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嬷嬷道“阿冯也说她并无不好的心思,除了行为怪一些,行事都是大方不背人的,但是日久才能知人心,娘娘也莫一件事就信了她。”
王妃点点头“且看看吧,我来调理一下,能调理得出,也是她的福分。”
于是刘年的活又有了,王妃把厨房的事交给了她,她觉得王府就像了公司,王爷是股东,平时看不见人,只看分红。王妃是总裁,管事的就是一群经理,现在她是个总经理了。
厨房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刘年梳理了几日,平王府这个公司也新成立,有些地方比较混乱,比如说厨房,王爷和王妃都有自己的小厨房,平时哪怕小厨房开伙,大厨房还是会准备主子的分列。
厨房的采买也和厨房混在一起,往往采买已经买的东西厨房也去买了,造成浪费。刘年先把采买和厨房分开,每天要用的菜蔬由厨房开出来给采买购买,厨房不再参与采买。小厨房开了伙,大厨房就不要再准备。
而采买买的东西,价格都要填表写清楚,一个鸡蛋不会再出现二三十文了。这一刀下去触及了许多人的利益,府里风言风语就出来了,王妃都听了好几次。
刘年接下来就调整了厨房和采买的月钱,她把管事的都叫来,清楚明白的说道“干活都是为了拿银子,是堂堂正正的拿银子还是偷偷摸摸的拿银子大家心里都有谱。我也不多说,王妃把厨房交给我,有了成绩是大家的,要是我做不好,我还是侧妃,你们这些管事就不见得还是管事了。”
然后又公布了绩效奖励法,每人每月都有评分,根据分数再给奖励。一番动作下来,厨房管事一算,拿的银子没少多少,按刘年下达的标准,做好了有奖励,拿的还能多一点。关键这银子拿的踏实。
其他办事的更没意见,往常有好处也被管事拿了,现在人人都能多得些钱,谁不高兴。这流言的风向一下子就变了。
有了专人管专事,厨房一下子清楚明白起来,主子们是感觉不出来,各处当差的丫鬟婆子和外头的小厮就发现吃的东西量少了,但是新鲜干净多了,味道还好。原来吃的东西是多,但是要么烂乎乎的一大坨,要么焉了吧唧的菜,冷热也不管。
现在想要个热水都简单,管事的还笑脸相迎,比以往爱答不理好太多了。就是吃过饭菜拿过热水要打分,一共分三类,好,一般,差,在这三个字后面打钩就成。
每每被厨房的笑脸赶着说“吃过了,觉得今天饭菜好吗?给打个分吧!”等在好的后面打了勾,来人就笑的脸上开了花,乐颠颠的拿着打分板就走。
王妃知道了好奇的问云香“你们觉得可有效果?”
云香笑道“说句实话,奴婢是服侍娘娘的,平时他们也不敢怠慢我,可这小丫头们就高兴极了。现在厨房都是笑脸迎人,各处都说好。取饭菜也快多了,不再看人下菜碟。”
奶嬷嬷也点头“厨房确实积极许多,就是打分烦了些,还必定要亲自打分。”
云香笑道“那是嬷嬷觉着烦,小厮和丫头们可高兴打分了,小蝶还说,看厨房紧张盯着她们打分的时候特别有意思,一个个像被捏着脖子的鹅。”
王妃都听笑了“她的心思挺特别的,这么下来厨房的用度如何?”
云香笑着“还别说,厨房月钱是高了些,但是总体花费倒还少了,原先是浪费的太多,现在浪费没了,填补进月钱里,花费还低了些。”
王妃点点头“不错。”
连秦烨也夸了王妃几句“最近听詹事府和侍卫们说伙食好了许多,大家做事都得劲几分。”
王妃笑道“王爷可别夸我,您也知道我精神不济,厨房这摊子事我交给阿年了,是她办的好。王爷夸错认了。”
秦烨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嘀咕一句“她办的?”
王妃只当没看见,点头道“她办的。王爷要赏她,我就叫她来?”
秦烨连忙摆手“不必叫她,她办的好也是你□□的好,办不好事,还当什么差!”
王妃忍着笑“看王爷说的,这差办的好还不要夸几句?哪有这样理所应当的,岂不寒了人的心?”
秦烨冷笑道“寒了她的心?她不还嚷嚷着看不上我呢!”
王妃笑着叹气“王爷还和个女子计较这些?要不是她献上的法子,王府早就寅吃卯粮了,我虽不管外头,还是知道做什么事都需要银子,藩王可有三千兵马,王爷初来青州连人马都不齐全,要不也不会让个什么金家,借着由头想送人进来。阿年可什么都没要挟您啊!”
秦烨还是冷着脸“我也纳她进了府,给了她侧妃位,还有两万银子,一文都不少她!”
王妃无奈道“王爷说这话也就是赌气了,两万银子很多吗?侧妃的位子还是我硬塞的,人家一开始就说要出去过日子,只要王府照看些就好。”
秦烨烦躁起来“那当初提什么侧妃的位份!王妃要看她好,就随便赏些什么吧。”
王妃看样子劝不下来,只好不提。
第21章 过节
秦烨走后,王妃烦恼“这官司如何了结?”
奶嬷嬷劝道“娘娘何必劝王爷,这王爷心结不解,劝是劝不开的。”
王妃发愁“还是周家对不起他,否则他也不会如此计较。”
云香道“依奴婢看,王妃是劝不了王爷的,只要侧妃娘娘去找王爷分说明白才好。侧妃娘娘低了头,王爷总归会回转些。”
王妃道“也只得如此了。”
王妃把刘年叫来,刘年乐颠颠的来了。王妃先是夸了她一通,又赏了些东西给她。刘年也高兴的接了。BOSS夸奖总归是好事,何况还有奖励。
王妃顿了下,含蓄道“王爷刚才也夸了你,你也去见见王爷,进府这么久你还没给王爷好好请过安呢。”
刘年愣了一下,干脆道“我不去。”
王妃一下子噎住了,轻咳了一下“这是为何?”
刘年理所当然道“我当初进王府就说好了的,我只要个侧妃的位子,不是和娘娘抢男人的。王爷就做的很好,从没见过我。我不能不守信用去找王爷啊,那我成什么人了?”
王妃一下子呆住了,她茫然的看了一眼奶嬷嬷和云香,那两人也是一脸便秘的看着刘年。
王妃喝了一口茶,想了下循循善诱道“阿年,你可知你在王府想过好日子,靠的是谁?”
刘年点头道“知道啊!”
王妃心想,还好没傻全。
刘年接着道“我靠的是娘娘您啊!”
王妃又哽住了,她半是无奈半是好奇“怎么靠的我呢,王府做主的可是王爷。”
刘年眨巴着眼“娘娘您想一下,您贴身服侍的除了周嬷嬷和云香姑娘等几个大丫头,余下的小丫头您还见不到几个,更底下的粗使婆子您是知道都不知道,您也不会去管她们,您对她们来说也是高高在上的,她们更想巴结的是管她们的人,因为管她们的管事直接和她们有利益挂钩。我也是一样啊,后宅本就是娘娘管的,王爷从不插手,那个不长眼的冲撞了王爷,王爷也是找您,不会亲自去骂人吧?”
王妃哭笑不得“你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就是想说县官不如现管!”
刘年笑着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的日子好坏和王爷没关系,和娘娘有关系。我巴结王爷没用啊!”
王妃叹气“那要是我不让你好过,你又怎么办?”
刘年奇怪道“王妃为什么不让我好过?我又不去勾引王爷,我也不闹幺蛾子,王妃交代的差事,我觉得也没办太差吧?”
王妃气结“行了,行了,你带着东西给我回去吧!”
刘年莫名其妙的答道“哦。”站起来要走。
王妃又说道“等一下!”刘年转身歪着脖子看王妃。王妃觉得气又起来了。
“明天早点来!有别的事给你做!”王妃都不想看她,挥了挥手。
刘年带着赏赐高兴的回了听风院。
王妃奇怪的问奶嬷嬷“嬷嬷你说,阿年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我都看不懂她!”
奶嬷嬷笑道“奴婢看,刘娘娘倒是看的通透,原本她就不是为了狐媚王爷而来,她所求就是安稳度日,现在得偿所愿,心又不贪。照她所说何必再去讨好王爷?”
王妃发愁“原本怕她居心叵测,现在又是这么个无欲无求的,真不知怎么办了。”
云香劝道“娘娘何必操这个心,王爷本就不好女色,刘娘娘也不愿意去亲近,这强扭的瓜不甜,或许时间一长也就好了呢。”
王妃叹气“理是这么个理,就怕我等不到那日。毅儿还小,我得多为他想着。”
奶嬷嬷赶紧道“娘娘不可胡说,小殿下还要娘娘陪着呢。”
王妃微笑道“嬷嬷别担心,能撑一日我就撑一日,明天开始让阿年管理后院吧。”
刘年到了听风院,查看王妃的赏赐,听风院里都知道刘娘娘爱实实在在的银子金子,以前王妃赏过小巧玲珑的配饰挂件,刘年看过就放一边了,要是得了实心的金镯子项圈之类,刘娘娘会拿着细棉布又哈气又掂量的擦半个时辰。
冯嬷嬷说了几次,刘年理直气壮“我就这么个爱好!我又不喜欢花儿粉儿诗词歌赋的,这个不碍着别人吧!”冯嬷嬷败退。
王妃知道后笑了半天,以后给刘年赏赐差不多都是这个风格。
秦烨知道后撇了半天嘴,他的内侍小德子差点把头低到膝盖上,老天爷啊,你们谁能知道王爷也喜欢吧金子银子铺在床上看一晚啊!王爷一心烦就喜欢摸银子啊!刘娘娘你威武啊!把王爷不敢露的,你做的这么光明正大啊!
接着刘年渐渐的接了王府后宅的所有事项,她心态平和,每件事都不专权,每天都会向王妃汇报,月底账目也都向王妃交割清楚。
王府后宅的事情井井有条,任何事都有了负责人,规章制度清晰明确,犯规的如何处理,做的好的如何加分。王爷幕僚的情况整理了册子,家里有多少人,主人生日是什么时候,到了日子,府里总会赏下得体的东西。
不要说王妃觉得轻松,就是秦烨也少了很多后顾之忧,幕僚见了他都是高高兴兴的谢赏,办起事来也用心许多。
转眼就是中秋,王妃怕刘年没料理过大节日,叫了她来让奶嬷嬷和云香帮着料理。
刘年在王府也住了半年,管事也上了手,在边城和刚到青州时,中秋节也就和瑞香吃点好的就算了。今年的中秋可把她忙坏了,好在瑞香学的很快,她和翠竹成了刘年的好帮手,加上云香和周嬷嬷,中秋顺利的办了下来。
过完中秋,王妃赏赐就不提了,难得秦烨赏了刘年一百两黄金。刘年捧着黄金擦了半天,把中秋的疲累全擦没了!
中秋过后就是王妃的生日,府里各处张灯结彩,王妃早吩咐不要大办,只自己吃桌酒席就好。
府里有头脸的管事都给王妃送了礼,连柳姑娘和曹姑娘都送了自己的针线活。刘年期待的看着瑞香。
瑞香吓了一跳“娘娘,我这活计可不能入王妃的眼!当初你还嫌弃我衣服裁的难看!”
翠竹笑道“就是奴婢们能做,娘娘也要自己动手方好,要不然如何显得娘娘诚心?”
刘年囧了“可我不会做针线啊!要不,我给王妃送个几百两黄金?”
冯嬷嬷实在听不下去“这怎么行!娘娘如何能送如此俗气的东西!王妃也不缺这金子使啊!这主要是个心意。”
刘年和瑞香对看了一下,眼睛亮了!那做蛋糕好了!绝对心意十足。
王府里没有合适的烤炉,好在离王妃生日还有一个多星期,刘年请了工匠进来修烤炉,给王府做工没人不勤快的,刘年又加了银子,两天烤炉就得了。
刘年让人把烤炉快速烘干,先试了几次,把半成品分了厨房吃了一圈。底下奴才都吃过了蛋糕胚子,几个主子边都没摸到。刘年这动静不小,王爷和王妃也都知道。
连奶嬷嬷和云香都被刘年叫去尝了蛋糕口味,烤蛋糕的香味飘了半个王府。王爷和王妃天天闻着香甜的蛋糕味道,就是一口没吃着。
王妃忍不住问云香“这什么蛋糕可好吃?”
云香笑着点头“还真不错,松软香甜,听刘娘娘说里面加了牛乳,原本开蛋糕铺子的时候牛乳也加,就是加的不多,现在可以多加点。有些蛋糕她还加了些葡萄干进去,吃着更有滋味。”
奶嬷嬷接口“我觉得那个面包更有咬头,味道有甜有咸的,加了肉松的更好吃。”
王妃用帕子拭了下嘴角,酸溜溜道“你们倒吃出兴头来了。”
云香笑了“看娘娘说的,刘娘娘说了这是试着做一些,叫我们去也是想知道娘娘的口味。”
王妃白了她一眼,不再言语。奶嬷嬷和云香对视而笑。
刘年在试验烤炉温度,她做了些半成品,看别人吃的高兴,一得意就烤了不少蛋糕面包出来,府里下人笑的合不拢嘴。
小德子进了厨房就被巴结的塞了好大一包,还没等他吃上,王爷就派人来找他。他揣着蛋糕就去当差。
秦烨闻着他身上飘出来的香气,浑身不自在,剜了他好几眼。
小德子笑嘻嘻的掏出了蛋糕,拿盘子摆上“王爷也尝尝新鲜,这可是侧妃娘娘做出来的蛋糕。”
秦烨冷哼一声“没见过世面的东西!一点子吃的就迷了眼!”
小德子摸着脑袋,笑道“王爷不稀罕?那奴才就吃了?”
秦烨眼睁睁看着小德子把蛋糕端走了,他气道“滚!”
小德子怎么不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他放下蛋糕麻溜的滚了出去。
秦烨往蛋糕上瞟了好几眼,四下又无人,他把一盘子蛋糕全吃了。
小德子进来时就看到一个空盘子,他故意道“哎呀,王爷,这蛋糕怎么没了?”
秦烨镇定自若“你不吃我就扔了!放着碍眼!”
小德子装着心疼的样子“王爷怎么就扔了,奴才还没吃呢!糟蹋粮食可不好啊!”
秦烨装着不耐烦道“府里还少你吃的,别在我这里叽歪!”小德子就笑了。
小德子给秦烨倒了茶,笑着说“王爷也是的,只要您说一声,侧妃娘娘还能不伺候您?您可别扭什么呢。”
秦烨喝了口茶“当你的差,管的宽小心我摘了你的狗头!”心里还在哼哼“我开口让她伺候!想的美!我又没看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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