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后若是祛了毒,还是有希望生的。朕让太医养着,她每个月都很正常。”
……
奉亲王觉得,这个真不是他们两个大男人,该讨论的话题。
真是太尴尬了。
奉亲王说道:
“臣弟当时也向那位民医提了,不过那们民医似乎不大乐意与皇家接触。”
黎丰舒一听,可就不乐意了。
普天之下莫莫王土啊。
竟然敢嫌弃皇家?
活够了吧?
奉亲王连忙又说道:
“高民隐士,一般都有骨气。逼不得。”
“不过……”
奉亲王话封一转,笑了,说道:
“这位民医,是大郎引来的。皇兄若是想请他为皇后娘娘医治,可以去找大郎说。”
皇上一听,颇以为可以。
于是,之后的日子,黎昊直觉有些不对。
皇上与他,之前是互看不顺眼。
但现在,却突然变了。
每日家嘘寒问暖。
说话,来回来去的,就围着尤王妃如何会怀孩子,而皇后却一直未有动静。
黎昊想,你与我说有用吗?
这也不是我努力的事。
于是,黎昊便就直接装傻。
其实黎昊一早,便就与神医鬼手得了。
只是神医鬼手扬言,若是他再提的话,便就浪迹江湖。
黎昊便就不敢逼迫。
过继礼没完成,皇上还客气些。
可当开了宗祠,过了宗谱。
黎昊正式成了黎丰舒的儿子之后,黎丰舒便就直起了腰板子。
他现在是老子了。
黎昊进宫去给钱贵妃行礼,然后宫里开了个小宴。
尤王妃怀了孕,便就没有去。
奉亲王和着黎阳去了宫里。
柳敬和还有黎茉,也被招入宫中。
再加上皇后、钱贵妃、周淑妃、杨德妃、苏贤妃,全都聚在了钱贵妃处。
众人也都送了礼。
钱贵妃一惯是个知足的。
此时不单女儿嫁得好,生活也幸福。
却又平白得了个大儿子。
嘴角上的笑,就没有消失过。
楚润娘都忍不住亏她道:
“仔细再笑傻了。快省省笑,明儿笑的日子还在后头呢。昊哥儿自小便就有出息,又上进。你可就等着享福吧。”
人逢喜事精神爽。
一惯谨慎地钱贵妃,笑着说道:
“我笑什么?皇后娘娘才真的笑。昊哥儿这么好,眼看着就成了娘娘的女婿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娶了媳妇忘了娘。记着媳妇,自然便就会一心只记得丈母娘了。”
说着话,钱贵妃失笑了会儿,才又说道:
“所以我还是趁着现在多笑笑吧。”
楚润娘指着钱贵妃道:
“看看,看看,现在有了依傍,说话都不一样了。”
虽然各有心思。
但却也都跟着笑了。
柳元卿羞红了脸,只是躲在了楚润娘身边不出声。
黎昊却是也跟着笑了。
楚润娘并不知道尤王妃怀孕的事。
黎丰舒怕楚润娘知道了,心里难受。
所以,下了封口令。
所以见尤王妃没来,还奇怪呢。问奉亲王道:
“怎么王妃没来?”
奉亲王瞅了黎丰舒一眼,说道:
“妇人经不得事,身子有些不大爽利。”
奉亲王府的事,楚润娘自然知道。
听了奉亲王的话,不由得叹气道:
“你也劝着她些,儿孙自有儿孙福,何苦跟他们生气?再气坏了身子。”
奉亲王只是连连称是。
柳元卿瞅了眼周淑妃。
周淑妃最近,应该过得水深火热的。
但此时看着周淑妃,没事人一般,笑意盈盈的。
柳元卿也同样笑眼弯弯地说道:
“淑妃娘娘,先从宫里出去的周美人,可是怎么样了?”
周淑妃的脸僵了下,但很快便就恢复正常,笑道:
“这个我倒是没问,若是元卿想知道,我倒是可以派个人。回去问一问。”
柳元卿一笑,说道:
“元卿就是那么一问。既然淑妃娘娘不知,也就算了。只是我听说,淑妃娘娘有个侄女儿,十五、六岁,长得天姿国色。”
周淑妃脸色,这回便是真的僵住了。
她拿不准柳元卿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柳元卿不以为意地笑了,对着楚润娘说道:
“姨母,元卿听说,宫里最近出了一批宫女。是不是缺了人手?”
黎茉自然知道封夫人带着周姑娘,到国公府的事。
再说,反正她爹是皇帝,注定不可能是一个人的。
所以,黎茉很自然地接话道:
“已经多少年,没选过绣女了吧?”
☆、305 能治
周淑妃手里的筷子,“啪”地一声,掉到了桌上。
柳元卿笑了,好像十分爱吃桌上的一道芸豆卷。
黎丰舒笑着对边上的宫女道:
“这道菜谁做的?很得元卿喜欢,赏。”
柳元卿很高兴,得意地冲着周淑妃笑。
周淑妃被气得肚肠子都快炸了,却也只得忍着。
杨德妃一惯的来了人,却从不说什么。
苏贤妃将自己跟前的鲍鱼烩珍珠菜,放到了柳元卿跟前,笑道:
“元卿尝尝这道菜。这可是钱贵妃自己亲自下厨做的,若元卿爱吃,说不定也能得了赏。钱姐姐到时候可得谢谢我呢。”
黎茉如何听不出来,苏贤妃这是拿她母亲说事?
立时便就撂下脸来。
就见黎茉沉着脸说道:
“茉儿母妃,认了哥哥,便就是皇上给母妃最大的礼。不知道贤妃娘娘还想让皇上,给母妃什么赏赐?”
柳元卿笑了,说道:
“嫂嫂就是性急。皇上姨父想赏,自然会重重的赏。又怎么会因为一道菜?”
一饭吃得,并不十分愉快。
黎丰舒也只是强忍着。
等到散席,黎丰舒将柳元卿单独喊走。
其实在席上,柳元卿便就觉得皇上大概是有事要求她。
与平时对她的宠不一样,皇上今天的行为,更像是讨好。
黎丰舒颇有些尴尬。
这时候,他倒是有些后悔,没让柳元卿早早的结婚了。
原来黎丰舒看,与黎昊说了,让那民医给皇后看脉的事,迟迟等不到,所以心急了。
黎丰舒也不傻。
完全看得出来,理都不理他的儿子,可是个怕媳妇的。
因此上,便就想走夫人路线。
尤王妃怀孕的事,柳元卿也知道了。
又如何不动心?
只是神医鬼手对于进宫,十分的抗拒。
柳元卿也弄不明白。
但是皇帝黎丰舒并不知道。
所以,黎丰舒想着,对于柳元卿,他真的是无可加封,所以也只得讨好。
这都讨好半天了,便就将柳元卿单独喊了来,十分尴尬地说道:
“尤王妃……”
柳元卿其实也尴尬,她再大胆,也还是个黄花儿大闺女。
黎丰舒才开了个头,柳元卿便就已经猜着皇上要跟她说什么了。
于是,也不等黎丰舒说完,便就说道:
“皇上姨父,要不先换个人来,给姨母看脉。要是实在不行,再去请给尤王妃看病的人,如何?”
黎丰舒问:
“这个人如何?”
柳元卿连忙说道:
“容三自小跟着给尤王妃看病的老者学医,听说是得了真传。不若看了再说。”
黎丰舒见柳元卿如此说,便就信了,那位民医看来,真的不好说话。
考虑到奉亲王说的。
再说他若真的给绑了来,再胆大包天,给皇后下了什么药。
黎丰舒却也不敢用强的了。
也只得点头说道:
“既然他的医术也十分了得,那就先让这位容三先生过来再说。”
楚润娘三日必请平安脉。
柳元卿于那日,便就将容三带进了宫。
只不过当黎丰舒见容三不过二十岁的,一个青年后生之后,颇有些失望。
觉得太医院的医生,也不会比他差。
能看出什么来?
而楚润娘则是什么也不知道。
心下还纳闷。
给她看脉的,来回就那几个,全是花白着胡子的老者。
怎么今日让个青年医生给她看脉?
只不过平安脉是保养脉,所以楚润娘倒也没太注意。
谁给她看,还不是一样?
又不是祛毒治病。
容三看脉很是仔细。
看完之后,面不改色地对楚润娘说道:
“娘娘年岁渐大,身子保养得不错。但近来是不是睡眠不是特别的好,总是恶梦连连,惊悸而醒?”
楚润娘点了点头。
自萧氏认罪之后,楚润娘总是梦见二子。
即使点了安神香,睡着了,却也总是在楚中惊醒。
容三笑着说道:
“草民说句不该说的话,以后每日晚饭后,娘娘可否走上一个时辰?然后请俳优来,娘娘看上一两段的笑言如何?”
关于楚润娘的症状,太医院的御医也诊了出来。
但御医只说这是心结郁闷,要想减轻,便就是要将心结打开。
或是自己想开。
却没想到,容三这样说。
黎丰舒有些不解。
容三笑着解释着:
“草民得医于师傅。师傅常说,人不笑,即使是嘴角往上翘一翘,心情都会好一些。心结虽郁,通具为笑。笑为习惯,虽惨事,亦有开怀面对者。”
怕黎丰舒和楚润娘听不懂,容三进一步解释道:
“步动则心脉快,心脉快则血畅。而嘴角翘则心郁通,心郁通则睡眠佳。草民希望皇后娘娘坚持一月,草民再来看如何?”
黎丰舒不等楚润娘答应,说道:
“朕会派人看着她。她平日的确少动,有时恨不得一天都不动一下。”
柳元卿听得容三说得云里雾里的。
但让楚润娘走还有每天听笑言,却是记住了。
容三收拾了诊包,出到外面。
黎丰舒将容三引到了勤政楼里,问道:
“皇后身子如何?”
容三实话实说道:
“草民虽不至于是神医,但娘娘的毒倒是解得。只是娘娘年岁在哪儿呢,即使有幸再怀上,也是极为危险的事。这个,草民便就不敢保证了。”
想到了他师傅的话,容三又说道:
“医者治病,但却不能包治百病。再说即使包治百病,却也不能斗得过命数。所以,还忘皇上,莫要为难微臣。”
不过对于解毒,黎丰舒不大相信。
当年请了多少名医,都最终失败。
这引来一个年青后生,便就能将毒解了?
得来太过容易,反倒让人不敢想信了。
神医鬼手虽然也得恩于黎昊,但却不若容三,自小被黎昊收留,而更加的对黎昊的话,听一不二。
因此上,当神医鬼手从奉亲王府跑出来之后。
便就猜着,他若不进宫。
那么容三是一定要进宫的。
徒弟到底还是亲的。
怎么舍得在宫里出了事?
柳元卿提议让容三进宫,也打得是这个主意。
所以,容三进宫来时,神医鬼手,便就已经将解毒丸配好,给了容三。
☆、306 劫持
再说神医鬼手对容三,可是倾囊相授。
容三又天资聪颖,本身资质就好。
对于皇后身体里的毒素,也算得上是探脉知情。
只是,当听了容三的话后,黎丰舒却又踟蹰了。
皇后五十三了。
实在是不年轻了。
容三也不急,就那样一直等着。
迟疑再三,黎丰舒说道:
“既然能解,你便就先将皇后的毒解了,其他的,等以后再说吧。”
容三称是,并说道:
“孩子是上天的礼物,即使身体很好,也不见得能怀上。”
黎丰舒认真听着容三告知他,这解毒丸如何给皇后吃,有哪些禁忌。
待容三说完,黎丰舒说道:
“你小小年纪,行走江湖何时有出头之日?不知你可否有意进太医院?朕可直接给你安排。”
容三连连摇头道:
“草民谢圣上抬爱。但草民自小放荡惯了,不喜束缚。”
被拒绝,黎丰舒倒也想到了。
也没多难为容三。
先前柳元卿一直陪着楚润娘,得了空,寻了个借口出来。
柳元卿欲去勤政楼,问一问皇上,她姨母的毒可否清得。
结果,半道上,却被周淑妃的人给劫住了。
“你们娘娘想见我?”
柳元卿在宫里长到现在,还头一回见着,有人敢拦住她,这样说话。
那嬷嬷低头答应道:
“是,娘娘吩咐奴婢,若是带不回殿下,就要了奴婢的脑袋。”
柳元卿冷笑:
“那你就把脑袋给她吧。”
从来只有她想见别人的份,还头回见头,竟然有人敢在宫里截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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