里紧紧地攥着麻将,趁林叶不注意,狠狠地瞪着她。苏彦维恰巧看过去,逮到她所做的一切,郭彤心有不甘,但是面上仍毫无愧色,和苏彦维对视,仿佛在指责他的做法,苏彦维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林叶,你知道吗?小的时候彦维有个外号叫什么吗?”郭彤把手里那张牌出出去,和林叶热络地聊着。
林叶摇摇头。
“哈哈,这个太搞笑了,怪不得彦维不愿告诉你。我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彦维有好多事不愿意说,你都来问我,我保证告诉你。”
林叶手下捏着苏彦维的大腿肉,皮笑肉不笑的问她:“外号是什么啊?”
郭彤讥笑地看着苏彦维:“他小时候为了救我妹妹。”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惊道:“对了,我妹妹没准你也认识,郭羽清知道吗?”
林叶立马忆起那个走路像白天鹅似的姑娘,看着对面这个嘴唇涂得鲜红欲滴的女人,说俩人是姐妹她完全对不上号。
“看你这样子,估计是认识。我妹六岁的时候,在家门口玩,保姆没看好,掉到湖里了,彦维正巧路过,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跳下去救她,费了好半天的劲才给她拉上来。你说,这情义怎么还,我爸事后拉着妹妹去他家说要给他订个娃娃亲。彦维后来便得了个白马王子的称号。你说我妹从小我们都叫她小公主,这公主和王子多配呀!”郭彤有说有笑道。
另一牌搭子附和道:“这事我有印象,当时给咱们可是带来不少笑料,不过讲道理,我也愿意英雄救美,可是不给咱这机会啊。”
林叶掐着苏彦维的大腿根,左扭三下右扭三下的,苏彦维握住她的手,没甚表情的回道:“不是湖,是喷泉,以我当时的身高是淹不死我的。而且喷泉也没有喷水,如果它在正常运作我也不会去的,怕被电死。大志,长点心。”
大志便是另一个牌搭子。
林叶一听,乐了。郭彤尴尬地呵呵一笑。吴铭低头码牌,装作牌理不清的样子,不敢瞎逼逼,生怕被殃及池鱼。
打了几圈,郭彤把手里的牌一掀:“不玩了,总是跟你们玩没什么意思。”
大志笑嘻嘻地问她:“那你要跟谁玩?跟我去床上玩?”
他们都是一块儿长大的,平时不正经也是惯有的事,林叶见苏彦维压根没理睬他们,也就没理会了。
谁知郭彤翻着个白眼淬了他一口后,对林叶说道:“你玩吗?总是跟他们玩都没新鲜劲了。”
林叶看了几圈还没太熟悉完整的规则,沪市和她老家的差别有点大,她也就如实说了。
郭彤和善的对林叶说:“没关系,咱们玩就涂一乐。”再加上林叶看苏彦维的神色也知道他疲了,便上了牌桌顶替他下来。
郭彤语气是和善没错,可林叶上了牌桌,打得最快的人也是她,林叶都没有一点思考时间。
局毕了,郭彤听了个不错的牌,还是自摸。推牌的时候,大志眼睛扫了下林叶的牌面,这一看不得了了,指着五筒和七筒,质问她:“你为什么能吃的牌不吃?”
林叶疑惑地问大家:“难道必须吃吗?”
吴铭摇摇头:“不一定。”
大志对林叶这个女孩子还稍稍温柔些,听到吴铭这么说就炸了:“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彤彤要听牌了,这时候吃牌只有利没有弊。”
林叶低着头,这个是她考虑不周,她老家没有吃牌的规则,所以打发严谨了些。
苏彦维见林叶这样,对大志说道:“打牌就打牌,乱看牌你还有理说?”
苏彦维这话说的不假,只要不是别人成了炸胡(以为自己听牌,把牌倒下让别人给钱,最后发现没有听牌),都没有理由看别人牌。
郭彤见苏彦维这样,这时候倒说话了,睨眼看向大志:“怎么了?我赢个牌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干嘛?”
大志对这郭彤倒一脸殷勤:“没有没有,哪敢呀。”
第二局,郭彤成了个十三幺。这一局怪不了任何人。
第三局,第四局……
到了第六局时,林叶看她的牌面越来越像十三幺了,等郭彤出了一张红中,她把牌翻下来。
郭彤哈哈大笑:“妹妹,你成炸胡了,十三幺只能自摸。”
大志绷不住了,把牌往中间一摊:“不会打打个什么劲?”林叶听出来他不是故意难为她,而是纯粹的抱怨。这牌面,一看就是要听清一色的。林叶有些愧疚,她知道清一色能成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郭彤拍拍大志的肩膀:“诶呀,你就算了吧,自认倒霉。”
站在后面看牌的其他人摇摇脑袋,同样是取笑大志。还有个别的倒是看林叶神色不好安慰了两句。
大志在大家笑完后,对苏彦维嚷嚷道:“你得请吃饭啊。”
苏彦维走过去,捏着大志的脸颊,让他的嘴巴张开:“请你吃西北风了。”
林叶涩涩一笑。她不是因为自己刚刚牌打得不好而难过,而是她觉得她融不进去,他们的关系都很好,他就像一个外来者突然插进了不属于她的天地。
苏彦维一回头就发现林叶不太开心,大约也明白了什么事。本来他想带林叶接触他的生活,这下看来倒是操之过急了。
他走过去拉着林叶的手,问道:“你是不是累了?咱们回去吧。”
在唱歌的人、看牌的人、搓麻的人都停下手头的活计。
林叶哪里愿意当场做逃兵,把苏彦维的手掰下来:“别啊,我要是不学会,以后岂不是都跟他们玩不起来?”
郭彤暗暗神色,倒不知道林叶这么难缠,亏她今天还特意拖着爱抱怨的大志上桌。
看到苏彦维要拉着林叶走,在旁反省的大志,估
计也是想到刚刚没顾忌林叶的态度,赞美道:“妹妹,你这好学的态度,迟早有一天成为新的雀圣啊。”
林叶笑笑,重新坐下来搓麻,场子又热了起来。
玩了几圈,林叶的状态越来越好,听牌的次数越来越多。林叶也算是彻底摸清规则,手里拿牌再也不犹犹豫豫看半天,想出就出。甚至使出了老手惯用的姿势,摸牌不看,闪电般地一砸,这速度比郭彤的还要快。
大志、吴铭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
大志对身后同样困惑地苏彦维张着嘴巴,半天只憋出了一句:“呵呵……林叶这个小妹妹天资聪颖啊。”
吴铭也偷偷地给林叶了一个赞。
郭彤不甘落后,跟着林叶的速度出牌,结果牌再没听过。最后输地掏钱时,对林叶问道:“不是第一次玩吧?”
林叶美滋滋地收着钱:“不是啊,在老家爱玩。”
郭彤心里一万只草泥马蹦腾而过。
吴铭坐着中指摸牌,反手一翻砸在桌子上的动作,问林叶:“你怎么不一开始就使这招呢?”
林叶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回道:“我要是这样干,结果把把输钱,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装逼?心里想打我?”
吴铭、大志想想那画面点点头表示赞同。其他人哈哈大笑。走的时候,大家对林叶无比热络。
苏彦维送林叶回到学校,一路无话,似乎还在消化林叶的后面打麻将那突变。分别时,默默地说了一句:“不错啊……”
第60章 阿涛当兵记
大二下开学时,赵雅韵惊讶的发现林叶整天泡在图书馆看书,选修课也再没翘过课。一时之间,竟有些适应不过来。
某天四人寝室内。
林叶将书包里的书装进包里,扭头问赵雅韵:“走吗?”
赵雅韵急忙关了电视剧窗口,一看手机才十一点:“叶子,咱们午睡一会儿再去吧?”
林叶精神头十足地说:“睡了晚上睡不着了,你去吗?”
赵雅韵也知道自己手里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干,懒惰终归不是个办法,心底挣扎了一番,起了身随林叶一起去了图书馆。
林叶正看到话剧史时,苏彦维给她打了个电话。他一向是不喜欢给林叶发消息,总觉得打电话是一种节省时间、沟通更有效率的做法。
林叶见赵雅韵正埋头学习,轻手轻脚地走到图书馆外给他回了一个电话。
“怎么了?”
苏彦维在电话那头说道:“你之前跟我家里想送阿涛去当兵,现在还有这个意向吗?”
林叶一听,便知苏彦维不会随便问问的,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随即她好奇地问道:“我等会问问我爸,你那怎么说?”
“我侄子苏磊,家里最终还是决定把他送到部队磨练几年,你问问你家里人的意思,如果有意向可以跟他一起去,当陆兵。”
林叶想到阿涛那皮实的样子,也知道沪市的兵不好当,问道:“这事能成的把握是多少?”
“嗯……百分百。如果表现的好,念着你的关系,没准以后还能让他留部队。”
林叶醒了醒鼻子:“你说的留部队是有官衔的?”
“嗯哼!”苏彦维鼻子里哼哼了两声。
“这不错啊!”
苏彦维临挂电话前还叮嘱林叶让她不要透露,免得他和苏磊自满。
林叶这边挂完电话,那边就打电话问她爸这个事情。
林父一听,天生的直觉觉得这件事不太对镜,狐疑地问道:“你哪个朋友啊?有这么大本事?”
林叶打着哈哈:“诶呀,就赵雅韵她亲戚家有这个关系。”
“哦,正好你大伯这两天愁眉苦脸的让我帮忙托关系。”
“好嘞,那我去回话。”
“嗯。”林父想了想最后还是嘱咐道:“跟人家也不熟,别乘人家的情,咱们把阿涛送进去就算完事了,别想着让他升官了。”
“知道啦。”
挂了电话,林叶给“不熟的”苏彦维准确的答复后,随便唠了几句,苏彦维还有事要忙,林叶便跑回了图书馆。
这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赵雅韵一见林叶回来了,立马八卦的无声用嘴型问道:“苏彦维啊?”
林叶点点头。
赵雅韵“啧啧啧”了几声,不住的摇头。
有人事情总是办的很快,体检一次性通过,阿涛就这么做上火车来了沪市。大伯父大伯母在阿涛临走前异常得瑟,在家族的微信群里面发了张阿涛身穿绿色军装,胸前带着个大红花的照片。阿涛笑的喜气洋洋的,一家三口都沉浸在高中状元的感觉中。
林父好心的附和比了个赞的表情。
大伯立马回了三个大哭。
林父:???
过了半晌,大伯发来一条语音:手机卡住了,发错表情了。
紧跟后面多了三个呲牙笑。
林父可能那头比较忙,一时没有回大伯。
大伯又在家族群里加了一句:阿涛现在拿工资了,改天把我这个手机换了,用他的工资给我买部苹果,最新的!
阿涛秒回:爸,我一个月工资就几百,钱自己都不够花,你还剥削我的,想用我的钱没门!
大伯迟迟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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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个礼拜的时间,阿涛每晚必抱怨住宿条件艰苦,大热天的空调没有,还要睡地铺。吃的也不好,天天进行魔鬼训练。
个别晚上还打电话给自己父母,一边掉着金豆子一边哭唧唧地说想回来,大伯母心软了,想给林父打电话问问有没有办法让他回来。倒是大伯想着风风光光当我把儿子送出去,亲朋好友都知道,万一接回来也太没面子了,狠下心就是不让他回来。
这边行不通,阿涛直接打电话给林父,清官难断人家家务事,林父心想让阿涛回来,以后阿涛真没什么出息,建民家两口子会怪罪。这不让他回来,显得自己又很绝情,万一阿涛在部队里面发生什么意外伤害,自己也说不清。最后实在没法,每次阿涛打电话过来,林父都装作没看到电话,等估算时间阿涛那边熄灯了,再发个消息回去打打太极。
阿涛彻底没了希望,老老实实的在部队里面呆着,再没别的心思。
三个月的训练新兵蛋子时间一过,阿涛在里面已经混得如鱼得水,现在是让他回来他都不回来。
经过红色教育,阿涛更是天天在微信群里面发军人天生的使命,军人军魂,国家的三十八个伟大之处等等的微信转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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