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放出去了!”老鸨心虚的转了一下眼珠笑道。
谷心莲不去看老鸨的脸色,傲然的站着:“我不卖身,等一下祝公子就会赎我出去!”
老鸨上下打量着谷心莲,忽然不屑的笑了一声:“你当你是什么人,进了我枕霞楼就是等着张开腿卖的□□!轮的到你挑三拣四!实话告诉你吧!之前就有两个人想要赎你的卖身契,没看到真人也许多加上几两金也就让他们赎了,可现在,就冲你这张小脸,赎身的事就别想了!你啊!就老老实实的等着接客,妈妈我好吃好喝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谷心莲苍白着脸颊,事情好像脱离了她的掌控,连忙往外跑去!
“还想跑!”老鸨瞪着眼一挥手,五六个人围了上去,将谷心莲死死按住。
“绑到屋里打一顿再饿上三天!看她还有力气跑!”老鸨揉着额头烦道:“这些姑娘怎么一个个的不受罪就不听话呢!到最后还不是乖乖的?奥~对了,你们可别伤到那身皮!”
龟奴应了一声,拖着谷心莲走了下去。
书院内,气冲冲跑到马文才宿舍的英台被马统的一句话惊的不知所措。
“你说什么?!”英台呆立半晌开口喃喃问道。
“祝小公子回祝家了,祝小公子说她不陪您玩了,祝公子您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她什么都不管了!我们家公子说让您和梁公子别到我们这儿来,他看见您就烦!”马统尽职尽责的转述着俞琬和马文才的每一句话。
英台愤怒的冲到马统面前:“她不管了,她害的心莲姑娘身陷青楼自己倒是潇洒的走了!”
马统奇怪的看着祝英台:“少,不,祝公子什么时候害的那个女人身陷青楼了?你别觉得我是个下人就哄我,明明是王蓝田设计谷心莲将她的卖身契卖给了青楼,和祝公子有什么关系?祝公子明明恨不得躲着那个女人走。”
“你!你!”英台无话可说,气的转身看向梁山伯。
梁山伯不知道怎么安慰英台,也不知道怎么告诉英台,英焕是对他们失望了才会不和他们打声招呼的离开。
河川之上,说不得烟波浩渺,朦胧的水汽被阳光驱散之后带着生机勃勃的色彩,俞琬感触良多的站在船尾。
“公子,进船舱里面坐着吧!”银翘拉了拉俞琬的衣袖:“已经走很远了。”
俞琬笑了笑,摸了摸银翘脑袋上那根怎么都压不下去的头发:“我知道了。”
走到船舱,俞琬看着挤压压的人头上一片红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等一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俞琬心中咯噔一下,有红名?!
俞琬面色如常装作如同不经意模样,再次抬头打量着船舱内的众人,七八个人头顶红名,面色凶狠,捂着自己鼓囊囊的袖子,脚下都有着一个长长的褡裢,小心打量着周围人群。
不小心碰触到一个男人的视线,那男人皮肤黝黑,鼻翼上有道长长的疤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男子一手环着身旁妇人的腰,一手不老实的揉捏妇人的大腿,环着妇人腰的手上似乎反映出金属的光泽,俞琬神色如常的和男人对视着。
男子看着俞琬俊逸非凡的脸不怀好意的舔了舔嘴唇,满眼淫邪,看到俞琬的眼睛,粗糙的手更是激动地加大力度捏着妇人的腿。
那个妇人满面苍白颤抖,眼眶中含着泪水一动也不敢动。
碰到水匪之类的草寇了!俞琬精致的眉眼微微蹙起,低头拉着银翘的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唇形不动的嘱托着:“跟紧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怕!”
银翘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乖乖的拉着俞琬的手。
俞琬坐到一个湖蓝色儒袍的男子身前,男子看清俞琬的容貌有些不自在的往一侧尴尬的移了一下。
俞琬正隐蔽的扫视着船舱内部,并没在意到男子的尴尬。
船舱内有七个,有武器。下面暗舱中和船头因为被木板和门帘挡住,看不真切,大约还有几个。
俞琬看了看拉着自己的银翘,自己一个人想要脱身完全没有问题,可是还有银翘。
那贼匪身旁的妇人惊惧羞愧交杂,终于忍不住低泣出声,身着儒袍的男子下意识看了过去,正好看到那贼匪粗黑的大手顺着妇人的小衣往上胡乱抚摸,另一只手在衣袖的遮掩下持着匕首顶在妇人腰侧,贼匪生气的扇了妇人一巴掌,咒骂一声扫兴!扯开对方的上衣就要行不轨之事。
儒袍男子如迅雷一般上前一把拽起贼匪,横手将贼匪的手中匕首打掉,反拧到背后按着对方的后颈:“光天化日,行贼匪之事,你眼中还有没有律法?!”
那被威逼的妇人合紧衣衫跑向角落,被儒生拿下的贼匪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目露凶光扭头对着男子阴狠的笑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老子劝你乖乖松手,保证让你死的痛快!”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红名抽出袖子中的匕首就往男子背后捅,男子斜眼看到就要闪躲,却被按着的贼匪反身按住,俞琬起身拉起一个坐凳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偷袭的贼匪被俞琬砸到船舱墙壁上。
男子一脚踹开按着自己的贼匪,回头看到俞琬还没收回的手臂,侧身躲过散开褡裢拿出砍刀的贼匪。
“杀人了!”看呆的船客这才反应过来,惊叫着四散躲着,底仓内的水匪爬上来堵在船头船尾处,拿着砍刀和匕首狂笑怒骂着上前如同杀鸡砍菜一般收割着生命。
“你们几个,那个长的好看的兔爷儿,给我留着!我看到他的脸就心痒痒!”刀疤脸的贼匪对着俞琬这边扬了扬头:“长成那副样子直接宰了可惜,让他陪我们玩玩!”
俞琬附近的贼匪一边砍人一边对着俞琬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穿舱内空气中血液的甜腥味道开始弥漫,到处都是兵刃与血肉相撞的钝音。肢体四处崩裂,俞琬甚至看到了之前那个妇人,身体从肩膀处被砍刀斜切骑过去,脸上溅着自己鲜红温热的血液,死不瞑目的睁着一双秀气的眼睛,砍死她的贼匪骂骂咧咧的拔不出来卡在骨头中的砍刀,直接将乌黑脏乱穿着草鞋的脚蹬在妇人胸前,抽出砍刀不耐烦的又将妇人头颅一下砍掉,哈哈笑着踢了一脚。
银翘看着妇人仍旧睁的大大的眼睛滚进地面的脏污中,紧紧抓着俞琬的衣摆僵硬的随着俞琬挪动,不敢惊呼,不敢尖叫,不敢给俞琬增加负担。
俞琬随手夺过一把砍刀将凑近的水匪砍飞,护着银翘慢慢朝着红名较少的船尾挪动。
俞琬竭力不去想砍刀切入血肉中触感,秉住呼吸不去看那些刺眼的猩红,控制着自己略微有些颤抖的双手。这些不是人,不是人!俞琬一遍一遍的在心中默念。
“哈哈哈!小子,你不是能耐吗?!你再敢还手我就宰了手上这个!”刀疤贼匪拉着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男子对着人群中大打四方的儒袍男子吼道:“乖乖的让老子你的四肢剁下来再艹你他妈的一顿!”
儒袍男子一时没有收住手,将另一个围着他的贼匪踹倒在地,牙呲欲裂的看着刀疤贼匪夺过中年男子手中的孩子,举起手中的砍刀,将孩童抛了上去,整个贯穿在砍刀之上。
男子满腔怒火一时不查竟被身后匪贼砍到背上,顿时往前一趴,却是丝毫不怯战的拿着砍刀回头将对方的脑袋砍下!
俞琬咬了咬牙:“银翘,抱紧我的腰!”
银翘整个人吓得有些呆傻,下意识的遵从着俞琬的命令,死死的抱住俞琬的腰。
俞琬白皙的手指握紧手中的砍刀,一下削掉面前红名的半个脑袋黏答答的脑浆混合着血水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粉色。
俞琬将所有都抛却了,满心愤怒将进入这个世界以来无处发泄的焦躁统统发泄了出来。
反正,总有一些人,不如走兽!
杀之无愧!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俞琬有些魔怔,她忽远忽近的听到贼匪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砍死他!砍死他!”
声音又没了,俞琬有些恍惚的看着手中沾满血渍碎肉,全是豁口的砍刀,看着瑟瑟发抖的众人畏惧的看着她,脸一歪对着贼匪残缺不全的尸首吐了起来。
“你们还好吗?”湖蓝色儒袍的男子倚在船舱一侧看着二人,苦笑着自言自语:“应该比我好,本想看看姐姐看上的男人是什么样子,没想到要死在一条船上!”
银翘毫无反应,俞琬一点点的回神,看着银翘依旧死死抱着自己,眼神没有焦距,抬手一下劈在她的后颈上,半背着银翘走到男子一侧。
“死不了!我看看你的伤!”俞琬粗暴的将男子翻过身,从怀内荷包中掏出兑换的金创药洒在男子背后。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完工!
啾~
第58章 戚
“嘶!你轻点!”儒袍男子痛呼出声。
俞琬不理会他,将伤口包扎好,跑到底仓将自己的行李拎上来,铺开针灸用包,还有一些瓶瓶罐罐配置好应急药物。
“啊!血好像止住了!”男子有些感慨的看着俞琬的动作,俞琬从盒中取出一粒拳头大的回血丹塞到对方嘴里。
“回血丹,只剩下一份,你的伤吃了死不了,不吃可能会死!”俞琬转身面无表情的给银翘把脉,心里松了一口气,只是吓着了。
“咳!”男子被俞琬的动作呛到,将回血丹喷出,又手忙脚乱的接住,看着俞琬给银翘诊过脉放松下来的脸,又看着手中黑漆漆的丸子,苦着脸咬了一口,登时被药丸的味道冲的直翻白眼,拍着胸口好不容易咽了下去。
男子拿着药丸犹豫半晌,向俞琬拱手道:“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在下陈郡谢玄,敢问小兄弟如何称呼?”
“上虞玉水祝英焕!”
我知道你是谢玄!不是看到你头顶上的名字,我怎么舍得给你用这么好的药?心情不好的俞琬显得冷漠极了,谢玄倒是一点也不在乎,惊异的打量着俞琬的脸:“你是上虞祝家的?!”
“嗯,麻烦让一下!”俞琬站起身,从谢玄腿边走过,看向三三两两躲在一起幸存的船客:“你们谁受伤了,过来包扎一下!”
船客看着俞琬脸上的血污,想到他刚刚的杀神模样,不由得面面相觑。
一个十五六的少年壮着胆子走出来,他的手臂被匕首划伤,有些惶恐的问道:“恩,恩人,您是大夫吗?”
“嗯。”俞琬应了一声:“过来我给你包扎。”
谢玄扶着船舱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对俞琬说道:“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你坐下!将药吃了别死在船上就是帮忙了!”俞琬将少年的袖子撕下来,收拾着伤口头也不抬的说道。
谢玄看了看左右,重新扶着船舱一侧坐下来,一口一口咬着手中硕大的药丸。
幸存的船客慢慢围了上来,噪噪杂杂的让俞琬先看自己的伤势,看到一个男子甚至踩到了银翘,俞琬一拍船舱,身上的负面情绪一下散发开来。
昏昏欲睡的谢玄猛然惊醒,瞬间握住手边的刀警惕的看向四面。
“都给我闭嘴!伤的重的先看,一时半会死不了的等会,再吵吵往前挤宰了你们!”
谢玄有些懵的半举着刀,看着面前瞬间噤如寒蝉的人们,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俞琬的脸色,有个汉子飞快的捂住自己正在哭闹的小子的嘴,和众人极为默契的后退了一圈,将地方腾了出来。
谢玄放下刀,极有眼色的将银翘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看俞琬身上的黑色气息逐渐熄下去方才放下心,这祝英焕,开船前看着他和另一个男人道别,明明是个温和的有些娘气的人,怎么那么凶?!
俞琬可不知道谢玄的腹内嘀咕,她抬起手背擦了一下流到眼角的汗渍继续帮着面前幸存的乘客包扎着。
船主死掉了,撑船划桨剩下的也不到一半,船客自发的将相熟乘客的尸身简单收拾了一下,只剩下满船舱贼匪的尸身。
俞琬担心银翘醒来再被船舱内的景象吓到,将银翘抱到比较干净的船头,谢玄跟着俞琬坐到船头,剩余的乘客也都三三两两的挪了出来,被惊吓到或是亲友遇难的人这才低低抽泣着。
“你功夫挺好的,从哪学的?”谢玄看着俞琬耳鬓被河面上的微风吹动的一缕发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好奇的问道。
俞琬没有理会,谢玄自顾自的感慨起来:“说起来你救了我两命,真没想到能遇到水匪,只是可怜了那些无辜丧命的人。你说,上岸以后官府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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