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样?”明三眸光灼灼的专注。
“我生性嫉妒,卧榻之侧不留他人气息。不但房中没有妾,通房丫头也不许。这一点儿,可算出来了?”
明三的心里打算面对的万千难题里,还真没有这一条。他就没有定亲的感觉。一听之下,瞠目结舌:“什么?”神色儿有点儿似见鬼。
仿佛在说,哪有这样不通情理的姑娘?也能让人看出来,他就没有想过这一条。甚至,他打算往后退上一退。
文无忧抚着额头,不能多看他的神色。不看就知道这亲事未必成真,满房间都似有诚意,你的诚意在哪里?真的两情相悦之中,哪里插得进第三个人。真的为长公主身子着想,哪里会有后退之意?
对于自己和云浩然活生生让拆开,实在令人伤心难禁。
不成真,不是更好。文无忧软语相求:“只要你答应我这件成吗?等不合适了,把浩然哥哥找来。”
明三憋着气,自己连个小姑娘也哄不好?他冲口而出:“你母亲说过,你和云家的亲事彻底断了。”
“不!只有我亲口问过浩然哥哥,我才相信。”文无忧怒火先把自己的伤心烧干,聪明也回来,机智也回来,反问道:“你敢吗?你敢让我见浩然哥哥一面吗?就是你不敢,浩然哥哥也会想法子见我的。”
她像在宣告自己和云浩然的情意,也似在捍卫。明三却只觉得滑稽,就为了这件,我失火般的跑回来,真是不值。
没有忍住,失笑了一声。
抖抖衣裳坐下来,也就不用严肃和如对大宾。眼前这位分明自己做的一手好梦,对她?还用严肃吗?
还用问吗?锄奸大计没有完备以前,她是个重要棋子,而三爷自己呢,也是。不是三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不是这小姑娘想怎么样,她就能怎么样。
只有一点儿的求全可以协商或者答应。
“你要见我,就是为了再见云浩然一面?”
“是。”文无忧也软了下来,心里暗暗的道,还有就是从你面上再打探个真假。
这话不能说,她只是再次求告般商议:“好不好?让我见一面。”
至此,虽文无忧没丢掉所有的主动权,明三爷却已拿回谈话所有的主动权,他想一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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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儿,为你成魔,不过一念之间。”——冥绝
出生十六载,厌世嫉俗,掩却心性,化身为凡,甘心沦为人人堪笑的对象。
执政数十年,如履薄冰,扮猪吃虎,步步惊心,只求有朝一日风云便化龙。
且看gay里gay气小摄政王,碰上看似草包无用的新帝,会撞出怎么样的“基情”?
【剧场:】
夜深人静,某摄政王在呼呼大睡,却是被某重物突袭。
“谁!”她跳身而起,看到一双明灭的眸。
“是孤!”声音凌冽,某摄政王大骇,立马便是揪住了薄被。
“你干嘛?大半夜擅闯本公子的房间,不知道男男授受不亲?”某摄政王理直气壮。
“哦,那孤可能成了断袖!”某男咬牙切齿。却盯着某摄政王微隆的胸部!
第一卷 第七十九章 ,人太聪明好吗?
一个“好”字,雪刃般在文无忧心头上划出一道,把她和明三爷的这场谈话隔出分水岭。
一道圣旨把原来的未婚夫妻分开,但分不开的是小夫妻曾有的两心相知。
文无忧猜到这事出古怪,迫切的想要见到云浩然,对他知会一声,哪怕用隐语呢。相守相候必然有期。但明三爷毫不阻拦的态度下,强弱已分。
明家根本不在乎云浩然是不是还守着,换而言之,在这件事情里,直到目前,也根本不在乎文无忧怎么想。
你认为云浩然还不知情,或者云浩然还能怎么样,好啊,那就去见吧。
知道自己和明家相比,差的很远,和赤裸裸摆在面前是两回事儿。
剧痛如山漫海啸般涌上文无忧的心头,激出她的一串子眼泪,愤然的,她怒目而视明三爷,小脸儿上又有决绝,又有悲忿:“你决不能从中做手脚。”
话说出口以后,孰强孰弱又一次压上心头,自己也身处长公主府上。文无忧强行收回恼怒,生硬中放软的嗓音格格登登的怪异:“你是君子……不是吗?”
反问,是不是能让明三爷成为无忧想要的君子,文无忧并不能确定。但此时,她除去跟他斗智斗勇,她还能怎么样?
她的眼神儿情不自禁的有了乞怜,为了她数年的青梅之情。
明三暗想小小的年纪也太固执,你不满,可以。你不痛快,也可以。但是你不满你不痛快,能不能等上些日子,等你父亲文尚书回来,你尽情的对他倾诉就是。
望着那张出色的小脸儿,明三爷没有同情心,又有了微微一笑,觉得这执拗的没有意义。回答的更轻描淡写:“我答应你。”
他答应的总是这么快,文无忧又一次的起了疑心。
明三爷不动手脚,就没有别人能动手脚吗?
这句话此时正在明三爷的心里,也出现在文无忧的心里。
竭力维护自己恋情的文无忧本应该再提一次精气神,给明三爷再来一道钳制似的疑问,但是此时,她先想到这是长公主府上,她是奉旨定亲。
一时间,明三爷的回答虽然明朗,文无忧却黯然神伤。回想退亲的事儿,并不是只有明三爷参与。还有郭公公,还有云严氏。
伤痛如漫漫春草,经雨似的在房中散开来。
明三爷揉揉额角,他是主张不对文无忧说明的人,但是呢,小姑娘太聪明了,又太悲伤。这股子难过劲儿快要打动他,他都有说出实情的心思。
实情,不能说,那提点她一下呢?
“我对你保证,你在这里会住的很安心,我会对你好……”
回答他的,是少女愤怒而红的怒容:“你再唐突我一句,我死给你看!”
明三爷这下子吓坏,摆动双手:“别别,”瞬间,他想到了,就在不久前,他还有哄哄小姑娘的心,对她说了相思诗句。
为什么说相思诗句,而不直接说甜言蜜语呢?明三爷不是积年登徒子,他说不出口。一寸相思一寸灰是李商隐的名句,是诗,信手拈来不费功夫。
那她恼怒的也有道理,明三爷的隐隐懊恼也有出处。
“我对你赔不是,我那样说,也是迫不得已。”
“为什么迫不得已?”文无忧很想从他嘴里听出实话。
明三爷怎么会轻易告诉她,他说的是:“咱们是奉旨定亲,为了母亲。”
少女雪亮而还在睁大的眼眸瞪着他的眼睛,一动也不动。
这其实是很无礼的举动。
明三爷泰然自若般的由着她看。
收回眼光,文无忧才觉得自己也唐突了他。
她本来是没有抱歉之意,但是呢,明三爷的一句话把不多的歉意送到她心底。
“你怨我哪有道理?让你难过的是你被退亲事。你被退亲事不是我们家造成。相反,现在你出府打听打听去,如果没有我们家,会有多少人说你。”
明三爷懊悔自己错看这个姑娘,她都敢拿死说话,就收起蒙之以情,改为动之以理。
“唉……”文无忧可以强横,却不会不讲理。整个事的根源,让明三爷说到点子上。
随后,她听出话意,于悲伤之中分出心神揣摩着问道:“你动了什么手脚?”
“你怎么总认为我动了手脚。无忧姑娘……”明三爷张张嘴,没有闲话上面,他确实动了手脚。但是呢,有的话要表白清楚。
“钦天监算出来有几年,兄长和我为这件事出京就有几年,京里都知道。说是你,我愿意定亲。但是我们没有动你退亲的手脚。难不成,你更愿意定给南关侯世子吴书舟?那才是动了手脚的吧。你确定他会让你见云浩然?有我这么好。”
文无忧无话可说,继续追问:“那闲话呢?你做了什么。”
“用我做什么吗?谁敢在京里说我们家的闲话。你安心的住下来吧,你要见云浩然,可以,你的意思其实是,若云浩然答应带你走,”
文无忧心里怦然直跳,没忍住插了句话:“怎么样?”
“我答应。”明三爷的微笑看上去依然不真诚。
随后他的话也想当然不受无忧重视:“云浩然也愿意退亲的话,你可以安心呆在这里吧。”
“呆到什么时候?”文无忧总会不时出乎意料的回答。
她随口的一句话,对明三爷来说不能轻易张口。
呆到文尚书回来?那不等于把实情告诉她。
呆到……明三爷面容坦然,再一次强调事实:“你我,奉旨已定亲。”言下之意,呆到什么时候还用问吗?
“那请记好,我的的卧榻再无别人。”文无忧冷冷。
她总是斩钉截铁的话,让明三爷好奇:“云浩然他答应过你?”随即释然,也不用有解释:“也是,一般的人家。”
“这么说,你有心爱的姑娘?”文无忧以为抓住什么,你不是一般的人家不是吗?道:“她,答应吗?你不怕伤她的心吗?”
“不,我没有。”明三爷即刻回了话,随后又找补一句:“我没有。”
“那你就不能明白我和浩然哥哥,你胸有成竹的认定浩然哥哥对我改变,是为什么?”
明三爷又一次哑然失笑:“你,好生的伶俐。”
这口吻让文无忧不满:“听说您今年十四岁,只大我三岁,别太老气横秋。”
“你怎么知道我的年纪,我比你大的多。”明三爷有足够的底气说这话,他身量儿蹿的早,看上去似十七、八岁的个头。
文无忧淡淡:“有红大姑娘总骚扰我,我想不听都难。”
明三爷一哂。
“听说京里的姑娘都倾慕你,你怎么会没有心仪的人,你要是再说是我,我就大口啐你。”文无忧也回想到刚才那“相思”。
“那你教给我,我和你定亲了,你让我说什么?说我很反感你,说哪怕我母亲喜欢你,我也烦你烦得不行。”明三爷觉得自己渐渐能找到和平谈话的模式。
这样心平气和的挺好。
对于他的话,文无忧装没听见,管你怎么说呢,横竖不能再唐突就行。她接着自己的问话:“你要是有心仪的人就好了,你就不会认定浩然哥哥不要我?你还没有回答,你做了什么手脚?”
“我还要做手脚吗?凭他的母亲我就知道。”
文无忧的面庞唰地白了。
明三爷有些幸灾乐祸,面对这机灵的十一岁人儿,他依然出不来同情心,太犀利了。
添油加醋的再一番解释:“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你婆婆不要你,当儿子的能怎么样?我呢,为了母亲想说几句讨好的话,你又认为冒犯。”
“我不相信。”这话不知道是指不信云浩然变心呢,还是指明三爷。
明三爷含笑:“这话,你还是见到他以后再说吧。免得,以后在我家里呆的难为情。”
“那,太师呢?”文无忧出其不意的又是一句。
明三爷愣住。
文无忧一丝也不放过他的犹豫,再次追问:“太师他有没有去说?你有没有从中动手脚?”
……
这个时候的宇文靖,对面坐着云浩然。
屋子是半旧的宅院,这是云家在城外的住处。
太师骤然到来,云家的人惊骇中不敢阻拦,回过神也不敢阻拦,宇文靖带着人已闯进去,云浩然已经出来。
“老夫有话对你说。”宇文靖是上门的客,但面无表情。
云浩然在留芳园里见过他,哪怕他的岳父改了姓,实际上也是太师的晚辈。云浩然不敢怠慢,上前行过礼,请宇文靖房里坐。
云家在这一处居住的人不安地守在房门外,让宇文靖带来的家人撵走。他们守着门,宇文靖在房里可以放心的说话。
太师不怕云家的人听,但不愿意自己说话别人偷听。
房门外先是脚步声,再就寂静以后,他缓缓开口:“你书念的如何?”
云浩然还不知情,没有过多的怀疑,就只回答功课:“殿试我一定中。”他恭恭敬敬地道:“请太师放心,我会给无忧好日子过。”
“呵呵,少年人有志气,这我就放心了。”宇文靖下一句道:“听说郭公公常来看你,可是真事儿?”
云浩然眉头不动声色的一皱,随后掩饰的放松,但已让宇文靖看在眼里。
他道:“出城以后,再没有过。”
他不辞行,已给郭公公碰一鼻子灰,郭公公不来,在云浩然意料之中。
“你有骨气,不错,老夫我喜欢。不过,你以后凡事小心吧,你还不知道郭村的为人呢。”
宇文靖侃侃说了起来:“朝中官员们互相之间嫌隙常有,阴谋诡计在官场上也不少见。但是如郭村那样令人发指的残害手段,你肯定没听说过。”
云浩然没打断,他最近其实听的不少。
他虽出城也没有躲开郭公公的大名。云家的宅院附近,也有一些准备殿试而租住这里的书生。都是同道人,互相拜访下也就认识。就在昨天,多出来两个书生,据说文才都好。
云浩然欣喜可以谈论试题,但这住一左一右的两个书生,跟他想的不一样。
两个人的名字都好记,左边的书生叫郑大,右边的叫谢七。郑大把郭公公的事迹背的滚瓜烂熟般,初次见面,就对云浩然说了一遍。郭公公杀的人,好似不在别人家,都从郑大家里出来。郑大总说得怒发冲冠。
云浩然也气愤不已,对郭公公更为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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