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眼屋里,捡起地上的手机,设置了静音,又关掉。
电话里还没有声音,她柔声:“能听的见吗?”
邱析杰正窝在家里办公,穿着一身居家服,旁边摆着的咖啡杯,已经喝光了三次。这会儿是刚沏的,还有些烫。
轻轻抿了一口,原本是不想接电话的,可又怕是生意上的事情。
他眯了眯眼睛,有些不耐烦,对电话里说的词句,颇为不信。
态度疏离:“你可以下载一个叫车软件。”
她没接话茬:“我等你来接我,实在是不好意思。”
随后报了地址,把电话挂断。邱析杰盯着手机,眉头紧皱,烦躁得很。想了想,直接打给司机,还没拨通,他就挂了。
拿着车钥匙,表情不悦地出门。
季温跟邱析杰是大学同学,共同创业,两人吃了不少苦头,可以说是感情尤为深厚。可到底是能共患难,不能共享福。
季温有时候跟邱析杰的观念不符,可到最后都证明邱析杰是对的。他心里觉得憋屈,慢慢有了异心,认为没有自己发挥才干的地方。
只是掩藏的极好,没被人发现,除了在原主面前发泄。
他跟原主谈恋爱有两年时间,可根本没碰过,就因为当初刚交往时,季温遇到一个大公司的老板,无意中表露出对原主的好感。
他从此就动了歪心思。
后来趁着机会,直接把原主送到那人的床上,拿到了大单子,把邱析杰击垮。
岑丝淼瞥了醉死过去的季温一眼。
没忍住,使劲儿踹了一脚。
原主跟邱析杰从未接触过,俩人打电话还是头一回。岑丝淼对着镜子整理衣服,又补了妆容,把头发散开。
过了会儿,手机铃声响起来。
她踩着高跟鞋下楼,门轻轻关上,隔绝了里面的鼾声。
车停在酒店门口,亮着车灯,岑丝淼身上的裙子被吹起,纤细的脖子上贴着碎发,眉眼清冷,衬衣的纽扣从第二个开始系。
整个人看上去冷淡又正经。
邱析杰打了个哈欠,突然有些困。
车门打开,冷风瞬间灌进温暖的车内,他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袖口还往上挽起,顿时有些冷,他沉声:“把门关上。”
话音未落,就听见碰门的声音。
嘴巴没闭上,吸了满口的香水味。不甜腻,但也够浓烈,让他直接皱了眉头。没多说一句话,直接发动车子。
岑丝淼先开口道谢:“今天多亏了你,真的是麻烦了。”
邱析杰瞥了她一眼。
她似是没察觉到里面的疏离,仍自顾自说道:“要多谢你,这份人情我欠着,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忽然他单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去拿手机,在屏幕上划动,过了会儿往她眼前一放。
岑丝淼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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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前面的路,车子开得极为稳当,声音冷淡:“扫二百就行,这算是路费。用不着欠人情。”
岑丝淼垂了眼睫,直接扫过去两千。
邱析杰挑眉看她。
她冷着眉眼:“还有请你吃饭的钱在里面。”
听见一声嗤笑,岑丝淼侧头去看他,邱析杰张嘴刚冒出来一个字,忽然看见她的神情,比他还要疏离。
顿了顿,他眉头一跳。
岑丝淼坐在副驾驶,手里拿着包包,直视着前面,一句过分的话没说,可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傲气。
他眼神动了动,觉得二百要的有点多。
车开了一会儿,忽然缓过神,邱析杰皱眉:“你家住哪儿?”
岑丝淼低头划手机,他又问了一遍,还是没得到应声。有点冒火气,自己半夜跑过来送她,怎么反倒他像求人的。忽然听见导航的声音。
她把手机放到一边:“跟着导航走就好。”
随即把头扭过去,没再看他。
邱析杰用舌尖抵住牙齿,眉头一动,困意消散许多,真够有劲儿的。盯着前面的路,放了首歌听。
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顿时炸开,激烈的音乐声充斥着耳膜,节奏极快。
岑丝淼眉头一跳,瞄了他一眼。邱析杰正用手指敲着方向盘,眉目间自在不少。她抿了抿唇,忽然撞上他的目光。
邱析杰愣了一瞬,随即扬了眉头,似是被音乐带的,这会儿极为放松:“听过?”
她摇头:“没有,我平时不听这些。”
听见她应声,而且没竖着刺扎人,邱析杰有些意外,顺口问了一句:“都听谁的歌?”
岑丝淼弯着眼睛:“不听歌,我听网上的说书。”
他侧头:“什么书?”
“金|瓶|梅。”
邱析杰瞬间皱起眉头,连着看了她好几眼,都瞧见岑丝淼脸上的神情尤为认真,眉眼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丝毫看不出任何暗示。
好像是他心思龌龊一般。
邱析杰没再说话,这会儿彻底不困了,身子紧绷着开车。岑丝淼面不改色,特别落落大方。
车子开进小区,邱析杰忽然听见:“你知道我为什么出去吗?”
他抿了唇,不自觉皱起眉头,特别想说关他什么事儿,到嘴边却成了:“为什么?”
岑丝淼扭头,他下意识地把目光挪开,盯着前面,听见她似乎是往这边凑了凑,恰巧一首歌放完,耳边的呼吸声尤为清晰。
“我要给他戴绿帽子。”
他猛地扭头,蹭到岑丝淼的鼻尖,两人挨得极近,眼里的情绪全被暴露。可岑丝淼眼底仍是冷淡的很,刚才的话仿佛是错觉。
邱析杰紧抿着唇,盯着她看了看,语气透出嘲讽:“你可真是不辞辛苦。”随即准备把她推远一些,岑丝淼却已经坐了回去。
她眉眼弯着,看了眼前面:“你走错路了,不是这一栋。”
意料之中,车子直接熄火。
邱析杰抬眼,胳膊靠在车窗上,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讥讽,喉结一动:“下车。”
岑丝淼挑了挑眉,扭头看他,也没有说什么,打开门下车,还不忘道谢。
车子刚刚发动,忽然又看见她回头,嘴里喊着忘记拿包。还放在副驾驶座椅上。邱析杰抿着唇,想直接开窗户扔给她,偏偏这会儿来了辆车,在倒车,卡在中间。
他觉得腻歪,打开门,冷风灌进领口,身上顿时充满寒气。几步越过去,拎着包递给她。
岑丝淼没接,往他跟前走,盯着他的眼睛,邱析杰眉头拧的越来越厉害。冷不丁被她拽住衣领,邱析杰没有防备,与她贴近。
原本冷淡的神色,突然变得眉眼妩媚,波光流转。
邱析杰一愣。
她低头,凑近他的喉结,呼吸温热,轻声说话:“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随即弯着唇角看他,手也松开,邱析杰立刻直起脊背,缓过神,脸色尤为难看。岑丝淼已经转身。
身后车灯亮着,看见她在前面走,腰身极为纤细,高跟鞋声音清脆,姿态十分勾人。
邱析杰去兜里摸烟,随便捏出来一根噙在嘴里,用打火机去点燃,却好几次都被吹灭。
第33章 成功男X挑拨女(二)
碧空如洗, 寒风瑟瑟。不少人裹紧呢大衣在商业大楼下驻足,望着十二层。
员工脸上皆是急色匆匆,来回踱步,像没头苍蝇一般。门外面一片嘈杂叫嚷, 哭腔慎人,嗓门尖利。
前台是个小姑娘, 早被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吓着, 他们手上抱着遗像,紧盯着她,音量像是在吵架:“你们老板去哪儿了?他到底管不管!”
随即又干嚎两声。
前台两条腿发软,勉强镇定的说着话:“先生请您先坐下等一等, 我们老板现在出差……”
男人气急了猛地拍桌子, 两道眉毛快拧在一起,眼里的暴躁呼之欲出:“我管他出不出差,我兄弟给你们公司干活摔死了,就得赔钱!”
前台被吓得打了个颤, 男人语气越来越激动,袖子撸起来,似是要动手。旁边的男员工走过去,把前台护在身后,还未说话, 就见那人突然跪下, 大声哀嚎不要打他。
邱析杰刚从醒过来, 眼皮还黏在一起, 去洗手池放凉水,扑在脸上,拿了牙刷和漱口水。用毛巾擦干净水珠,脸上精神了些。
拧开煤气灶,细微的“砰”火苗燃起,把水壶放上去。
回过身撕开方便面包装,把调料挤进去,水还没开。屋里开着空调暖和,他裸着上身,肌肉精壮,麦色肌肤。
胸口还有接水时沾到的水,随手拿脱下的睡衣胡乱擦干净。
从衣柜拿出来衬衫换上,床头放着的手表仔细戴好。
水开,光着脚往厨房走,忽听门被砸。
他扭头,敲门声越来越急,凝神:“谁?”
门外的人满头大汗:“老板不好了,那帮人到咱们公司闹事儿!”
之前有员工在工作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楼摔死,因为是在上班时间,邱析杰按着劳动法赔偿,一次性付清,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可对方家人拿到钱琢磨着心里不对劲儿。
哪家公司员工出了事儿,都是老板怕担责任,连忙花大笔钱安抚,怎么到了这儿就是把该花的花了,多余的一点儿没有。
觉得吃亏。
索性上门闹事儿。
可都是被拦在外面,一回都没进去过,邱析杰开着车,目光沉沉,眉宇间像是思索着什么。单手把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松了领带,忽然开口。
“媒体在公司等着么?”
副驾驶的员工连忙答道:“没,那边儿已经通气儿先压一会儿。”
猛地踩刹车,身子往前倾,好在有安全带,没撞到玻璃上。
红灯。
他身子往后一靠,眉间一松,盯着前面的车辆:“打电话,让他们全过来。”
随即给季温打电话,才发现自己手机没电。又拿了员工的手机拨过去,没人接。季温正在家里吃早饭,手机就放在餐桌上,听着铃声响,眉头挑了挑。
岑丝淼把牛奶递给他,瞥了眼手机:“不接吗?”
他拿着杯子喝了一口,又用刀叉切盘子里的东西,唇边的笑意尤为自得:“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解决。”
邱析杰看着不错,实则是最没底线的,为了公司什么都做得出来,这回要是闹出了人命,倒省了他的事儿。
办公大楼,已经乱成了一团。
邱析杰毫不避讳的从正门进去,扫了一眼,瞧见许多跪在地上的人,皆是哭天喊地。他往前走,都没人发现。
前台身子发抖,忽然抬头,眼睛一亮:“老板。”
闹事儿的人全部回头,他眉梢眼角透着倦意,弯了弯唇角,步子轻松自在,冲着身边的助理说道:“去定柳舟会所的位子,晚上去那儿吃饭,然后泡会儿温泉。”
随后又说:“记得食材要新鲜,要刚刚空运过来的,要不然影响口感。”
助理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他家老板啥时候这么洋气过,别说是吃空运食材,就是泡温泉的次数都少得很。
但还是低头答应。
邱析杰像是没看见闹事儿的人一样,转身朝着办公室走。身后顿时嚷了起来,各种哀求的话,他停住脚,扭过头扫了一眼,眉目冷冽。
全然无了刚才的闲适自在。
他沉声:“想要钱?慢慢等着,急什么。”
闹事儿的人欲上前理论,又攥住拳头忍住,邱析杰察觉到,看见他往后退了退,心里有些可惜。
一天的时间,公司进来不少送货的,全是些奢侈品,让前台当着闹事儿人的眼前打开。
标签上的数字让人红了眼。
又连忙送到邱析杰办公室。他正忙着,瞧了眼东西,助理正问他把这些放哪儿。邱析杰停下手里的工作,抬下巴示意:“放回包装袋里,明天拿去退了。”
助理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直到晚上公司关门,闹事儿的人坐了一天冷板凳。下班的时候,抓住邱析杰连着嚷声要说法。
他抚平西装上的褶皱,语调上扬:“公司在筹钱,等着吧。”
然后接过助理手里拎着的奢侈品包装袋。
对方脸色变黑,往前迈了一步,又强忍住,怒气越来越重。什么东西,有钱消费,没钱帮他们一把。
连着好几天,办公楼里都是这样。季温的电话偶尔打通,说是在乡下照顾父母,走不开。语气特别焦急。
邱析杰手指轻敲着桌面,听着话里的意思,应了几句就挂断。过了会儿,忽然抬头,目光凌厉:“这群人进来时,季温在不在?”
助理被吓了一跳,回忆着说道:“那天季总来了公司一趟,刚刚出门。”
邱析杰抿唇,面色凝重:“你,你去查飞……算了。”
他揉了揉额头,没把话说完。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踹开,邱析杰眼里隐约透着兴奋,那帮人的领头拿着棍子冲进来,怒目圆睁:“今天你要是不把钱拿出来,咱们同归于尽!”
邱析杰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前面,好声好气:“怎么这么激动,有话好好说。”
那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转过身拎出一个箱子,里面全是现金,邱析杰眉眼弯弯:“想要么?”
那人眼里透出不可置信,又被贪婪盖了过去,伸手去抓,结果还没碰到,箱子就又合上。
邱析杰收敛了笑容,站在那儿:“想想就好,别去碰啊。”
那人顿时神情激动。
邱析杰把箱子推回去。
忽然肩上狠狠挨了一棍子。他眸子一紧,侧头看见助理拿着的相机,随即一挑眉,转身把棍子夺过来,冲着他身上打下去。
那人倒地哀号。
邱析杰解开袖扣,往上挽了挽,眉目间露着狠绝:“你不是想要钱么,起来拿啊。”
那人挣扎着起身,瞬间腿上又挨了一下。
邱析杰弯身,拽住他的衣领,目光泛冷:“我告诉你,多出的一分钱我都不会拿。你就是从这里跳下去,我还得朝你家里人要精神损失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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