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御将剑放在万愈那里是在三百年前,他来这里时墨音一定还在他手上。
“这个你们应该是认识的。”
少女摇了摇头,掌柜的却大吃一惊,“阁主的宝剑,竟然真的是阁主。”
少女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如果眼前这个人是真正的阁主,那现在在汐泷阁的人又是谁?
“你见过这把剑?”
“见过,别看老头我修为不深,我也是汐泷阁元老了,四百年前,阁主就拿着这把长剑,他说汐泷阁的存在只有一个意义,寻找一个叫汐泷的女子,奉她为主,听命于她,给我们的线索一是名字,一是画像,另外便是拿着这把剑的人。”
汐泷从不怀疑创立汐泷阁的人是长御,她只是奇怪为什么他会知道她真正的样子,难不成他们以前就见过,汐泷想了想不无可能,长御的信中写到过,他是九烟仙尊,管理仙界十万年有余,汐泷记得的时间不过五万年,如果说五万年前他们就认识,这些便都能说通了。
真的会这么巧吗?汐泷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这段时间,有些事情更加清晰了,有的事情却更加模糊了,不论怎么说,当务之急是寻找幽魂碎片,还有就是找到长御。
“听说你们三个月后要启程去远古遗迹,能带我去吗?”
“自然。”掌柜说完话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下来。
“有什么问题?”
少女幽幽地回答道,“汐泷阁已经有一个汐泷了。”
这一次换做汐泷惊讶了,谁会知道她的名字,就算是知道了名字,他又是凭什么让汐泷阁的人相信她就是汐泷。
“带我去看看,我对这个冒充我的人还挺感兴趣的。”汐泷眼底轻笑,她就不信了,假的还能变成真的不成。
“这三个月祁玉宗挺热闹的,我脱不开身,六子,你陪姑娘跑一趟。”
“是。”少女应下。
来到这个世界一天不到的时间,汐泷就找到了汐泷阁,汐泷现在都有点怀疑长御这五百年间去了多少个世界,又建了多少个汐泷阁。
“你叫六子?”
“我叫桓柳,大家都叫我六子,姑娘你这么叫就行。”少女的声音像是黄莺一般,即便话多也不会令人心烦。
“姑娘看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合适。”
“汐泷阁离这里有多远?”
“御剑怎么也得三天。”
“那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行。”
“好嘞,我去附近找家客栈,姑娘你可得好好给我们讲讲第一任阁主的事情,我们好奇得紧。”因为汐泷看起来和他们一样,所以桓柳并没有生出什么恭敬遵从之意,反而多了几分亲近。
汐泷无言轻笑,她也好奇得紧啊。
夜晚,桓柳拉汐泷来集市逛。
“你不知道,这祁玉宗下的村落卧虎藏龙,有不少的奇人异事呢,而且这些货物真假参半,保不准你就能抱个大宝贝回家。”
“大宝贝。”汐泷轻笑,对她而言,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幽魂碎片和长御的事,再多的宝贝有什么用,她什么没见过。
桓柳拉着汐泷在人群中跑来跑去,这边逛逛,那边跑跑,也让汐泷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更深了,这个世界的仙界确已成形,不过仙界一向不涉人间之事,任由他们争斗修炼。
集市上灯火通明,汐泷和桓柳走散了,一个人漫步在集市中,左望望右望望,这场景好像有些眼熟,汐泷转身回看,什么人也没有。
汐泷回神,暗自嘲笑,本来就该这样。
集市上的喧嚣依旧,叫卖声一声盖过一声。
“姑娘,你跑去哪了,我一回头你就不见了。”桓柳一手拿着芙蓉酥,一边向汐泷招手。
“你跑得那么快,我怎么追的上。”汐泷轻笑,和桓柳一起离开集市中心。
走到一处拐角处,桓柳忽然看到一酒肆,有一瞬间的停顿,眼中有些失落,就要拉着汐泷离开,汐泷却是移不开步子,口水都快要掉下来了。
“走,我们去喝酒。”
“街上这么热闹,你竟然只想喝酒。”桓柳眼中带着些鄙夷。
“别这么看我,说不准我就是你下任的阁主,还不趁着有机会,讨好讨好我。”汐泷推了下桓柳的脑门说道。
“得嘞,小的遵命,阁主大人请。”桓柳边说还便做着请进的姿势。
汐泷大摇大摆地走进酒肆,叫小二拿了最好的酒来,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抿了一口。
“好酒。”汐泷也没管桓柳怎么看,她也看得出来桓柳有心事,而且就在这家店里。
“你不喝点?正所谓一醉解千愁,多好的东西啊。”汐泷暗暗注视着桓柳的神情,看这小丫头年龄不小,心事倒是不少。
“是啊,一醉解千愁。”桓柳犹豫了好一会,拿起前面的酒壶直接向嘴里灌去。
汐泷连忙阻止,“酒可不是这样喝的。跟我来。”
汐泷将桓柳拉上了房顶,坐在房上欣赏这个小小的村落,一眼能望到尽头,一片灯火通明。汐泷很喜欢坐在房上喝酒,视野开阔,有一种天下皆为我所有的快感。
桓柳坐在房顶还有些不自在,背对着祁玉山,心中有些不好受,抬头喝下一口闷酒。
“你是汐泷阁安置在祁玉宗的眼线?”
桓柳听到这句话转头看去,汐泷手中正把玩着一个蓝色剑穗。
“姑娘,不问自取非君子所为。”
汐泷用手掏了掏耳朵,这话好像有点耳熟。
“你我都是女子,哪来的君子。”
汐泷将剑穗抛回给桓柳,桓柳紧张地接在手里,检查有没有破损。
“祁玉宗凝霄长老的剑穗,你是他的亲传弟子吧。”汐泷咽下一口酒,说话虽含糊不清但语气却格外的肯定。
桓柳沉默了片刻,没有否认,似乎在回忆曾经的时光,“不知道我走后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人给他收拾书桌,有没有人陪他下山游猎。”
忽而又摇摇头自嘲道,“总归不会再是我了。”
“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看到他一直站在山门前,一动不动。”
桓柳心被提起,“什么时候的事?”
“今晨。”
第37章 柳序曲之玄冥
手中的琉璃珠不断摩挲着,张示着桓柳内心的不安与波动,他站在那里做什么,是不是因为她。
“你怎么知道祁玉宗的事?”桓柳对于汐泷的身份尚存一丝疑虑,虽尊敬多于防备,可终究不是毫无防备。
“我记得你问过我一件事,这张脸是不是假的,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是。”汐泷拿起酒壶再喝一口酒,脸上面容幻化成了之前祁奕的模样。
“掌……掌门。”桓柳在祁玉宗的时间不短,能成为亲传弟子自然不会只在宗内寥寥数日,祁奕是掌门,更何况祁奕经常找祁序,这张脸她绝不可能认错。
“嘘……”汐泷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面色平静地说道,“她已经死了,练功时经脉逆行,吐血身亡。”
桓柳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相信,祁奕对祁序的宠爱她是知道的,可以说祁序能坐上长老的位子却无一人敢来挑战,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祁奕,若是让祁序知道祁奕已经死了,他一定伤心欲绝。
“姑娘会一直以掌门的身份活下去吗?”桓柳私心是希望就这样一直下去的,纵使人已经不是以前的人,但总也给人留着念想。
“不会,三个月,三个月后,祁奕会死。”
桓柳不敢相信,竟然只有这么短的时间。
向世人宣告祁奕的死亡,一定会使修仙界面临大动荡,除非祁玉宗提早知道了这个消息选好下一任令人信服的掌门。
短短三个月,别说她已经被逐出师门,就算她将这些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祁序,也已经来不及了。
“就不能作为祁奕一直活下去吗?”
“不能。”
汐泷从未想过要做别人活下去,她就是她,尽管她依附了很多人的身体才足以走遍大千世界,可多数情况下她用的还是自己的名字,用自己的行为处事,哪怕被人发现,这就是她。
一个人活了几千几万年,若是连一点踪迹都没留下,岂不是白活了一场。
桓柳没有再问,她已经不是祁玉宗的弟子了,有什么资格替他操心呢。
“你好像很舍不得祁玉宗。”
“怎么会。”自始至终,她舍不得的不过是那个人。
不论是在哪里,是祁玉宗,是这家酒肆,还是那家客栈。
汐泷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多喝点吧,以后你可没这个机会了。”从桓柳看到这家酒肆起,汐泷就知道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让桓柳既向往又不得不逃避。
汐泷也没那么好心,她知道却不会挑破,别人的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己解决,她很忙的,没有这个闲工夫听别人的家长里短爱恨情仇,偶尔找找乐子倒是可以。
第二日一早,汐泷就拖着酒还未醒的桓柳出发了,汐泷感叹这姑娘的酒量怎么这么差,一点都没有想过她可是喝了几万年不止,普通人的酒量怎么比得过。
汐泷看着剑上摇摇晃晃的桓柳,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就掉了下去,只好在身后扶着她的腰。
桓柳没有自己的剑,据她所说,剑还给了它原来的主人,所以她没有剑,所以两人只能同御一把剑,汐泷又不知道方向,只好将墨音的掌控权交给桓柳,现在看来这真是个错误的选择。
无法,汐泷只得停下,在中途找了个客栈,让桓柳再醒醒酒。
早知道昨晚就不该让她喝酒的,她一个人喝不就没事了。
“唉。”汐泷长叹一声,失策啊失策。
汐泷扶着桓柳进客栈的时候正好撞到了一个青年,那人也火急火燎的,本想着说声抱歉就走,可看到桓柳的脸瞬间就变了。
“六子。”
汐泷脸色一变,这人是祁玉宗的还是汐泷阁的。
“六子,你怎么在这,门派急召,你没收到消息吗?”
“消息,…消息,我都…门派…人了,要这消息…什么。”桓柳说的糊里糊涂,那人也只听到了大概,思来想去,都没想出个结果。
“姑娘是六子的朋友?”青年想了片刻想不出结果,才发现桓柳是醉着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姑娘,美若天仙。
汐泷点了点头。
青年愣了愣,但还是很快恢复清醒,说道,“那就好,我是六子的师兄,名祁善,六子若是醒来,还劳烦姑娘告诉她,三宗大比还有一个月就要举行了,现在门派已经开始内比了,虽说亲传子弟无须内比,但是六子还是知晓一下为好。”
汐泷点了点头,看样子这人还不知道桓柳已经不是宗门中人了,“我会转告她的。”
祁善红了红脸,“那就劳烦姑娘了。”
汐泷看着迷迷糊糊已经趴倒在桌前的桓柳,心中无比感慨,幸好这丫头不会撒酒疯,不然一个不慎将汐泷阁的秘密说出去,这世界可就热闹了。
将桓柳拉到房间看着她躺了三个时辰,汐泷终于忍无可忍了。
汐泷在床边轻声喊道,“凝霄长老。”
“师父。”桓柳立刻坐起,揉了揉眼睛,看了好几遍才确认,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
“走啦。”汐泷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直接拉上就离开。
桓柳还没来得及失落,就被汐泷粗暴的行为打断了。
在汐泷紧赶慢赶之下,两人终于在五天后到达了汐泷阁的所在地。
西北的玄冥国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小国,但从未有人敢小看他的实力。玄冥国周边布满了阵法,无人能解,除非有玄冥国人的信物,当玄冥国人身死,他的信物也会消失。
玄冥国一直以来在人们中的印象就是神秘,这一点倒是和汐泷阁相同,只是玄冥国历史悠久,汐泷阁成立不过四百年,这之中玄冥国一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只是因为他的与世隔绝,外人不知,才将两者分开而论。
玄冥国很神秘,也因玄冥国人从未展现在世人面前,所以给人们的印象并不深刻,而汐泷阁却是实实在在地对门派的势力造成了影响,所以很少有人将两样事物联系在一起,即便有人想得到,也无法求证而果。
桓柳带汐泷来到一处密林,桓柳没有带汐泷进去,而是站在密林之外,咬破自己的手指,滴在眼前的土地上。
汐泷心下了然,这阵脉与玄冥国的血脉相关。
“姑娘,也请你将血滴在这里。”
汐泷心中一个咯噔,这不是好事,血脉留在此地,就表示自己的性命将被控制在玄冥国掌权人手中,如今尚且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就给了这么大的礼,太亏了。
“若是我不滴会怎样。”
“姑娘,不滴便进不去。”
汐泷握紧拳头,长御当初也不是玄冥国之人,却将血脉交给玄冥国,也因此才能将玄冥收入囊中。
汐泷抉择后还是将血脉留在了这里,修仙最不缺的便是身体,一日之内,不知有多少人死去,要找具合适的身体,比其他世界要容易的多。
血脉留下,眼前密林瞬息万变,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座石桥立于眼前。
桓柳踏上石桥,示意汐泷安全,汐泷没有犹豫跟在了桓柳身后,桥下是万丈深渊,旁人可能看不出是真的深渊还是幻像,汐泷却看得清清楚楚,这下面是石林,从上摔下,不摔死也会被尖硬的石峰穿身而亡。
汐泷现在知道了,造就玄冥国神秘的原因,不单是神奇的血脉阵法,还有他的管理制度,以及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
只要阵法开启,那些人就不能精确地找到玄冥国的位置,而真正的玄冥国是在一座孤单的平原上,四下皆是深渊,一个不慎就是死。
走了很久,才看到了石桥的尽头,石桥的尽头并没有多么的辉煌壮观,就像很普通的一个村落,而这个入口也就像普通村落那般,只是人影稀疏了些,并无大区别。
直到下了石桥,汐泷才感受到一股威压,整个玄冥国都是如此,日日生活在威压阵中,想不提升都难。
这点威压对汐泷来说,小菜一碟,祁奕好歹也是一宗掌门,若是这点威压都应付不来,这么多年的掌门岂不是白做了。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这威压本就不强,毕竟要考虑许多低阶的修仙者和新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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