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公公,可否……”
程旷不等大皇子说完,笑着躬身说道:
“老奴头来时,皇后娘娘说百善孝为先,贵妃娘娘在宫里被禁足,难道大皇子有心情与大皇子妃风花雪月?夫妻是一辈子的事,也不急在一时。王家百年世家,这个一定能理解。大皇子妃先与老奴进宫,大皇子要是有意见,大可以进宫去与皇上说。”
王霞衣一听,知道是不得不入宫了。于是说道:
“劳公公通融,我收拾下东西。”
顺水人情,程旷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这点还是挺会做的,笑道:
“大皇子妃快些,宫里什么都有,大皇子妃别让老奴为难。”
王霞衣将大皇子拉进了新房里,盈盈冲着大皇子行礼道:
“大殿下,妾入宫是皇后的懿旨。现在皇上正在生大殿下的气,大殿下千万别为了妾,入宫去求皇上。妾身为媳妇,侍候婆婆是应该的。明儿咱们去了皇陵,妾再侍候大殿下。”
大皇子听了王霞衣为了他的话,心下非常的感激,说道:
“母妃脾气不好,今天的事弄不好会迁怒于你。不管母妃说什么,你都暂且忍耐。明儿随我离就就好了。”
王霞衣点头。
她才入大皇子府,也没有什么可带的,四个陪嫁丫头,她点了两个,随着她入宫。
可惜被程旷拦下,说道:
“皇后懿旨,只让大皇子妃一个人入宫。”
☆、184 仗势欺人
大皇子求情道:
“她是新妇,程公公通融,带个把丫头,应该问题不大。 ”
说着话,大皇子往程旷手里塞了个荷包。
程旷捏了捏,笑道:
“大皇子妃,请吧!”
王霞衣带着两个丫头,再不乐意,也只得随了程旷入宫侍候萧贵妃。
而萧贵妃虽然被禁足在了西兴宫里,但大皇子府发生的事,萧贵妃可是清清楚楚的。
被她给予厚望的大儿子,即使是出外立府,萧贵妃也是在大皇子府里遍安手下。
萧贵妃可是日防夜防,就怕她的大儿子,被哪个狐狸精给迷了去。
而大皇子的两位侧妃,钱氏和孙氏,都是老实本份之人。
当年萧贵妃也想让大皇子学黎丰舒,纳几个能给大皇子帮衬的侧妃。
黎丰舒哪有不知道萧贵妃打算的?
大皇子年岁到了,黎丰舒根本就没有跟着萧贵妃商量,便就直接下旨,给大皇子赐了两个侧妃。
萧贵妃心下暗恨,却也无可奈何。
正因如此,在大皇子选正妃上,萧贵妃可是日夜哭求,不让黎丰舒下旨。
结果,大皇子的婚事,却弄成这样。
而当初萧贵妃之所以会选上王霞衣,也是看中了王霞衣背后的娘家。
在萧贵妃的眼里,王霞衣堪比当年的楚润娘。
虽然娘家看起来帮不上多大用处,但百年世家,书香门弟,清誉名声,最能打动朝中忠正老臣的心。
可惜,出身相似。
脾气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当年楚润娘可是十分的能忍。
萧贵妃以为,王霞衣也是个明白事理的。
而与柳元卿冲突,萧贵妃以为,是柳元卿没事找事。
这一回,萧贵妃是真的后悔了。
根本就是王霞有自己,没事找事。
进到宫里,虽然说不是皇上宣旨传进来的,身为儿媳妇,也就应先去拜见。
但却被程旷拦下,笑道:
“老奴回大皇子妃话,皇上先就跟老奴说了,大皇子妃来了不用去拜见皇上,皇上有政务要处理,得不着闲空见。皇上不会怪罪大皇子妃的。”
王霞衣捏着帕子,她不敢恨皇上,便就又恨起柳元卿来。
她认为是柳元卿从中使坏,皇上才会不见她。
于是,王霞衣又要去拜见皇后。
因为虽然大皇子不是皇后所生,但皇后才是王霞衣名义上的正经婆婆。
这一次,程旷倒是没有拦着。
只是嘴角上,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到了千秋宫,王霞衣被引到了厢房里。
天气炎热,王霞衣又一路的折腾。
从宫门口走到千秋宫,王霞衣觉得,她一辈子都没走过这么远的路。
王霞衣又晒又热,衣服好像粘在了身上似的。
而厢房里有没冰,更是闷热。
皇后跟前的大太监**笑道:
“娘娘在忙,大皇子妃稍等。”
然后,王霞衣只能恭恭敬敬地站在了厢房里,大气不敢出的等着皇后娘娘的接见。
然而,左等、右竺,王霞衣都觉得好像等了一辈子似的。
那厚重的门帘子终于又动了,却见柳元卿后面跟着一众的宫女、嬷嬷进来。
王霞衣以为柳元卿这是来羞辱她的。
不过,这一次王霞衣倒也没有误会、冤枉了柳元卿。
柳元卿就是来羞辱王霞衣来的。
王霞衣怒止以视,厉声说道:
“柳元卿我告诉你,你虽然是长公主,但我现在也是大皇子妃,我身份并不比你低。”
柳元卿再一次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王霞衣,就像她俩个初次见面时一样,柳元卿一声也不出。
孙嬷嬷从柳元卿的背后走了出来,冷哼着斥责道:
“大胆,天邑长公主代皇后娘娘来接见大皇子妃,大皇子妃见天邑如见皇后娘娘。大皇子妃行礼吧。”
王霞衣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满眼含泪地控诉着柳元卿。
可惜,大皇子没在这里。
没人怜香惜玉。
王霞衣就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屈辱,虽然盈盈行礼,嘴上却仍是说道:
“媳妇参见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千岁。柳元卿,我见的是皇后娘娘,不是你。”
柳元卿也不理她,寻了上首坐下。
宫女拿了扇子,为柳元卿轻轻地扇风。
孙嬷嬷虎一般地站在了一边,瞪着眼睛瞅着王霞衣。
柳元卿一直不说话,就那样笑盈盈的瞅着王霞衣。
有宫女端着一盘子切好的甜瓜进来,放到了桌上,轻声道:
“皇后娘娘怕殿下热着,让奴婢给殿下送盘子冰镇的甜瓜去去暑热。”
柳元卿点了点头,拿了牙签子,在哪儿慢条斯理地挑甜瓜块儿吃。
边吃,柳元卿还边在哪儿喟叹:
“好凉快,真甜。”
柳元卿知道,按着王霞衣的要求,是要食不言寝不语。
她这样,王霞衣肯定又会蔑视她没有礼貌。
可惜,王霞衣觉得她身份涨了,见到柳元卿,却依然是柳元卿坐着,王霞衣站着。
王霞衣不服气,觉得柳元卿这是在仗势欺人。
柳元卿一笑,猛地一抬眼睛,问道:
“怎么,觉得我这是在仗势欺人?”
王霞衣冷不丁被问透了心思,倒是吓了一跳。
但她很快镇定了情绪,冷冷地说道:
“不知殿下是代表皇后娘娘问话,还是殿下自己问话?”
柳元卿也不生气,笑着说道:
“要是我自己要问的呢?”
王霞衣说道:
“那我便就可以不用回答。”
柳元卿点了点头,很是好脾气地说道:
“我也没想过要你回答。你虽然可以不说,但却不能不听。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就是仗势欺人了,怎么的?不服气?你现在自认为自己身份变了,还不也一样是仗了大皇子的势?”
说着话,柳元卿微微地扬起了下巴,说有多傲娇就有多傲娇地道:
“你之所以看不惯我,不过是因为你嫉妒我。因为我所想要仗的势,你也想依仗。只不过皇上、皇后娘娘不让。再说,天下女子全都一样,高低贵贱,还不是因为父母不同?再说,会投生,也是一种本事。你……”
柳元卿顿了一下,以一种气死人的语气说道:
“你从出生,就没有比过过。你爹是个什么官?我爹可是国公、我姨母是皇后,我姨父是皇上。”
☆、185 婆媳
王霞衣气得手都发抖了。
她到现在才发现,柳元卿一张嘴,十分的厉害。
柳元卿说得这一席话,她竟然无言反驳。
王霞衣紧紧的抿着唇,瞪着柳元卿不说话。
柳元卿突然拿帕子在鼻尖晃了晃,问:
“什么味?”
孙嬷嬷动了动鼻子,四处的闻了闻,然后停在了王霞衣的跟前,用力闻了闻,侧身说道:
“回长公主殿下话,大皇子妃身上酸了吧?”
王霞衣……
她现在都被汗给浸透了,能不酸吗?
王霞衣扁了扁嘴,说道:
“我这是热的,今天从起早折腾到现在,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要不是你……”
“噗!”
柳元卿笑出声来,站了起来,走到了王霞衣的跟前,睥睨着瞅着王霞衣道:
“我说王霞衣,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还知道今天你结婚?你自己的婚礼自己都不在意,敢来挑衅我,我干嘛要因为你是新娘子就让着你?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难道你觉得你是新娘子,天下人都要让着你?”
“切!”
柳元卿很是嘲讽地又说道:
“现在呢,我看在你是新娘子的份上,就不与你一般见识了。不过我也知道,你不会领我情。你走吧,我看你的婆婆会不会看在你是新娘子的份上,照顾你。贵妃娘娘哪儿,你不会也恨上我吧?”
王霞衣狠狠地瞪着柳元卿不说话。
柳元卿嗤笑道:
“其实你也就是个没胆的,你是皇上的儿媳妇,皇上不给你撑腰,你的丈夫大皇子保护不了你,你不敢怨恨他们,便就将恨转移到我身上。随便你高兴。看来,一会儿在贵妃娘娘哪儿受了气,也得算我头上了。”
说完,柳元卿一扬头地走了。
落水狗打起来也没有意思。
柳元卿不想再理会王霞衣了。
她不用去西兴宫,王霞衣在西兴宫里受到的待遇,柳元卿也是清清楚楚的。
萧贵妃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柳元卿嗤笑着想:就让她王霞衣好好感受去吧。
王霞衣从千秋宫出来,到得西兴宫的时候,已经是伴晚时分。
西兴宫里正准备着,要摆萧贵妃的晚饭了。
王霞衣从起早便就起来开始装扮,因为怕上厕所,所以,连口水都没敢喝。
然后婚礼到一半,便就开始闹腾。
进皇宫,却是从宫门一直走过来,又在皇后的千秋宫里耽误了半天。
王霞衣可以说,到现在水米没打牙。
其实,只要她不主动挑衅柳元卿,本来,她可以好好的当个新娘子。
她又会哄男人开心,虽然对着柳元卿,因为大皇子的关系,跟个刺猬似的。
但她对付男人,还是挺有一套的。
就看她对大皇子,三言两语,便就将大皇子哄得眼里谁都没有了。
只不过,王霞衣如何也不会承认是自己错了。
她心里,将这一切都算到了柳元卿的头上。
萧贵妃坐在厅上,等着王霞衣进来。
见王霞衣脸色惨白,很是颓败,萧贵妃可不会动什么恻隐之心。
在萧贵妃的眼里,人命算得了什么?
她当年干下的事,可比拿捏王霞衣狠多了。
诛九族的事,她都敢干。
别说王霞衣一条小命了。
只要儿子在,还怕少了媳妇?
萧贵妃没有让她宫里的宫女摆晚饭,就是在等着王霞衣。
王霞衣一进来,便就感觉到了,来自萧贵妃那根本就不加掩藏的恶意。
西兴宫里,宫女、嬷嬷什么也没有喊地对着她福了福身子,算是与她打过招呼。
可是,没人给她拿垫子。
王霞衣硬着头皮等了会儿,见还是没有人动。
而坐在主位上的萧贵妃,却已经在冷冷地笑了。
王霞衣不敢再等,便就直接跪到了地上,硌得她的膝盖疼:
“儿媳霞衣参见贵妃娘娘,祝贵妃娘娘万福。”
萧贵妃没让王霞衣起来,而是冷冷地问道:
“刚你去了皇后的千秋宫,可有给皇后娘娘上茶磕头?”
王霞衣红着脸道:
“回贵妃娘娘话,儿媳并未见着皇后娘娘,儿媳见着的是天邑。”
萧贵妃哼了一声,对身边的嬷嬷说道:
“兰嬷嬷告诉她,这个蠢货错在哪儿了。我还当王家清贵,百年世家,瞧瞧,教出来的女儿可是个什么东西?”
王霞衣的脸上火辣辣的,低着头不敢出声。
兰嬷嬷上前,乜斜着王霞衣说道:
“王氏,天邑长公主虽然不是皇后,但她是代表着皇后娘娘接见你的,你就应该拿她当成皇后娘娘一样对待。皇后娘娘是你的嫡母,你一不跪、二不上茶,你算得什么儿媳?既然皇后娘娘都没有认下你,那贵妃娘娘如何敢喝你上的茶?”
王霞衣万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吓得立时就瘫坐到了地上。
但她到底还是有些脑子,很快便就想出了应对之策,急忙分辨道:
“儿媳知道错了,儿媳当时并没有多想。去拜见皇后,完全是因为皇后是这后宫之主。媳妇只以为贵妃娘娘才是儿媳的婆婆。儿媳年岁小,不懂事,还望贵妃娘娘宽恕一、二。”
倒是张了一张好嘴!
萧贵妃冷冷地想,正是因为这张嘴会说话,才能三言两语的,便就将她的大儿子给说偏了心了。为了她,跟着他舅舅、弟弟闹。
这样想着,萧贵妃便就恨不得撕烂了王霞衣这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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