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愚上网几乎没有搜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这位CEO先生,她该怎么采访?
她近几日总是熬夜,陆屿见她挂号到那么晚,便又打了电话过来,然后又是一通叮咛。
她却还是忍不住埋怨:“你说这个CEO没事装什么神秘啊,我想采访他,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陆屿:“……他或许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
她抓狂:“能有什么苦衷,难道是长得太丑了对不起人民群众吗?”
陆屿:“……这事儿你不必着急,肯定有办法的。你就照着常规去预约一下就可以了。”
“嗯。好吧。”挂断电话后,她也乏了,便乖乖关机休息了。
第二天,她绞尽脑汁终于选定了要采访的问题,然后交给裴时译过目。得到首肯后,她才犹豫着拨打了万鼎集团对外公布的电话。
“您好,我是永京的记者,江若愚。”
那边的接线人员听到了这个名字,立即撑起了笑脸,然后以最和善的语气与之交谈,并且愉快确定了采访了日期。
“我们先生不太喜欢见太多生人,所以此次采访希望就您一人前来。”
不太喜欢见太多生人?会不会是真的……长得太抱歉了?
江若愚挂了电话后,还有些后知后觉,为什么,传说中如此难采访的万鼎CEO,却同意了她的预约?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得好好消化消化。
几天后,她带着相机和准备好的采访稿以及录音笔等等必备的东西,进入了万鼎的办公大楼。
几十层的大楼,CEO的办公室在最顶楼。
江若愚乘着电梯缓缓上升,手指摩挲着镜头盖儿。
她在紧张。
第一次单独出采访任务,也在所难免。不过她却清楚的感觉到,这份紧张中,还夹杂着其他莫名的情绪。
这种情绪在她推开了他的办公室之后她终于知道了是为什么。
“陆屿,你混蛋——”
辛辛苦苦担心了这么久就怕采访不好,结果这家伙,竟然在这里摆了一桌烛光晚餐。
他任由打骂,等她过瘾后,才把人轻轻松松拢进了怀中。
之前还在一边候着的人也都是有眼色的,纷纷在此刻离开了总裁办。
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
“若愚,我好想你。”
说完,不等她回应,便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她抱住他的腰身,微凉的指腹探到了他的肌肤,她清清楚楚感受到了他的颤动。
“我也想你,好想……打你一顿。”
她说着,眼里带着笑意。他继续把人凑过去:“随便打,不打脸就好。”
她却故意拧了一下他的脸颊,他微微笑开,然后把另一边脸凑了过去:“再捏一下,我们得讲究对称。”
陆屿,你的脸呢?
#我是陆屿的脸他不要我了#
思及此她忍不住笑出了声,而陆屿则是不解地戳了戳她的脸颊,然后领着她就坐。
而后,他按了桌上的红色按钮,便开始有厨师敲门上菜了。
他就坐在她对面,微微低着头,耐心地切着盘中的食物。切完后,与她的交换,再开始切。
大概是他认真的模样太难得也太好看,江若愚翻开了脖子上挂的相机的镜头盖儿,下意识地拍了几张。
他很上镜,五官又立体好看,烛光下拍的照片,好看的不像样。
“看够了?”
“……嗯……嗯?”她方有些惊醒,他点了点她的鼻头:“把相机放了,我们吃饭。”
法国菜大概是永远吃不饱的食物了。解决完所有食物后,陆屿便起身说道:“我去下洗手间,你等我回来。”
而这一趟,她足足等了十分钟。十分钟后,她打了他的电话,却发现手机就放在桌子上。她看了看手表,便起身准备去外面看看。
结果刚起身,便看见陆屿推着千层水果蛋糕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一起齐声唱着“祝你生日快乐”。
她真的是忙忘记了,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他捧着郁金香走来,她接过后,却被他揉乱了一头的长发。
“若愚,生日快乐。”他说完,又低头在她耳垂便呢喃了一句,“老婆,生日快乐。”
而底下围着的人都沸腾了,“老板娘,生日快乐!”
江若愚被那句“老板娘”臊得满脸通红,陆屿揉了揉她的通红的脸蛋,被她一巴掌拍开。
“别毛手毛脚的,帮我去分蛋糕。”
分完蛋糕后,大家也都识趣地离开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又只剩了他们两人。江若愚见没有外人,便更加不客气,直接把采访稿拍给了陆屿:“拿去,填好了交给我。”
陆·小相公·屿委委屈屈窝在办公桌前,咬着笔头,大半个小时后才只憋出了几个字。
几个钟头后,江若愚顺利拿到了采访稿,看着他的回答,黑了脸。
几张A4纸上,他在“理想型女孩”那一栏里,粘上了她的照片。
“陆屿!”
他低下头,无辜地看着她:“我的理想型,只有你这个样子的啊。”
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表白。江若愚看着他,简直无法再生气了。
这家伙。
陆屿这回回来没呆几天又回了学校。江若愚送走他后便迅速整理好采访稿,发给了主编。
大概是她给他拍的照片太帅,主编直接敲定了陆屿,作为下一期永京名下《人物汇》杂志的封面。
陆屿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无所谓,直接和江若愚说:“这些事情你替我决定就好,有些东西不明白的,就去问谷鑫好了。”谷鑫就是他在国内的特助。
说完他又后悔了:“别问他了,你直接问我,我再去问他。”
江若愚:“……”
第二个月,新一期的《人物汇》出来后,陆屿这个名字登上了热搜。
而陆屿微博下的评论,更是炸了。
——“你还能不能好好做一个网红啦!”
——“霸道网红爱上我”
——“不多说了,老公,x我”
而细心的网友,已经发现,陆屿已经通过了微博实名认证,而认证后填的资料却是:“爱生活爱老婆爱田田小宝贝。网红圈里的霸道总裁,总裁圈里的低调网红。”
——“竟然不是单身……”
——“大波情敌哭晕在厕所。”
而远在海外的陆屿,晚了几天收到杂志后,看着封面上那张照片,唇角便有了笑意。
照片里的他一身妥帖的西装,拿着玻璃杯,微微摇晃着杯里的酒液,倾斜着身子靠在窗口,正好光打在了他的脸上。英俊得一塌糊涂。
果然,她才是最了解他的人。
新一期的《人物汇》大卖,供不应求后又加印了好几次。
江若愚的实习考核完美通过。拿着全优秀的实习成绩,江若愚回了学校开始准备余下的毕业论文和答辩。
她的论文导师是沈老师推荐的,赵教授。老教师几乎不怎么带本科生了,接手江若愚还是看在沈老师的面子上。
而接手江若愚这个学生后,他却是出乎意料地喜欢。毕竟是难得有灵气的学生。
经过老先生的一次又一次极为严格的讲评之后,江若愚的毕业论文最后被评为优秀。
而最后的答辩环节,她也算轻松通过。只除了一个环节。
“江若愚啊,你这个名字我这两年简直是如雷贯耳。我们都是做新闻的,你说,你总这样被各种流言蜚语缠身,你觉得你该怎么应对?”问问题的,是新闻系的系主任,吕萍老师。
江若愚低头想了想,便抬头说:“那些没有根据的话影响不了我,无关紧要的人的评论也伤害不了我。诚如老师您所说的,我们都是做新闻的,那就应该知道,什么话是可以听到,什么话是不必入耳的。我做不到兼济天下,能独善其身便可以了。”
吕老师听完,停下了手中的笔,起身主动和她握了手。
“江若愚,你是我这两年见过的,最通透的学生。”
江若愚愣了片刻,而后浅笑道:“可能是因为我不够聪明吧。”
若愚,若愚。她该感谢,爸爸给她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答辩结束后,他们班上一群人便聚在了一起,租了学士服,拍毕业照。
拍完后,大家便散开,在校园各个角落拍合照。施离离也带了相机,使唤了余扬全程替他们拍照。
大概是即将毕业,分别的情绪特别浓也特别容易感染人,余扬全程安安静静,也难得没有嘴欠,和施离离斗嘴。
江若愚看着他们俩难得和谐,便接过相机说:“我替你们俩拍张合照吧。”
两个人僵着身体硬邦邦地站在石榴树下,江若愚皱眉:“你们靠近点,再自然点。”
于是在快门按下那一刻,余扬主动伸手讲施离离揽在了自己的臂膀之中,两个人一个人笑得心满意足,另一个却是一脸懵。
照片拍的差不多了,她便接到了陆屿的电话:“你在哪里?”
“实验楼附近的石榴林里。”
她挂了电话,没想到又按了几次快门之后,便看到了他从小径上走来。
小道儿两边都是高大的古木,撒下一地绿荫。他一路走来,阳光透过树叶,斑斑驳驳落在他身上。
光影浮动。
她拿起相机,对好焦距,又拍了好几张。
那是,她的大男孩啊。
他走到了她面前,揉了揉她的长发。
“你不是说最近很忙吗,怎么又回来了。”
“骗你的。”
“那你这次回来……”
“这次回来,就再也不走了。我已经提前把课程修完了。怎么样,你老公厉害吗?”他低头,小眼神里尽是得意。
“厉害,你最厉害。”她伸手拂过他的浓重的黑眼圈,“累坏了吧。”
“嗯,累坏了,需要你安慰安慰。”
他的手又有些不安分,她拍开他的手,抬头又看到了他一眼的笑意。
微风拂过,他低下头亲吻着她的额头。
“若愚,毕业快乐。”
“陆屿,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认识了你,谢谢你一路未曾放弃,谢谢你让我终于喜欢上你,谢谢你一路为我遮风挡雨。这一生遇见你,大概是我最大的幸运。
我亲爱的男孩。
这个夏天之后,这个学校里属于他们两人的传奇,也画上了句号。
不过动人的故事,总能一届又一届地流传下去。
很多年后的F大,论坛里仍然留着陆屿和江若愚的照片,也总有一届有一届的学弟学妹询问,他们是谁。
他们啊,大概是,那个惊艳了无数人时光的那个人吧。
我们这一生总能遇见温柔了岁月或者是惊艳了时光的那个人,不要着急,他总会来的。如果真的等不到,那么勇敢的女孩们,大胆地去寻找他,追逐他吧。
愿你们这一生,都能这般,清澈明朗。
【全文完】
☆、番外一:荏苒年华
父亲的那几鞭子着实是用尽了全力打的,三天过去,他休息的时候仍只能趴在床上。
大概是母亲与任苒通过了电话,那丫头第二天便跑了回来。
“你不期末考了?快回去,我这儿不需要你添麻烦。”
可她却是赖在了这里:“不考了不考了,反正我不走,你打我我都不走。”
小姑娘就是倔,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小鹿一样。看得他心里没底。
第二天她搬来了自己的期末复习资料,在他的房间里,一直陪着他。
“我期末考试还是要考的,考试那天我再赶回去。这几天我在你这里复习,顺便看着你有没有好好休息,你赶我出去我就不看书了。”
他只有报以叹息。
那天中午,他坐在书桌前办公,她坐在一旁另外搬来的小桌子前复习。她从书堆里抬起了头,突然问了他一句:“沉岩哥哥,你做了那么多,她都不知道,这样值得吗?”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肯定已经知道,只是,不在意罢了。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这一切,都是我们家欠她的。”
也是我,欠她的。
小丫头又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重新低下了头。
第二天她回了长宁市,考完试当天并没有回来。好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他才接到她的电话,电话里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一直在抽泣。
“沉岩哥哥,你说,她,她怎么就能这么狠心……我,我就做不到,做不到,如果,如果我是她,我……我一定会原谅你……”
“任苒,你别去找她了。”
“沉岩哥哥,不要喜欢她了,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不要问这种傻问题。”
他挂了电话,然后安排了长宁市的人去安顿好她。
之后他又接到了她的电话。
“谢沉岩,”她生疏地喊了他的全名,“今天任苒来找我,说了很多事情。”
“你放心,她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他下意识握紧了手机。
“不算打扰,我挺喜欢她的。”她轻笑,许久才继续说,“谢沉岩,我已经不怨你了,真的。”
他没想到,自己等了那么久的一句原谅,就这样轻轻巧巧地被她说了出来。他是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心底里却是又一阵失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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