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已经躺在床上再不能动弹了。
但是当她开始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之后,耳力反倒是回归,而且意识开始变的无比清晰。
她说不出来话,甚至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但是却能够感知到周围发生的所有的事听见他们说的所有的话。
岳瑾阳的痛苦、愤怒、悲哀、绝望她都能一一感知,但是好像活死人一样的她却没有办法给予一丝一毫的安慰。
这种感觉比直接死了还难受。
自己所爱之人的痛哭、愤怒、悲哀、绝望好像一把一把的刻刀,在她的心上魂上一点点的划,一点点的刻,感受那种撕拉刺痛的感觉,她感觉自己也快被逼疯了。这种双重的折磨让她开始恨起了倪采荷。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的痛恨一个人。
恨不得剥其皮肉噬其血。
如果不是她!她还是好好的待嫁新娘。
如果不是她!她的瑾阳可能还会意气风发的等待娶她为妻。
如果不是她!他们两个就不会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和绝望!
可是!!!
偏偏是她!偏偏是这个自己曾经甚至心生怜悯的女人,一个偏执的疯狗一样的女人,毁掉了她的所有。
是的,疯狗,是林雪音现在对倪采荷唯一的评价。
虽然在自己初到朝天府的时候,倪采荷曾经因为爱而不得和她有过嫌隙和争执,但是对林雪音来说并不觉得那有什么,只认为是一个被娇惯坏了的女孩子的任性而已。
而在之后,她考上了京城芳华书院,自己和瑾阳就和她再没了交集。
她不认为这三年里从未见面有过联系的人心中还能保留着疯狂的爱意。甚至在绣楼她也曾听说过她的事,知道她过的似乎还算不错,甚至在上流社会还有着小小的才名。
她本以为,自己夫妻二人就这样和她相爱无事相忘于江湖。而瑾阳也值不够成为她人生之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却不想,竟然在三年后突然的见面后不久,她就做出了这等疯狂之事来。
她一定是疯了,只有疯狗才会这样好不理由的胡乱咬人甚至毁掉别人的一生。
在岳瑾阳刚找到她的时候,看着瑾阳那想要杀人的眼光,她还怕因为这个人而影响到瑾阳和容夫人的关系。
毕竟一个是婆家侄女,一个是娘家侄子,夹在中间最难做的会是容夫人,而瑾阳那样看重容夫人,如果容夫人难做,瑾阳也不会开心。
所以她在那一刻选择放过倪采荷。
可是却没想到她喂给自己的竟然是这样歹毒的药。
十日销魂完,难道在经过十日的消耗,十日的折磨,让瑾阳在这十日里仔细的看着自己的生命慢慢流逝掉吗?!
如果真是那样,林雪音不敢想。
在这个时候,她脑子里第一个念头不是自己怕死,而是如果她死了,瑾阳会怎么办?!
前世自己穿越,瑾阳能照顾自己家人十年,在弟弟长大之后倾尽家产去求一个和自己在异时空相遇的可能,这一世呢?!
如果自己死了?!瑾阳还会独活嘛?!
在自己受到伤害的时候林雪音并没有太当一回事儿,但是一想到岳瑾阳可能因为这而死去,她的心口就好像燃气了滔滔怒火一般。
她一定要活!!!
为了瑾阳也要活着!!!
为了手刃那个贱女人她也要活着!!!
欧阳逍遥看到闭目昏迷的林雪音的皮肤上浮现出诡异的红光叹了口气。
他这个师弟的毒术也是越来越厉害了,竟然能够把这等煞气戾气留存到毒药之上,当中毒者心里的求生欲望越盛,这股煞气就会被刺激的更盛。也就是说如果林雪音醒来,一个弄不好就会被这种凶煞狠厉之气控制,变的嗜血残暴。
想到偏执的师弟,欧阳逍遥叹了口气。
不过翻过来一想,只要活着一切都好说不是嘛。至于其他,管那么多作甚!
说起来,欧阳逍遥和他的师弟都是一路人,对世间旁人都很是冷漠,人命在他们的跟前和猪狗差不太多。
只不过和他师弟鬼医不一样的是,如果没惹到他一切都是相安无事,但是他师弟却是恨不得天下都乱成地狱才好的性子。
而自从岳锦岚死去,他的执著变成了求死,十年之后求死不能的他再不寻思,只想着报仇,拿姚家全族作为祭奠他最爱的女人的祭品。
待姚家灭门之后,他却好像是失去了目标一样。
而现在,他倒是好像找到了一个目标。
如果他来不及给她好的生活,那就给她儿子吧。虽然不是他们二人的结晶,但是好歹也是她的儿子,身体里流着她的血不是嘛。
欧阳云霄看了一眼被他放置在冰玉床上的林雪音。转身到龙椅后面的暗室配药去了。
十日销魂丸的解药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
如果不是同出同一师门他也不会知道那老怪物的想法。
呵呵,自己不是也一样是老怪物嘛,只不过自己是不老不死,而师弟是靠着禁忌的血祭之法用这血腥的手段强留寿命而已。
“土黄蛇麻、赤炼蛇珠、黄顶蝎王、——”欧阳云霄从自己积攒了百年的药房里寻找着十日销魂丸的配方药材。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八章 不可能!
七个时辰之后,欧阳逍遥一身疲惫的出了药房丹室,他走到林雪音的身边,从手边的暖玉盒子里取出一枚赤红色的丹药。
“我现在喂你服下解药,你身上中的毒太霸道,所以只能以毒攻毒来解,会很疼,但是再疼你也得受着。”
欧阳逍遥说完将那枚赤红色丹药塞进林雪音的嘴巴里,丹药入口过了几秒叫化成了一滩水。
林雪音感受到嘴巴里温润的液体,还在想为什么没有欧阳逍遥说的那般痛的时候,一瞬间,那股液体变的炽热并且迅速的流进林雪音的喉管暴虐的灼热瞬间布满全身。
痛!
好痛!
自己身体里的每一分血肉好像同时在被烈焰灼烧,那种感觉让林雪音以为自己会就着这股热而被焚烧殆尽。
“集中注意力!去感受那种痛苦!只有这样才能最快的刺激出药性,才能在三天之内解除你体内的余毒,不,说错了,还有两天。要想活命就让自己更痛起来吧。”
听到这句话,林雪音是欲哭无泪。
人的本能就是规避疼痛,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
可是现在,为了解毒,竟然要自己找虐一样的凑上去感受那痛,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折磨人的嘛?!
但是,哪怕再痛再难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要活命就得受住这痛!
欧阳逍遥是这样说的,他是瑾阳的师父,自是不会骗她的。
林雪音这样想着,全部的注意力就都控制在那股灼热的痛感之上。
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断,可是对岳瑾阳来说,这三天却是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过的分外的艰难。
自从师父带走雪儿就再没有消息,他的丫头也不知道怎样了?
想想师父带她走的时候,雪儿那人事不醒的样子,他的心就揪起来生疼。
而这段时间逍遥楼的人都知道自家楼主最近的习惯,就是每当楼主面露悲痛之后就肯定会去地牢。至于去地牢干什么,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装作不知道了。
地牢沉重的师门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这声响在幽暗静谧的地牢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地牢最深处,一个呗十字架束缚住的女人听到这声音猛的抬头。
满脸的血痂以及那蓬乱的头发也这挡不住她眼睛里的惊恐。
他又来了,又来了!
不过几天,但是对她来说却好像过了好几个世纪。
从前年少的时候她向往着能够在舅父家里见到这个风姿绰约的表哥,但是现在,她看到他却只会想到两个字,那就是恶魔。
因为害怕她拼命的想要往后退,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
而此时,岳瑾阳已经走到了这间地牢最深处的牢室之内。
“怎么?不想看见我?!”
倪采荷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能眼神闪躲着避免自己与岳瑾阳的视线相对。
“你不是因为我才针对雪儿的嘛?你不是号称想要得到我,还为了这伤害雪儿的嘛!怎么,现在又不想看到我了?!”
倪采荷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是真的怕了,就是这个男人,这个她曾经以为是这世界上最衬得上温润如玉的男人,却好像欣赏一出有意思的戏一样,静静的坐在旁边,让他的属下对自己施展各种各样的刑罚。
而他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说一句话。
就是这样的他在她看来却比那施行的人还要可怕可怖,因为他的每一次开口,每下一道命令,自己就会经受非人一般的折磨和侮辱。
她怕了,怕的甚至想要死去。
可是比起害怕她更惜命,她舍不得死也不敢死,就只能这样强撑着。
岳瑾阳看着她躲闪的目光只觉得厌恶痛恨,他转身坐在后面的高台上的太师椅上。窝在里面淡淡的开口。
“开始吧,先按照老规矩来吧。”
“是,”逍遥楼地牢的行刑人从一旁的刑架上取下来一个长满了倒刺的鞭子,然后又端来一盆盐水。
没有沾盐水,直接对着被架在十字架上的倪采荷啪啪的抽过去。
鞭子是好鞭子,每一次抡起必会带起一声脆响,但是那落下之后的痛感却是让倪采荷哀嚎出声。
每一次的鞭笞最疼的不是鞭子抽打在身上的感觉,而是鞭子上的倒刺挂起皮肉后的撕拉痛感。那才是最痛。
行刑人连着抽了三十三鞭之后就再抽打,每抽打一下就会蘸一些盐水。盐水触及到伤口上,那张沙痛的感觉让倪采荷几乎想要晕过去。
可是她不敢晕,因为只要她晕,行刑人就会用更狠更毒的法子来将她弄醒。
她第一次装晕,结果对方用削尖了的竹签子往她的指缝了钉,只不过一下就疼的她大叫起来。
而如果她受着这样的鞭笞,还能多混一些时间,相比较那些,鞭笞还算最轻的了。
岳瑾阳窝在太师椅上,阴影将他隐藏在暗处,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收下折磨倪采荷,但是心里却是没有一丝的快感。
哪怕她死了又能怎样呢?!
如果雪儿,如果雪儿,——
两行热泪从他的眼眶了滑落下来。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没有看到他落泪的这一幕。
从雪儿中毒开始,他就开始折磨倪采荷,让手下的人去毁玄焱的铺子生意,隔三差五的去防火烧他的王府。但是所有这些都没有让他更痛快丝毫。
雪儿,雪儿你哪里到底怎样了?师父真的能治好你嘛?
就在岳瑾阳胡思乱想的时候,地牢里却是传来人们快步跑的声响。
“主子,主子,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无名飞快的跑进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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