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臣说岑丝淼出身低下,来历不明。
杨扶卿轻笑,弯了弯眼睛,眼神却透着冷意:“出身低下,来历不明。”
他收紧下颚:“她再高贵不过,哪里来的低下。若不是她,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让你们喊皇上的,怕都不是我。”
大臣互相看看,有些不解,却都不敢说话了。
杨扶卿站起身来,盯着他们,抿了抿唇,厉声说道:“她是我寻回来的宝贝,怎么到你们口中就成了来历不明?”
立岑丝淼为后已经定下来,朝臣们没敢有意见,但私底下窃窃私语的有不少。封后大典一步步按着章程进行。
岑丝淼最近特别忙,许多人都来她跟前问东问西,有给她量身的,还有问她喜欢什么首饰花样的,以及皇后的朝服正在让绣娘赶制。
岑丝淼看着好感度发愁,这几天涨的太快了,要照这样下去,说不定等不到封后大典结束,她就得离开。
她抿了抿唇。
忽然听见有人禀告,柳月要求见她。岑丝淼愣了愣,上次说是来谢罪,结果被杨扶卿给打断了,这次柳月又是唱的哪出戏。
岑丝淼懒得理会,可又觉得有些闷,便让人找她进来。没过多久,柳月体态婀娜地走进殿里,打扮的尤为可人。
她跪在地上给岑丝淼道喜。
岑丝淼应了一声,正准备说话,就又听见有人站在殿门外,说是朝服已经绣好,拿来让她试试,看有没有不合身的地方。
岑丝淼抬眼把人叫进来,没有再顾得上理睬柳月。宫女放下幔帘,去给岑丝淼换衣裳。岑丝淼手上的铁链一早就被杨扶卿打开了,她当时还纳闷,原来杨扶卿早就知晓今儿有宫女会来。
穿上倒是正合适,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朝服上面缀着许多颗东珠,看上去华贵得很。岑丝淼伸手摸了摸,手感极好。
忽然那珠子像是没缀好一般,顿时掉落下来两三颗。
宫女们顿时慌了神,弯下腰去捡。这些珠子可都值钱得很,弄丢一颗就不得了。岑丝淼愣了愣,也有些心疼,恨不得也跟着弯腰去找。
柳月已经被人拉到殿外,可耳朵机敏得很,听见里面的动静,隐约猜出来一个大概。她抬眼看见杨扶卿正往这里走,身形越来越清晰。
柳月掐着掌心,心砰砰直跳,犹豫着要不要再挣扎一番。
直到杨扶卿走到跟前,她下意识地跪下去,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已经开始说话:“娘娘不小心将刚赶制出来的朝服弄坏了,东珠掉了几颗。”
杨扶卿脚步停住。
柳月语气颇为担心:“娘娘似是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她有时发呆,眉间竟有些难过呢。”
没听见杨扶卿有动静,她大着胆子抬头。
却顿时被吓了一跳。
杨扶卿的眸子冷冰冰,身上的戾气涌现出来,神情阴郁。柳月浑身发抖,几乎要瘫坐在地上。
听见他说:“你倒真是多余了。”
柳月没听懂。
杨扶卿已经转身迈进了殿里,岑丝淼正在脱下朝服换衣裳,他站在幔帘外面,细白的身子若隐若现,他喉结滚动。
一把将幔帘掀开。
岑丝淼顿时吓了一跳,拿衣服遮挡住。杨扶卿放肆地打量着,嘴角勾着笑,半点看不出方才的冷意:“你挡什么,我又不是没瞧过。”
岑丝淼皱起眉头。
他随意看了眼放在旁边的朝服,宫女捡回来东珠,正准备让绣娘修一修,杨扶卿看见,她们顿时有些惊慌。
岑丝淼倒不在意这些,自顾自地穿衣服。杨扶卿走过去,把朝服拿在手上,抬眼看了看岑丝淼:“不喜欢这样式?”
她低头系着纽扣,却半天也弄不好。抬眼却看见杨扶卿把朝服扔在了烧着了的炭盆上面,顿时衣料烧起来。
岑丝淼眼里满是惊诧:“你干什么?”
杨扶卿神情自然,走过来给她系扣子,轻声说道:“做工不好,样式你也不喜欢,让她们重做去。”
下人们连忙把炭盆端出去,在殿里满是烟味。柳月还跪在门口起不来,身子发软,忽然瞧见里面出来人,还端着炭盆,里面烧着朝服,顿时睁大眼睛。
耳边还有宫女们议论:“皇上对娘娘太好了,娘娘不喜欢这样式,他就直接烧掉,让绣娘重新赶制。”
柳月把嘴唇咬的都快出血了。
夜幕降临,柳月回到家里时,老爷已经在大厅等着,一脸怒容,嘴角冷冰冰的。她怔了一下:“老爷怎么在这儿待着?”
老爷看向她,阴沉沉的:“你竟又去了宫里闯祸,这条命真的是不能留了。”
柳月掐紧掌心:“妾身做错了何事?”
她理直气壮,老爷走过去捏住她的脖子,神情凶狠:“你已经快死了,我何必与你说那么多。”
柳月顿时觉得难受,喘不过气,满是不忿的眸子里,渐渐出现恐慌。
天越来越冷,可就是不曾下雪。岑丝淼坐在暖暖和和的殿里,手里捧着茶,最近拷着她的铁链被打开,可杨扶卿在她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
因着朝服要重新赶制,封后大典也得推迟,重新找好了良辰吉日。岑丝淼看了看最近的好感度,涨势慢了下来,她放心了一些。
杨扶卿却越来越不安,每晚睡觉都快要把她搂的喘不过气,而且时不时盯着她发愣。岑丝淼有些纳闷,直接开口问他:“你最近怎么了?”
杨扶卿抿唇:“没事。”
岑丝淼啧了一声,拿了块点心凑到他嘴巴。杨扶卿愣了愣,张嘴咬了一口,垂下眼睫,闷声说:“小时候你都是这么喂我的。”
岑丝淼看向他:“你在闹什么别扭?”
杨扶卿猛地抬眼:“你…我没有违背…你不能生气。”
我没有违背承诺,真的在你消失的那段时间,没杀李之修。
所以你千万不能生气。
她愣了愣,没听懂:“什么?”
杨扶卿没有再说话。
岑丝淼凑过去哄,摸了摸他的头,弯着眼睛:“乖。”
杨扶卿看了她半天,轻声笑了。
过了几日,就到了封后大典。杨扶卿要一早到大殿去,而岑丝淼则是梳妆打扮,等着到了吉时再往那里走。
杨扶卿出门时,岑丝淼还在赖床,根本不想起来。他凑在岑丝淼身边,温柔地吻着她。岑丝淼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回应。
杨扶卿顿时喘着粗气,差点儿误了时辰。冲着她屁股打了一巴掌,岑丝淼顿时惊醒,皱着眉有些恼怒:“你做什么!”
他扬了扬眉。
没过多久,杨扶卿已经坐在龙椅上面,下面站着朝臣,他勾着嘴角,看向外面,满心期待。
岑丝淼坐在梳妆台前,别人给她描眉画眼,妆容极为精致。她摸了摸耳环,看着铜镜里的人,轻笑了一声。
等日头升起时,她的妆容也弄好了,站起身来,准备穿戴朝服。一帮人忙来忙去,极为仔细,生怕这次的东珠再掉下来。
岑丝淼伸展胳膊穿衣裳,眉眼带着笑,却突然听见系统说道:“目前您的所有任务已完成,请做好准备。”
她愣了愣。
坐在龙椅上的杨扶卿,眼里满是笑意,日头升起来,岑丝淼也快要过来了。时间慢慢过去,旁边的大臣有些着急,暗自跟太监说话:“到底怎么回事?按理说这个点儿就该到了。”
太监瞄了杨扶卿一眼:“等着就是。”
杨扶卿眉间有些不安,紧抿着唇,过了会儿瞧见外面有人影出现,顿时心里的石头落地。
可是却跑进来宫女,跪在地上低泣着。
杨扶卿盯着宫女的嘴唇,大脑一片空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过了半晌,他呆呆的抬起头,站起身子朝着外面跌跌撞撞跑去。
他走到岑丝淼住的殿里,一眼就瞧见床上躺着的岑丝淼。他下颚收紧,喉结动了动,慢慢走过去。
她身上的朝服还没穿好,衣扣开着,杨扶卿伸手一粒一粒的给系好。他手有些发颤,心里慌乱的厉害,岑丝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看着岑丝淼好半天,眼神怔住,似是在乞求:“你消失好不好,不管消失多久我都等你,只要你还回来。”
杨扶卿眼圈泛红:“你怎么不消失了?”
第124章 老公男X后悔女(一)
正是下午, 外面天气炎热,太阳的光线尤为强烈,窗帘紧紧拉着,屋子里暗下来。梳妆台上的好几支口红都掀着盖子, 拧出来许多,乱七八糟的歪倒着。
空气中弥漫着香水气味,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双眼紧闭,身上穿着睡裙,纤细的小腿伸在被子外面,圆润的脚趾甲涂着红色的指甲油, 似是空调设定的温度有些低, 她忍不住缩了缩腿。
岑丝淼来到这个世界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裹好被子,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把空调关掉。
她搓了搓手臂,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这屋子里冷的跟冰窖一样, 岑丝淼都怀疑原主是被冻死的。
系统这次特别快的把资料传输过来,岑丝淼没顾得上看,她身子发抖的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拖鞋,拿着水杯打开门去客厅接热水喝。
原主的卧房在二楼, 岑丝淼踩着木质楼梯下去, 走到客厅瞧见饮水机正好开着, 她连忙接了满满一杯热水, 冒着白雾,吹了吹,小抿一口,顿时觉得舒服许多。
岑丝淼没有再回房间,顺势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跟前的茶几摆放着一盘水果,她伸手去拿葡萄,却瞟见旁边摆着的一张纸。
岑丝淼看了看,顿时瞪大眼睛,把葡萄放下,拿起纸张盯了半天。
离婚协议书。
甲方后面用黑色签字笔写着陆牧凡三个字,笔迹尤为内敛,看上去温和得很,不露锋芒。
岑丝淼抿了抿唇,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顿时烫的直吸凉气。她捋了捋系统传过来的资料,这根本就是一堆烂摊子。
陆牧凡是原主的老公,两人是商业联婚,感情非常不好,原主不情不愿,心里有喜欢的人,可碍着家里老人的原因,只能跟陆牧凡在一起过日子。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这期间原主都没让陆牧凡碰过她,连新婚之夜两个人都是分房睡的。
现在也还是各过各的,互不打扰。
陆牧凡脾气很好,他对这一桩婚姻也不在意,不管原主怎么折腾,他都没有放在心上。态度温和的都有些凉薄。
前几天晚上,原主跟她喜欢的人约着吃晚餐,回来时,她已经喝的醉醺醺了,正好瞧见陆牧凡从公司回来,原主脑子犯了迷糊,大喊大叫着说要跟陆牧凡离婚。
当时陆牧凡看了她一眼,把鞋子换下来,然后上楼梯回房。任由原主自己在客厅发酒疯。
第二天原主酒醒,回想起晚上的事儿,开始有些后悔,知道离婚是很不容易的,除非家里的老人答应,否则就是在做梦。
可原主心里特别不舒服,当晚她喝的那么醉,陆牧凡怎么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而且把她留在客厅,孤零零的呆一晚。
她越想越气愤,回到房间里给家里父母亲打电话,张嘴就是要跟陆牧凡离婚,一点儿都不体贴。
可家里老人却把她骂了一顿。
原主特别委屈地去找她喜欢的人卫历,没有事先跟卫历说,想来一个惊喜,快要走到他的家门口。
她正巧看见卫历的车开出来,原主打开车窗就要喊他,却看见卫历的车上坐着一个女人,他们举止暧昧的很,甚至还在轻吻着。
卫历没有瞧见她,原主气急了,张了张嘴,想骂却没骂出来,眼泪顿时流了许多。
原主闷头回到家里,打开屋里的空调,倒在床上,闭着眼睛就准备睡觉,没成想就这么死了。紧接着岑丝淼就过来了。
陆牧凡下午从家里出去时,原主还在屋子里,他已经把离婚协议书拟好了,放在桌子上,估计是想等原主来客厅时看见,然后签字。
他是真的对这桩婚姻没兴趣。
原主只提了一次离婚,他就特别快的把离婚协议书拿出来,半点犹豫都没有。
岑丝淼啧了一声,把离婚协议书放回原处,她抬头看了看卧室,房门大开着,里面的冷气应该散的差不多了。
她站起来,把晾的温热的水喝下去,然后回卧室打开衣柜,换了一身衣裳。小吊带,配上露大腿的短裤,极为清凉,衬得肤色更加白皙。
岑丝淼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中午,陆牧凡的习惯是要回家吃饭的。家里请了专门做饭的钱姨,估计一会儿钱姨就要来了。
她刚想着,就听见楼下的水龙头打开,发出来水声。岑丝淼穿着拖鞋走出去,看见钱姨手里拎着新鲜蔬菜,还有一条鱼,在篮子里甩着尾巴挣扎。
岑丝淼走到跟前,钱姨正拿着菜在洗,听见动静,抬了抬头,瞧见岑丝淼,她顿时笑了笑:“我马上就做饭,花不了多久的。”
岑丝淼摇摇头:“没事,我不饿。”
她又看向厨房的锅碗瓢盆,眯了眯眼睛,冲着拿起刀切菜的钱姨说道:“钱姨,今天你教我炒一道菜吧。”
钱姨动作一顿,疑惑地看向岑丝淼。
等中午十二点半左右,陆牧凡西装笔挺的回来,眉宇间的神情淡漠,他松了松领带,嘴唇抿了抿,长相尤为温和。
他瞧了眼茶几,上面摆着的离婚协议书,仍是只有他的签字。陆牧凡抬眼看了看楼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转身去餐厅吃饭。
钱姨每次都是等到陆牧凡吃过饭以后,她把碗筷收拾干净再走。餐桌上摆着几道菜,放在最外面的是西兰花炒肉片,颜色有些难看,似是炒得过了头。
陆牧凡一筷子都没动过这道菜。
钱姨看了一眼,心里默默叹气,又抬头瞧了瞧楼上,岑丝淼卧室的房门紧紧关着。
她刚才还在厨房跟着钱姨学着炒西兰花,眼看着到了陆牧凡回来的时间,岑丝淼连忙把菜出锅,然后跑到楼上去。
钱姨摇了摇头。
等第二天,钱姨又拎着菜篮子走到家里,岑丝淼就眼巴巴地站在门口等着,瞧见钱姨时,她连忙弯了弯眼睛,伸手过去帮忙拎东西。
钱姨先把其他的菜炒好,然后仍然教给岑丝淼炒西兰花。岑丝淼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铲子,油倒在锅里,慢慢变热,响的噼里啪啦、
她身子往后撤,拿起切好的蒜瓣扔进锅里,顿时油溅出来,吓得她连忙跑开。旁边站着的钱姨没忍住笑,轻声说道:“你慢点儿扔,油就不会溅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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