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还没人敢苛刻周淑妃这里。
黎丰舒上座坐了,瞅着被人架进来的周淑妃,还有跟进来的封夫人和着周漪纹,黎丰舒吩咐道:
“朕要和周淑妃、封夫人说几句话。”
周漪纹福了福,和着宫女、太监嬷嬷,全都退了出去。
并将门带上。
周淑妃一被放下,就又跪爬到了黎丰舒的脚前,哭道:
“皇上,皇上,咱们的昭儿好好的对不对?圣上,圣上和妾说,咱们的昭儿好好,他们是以骗妾的。”
提到楚王,黎丰舒心下就是一痛。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冷冷说道:
“很心痛?”
周淑妃抬起哭得整张的肿脸,说道:
“圣上,那也是圣上的儿子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当年皇后肚子里的,也是朕的孩子。”
黎丰舒冷冷地说道:
“当年得手之手,你肯定很开心吧。”
封夫人和着周淑妃两个,同时摊跪到了地上。
虽然成功打击到了周淑妃,但黎丰舒并不觉得开心。
最终,黎丰舒淡淡地说道:
“想着给昭儿报仇吧。周淑妃,你现在这样,又有什么用?昭儿也活不回来了。你不想为昭儿报仇?”
“报仇!”
周淑妃喃喃地嘀咕道:
“报仇,我找谁报仇?不是周嬷嬷下的手?周嬷嬷也已经死了。我找谁去报仇?”
说到这儿,周淑妃大哭起来。
黎丰舒也不劝,也不出言制止,就那样冷眼瞅着周淑妃哭。
☆、316 否认
哭到声嘶力竭。
直到周淑妃哭够了,黎丰舒才冷冷地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当初没有做下那些事情,便就不会有接下来的许多事,你也就不会为了拉拢周嬷嬷,而想到要将周嬷嬷的侄女娉给昭儿。”
周淑妃的脑袋是木然的。
但是听了黎丰舒的话后,仍是想了想。
黎丰舒的意思是,如果没有周媛和楚郡王的婚约,就没有后来,楚郡王为了掩盖周媛的事,而杀周家灭口。
那么,就没有皇上将周嬷嬷送到楚郡王哪儿。
如果周家不出事,周嬷嬷也就不会将楚郡王毒死。
可是,周淑妃却想的是,如果不是柳元卿害他们,周媛也不至于被人看了身子。
如果不是被人看了身子,那么楚郡王也就不会对周家下手。
周淑妃像是突然知道仇家,瞪大了眼睛,厉声说道:
“柳元卿,都是柳元卿害的。皇上,皇上,当初若不是她,咱们昭儿也不会做下之后的事。皇上一定要为咱们昭儿报仇,是她,都是她害的。”
黎丰舒不为所动,眼里满是失望,淡淡地说道:
“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害死昭儿的,其实是你这个当娘的?”
黎丰舒也懒得再理会疯狂的周淑妃,转而问封夫人道:
“封氏,你来说。要是不想周家步萧家后尘,就实话实说,不要骗朕。”
封氏害怕,道:
“臣妾定不敢说谎。”
黎丰舒问道:
“周淑妃当年给皇后下药的事,你知不知道?”
封夫人已经猜着了黎丰舒要问的,但真问到跟前,仍是一阵地慌乱。
周淑妃已经在边上大喊道:
“没有,妾没有。皇上,妾是冤枉的。”
黎丰舒厌烦,喊了声:
“来人。”
等在外面的程旷带了人进来。
黎丰舒道:
“看着周淑妃,将她的嘴给朕堵上。”
程旷哪敢客气?
直接招呼两个太监,将周淑妃按到了地上,一块布,将周淑妃的嘴勒上了。
黎丰舒转头一瞅封夫人。
封夫人吓得立时便就实话实说道:
“臣妾不敢隐瞒皇上,臣妾与娘娘的哥哥本来什么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出事之后,臣妾与家里老爷,还当是萧氏做的手脚。”
听到这儿,黎丰舒眼神颇厉。
封夫人吓得连忙说道:
“后来杨家出事,娘娘才与她哥哥说,那是她动的手脚。当时都吓了一跳,也说娘娘是疯了。可事情都出了,臣妾与她哥哥也没有办法,也只得帮着掩盖。”
周淑妃恨。
恨封夫人这样轻易地招了。
可是封夫人却想得比周淑妃要长远。
事情到了这时候,只怕皇上哪儿早就有了。
与其垂死挣扎,还不如坦白从宽。
争取个宽大处理。
像萧家又怎么样?
承不承认,皇上认定了,便就是事实。
黎丰舒脸色缓和了些,又问道:
“你知不知道,当年她为何会对皇后动手?她虽然有儿子,但萧氏有皇长子,也不一定就是昭儿。”
这个,当年封夫人如何不问?
当周家人知道是周淑妃动的手后,便就都觉得她是疯了。
楚郡王还小,长大了能不能成材,谁也不知道。
而且皇上也未对楚群王,特别的关爱。
封夫人说道:
“是杨太医,娘娘听了杨太医的蛊惑,才对皇后娘娘下的手。”
“该不会是在推卸责任吧?”
黎丰舒面上不动声色地说道:
“这对杨太医有什么好处?”
封夫人不顾在边上,“呜呜”不停的周淑妃,狠了狠心,说道:
“臣妾听得娘娘说,杨太医说他是前废太子的人,手下有那么一批人,将来等着楚郡王长大了,会帮着楚郡王夺取大位。杨太医说他喜欢富贵。从龙之功,自然是富贵绵长。”
黎丰舒瞅着封夫人,面沉似水。
明显不信封夫人的话。
封夫人自己也知道,就靠几句话,周淑妃是不可能做下那么大的事的。
狠了狠心,封夫人说道:
“杨太医对皇上根本就不曾忠心过。他瞒下了所有人。那些个妾生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被夫人弄死了。那个夫人弄掉几个妾的孩子,根本就是为了遮人耳目。”
封夫人抬起头,瞅着黎丰舒说道:
“他将自己的孩子不知道送到了哪儿,训练成了死士。当年,杨太医就送给淑妃娘娘一个他的女儿。臣妾也是刚知道的,害死柳国公庶女的,便就是她。现在张家。皇上可以派人去找。”
黎丰舒眯了眯眼睛。
吩咐程旷,带了人,即可前往张家拿人。
并带了他的口喻,将张家、周家围了。
但是……
黎丰舒想到,如果杨太医说动了萧氏和周淑妃。
那么,杨德妃和苏贤妃,就没有找吗?
黎丰舒又问道:
“绝子药也是周淑妃下的,对不对?”
封夫人将头摇得如拨楞鼓:
“没有,皇上,这个真的不是娘娘做的。皇后娘娘之后一直未能怀孕,臣妾也十分奇怪。还曾问过娘娘,是不是她动的手。娘娘既然将先前的事说了,那么后来的事,也不会瞒着臣妾的。”
黎丰舒不大相信。
封夫人说道:
“皇上明鉴,这真的不是娘娘做的。娘娘只当皇后娘娘当初伤了身子。”
黎丰舒站起身,没再理会封夫人,吩咐道:
“摆架知桑宫。”
自登基以后,黎丰舒看在三子一女的份上,封了杨氏为德妃,便就再没踏足过知桑宫一步。
杨德妃是庞贵妃的心腹大宫女。
杨太医说动杨德妃,也许更空易些吧?
头走,黎丰舒淡淡地说道:
“是不是,查查就知道了。若是到这时候还执迷不悟的话,周家就等着步萧家后尘吧。”
随着封夫人的喊冤声,黎丰舒从叙宫出来。
知桑宫位置较偏。
杨德妃虽然也听宫人说了,叙宫被宫人围上。
却也没派人去打听,周淑妃出了什么事。
所以,楚郡王死了这件事,杨德妃是半分都不知道。
午饭之后,杨德妃便就跟着往常一样,睡了个午觉。
才起来,还未等洗漱,就听外面有宫人进来报说:
“娘娘、娘娘,皇上来了,已经到宫门口了。”
☆、317 不争
杨德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报信的太监十分的焦急,连声催促道:
“娘娘、娘娘,皇上已经到宫门口了,快去接驾吧。天大的好事呢,娘娘快啊。”
那太监已经顾不得是否失礼,一叠声地催促。
在他看来,皇上到来,是天大的喜事。
杨德妃回神,神情很淡。
并没有宫人们以为的那样,喜出望外。
在宫里浸淫了一辈子。
杨德妃早就看淡了一切。
更何况自入宫以来,皇上对她无爱无宠。
无事不登三宝殿。
想到了惇叙宫。
杨德妃也来不及整理妆容,便就带着宫人,却恭迎圣驾。
“妾参见皇上,祝皇上万岁。”
由于才起来,什么都没有收拾。
杨德妃可以算得上衣冠不整了。
黎丰舒说了声“平身”,便就先行进到了厅里。
杨德妃不紧不慢地跟着黎丰舒,也进到了厅上。
黎丰舒不说,杨德妃也不问。
便就吩咐宫人,为黎丰舒备茶点。
黎丰舒摆了摆手,说道:
“别忙了,朕有事想问你,先让他们都下去吧。”
由于黎丰舒没让坐,所以杨德妃便就垂手站在一旁。
听了黎丰舒的话,宫人全都退了出去。
“刚起床?”
黎丰舒问。
杨德妃点了点头,说道:
“妾年岁大了,精神大不如前,中午要是不睡上一觉的话,便就提不起精神来。”
好一会儿,黎丰舒说道:
“你倒是挺惬意的。”
杨德妃明显感觉到黎丰舒心情不大好,却也没有问。
她不争不抢,打定了主意,万事不理。
“昭儿殁了。”
黎丰舒语气轻不可闻地说道,却是不错眼地盯着看杨德妃的反应。
杨德妃冷不丁地听了,极为吃惊。
看样子似是不知道。
但是,杨德妃接下来的反应,却让黎丰舒非常的失望。
杨德妃很快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只是极为平静地叹道:
“淑妃娘娘很伤心吧?”
其余的一概不问。
“坐吧!”
黎丰舒终说道。
杨德妃便就在黎丰舒的下手位上,紧挨了一点点的椅子边。
比站着,还要难受。
然后,黎丰舒不说话,杨德妃也就不出一言。
黎丰舒不由得皱了皱眉。
在嘉兴王府的时候,黎丰舒也曾宠过杨德妃些时候。
那是为了麻痹庞贵妃。
也许是时间太久远了。
黎丰舒不大记得,杨德妃是否像现在这样安静。
毕竟,从一开始,他对杨德妃,也没有用过心。
杨德妃一直很省心。
即使在嘉兴王府,他的大位还未定下来。
但杨德妃却能帮他稳下庞贵妃,虽不至于决定他夺位的成功与否。
却也让黎丰舒少了许多的麻烦。
“杨太医,你还记得不?”
黎丰舒直接问道。
语气有些复杂。
杨德妃愣了下,然后点头道: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然后不等黎丰舒问,杨德妃直接说道:
“当年杨太医与妾说过一些个模棱两可的话,妾总结了下,就是想让妾对皇后娘娘下手。妾没有理会他。”
黎丰舒大怒:
“既然这样,你当年为何不说?”
对于黎丰舒的怒气,杨德妃很平静,说道:
“妾求见过皇上,皇上可能不记得了。可是皇上不肯见妾。而皇后娘娘……”
杨德妃抬眼,瞅着黎丰舒道:
“妾去见皇后娘娘,总是有萧贵妃几个,妾如何会有机会说?”
垂下眼皮子,杨德妃没有说得话是:
即使她说了,谁又会信?
她的身份,决定了,她在宫里,只有谨言慎行,才能活命。
与萧氏比,她没有显赫的娘家。
与周淑妃比,她更没有能买通宫中上下的财力。
即使是与苏贤妃比,她却没有一个,当宠后的表姐。
她有的,就只有自己。
还有靠着她保护的孩子。
孩子的父亲不将孩子看在眼里。
那么,就只有靠她自己了。
为母则刚。
对于黎丰舒的怒气,杨德妃也是不为所动。
发完了火,黎丰舒自己倒先觉得讪讪的。
“之后呢?”
黎丰舒又问道。
杨德妃说道:
“没有之后了。他既然与妾说了那样的话,妾选着他还来不及呢。太医院上职的太医又不是他一个人,妾找别人就是了。再说没两年,他不就出事了?”
也许是杨德妃说得太过平静。
黎丰舒竟然隐隐有些相信,杨德妃的话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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