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玉成脱口而出:“凌不负心鬼儿,上去理论。”
嗣哥儿想也不想:“姐丈上去理论。”
“汪汪,”跟来的大壮叫了起来。
周知笑倒在地上:“哈哈哈哈,姐丈上,大壮你不应该开口啊,”
闹闹哄哄中,你不服气我,我不服气你,但都得服文大帅以小姑娘身份救助了人。而宇文家的年青子弟往这里来,争的不是自己脑袋上名次,而是为文大帅助威。
小一猴儿,稳稳当当的排在第一位。
第二个,公认的是明逸。不管从容貌上,还是勤王的功劳上面,明逸在年青人中间排在前列。紧随着妻子,排在第二位。
鉴于凌甫和大壮都太厉害,一个会打人,一会打大叫,玉成排第三。
嗣哥儿不排第四他能答应?小拳头乱举着到处寻衅,大家让他第四。
赵盾也跟来,倚在树上慢吞吞:“横竖排的是猴儿,第三第四的有什么区别,左右不过是两个小猴子罢了。”他半点儿不羡慕,见日光变动,换个能晒到的树,重新倚上呼呼入睡。
接下周知、大包小包、奚鸣等都有排过,燕猛燕烈这一回清洗祖父“偷来”的名声,也在其中。
把带的东西吃了一通,大家下山。当晚,凌甫给周知写信,上款:周小猴。落款,凌小猴。周知回信,落款是个猴子印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刻了这个印章,用在这里正合适不说,自感高出别人一等。一气不停的,给所有的猴子写了信,盖上章,好生的显摆了一下。
亲事如火如荼的办起来,不是繁华时候,虽也算雕梁画栋奇珍异宝,但各色都不能令当事人满意。明逸对文无忧愧疚万分。
从东西上来说,郭村也好,杨家也好,既然打算盘踞京中,搜刮来的珠宝都在京中他们的住处。皇帝收复后,赏赐下来的不少,各皇亲府上为这亲事圆满,赠送的也很多。但犹有战乱的意味在,而且不是太平时期那种预先准备亲事,细节无一不挑剔过。这是万安公主的小儿子,公主也有抱歉之意,皇帝也觉得太匆匆。
宇文天应该说东说西的不满意,但对上亲家的赔笑,这位闭上嘴。
成亲这一天,皇帝早早的来了。并不能弥补什么,不过是他的心意。花炮多多的放,铜钱多多的撒,能添多少喜气就添出来多少。武安郡王明道的妻子耿氏忙得满头大汗,跟过夏天似的。
昌邑郡王明达的妻子过门虽满月,一般来说还应该有个羞涩,慢慢的过去。这也顾不得了,跟着耿氏会客人见亲眷,她对这个家里不熟悉,样样吃力,也忙的常有疲倦。
花轿进门,两个妇人都大喘气儿,随后心思绷紧:“拜堂的东西没有错吧,皇上特意往这里主婚,是时候请出来。”
天地拜过,耿氏和明达妻子任氏腿也是酸的,腰也是痛的,很想找个椅子坐下来从此不动,但还没有挑盖头呢,咬一咬牙,扶着人又跟上去。
盖头揭下来,露出芙蓉般的面容,含羞如荷叶下藏珠。长公主喜笑颜开,耿氏和任氏有眼前微黑之感。耿氏办明达的亲事时,以为天底下没有比这更赶的亲事。直到小叔成亲,才算知道什么是天昏地暗。
任氏新媳妇一个就经这样的大事,常有心神不足之感。
她们各喝一碗茶,定定神,出去招待客人。酒水已齐备,只等送上去就行,倒可以有歇息的空儿。
明逸应该出去招待客人,但他还立在床前,盯着妻子不肯收回眸光。交杯酒的余味儿犹有唇上,那上面可以感受到无忧的脂粉香。明逸忽然恨客人多,这一会儿,他是多么的不想出去啊。
------题外话------
一早起来晚了,又卡文。仔的洞房没有肉,不过静下心来写,这个上午不行了。晚上补齐。么么哒。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成亲(二)
天色已晚,月儿照不到的地方,悬挂的有大红灯笼,斑驳中带着刀剑痕的地方还是显露出来。
进京几个月,公主府没有修整好并不奇怪,缺工匠,缺东西,皇宫到今天也没有修整好。
珠宝这些因存放在一起易得,这个婚礼上倒说得过去。但偶然见到的这细碎斑驳,提醒明逸他成了两回亲,但两回像是都不精致。
头一回在北方营地里抱着衣裳成亲,谈不上体面。这一回与真人成亲,亭台景致连家里平时的闲逛都比不上。
这让明逸的内疚加重,打算用他的温情添补。
早就找好代酒的人,明逸清醒的回洞房,而且是早早的回洞房。推开房门,“咿呀”地一个轻声,惊破了洞房的静谧,又揭开夫妻的序幕。大红喜字的被褥上,文无忧面容红透似另一块大红被褥,红烛也远远的让比下去。
成亲以前,小夫妻都有专人讲解过,都知道下面会是什么。明逸走近,手指对着嫁衣上的盘扣伸过去,或许是幸福的原因,应该也有紧张,颤抖的厉害,文无忧的身子也不能克制的有了哆嗦。
身影摇碎地上红烛光影,身影也暴露彼此的心思。文无忧面容低垂地又深几分,这姿势给明逸解衣裳增加难度。索性的,明逸一把抱她到怀里,红到淡红色的耳朵恰在耳边。
低低地叫一声:“无忧。”明逸就开始认真解她的衣裳。
文无忧一动没有动,但有一团火无端的上了明逸的身。他觉得全身上下发烫而又发胀,好似在火里滚开而又在水里沸腾。渴望应该有原因,但今天的渴望明逸想不出来原因。他和盘扣还没有缠清楚,想不到自己渴望的是怀里的这个人。
他只努力的一个一个解开扣子。
宇文缃绣这衣裳花足功夫,衣裳上是繁琐的花,盘扣繁琐,上面也有繁琐的花,在烛光下面不怎么容易辩认。
大红喜烛这个时候又晃眼睛,明逸解的屏住气,拧了眉头,拿出他勤王的思虑,才把外衣解开。
呼一声长气,明逸不无哀怨。里面那套衣裳也大红色,扣子在哪里?
在他怀里还不习惯,如坐针毡的文无忧更加紧张,人绷的随时会断掉的弓弦那般,僵直的似块石头。
听到抽气声,文无忧跳了起来。
把明逸吓了一跳,也把自己吓了一跳。站到地上,觉得出了丑,懊恼上来,支支吾吾的找一句话遮掩:“你,想说什么?”
明逸让提醒,他眼花迷乱,打算对扣子认输,在这句话里想想还有主人在这里不是吗。一把,把文无忧按到床上,也是真的一点焦急碾压肝肠。为什么焦急?貌似新郎倌都应该急吧。
“好无忧,扣子在哪里,我一个也找不到了。”明逸握住文无忧的手,在她的里衣上轻轻摸索着。
煎熬他满身的热汤到了文无忧的身上,脸儿烫的惊到自己时,心儿也在滚烫中不知东南西北。再说,头一回进洞房的姑娘就算经过指点,也件件是懵懂。
衣裳是由自己解开的吗?文无忧不知道,但也不是由她主动。她的手指由他掌握着,在自己的身前胁下移动,碰到了,就垂下眼帘点一点头,明逸慌乱的手指费几道功夫解开,重新握住大红衣裳上玉白手指,再次在文无忧的衣上移动。
这种移动,也在身上。指尖轻轻的隔衣划过,文无忧能感受到指尖的温度,明逸能感受到肌肤的细柔。
终于,一件不剩的去了禁锢,明逸对自己可就快手快脚,三把两把的抛到床下,两个人相拥到一起。
四个有经验的妈妈在窗下聚精会神。
“呜呜……”
“别哭,我再试一回……”
“你,你没有过吗?”
“……。没有过,奶妈昨儿对我说了一堆话,想是我没记清楚,你别哭,我再去,再去问问她……”
“呜呜,别……”
妈妈们面面相觑,想想京乱那年三爷十四岁。在此以前,他就为三殿下办事,有时候出京。长公主曾说过给他房里放两个人,但三爷恰好不在,他回来的时候,又让别的事情打岔,三爷莫不是还没有经过?
这里面有一个是明逸的奶娘,大着胆子叩了窗户:“三爷,出来说话。”
哭声顿时下去,过上一会儿,明逸难为情的出来。奶娘对着他又说了一些,推他重新进去:“温存些,也别伤到自己。”
又等着,直到一声哭尖锐的出来,四个妈妈相互道贺:“成了。”准备去见长公主,“咣当”一声,房门打开来,明逸只着小衣,着急的出来:“她很难过,热水,快请太医来。”
四个妈妈忍着笑:“没事儿,下一回就好。”
“热水!药。”明逸坚持的道。细看,他的眼角也有痛苦。
四个妈妈哄着他:“就来。”到底还是把热水送进去,按三爷说的也送进去止痛药。
明逸甚至不让春草进来:“我会服侍她。”
把热水桶拖到床前,抱起文无忧放到水里:“好些没有?你好些没有?”
文无忧抽抽噎噎:“我们,是不是闹了笑话儿,有人会要热水吗?”
明逸在别的地方脑子从来转的快,就是刚才因没有经过而不灵光。他迅速地道:“这好办,等凌甫成亲,让他也要一回。”
这种时候谈论外人,文无忧涨红脸儿,忍无可忍的轻轻给了他手臂上一拳。
洗过,重新回到床上,两个人都睡不着。过上一会儿,文无忧轻轻地问:“你,觉得快活吗?”
明逸如实回答:“不。”他疑惑的不行:“都说这事儿有多好,为什么咱们不好?”
文无忧很是担心:“会不会咱们俩个不和?”
“不会。”明逸断然道:“实对你说了吧,在咱们假定亲以后,母亲给咱们合过八字,是相配的夫妻。”
“哦,”文无忧嘟囔:“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了。”说过,省悟洞房这晚不应该说太多话吧,把脸儿扭着给床里,悄悄的把身子也微侧过去。
但她尽可能的躲着明逸,却躲不开明逸的声音。
明逸没注意到妻子往里面挪动,是他全心在自言自语上:“不可能啊,那些风流鬼儿们喜欢的恨不能几天不下床,怎么到我就不好了呢……人生四喜,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久旱逢雨,他乡故知……金榜题名好不好,好啊。久旱下雨,畅快不是。他乡遇故知,喜悦。洞房花烛…。洞房花烛…。是哪里不对?”
头一回的不如意,让明逸把妈妈说的“下一回就好”当成安慰话。
念叨好一会儿不得其解,无奈地道:“咱们睡吧,但是,我还是想亲近着你睡才好。”这才看到文无忧把自己身子蜷缩到床的最里面。
明逸很是气馁,追过去,拿没有底气的话哄她,哄的有气无力:“无忧,下一回会好,下一回……”
蚊虫般细小的嗓音回他:“我睡了,可不能回你的话儿。”
睡了为什么还能说话?
明逸嘻嘻一笑:“那我也睡了。”往文无忧身边一贴。文无忧大为窘迫,很想推开他,但推开他却要先碰他的肌肤,只觉得两个人相连的肌肤好似起的炭火,喜帐里很快热腾腾起来。
这样还怎么睡?文无忧局促不安。片刻,局促不安中带着哈欠。再片刻,累了一天的两个人睡着了。
第二天,给长公主请过安,长公主说她是新媳妇,让她回房歇息。无忧正和春草认着房里的丫头,外面传来一声喊:“无忧,”明逸兴冲冲地进来。
把房里的人全撵出去,亲手关上门,就开始解文无忧的衣裳。那眉眼儿偷吃到什么似的贼兮兮:“我知道了,我问过大哥……”
“你,你怎么能问大哥……”明逸虽没说明白,只看他的动作就知道说的是什么。文无忧的羞涩一扫而光,换上来的是悲愤莫明。人家还要在这个家里做人呢。
“奶妈说的不清楚,我想她是个女人她不懂,还是问男人的好,不问大哥问谁?你放心吧,大哥最稳重,大哥不会说出来……哎哟,”明逸轻呼一声,随即对着手上刚让咬出来的口水,嘿嘿笑着继续解衣裳。
这一口把他咬的彻底明白:“我错了,我可以去问大哥,却不应该对你说,你不知道就不会咬我,哎哟……”
第一口咬下去,第二回 咬的毫不为难。文无忧很想再板个脸,但亲昵的时候,脸儿是板不起来的。
紧闭的房门,一刻钟过去没有开,两刻钟过去没有开,奶妈对着看,笑得见牙不见眼。春草其实不懂,但装模作样:“嗯,姑爷疼爱姑娘呢。”
奶妈扑哧一声地笑了:“春草啊,你不能乱说。”春草纳闷:“为什么你和妈妈们都在说,不让我说?”
妈妈们一起笑着她:“是了,我们都可以说,你就别说了。”
天气转冷,西风中夹着菊花香,春草在香气里好生的闷闷。好容易,房门打开,妈妈们眉开眼笑去望明三爷的脸儿。明逸神清气爽眉舞春风,和回来的时候一样,满面的兴头。
他一面走,一面想,真是好啊,难怪叫四喜,难怪和久旱下雨放在一起说。可不就是久旱下雨,这个滋润劲儿,这个滋润,这个滋润……
他已经想不出别的话可以形容。
春草这个时候进房,对着文无忧目瞪口呆:“姑娘,你怎么了?”不就关上门说会儿话,姑娘眉头也似开了,眼神儿说不出来的动人,有哪里不对?还是姑娘本人。但是有哪里不对了,跟以前的姑娘,昨天的姑娘,刚才的姑娘还不一样。
奶娘笑着进来,又一回把春草无形中撵了:“恭喜三夫人,三夫人睡会儿的好。”
文无忧知道瞒不过她们,红着脸儿点一点头。春草出房想了半天,还是个不明白,姑娘到底怎么了?
到了晚上,明逸早早的回来,把房门一关,早起,房外是西风,夫妻面上是春风,这是第三天,是夫妻回门的日子。
夫妻见过太师,并肩来到岳父母面前。当岳父的只看上一眼,就大皱眉头。
他的女儿眼神儿不应该常在父亲身上吗?但是刚一出嫁,身边站着一个人,明明父女相对,眼神儿却拐弯的到了那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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